“有刺客!王宫里有刺客!实验室……实验室……”
听到“实验室”三个字,贝拉维斯瞬间跳起,直冲门外,余下的人也随即向实验室赶去。
“伽蓝,伽蓝,伽蓝……”此时的贝拉维斯满脑子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就在快赶到实验室时,从那个方向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心脏在那一刻停跳一拍。
赶到的时候,只见到满目的爆炸后扬起的烟雾和尘土,还有散在脚边的一、两具王宫近卫军的尸体。
“伽蓝——伽蓝——!!伽蓝!!”拼命的扯开嗓子喊着,如果……如果没有回应的话,自己是不是也会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贝拉维斯……”声音很轻,却仍然被贝拉维斯捕捉到了。
“伽蓝,”烟雾和尘土慢慢的散开,贝拉维斯看到了他心爱的人正和银云以及其他的一些近卫军士兵坐在被炸得一片狼籍的实验室的地板上,于是,在第一时间,冲过去将伽蓝紧紧抱在怀中。
“陛下,所有的刺客全部抓住,只是……”前去追赶的近卫军回来向随后赶来的Lucifer报告情况。
“说下去。”
“是,全部的人被抓后,就咬碎了牙齿中的毒药自尽了。”
Lucifer的脸更加的阴沉了,堂堂魔界之王所居住的王宫在一天的时间内发生那么多的变故,身为主人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这些人的目标似乎是我们取得的残留毒药。”缓过神来的伽蓝说道。
银云点头,“对,他们让我们交出来,近卫军赶过来后,就发生了争斗,然后,他们在逃离前丢了炸弹打算炸毁整个实验室。”
“药呢?有没有给他们?”贝拉维斯问道。
“有啊!”银云很干脆的说。“他们问我要,我当然有给啊,不过他们刚到手,近卫军就到了,打斗中瓶子不知道滚到哪了,所以他们才会丢炸弹。”
望着那一堆因为他的话而露出沮丧或是不屑的表情的众人们,银云眨眨眼睛,一脸的无辜,“瓶子滚掉了,可是不代表药也没有了,看……”从束着衣服的腰带中取出一只细长的小玻璃瓶,“在药局里,一般都会把药分成两份备份。”解释完毕笑得一脸灿烂。
随后众人离开实验室,在经过花园的回廊时,看到了士兵正在处理服毒自尽的刺客的尸体。
“那个……请等一下。”在看到其中一具尸体的脸时,伽蓝停了下来,对一旁的贝拉维斯说,“这个人我好象在哪里看到过,好面熟。”
“真的吗?”
“不过一下子想不起来。”
“如果你认出这个人,或许会对整个事件的进展有帮助。”拉菲尔德说着。
“让我好好想想。”
这之后,Lucifer等人看了王宫监视器所记录的画面,由于杀手们都穿着夜行衣,脸也蒙着,因此看不出什么端倪。贝拉维斯则陪着伽蓝和银云去药局,因为王宫的实验室被炸了,许多的仪器和研究所必须的药物等东西被损毁的很厉害,只得去药局搬一整套新的拿回王宫。
第二十八章
“老哥好过分,只关心老师,人家也很害怕,都不见你来安慰我。”去药局的马车上,银云开始控诉贝拉维斯的罪行。
因为是事实,成为被告的某人也无法反驳。
“不过,今天我和银云全靠这枚戒指才侥幸活了下来。”揽着银云的伽蓝说道。他的左手中指上带着一枚镶嵌着黑曜石的节制,这是贝拉维斯家族的传家之宝,历来是送给家族长媳的,其所拥有的强大魔力可以保护佩带者的安全。这边,一对恋人深情对视,那边……
“咳,咳……”被两人忽视的银云选择了比较含蓄的方法打断了他们,“老哥,等下经过我家时,提醒车夫停一下,我要拿点东西。”
“生活必需品的话,我回派人来收拾的。”
“不是!是老师从拉塞尔城带回来的那盆草,我刚着手,所以想一并带回王宫。”Lucifer让伽蓝和银云还有药局中其他几位药师一并搬入王宫,一来可以保护其人身安全,二来节约时间,一旦克洛雷大人有什么紧急状况,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赶到。
拉塞尔?听到这个词时,伽蓝皱眉,随即恍然大悟,“是拉塞尔,贝拉维斯,我想起来了,我是在拉塞尔的一家药局内遇到过那个人的!”
“你确定?”
“是,我确定。”
贝拉维斯在手掌中写下“拉塞尔”三字,随即字迹便消失了。
“陛下,贝拉维斯来消息了,伽蓝大人是在拉塞尔遇见那个刺客的。”与此同时,正在王宫的拉菲尔德收到了贝拉维斯的消息。
“又是拉塞尔!一千多年前对于他们的处置似乎太轻了。”怒火从Lucifer的身上蔓延开来。“克洛雷卿的长子是拉塞尔城的最高参事官吧,这算是给我们的下马威,拉塞尔城的驻军数目是多少?”
“二十三万。”
“命阿克拉姆?克洛雷(克洛雷老爷爷的长子)将城中所有堕天使族的药师及医师集中起来,派军队护送至斯帝拉,其余堕天使族人也都保护起来,封锁拉塞尔城,只进不出,搜查拉塞尔魔族余孽。二十三万军队处一级警戒状态。”嗜血的笑容爬上了Lucifer的嘴角。
“遵命。”各位大臣依次领命而去。
“拉菲尔德,派人去天使界告知可能发生的战事。”
“我明白。”
神历第一次圣战前,拉塞尔城为拉塞尔公爵所有的领地,在魔界处于群龙无首、战争不断的年代,此人的实力仅次于暗夜公爵——撒旦,同时也是呼声最高的可能成为魔王的人选之一。然之后,Lucifer带着三分之一的天使堕入魔界,成为异军突起的堕天使族,并且势力迅速壮大,后在撒旦的协助下,Lucifer顺利登上魔王之位。眼见大势已去的拉塞尔公爵也归顺于Lucifer麾下。
Lucifer登基手,原先魔族中的一些名门仍保有自己的领地,但是他们同新封为贵族的堕天使族一直格格不入。第三次圣战结束后,五界均元气大伤,呈现一片凄凉景象。Lucifer在此时显示了其在政治领域的非凡才能,对原先魔界的政治、经济政策作了大幅度的改革,在任用官员方面则保持魔族同堕天使族数目的平衡,而身边的几位重臣则分别起用通过考试层层选拔出来的青年才俊,以此达到牵制贵族过度发展的势头。
通过这一系列的改革和调整,魔界的经济迅速复苏,魔族的贵族和百姓也开始接纳和认可这位魔王。当然,盛世中总有那么些人不喜欢安定的生活,一心想要破坏这份美好,于是便有了之后的部分地区小规模的军事政变,及之后的镇压。
Lucifer也从这些事件中吸取了教训。所有参与政变的贵族家族中成年族人一律处以死刑,未成年人则被分散送至魔界各处的孤儿院,其所属领土一律收回归王宫所有。削去这些贵族的贵族头衔,取回领土,同时减少余下贵族所拥有之特权及其所属大部分领地,各城由王宫委任一名最高参事官和由十到二十人组成的议事会,各城所驻军队长官也统一由王宫委派。拉塞尔家族世代相传的公爵所属领地和城主权利也是在那时被撤消的,只保有距拉塞尔城以东十公里处方向近三十平方公里的土地。
第二十九章
一直对堕天使族心存恨意的拉塞尔家族便开始在暗地里将分散各地的政变中幸存的孩子领回家中抚养,为这些孩子从小灌输仇恨以及血统正统性的思想,并且招募流散的雇佣兵组建了一支人数近十万的强大家族军队。利用部分魔族百姓根深蒂固的血统思想,在四、五千年的时间内,反堕天使族的势力已慢慢渗透了以拉塞尔城为据点的周围近百个城市。
在一千多年前,拉塞尔家族开始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叛变。拉塞尔家族的保留世袭领地和拉塞尔城毗邻天使界的边境森林,当时在天使界轮流掌管该边境森林的是尤利亚所在的智天使族的名门——杨氏家族。拉塞尔家族利用拉塞尔城内的药师偶尔的跨越边境去天使界领地森林内采取草药一事谎称为魔界所派遣之间谍,而成功挑衅天使界出兵。
魔界新历六世纪384年,天使界、魔界双方各二十万兵力在拉塞尔城以西二十公里处的平原上布阵,战事一触即发。
拉塞尔家族打算利用双方交战至白热化,损失惨重时,从魔界军队的后方趁虚而入,首先攻占首都斯帝拉,将留守的重臣克洛雷和拉菲尔德软禁,随后再由此向外辐射,以阻断军队后方的补给和救援路线。当然也考虑到在此种形势下,万一Lucifer同天使军联手攻打的情况,那么他们手中的各位大臣们便是相当不错的人质,况且,魔界同天使界联手的几率本就低得可以忽略。
原本只是边境上小小的挑衅行为,最后却发展为各二十万大军的相互对峙,究其原因,还要归结于智天使族杨氏家族的当家人——雷克林格?杨——尤利亚的孪生哥哥。对于雷克林格而言,小他500岁的尤利亚是他从父母那边得到的最宝贵的礼物。从尤利亚的襁褓时期到牙牙学语,到迈着两条白白胖胖的小腿做着自己的小跟屁虫,再到之后亲自教尤利亚学习、练剑、一起出去冒险,尤利亚如同上苍赐给自己的需要自己去守护的纯洁天使。一切原本都是如此的美好,雷克林格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守护尤利亚一辈子,可是那场圣宴之后,当看到尤利亚眼中对于Lucifer的眷恋,雷克林格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尤利亚。
因此当雷克林格得知魔界的人在边境森林中的所谓的“挑衅”的行为后,对拉塞尔家族与堕天使族之间的恩怨有所耳闻的他立刻明白了这或许是拉塞尔家族企图挑起天使界同魔界之间的战争的阴谋,却仍然向智天使族族长和炽天使族族长Michael提出出动大军的申请。
然而,这场大规模的一触即发的战争的最终结果却让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拉塞尔家族画蛇添足的某一举动,使得尤利亚成为本次战争中最大的牺牲品。而陷入无尽的自责深渊的雷克林格和Michael也在这之后退兵,拉塞尔家族蓄谋已久的计划随之流产。
在天使界退兵后,已察觉阴谋制造者的Lucifer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正待松懈的拉塞尔家族的私人军队给予了毁灭性的打击,罪名是企图佣兵叛变。
不过现在想来,当时的处罚的确是太轻了,竟然让他们有卷土重来之势。
从Lucifer的命令传达至拉塞尔城,到召集城中所有堕天使族的药师和医师,再到将这些人通过魔法阵送达斯蒂拉,统共只用了两天的时间。这些人除小部分精通拉塞尔城特有的草药和植物的药性、药理的药师住进王宫协助伽蓝和银云等人之外,其余的则被妥善安置好。
“来了好多的外援呢,真好,今天应该可以早点和我可爱的床做亲密接触了吧。”当银云发表这番感慨的时候,王宫里的各位侍从和女官们正忙里忙外的为从拉塞尔城赶来的各位药师们张罗着。
现在正值中午时分,贝拉维斯、伽蓝和银云三人正坐在王宫花园内的某一凉亭内吃午餐。拉塞尔城所特有的抗毒血清已经在40小时之前送至了王宫,在包括Lucifer在内的众人的注视下,被注射进了克洛雷的静脉血管内,如此算是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的毒药的毒性,接下来便得赶在毒性正式发作前,研制出解药。
接连三天的熬夜让银云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而贝拉维斯则更是心疼自己的亲亲爱人和自己的宝贝弟弟白皙的脸上淡淡的黑眼圈。
“云,吃完饭,你去休息一下吧。”伽蓝说道。
“那怎么行!我才不要只有我一个人去休息,老师你也很累吧,你也应该休息一下才是。”银云立刻反驳。
伽蓝无奈的摇摇头,要知道在三天前,自家的徒弟还是一只会每天睡足十小时的米虫,现在这三天中,睡觉的时间加起来都可以用两只手的手指头数完。
“云,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银云一听到伽蓝如此问着,神色在那一刻非常惊慌,“没,没什么,我每天都吃好、睡好,怎么会身体不舒服呢。”
“是吗……”伽蓝欲言又止,“那就好。”
“那,我就乖乖的听话,去休息一下,不做灯泡了。”说着,吃完最后一块甜点,便跑开了。
第三十章
走回房间的银云面对着浴室内的镜子,抚摸着自己的脸,低声喃喃,“终究还是逃不过老师的眼睛。”镜中是一张略显苍白的惊为天人的脸庞,那抹苍白在其他人眼中或许会被认为是缺乏睡眠的缘故,但是看在圣域首席药师——伽蓝的眼中便是身患重病的征兆。
两个月前,银云先天性的潜伏性心脏病第一次发作,这是继承了他母亲的病症。身患潜伏性心脏病的人或许终其一生都不会发作,也或许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发作,甚至立刻夺人性命。银云的母亲则是在生下银云后引发了潜伏性心脏病的,导致身体一直都非常的虚弱,外加生下的儿子是天生的白子,在他们所生活的小镇上,白子被认为是不祥的象征,因此银云一生下来就得不到家人的疼爱,只有病弱的母亲带给她一丝温暖。
但是这种病只需要在第一次发作之后立刻动手术便可痊愈,身为医生和药师的银云自然明白,可是他却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许下的诺言是必须遵守的,而另一方面,对于银云而言,一旦需要打破曾经的诺言离开魔界,那么便是真正的离开不再回头。现在,他的手上还有筹码,在距离真正的失败之前,他还想赌一赌。
下午,集结了魔界各位重臣的御前会议召开。
“陛下,拉塞尔城中堕天使族的药师和医师们已经安全到达了斯蒂拉。”
Lucifer微微点头,问道,“拉塞尔城现在的局势如何?”
“启禀陛下,城中居民对于封城并未显示出太大的反抗,只有少数的激进分子举行了小规模的游行,希望王宫能将封城的真正原因告知民众,阿克拉姆大人已经做了镇压,不过请陛下放心,并未造成人员的伤亡。军队也已经对堕天使族的族人采取了保护措施,到目前为止,拉塞尔城还未有叛乱的迹象。”刚接获阿克拉姆?克洛雷报告的军事大臣——拉菲尔德向Lucifer作了如上的汇报。
或许Lucifer以一介堕天使的身份篡夺了本该由魔族族人担任的魔界之王的宝座,但是无论是魔族人还是堕天使族人,大部分还是非常支持Lucifer的治世,毕竟普通的民众还是比较关心社会的安定、经济的繁荣以及稳定的物价,而对于坐在王位上的人的血管里流的究竟是否是正统的魔族贵族的血液并不怎么在乎。
“拉菲尔德,抽调拉塞尔城中的十万军队,与斯帝拉的十万军队在距达瓦城的三公里处的平原会合。朕想朕已经给过他们生存的机会,是他们自己放弃的,既然如此就朕就满足他们的愿望。”
“达瓦城?陛下的意思是拉塞尔城的事件只是声东击西,叛军的真正目的是集结大军于达瓦城一举进攻拉塞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