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场,对吗?”
“伯母。”
“叫妈妈吧,失去了或许也得到了。真的说不清楚,总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就像是星给我的感觉一样。”
“妈——妈——”
当我们不经意的回想起那些往事,那些曾经认为无法逾越的困苦的时候或许会感叹自身的遭遇,或许也会嗤笑生活就像是一场连续剧一般,看完了,剧终了,剧中的人和事也渐渐的被我们自己遗忘。
“俊。”旖旎走向海风中的他。
“你来了。”
“很喜欢海吗?”
“很喜欢它给我的那种独特的感觉。”
“是吗?”她微笑,“我知道你不是星。”
“为什么?”
“因为它不会喜欢这种感觉。”
“那你呢?”他转过头深情地看着她。
海风地吹拂下她的发丝随风飞舞,她稍稍抬头沐浴着海风携带来的清新的味道。
“很喜欢。”
“也很喜欢童话吗?”
“恩。”
“那他呢?”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不喜欢,一点也不,可是我知道因为我喜欢所以他会尝试着接受和喜欢它们。”
“是吗?”blzyzz
“如果要形容他的话我只能说他就像是一座大山,给人一种稳定心安的感觉。”
“那你呢?”
“他曾经说过我就像暗淡夜空中的一颗明星。”
“对啊,无论何时都是那样耀眼。”
“那你呢?”
“就像这个一样吧。”他轻轻地向流淌的海水指去。
她笑了,是那样天真,就像是海水中久藏的仙子般清秀,灵气逼人。
“经历了这么多才忽然明白天国——”她轻轻地咬咬嘴唇,“那个地方,一定会存在的吧,而且就像在这海水的尽头一样。”
“恩,无论是星还是芹,都应该在那里的吧。”
他和她安静地并肩站在沙滩上。
他的手颤抖着移动,最后僵在了半空中,垂落……
她的嘴不断地抽动,最后也随隐去的浪花一样消失……
他和她就只是静静地站在彼此的身旁,只是静静的,风呼啸着从缝隙中吹过染上了些说不清的伤感。
冬去春来,时间总在匆匆流逝,星离开后不久芹也跟着离开了,熟悉的花园里从此再也不见嬉戏的身影,也听不见欢笑的话语了。
旖旎孤单的徘徊在校园的树阴下,那条幽静的小路曾经撒满她们彼此扶持的话语,如今却只有她一个人向着那条不知道往哪里延伸的尽头一直走,一直走……
北方,某个不起眼的酒吧里,竟航一杯又一杯的灌着自己。
若微游离地来到他的身边。
“为什么到最后会是这个样子?”她凝视着她,“如果她不干扰我们来的话说不定俊就不会离开了。”
“那些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他冷冷地说。
“什么自己的问题?知道吗?旖旎不肯放手,临走也要拉着俊。”
“她没有。”
“没有?那芹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
“那是她自己的事,我们并不知道。”
“是吗?”
“芹找俊其实很正常。”
“正常?”她质疑地望着他。
“因为芹是俊的妹妹。”
“妹妹?”
“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一个不能相认的妹妹。”
“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若微我们放手好吗?”
“心软了?因为一个外人愿意放弃自己的爱?”
“如果要这样得到,代价太大了。”
竟航疲惫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忽然觉得世界变得冷清了,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心痛和空虚,从未尝试过这种感觉,而且随着日子一点一点地堆积起来侵蚀着他的心。
漫步在公园里,看着那些渐渐融化的冰层,忽然之间芹在冰上翩翩起舞的样子映入眼帘,她的微笑,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柔和,或许很早的时候他的心里旖旎的影子就渐渐地被一个深爱自己的优秀女孩所替代,那日以继夜的思念似乎在她离开后就像潮水一般阻拦不了。
“俊,”旖旎和他收拾着一些芹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告诉伯母你们的关系啊?”
“不必了。”
“伯母知道会很高兴的。”
“不用了,那么多年只有星一个人找到了我,我还有什么必要说出来呢?”
“你看,”旖旎拿着一封写给俊的信。
……
俊,或者应该叫哥哥吧(∧_∧):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应该不在你身边了吧。呵呵,真的很高兴能够找到你,可是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因为哥哥的离开我失去了很多的爱,所以请原谅我,我不能再失去妈妈的爱了。
如果我的离开能够让你和旖旎姐姐重新和好的话,我是不会赖着不走的。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哥哥,我真的好想看到你们快乐。一定要答应我,要幸福啊!
还有妈妈,如果你想说的时候就告诉她吧,还有告诉她一直以来用来代替你的芹快乐地离开了。
很高兴有你,有哥哥,有旖旎姐姐,真的很开心。
……
“芹,”泪水顺着脸颊掉落,“芹——”
“好了,好了。”他温柔地将她拦在怀里。
她静静地哭,在他的怀里把全部的脆弱和无助都毫不吝啬地展现了出来。
“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竟航,我们——”她拭去泪珠,“我们回去好不好。”
“旖旎,我发现你真的变坚强了。”
“对啊,我要坚强才会继续快乐地生活下去啊。”
“……”
他和她相视微笑,感觉是那样甜蜜,那样不舍得放开。
……
一定要相信天使只是暂时离开,总有一天它会回到你的身边。忘记所能忘记的,珍惜所能拥有的,终会发现守护你的爱的天使从未离开。
……
分分合合,命运所支配的人生总有那么多无奈和惊喜,或许也应该感谢它的安排证实了什么是真爱,什么是友情。
似乎转了一大圈,旖旎、若微、竟航和俊四人又聚在了一起。
同样熟悉的餐厅,同样昏暗的光线,不记得再这里曾经有过多少回忆,从这刻开始忘记那些所能忘记的,朋友会是永远的承诺。
“旖旎,芹的死,我非常难过。”
“正是因为有人离开了,我们才会相聚的,不是吗?”
“旖旎,芹曾经告诉我她会和星一起在天国静静地看着我们。所以不应该伤心的吧。”俊苦笑几声。
旖旎听的出那些不屑之后的无奈和思念,她静静地看着他。
“旖旎,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俊啊?”竟航笑笑。
“我——没——没有。”她慌忙地收起。
他没有做声,因为他知道,知道她静静地看着自己,也知道她的不忍和自责。
公园的湖水还是那样无声无息地悄然流动,没有大海的汹涌却有一份特别的宁静。
旖旎依旧坐在湖边的草坪上时不时望望那泛着淡淡蓝色的天空,再低头看看那潺潺的湖水。思念在那些看不见的尽头一点一滴地沁入那些所思念的人的心。
寂静,竟航不知不觉地来到芹的房间。
阳光斜斜地照在窗台的书桌上,一个乖巧的笔记本静静地躺着。
他慢慢地走近,翻开。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太小而不明白,不过应该是喜欢的,哥哥能告诉我吗?
……
……
虽然他所注视的旖旎姐姐,不过即使是背影又能怎样?哥哥不是也说过‘爱本来就是这样的,即使是伤心和孤单的背影也就能满足的。’
……
……
哥哥会寂寞吗?真的好想到哥哥身边,不过请原谅吧,因为他我还不可以离开,哥哥一定要幸福啊,那样俊和姐姐也一定会幸福的,保佑他们吧!
……
风吹拂着大地,沙沙的声音似乎在诉说对人的思念,遥望夜空,仿佛又见那明亮的星座,还记得那隐藏在背后的凄美的传说。
“芹,如果你也和我一样静静地望着那些遥远的星星的话,就让它们带去你最想听到的传说吧。
……
奥菲斯是希腊首屈一指的音乐大师,他的音色清新美妙,只要一弹起竖琴,连森林中的猛兽也忘了凶狠,山谷的河川也忘了流动。奥菲斯与妻子尤丽黛相爱至深,某日尤丽黛却因意外过世了,奥菲斯悲不可遏,一路追踪妻子的踪影,至到地狱的国度。
奥菲斯苦苦哀求冥王把爱妻还给他,但是冥王怎么也不肯。悲恸的奥菲斯只有不停地拨弄琴弦,他的琴音低婉哀怨,许多幽灵听了,都忍不住潸然泪下。最后冥王终于也被感动,他准许奥菲斯把妻子带走,但是有一个条件必定要遵守,冥王严厉地警告奥菲斯:‘在你回到阳界凡间之前,绝对不能回头看她!’
奥菲斯感激地把尤丽黛带走,一路上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敢松懈。不久,人世间的光芒在远处闪耀,还差一步,两人就可以重回阳界了。可是,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奥菲斯却忍不住回头望了妻子一眼,仅仅是这么剎那之眼,尤丽黛的手‘啪’一声松开了,开始快速地往后坠落,从此隐没在黑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奥菲斯痛失所爱,开始带着竖琴在广袤的山野大地漂泊流浪,一路上演奏着凄绝的哀歌,天神看了不忍心,就把奥菲斯的竖琴放到夜空里,于是变成了天琴座。
从此以后,在宁静的夏日夜晚,人们就会听见悲伤的琴声从天上传下来,呜呜哀鸣,低婉凄恻。
……
“真的很美,对不对?”
他对着暗淡的夜空低声诉说,皎洁月光是那样柔和,沐浴其中俊气的脸上也泛着些晶莹的洁白的光泽,闪烁……
“用心聆听,我相信你一定会听到的。”
“不知道芹她是不是真的会听到。”若微悠闲地从暗处走出,“你想要的似乎在一点一点地远离你哦,真的就打算放弃了吗?”
“你不是也放弃了吗?”
“你认为我真的能放手吗?”
“不管能不能,你已经放开了,不是吗?”
“没有听说过以退为进吗?”
“我相信你一定做不到,放手不是退缩,有时候退下的天空更宽更大。”
“你退出没有关系,不过你会协助我吗?”
“你认为呢?”他不屑地看着她。
“那个传说——”她迟迟地说出口,“我替芹接收了,我的话再认真想想吧。”
“不用,曾经我以为我所追寻的离我和很远很远,直到芹离开我才发现——其实那些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后悔?”她嘲讽着离开了。
夜还是那样幽静,静得和那晚一样叫人不可思议。
耀眼的光线,呼啸的声响,还有她柔弱的背影一遍又一遍地在若微的脑海里回放着。
“就算是离开这个世界又能怎样?能让那些曾经受过的伤害消失吗?是否真的是一种解脱?留下的会是给别人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向着风卷着的树叶飞舞的方向冷冷地说着。那话语似乎可以透过人的肌肤,沁入漫漫流淌地血液,让每一寸它游走过的都隐隐作痛。
“不过是离开而已,为什么又要留下让人永远都无法忘怀的影子。”
皎洁的月光下,夜空中的群星也格外的明亮,远远的、不断闪烁着的天琴座,似乎从不间断地弹奏着那首凄美、哀转的旋律。用心的人每到夜深人静时遥望深邃的夜空,总能听到那令人难以释怀的悲凉。
“不喜欢传说,因为那里面永远都只有美好,总是让人忍不住地向往,而天琴座的故事却是那样悲怆,那潸然泪下的感觉总是隐隐地刺痛着自己的心。”
其实童话也好,传说也好,既给你希望又带来那些人世间早已遗失的人性,因为爱,所以世间才会那样诱人,那样让人舍不得离开。
冷清的冰场,凉气一点一点往身上蹿,他静静地站在场地中央。月光透过上方的玻璃窗撒进,地面的冰层晶莹的闪烁。思念渐渐地蔓延全身,那些久久隐藏在心底的伤痛也慢慢地往外涌,他俊美的容颜带着浅浅的紫,无力而软弱地任伤痛侵蚀那颗原以为一切都不在重要的心。
北方的常绿树从不改变地装点着繁华的城市,来去匆匆的人生总有些平静的时候。在异地他乡又一次孤单起来的旖旎让别人见了总有些怜悯。尽管身边又一次空荡荡的,又一次失去了最亲的人,她的脸上再不见昔日的颓废和无奈。
虽然离开她的生命是种无奈,但是记得有人说过即使是一秒也好,只要记在心中,瞬间也可以变为永恒。
奔驰的车敏捷地停下,一位高雅、大方的夫人慢慢来到在街道上游走的她的面前。
“任旖旎小姐,是你吗?”
“你是?”旖旎惊讶地打量着。
“不用害怕,我是俊的母亲。”
“伯母你好。”她尊敬地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用,上车吧,我有话要说。”
车里的空间很小,不自觉地让人感到一种压抑。
“俊,不要接近他。”
“为什么?”
“因为你本不是属于他的世界,就算是生命里也不该有你的存在。”
“如果伯母说的是她的真心话,我想就此也不会再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了。”
“那就好。”
“可是——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能够控制别人的思想吗?”
“据我所知旖旎小姐也做了和我一样的事吧。”
“啊?”她疑惑地凝视她,在她的眼神中,她觉察不出任何友善的气息。
“远离我,”她冷笑几声,“有这样说过吗?”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没有。”
“是吗?”她不屑地转过头。
“伯母,因为是长辈所以我尊敬你。”
“那不成你要做些什么吗?”
“没有,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太心安罢了。”
“真的?”
“总有一天我相信俊会回到自己真正的母亲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