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向他靠了一下,"竞峰......"我不确定这样叫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只是,不能无视他......,毕竟,他心里的那个结,是我系下的......!
他始终抱着头,不肯抬起......
我不敢再向他靠近了,他的样子让我害怕......我就在原地轻声的安慰他,"竞峰,你别这样......我们俩个,只是没有缘分,你一定会再遇到,一个值得你真心爱恋的人的......"
他终于抬起头来了。可是,猛然间,他伸出手向我一扯,我一个不稳就跌向前去,实实的落在他的怀里,他就一把抱住,紧紧的,好像想要把我挤进他的身体去......他不间断的低喃着,"......我好想你......一直想着你......"
我吃痛也不敢叫,我的骨头要折断了般的疼......
不能再这样了......
我伸手环住他的后背,感到他肌肉一松,无声的,姻脂扣内的细针刺入他的背心,他一愣,诧异看我,微一皱眉头,人就向前压了下来......我用力撑住他的身躯,再慢慢放下......
我的头上,全是冷汗......,
得找东西来捆他的手......慌乱中找来找去也找不到......要冷静,要冷静......我对自己下着指示,果然,人一冷静下来,就想起来了,不是有腰带么......!
我拿了腰带捆上他的手,捆了一下,觉得太松了,他可能会挣脱;就解下来再捆,可又觉得太紧了,他的手会麻木......就这样,捆了半天,才算觉得合适......
我帮他躺好,再盖好被子,这才重又躺在他身边......折腾了这一通,不累也累了......我安心睡去,现在,应该没事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我揉揉眼,坐了起来,就见竞峰还躺在那里,此刻,正睁着眼看我......
我吓了一跳,见他连姿势都没有变换,又有些不忍心......"竞峰......要是你已经冷静下来了......我,还是帮你解开手好了......!"
竞峰轻摇一下头,双手自被子里伸出来,自由得很......"昨天......吓着你了吧......"
我咬着嘴唇轻轻点头......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竞峰坐起来,"我......只是,一时没办法控制......!"
我叹气,"竞峰,你真的爱我么?"
竞峰一愣,"你,在怀疑我的心么?"
我摇头,"不是的......我只是不明白,当初,你不是一直爱着安思的么?"
竞峰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看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是想着你......想要抱着你......想要......"他叹了一口气,"莫莫,也许你说的对,也许,我并不是真的爱你......我只是,把你和安思混合在一起了......"
我刚要再说什么,窗外树叶哗啦啦的一阵响。
竞峰一愣,凝神细听,向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人却已经向室外奔去!
我紧张看着,过了一会,竞峰走回来,默默看我......
我轻声道,"是黑衣会么?"
竞峰点头,"我们得起身了......记住我对你说过要小心的那三点......凡事小心!"
"对了......"竞峰回头看我"你的手给我看一下......"
我知道他要看什么,就伸出左手去......
果然,竞峰看了一下,笑起来,"我原来也只是听说,原来真有这种东西......容名给你的么?"
我轻轻点头......"他给我,防身的......"
竞峰深深看我,语气酸楚,"......你是对的......容名处处想着你,就算他不在你身边,他也要处处保护你......不像我,除了带给你伤害,什么也做不了......现在,还要把你带入到极大的危险中去......"
竞峰难过起来,别过头去,"我一定不会要你有事......我一定会平安把你带离黑衣会......我,一定会好好的把你还给容名......这一次......还请你,再相信我吧!"
我温和笑了,"我,一直都坚信,你会言出必行......所以,你要我怎样,我都会配合你......"
竞峰拉起我的手,向外走去,"安思,记住,你现在深爱着我,想要和我一步不离,你的胆子很小,主上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但是,你只是小时见过乾坤决,背过,但记不太清了,要想再写一遍出来的话,需要很久的时间慢慢的想......"
我笑起来,"就是这样了......"
81 右护法......
进入黑衣会总舵时,这条路走的极其的漫长,一方面是因为我被蒙住了眼睛,所以在感观上有些焦燥不安,产生的误差;另一方面,我怀疑是我们在绕路......这倒好理解,黑衣会又不是逛庙会,总不能,谁想来都能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我们似乎进入了一幢建筑群,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回廊,直到进入一个十分平坦的所在,四周空落的连我们轻微的脚步都有回音......
一个癞蛤蟆般的咭咭笑声突然发出,在空落落的室内回响"竞峰,好,好,你做的真是不错!那群废物,二十几个人,却连个小子都捉不住!竞峰,从现在起,你就我的左护法!这次,你做的好啊!"
我头上的黑布被摘下来,我怯怯的向四周看了看,人却向竞峰向后躲了躲......
竞峰把我看似强硬的推到身前,"主上,属下惭愧,要不是这小子对属下心生爱恋,自愿与我前来,属下也是无法带他离开苏州的!他有一个家臣,很是厉害......"
那主上再次爆发出强烈笑声......
我这才得空向他看去,天啊,我看见的,只是一条放大几码的鳗鱼!连他那种黏糊糊的劲儿也与鳗鱼是一样的......
那鱼笑啊笑啊,笑得累了,才道:"看来,长得好看,也是有用处的!竞峰,你下去好好休息吧......这小子,就交给右护法看管!"
竞峰似乎吃了一惊,"主上,人是我捉来的,为什么要交给右护法?在下有信心,会尽快要他交待出知道的一切......!"
那鱼摇头,"竞峰,你出去了这么久,也太累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右护法来吧!"
我向竞峰身后再缩了缩,心中却疑云顿生......竞峰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又为什么要我这样做,如果我做出十分愤恨的表情的话,那么,会不会,仍由他来看护我......可是,现在......我向一旁看去,空落落的大殿上,另有一个白衣人高傲的站在那鱼的右侧,脸上,冰冷的铁面具,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就是右护法么......?
竞峰还要再说话,却被那鱼打断了,"不要再说了,我主意已经定下了!"
他这才开始看我,"小人儿,你长得还真是不错......"话音未落,我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把我撕离竞峰的身侧,我被向前猛的拉去,跌落在他身前的石阶上......他看起来像一条鱼,行动起来却也是粘糊糊的,甚至比鱼还湿滑,他如鬼影般飘渺,却如鼻涕虫般恶心......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一下,摔得我不轻......
我的嘴角沁出一抹猩红,我站直身体,没有去擦......
我的眼前一花,那尾鱼就已经游到我身前,他咭咭的笑着,用一只手拈起我的下鄂......"竞峰,你还真是艳福不浅,这么标致的小人,对你投怀送抱......"
竞峰摇头道,"主上见笑了,不过,只是他对属下怀有爱恋,属下并未对他动心......而且,也并没有......"
那主人不以为意,"这么标致的小人儿,你要是动心了,也不足为怪!好吧,要是他老实的听我的话,事后,我就把他赏给你吧......!"那主人,反覆看我,拇指轻轻划过我的唇瓣,抹去我嘴角上那一缕血迹......
突然间,一切,都不同了!
我在下一刻,被一下子挥出去,像破落的断线风筝......我惊叫起来,死死闭上眼,却又被人伸手拦下了,我惊慌回头,看见一张铁皮的脸......我被像小鸡般的被他拎着,吊在空中......
那尾鱼现在正在惊叫,整个大殿内都是他的回音......
"怎么会?怎么会?你是血蛊!你居然是天蚕雪的血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有些情绪不稳,又伸出手,在自己鼻前嗅了嗅,"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人......"他突然惊觉的抬头,"左右护法,你们先下去......"
竞峰惊慌道:"主上,人是我捉来的......"
那人有些心烦意乱,挥挥手,"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处理......人,由右护法看管,他那件事,先缓一缓......!"
竞峰恨恨的转身向外就走,经过我们时,还不忘回头看我一眼......
他面上的表情是极度的气愤,可是,为什么,在他回头的瞬间,我在他的目光中,找到了一丝狡黠的光呢......
我被右护法提在手上,向外走去,我不由的向他看去,突然间,生出一丝熟悉感来......待出了门,转过几处回廊,进入一处内院,再打开房门,我才被随意丢在床上......
右护法回身把房门关好......四下听了一会儿,这才转回身走到床前,面对着我......那张冰凉的铁面就快要贴上我的脸......我有些不确定,缓缓伸手,去解他的面具,他并不躲,由我解开......
我想的没错!这人,是明广洁!
他露齿一笑,"竞峰托我的,原来是个大包袱!有日子不见了......你过得还好么?"
我突然明白竞峰今天的在殿上的所作所为了......
我笑起来,"我还好,宝儿好么......?"
明广洁点头,又摇头,"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给他下过什么蛊......他跟我很快乐,可是,却时时想起你......"他轻笑起来,"看来,你这人也不错!"
我点头,"今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呢!"我笑,"竞峰一会儿会来么?"
明文洁摇头,"我们俩个在这处是水火不融的,要是他来了,给人看到,岂不是很奇怪!你今后就住在这里,日后,总有相见的机会!"
我想想也是,如果他们关系极佳,那么,那条鱼,又怎么会把我交给明广洁呢......一个是顿门的,一个是明广家的,应该平日里会有吵不完的架吧......
我叹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了,咋夜他为什么那么失常,原来,那是我们相处的最后机会......今天,我已然与他再次分开了......何时再能相见......也只能是等待机会!
82 活着......
明广洁自顾自的坐下来,人却俯向我的脸细看,看了一会儿,才张口问我,"你这血蛊......是谁下的?"
我觉得这事儿,也没必要瞒他,就笑,"人,你也认识的,就是容名......"
明广洁听了,沉默半晌,"......容名?他中了许久的原来是天蚕雪?......真看不出,他不但有心机,还是个狠角儿!"
我一呆,不明白的看他,眼光中就透出疑惑来了......
明广洁笑起来, 样子有些轻松,"不明白么?莫莫,我来问你,要是永恒的生命,和绝对的权力这两样,要你来选,你会选哪一个......?"
我想了想,才摇头,"我也说不上哪个好,要是能两个都有,才最好啊......"
明广洁点头,"每个人都会这么想的!更何况,永恒的生命基本上已经到手,那么,这时所出现的对绝对权力的威胁,是不是就显得更为严重了呢?"
我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
明广洁赞许点头,"所以我说容名是个人物!他为了护你,拿自己的血养蛊来喂你!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有人中了天蚕雪的毒而二十年不死......陈成又怎么坐得住!"
我惊讶起来,"你是说,容名的毒和黑衣会有关系么?"
明广洁摇头,"那到不是,只不过,你以为我和竞峰及一干好手,为什么会听那个老东西的摆布?我也不瞒你,我们都中了他下的毒,也就是天下第一奇毒:天蚕雪!这毒不发时,可以增长功力,也是滋补的良药,可一但毒发时,直叫人救生不得求死不能......并且却没有解药!每年,陈成都会再给我们一颗,以延长毒性,这样,毒就不会发作......"
明广洁呵呵笑起来,"想不到,居然有人,不吃他的药,还活了二十年不死......如今还做出个血蛊来克他......"
我听了,想到一节,心里开始怦怦乱跳......"怎么会这样......那,那容名,不是很危险了么......陈成断不会要他再活在世上了......!"
明广洁点头,"没错,以陈成的个性,恐怕,现在第一批人马已经派出去了......"
我跌坐在地,"怎么办?容名怎么办?"
明广洁看我叹道:"你也不用太着急,容名即然想到了这一步,他又怎么能轻易就死?他一定还有办法脱身的......!"
我惊慌起来,"不是的,他现在身体很弱啊......"再想又不对,"不对的,容名怎么会知道陈成是用这种毒控制你们的呢?这里说不通啊......"
明广洁沉吟一下,"想是他杀左护法时发现的吧......左护法不死,竞峰又怎么当得上左护法呢?"
我如梦方醒,是了,是这样的!当初,在房内,容名平静的声音还回荡在我的耳边,他那话是对竞峰说的,"我,能解天蚕雪的毒......"当时,竞峰是怎么说来着?他好像是说,对他,这并没有什么分别......
我咬紧牙关,一动不动,心里就像正被滚油淋着似的......
这一次,容名,又是为了我吧......他那么聪明,他一定已经想到了,他一定知道,只要陈成发现了我是被天蚕雪的毒做成的血蛊......那么,就一定会没心思理我,而会全心全力对付他吧......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怕我受苦......可我,可我,最怕的是他有事啊......
我一把拉住明广洁的手,紧张万分,"明广洁,你快想想办法......你一定要去救容名,他曾对我和竞峰说过,他能解天蚕雪的毒......!"
明广洁不可致信的看我,"你......说什么?......容名可以解天蚕雪的毒?"
我点头,"他可以的,他真的可以,他亲口对我说的......他从不骗我......!"
明广洁点头,"我会找人暗中帮他的,不过,我现在任务是‘看住你,不要你逃跑',所以,我不能亲自去......!"
我焦急拉住他的手,"好,好,你快去找人,快去布置,越快越好,一有消息,就马上来来禀报......"
明广洁就笑起来,"也不急于一时啊,天下之大,现在一时,陈成还找不到他的......!"
跟下来的日子,是等待与焦急,紧张与失望,总之是一切让我心烦意乱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的......
不过,陈成倒是真的没空理我......他现在给明广洁的任务是,‘想办法撬开我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