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快跑卷二 混乱大陆————林染

正准备问问韦特斯怎么回事，身边高挑的身影竟然蹲了下来，这么不雅的姿态，他从未在对方身上看到过。好像不太对劲......他轻轻碰一下呼吸声沉重的韦特斯，"你没事吧？"
"......灵力损耗而已，休息一下就好。"韦特斯脸色发白的抬头瞪他，"别跟我说话！"
小吉只好住了嘴，看对方似乎很难受，他撕掉身上那件袍子的下摆铺在最近的一颗树下，再拍拍韦特斯，示意对方坐下来。
韦特斯又瞪了小吉一眼，但还是坐了下去，手抚着胸口那一块低低的喘气，过了一会才开口说，"去找些干枯树枝来生火，我们就在这里坐一晚。"
小吉听话的四处寻找树枝，没多久就抱来大大的一捆。这里应该是一个城郊的树林，看不到半点人迹，只有小动物的鸣叫声时不时响起。
韦特斯拿出燃火石，把那堆树枝点燃，温暖的火光让他的脸色看来正常许多。小吉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不敢主动开口讲话。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我问，你答。"韦特斯难得这样简洁，小吉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只能乖乖点头。
"你的圣典和地图被欧曼偷了？"
"嗯。"
"龙被你赶走了？"
"那个，我只是说了气话，我真的不知道它会......唉，是的。"小吉想要解释点什么，却只能更加自责，最后还是无可抵赖的承认了。
"你到处乱说，炫耀你有圣典？你就是陌生人？"韦特斯的眼神像冰一样冷。
"我没有！那是因为......那个人妖！他要那个......我......我没有办法，就乱嚷嚷了。"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他啊，当时都吓傻掉了。
"对任何人，你都必须尽力隐瞒。绝对不能承认，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我的父母都是因为它而死，还有其它许多许多的人。莫小吉，你到底明不明白它有多重要？"韦特斯强忍着满腔怒火，继续用冷冰冰的语调质问对方。
"......我正在明白。我再也不会乱说了。"小吉耷拉着脑袋点头，"但是......韦特斯，我也想原原本本的知道那些秘密，我知道得太少了！比如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为什么他们整个族都要抓我，还要，呃......跟我那个？什么同床、变化......我一点都听不懂！"
韦特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为他扫盲，"魔法岛曾经在典籍里有记载过，陌生人的力量，可以通过后代传承......而且只要与其交合并得到他的，呃......某种东西，就可以成功受孕。"
小吉的脸立刻就红了，"那肯定是胡说！凭什么我可以......呃，这太荒唐了，难道男人也可以那个......因为我而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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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特斯不怎么有笑意的打了个哈哈，"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只要是陌生人......对方不管是什么种族、什么性别，就算是妖魔鬼怪，只要你给他们你的种，他们就能得到能力强大的后代。"
"我......那我岂不是太危险了？"小吉由衷的觉得，再没有人比他更倒霉了。如果这是真的......意味着他会被所有种族不但追杀，还有可能奸......而后杀。如果这样，他宁愿......
"韦特斯，你也这样想吗？呃......你对我的目的？也是......"小吉的脸已经红透了。
韦特斯神情古怪的看着他，似乎也有点脸红，"我父亲原本的意思......呃，但是你放心，我个人并没有那个意图。"
"......啊？对不起！"好丢脸，自作多情了......小吉一瞬间懊恼到了极点。刚才可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敢想象跟一个男人发生点什么的画面......结果，呜呜......竟然被对方鄙视和回绝了！赶快转移掉话题吧......啊，对了，那天晚上的韦特斯......难道韦特斯也是人妖？这个可怕的想法把小吉吓到几乎坐不住了。
"那个，你、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你也是人妖吗？你曾经答应过我，告诉我你的身世！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说给我听吧！"
"......人妖是什么？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词。"韦特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满头雾水的盯着莫小吉。
"就是......刚才那个人一样的，又是男的，又是女的；有时候是男的，有时候又是......"小吉不知道怎么说比较正确，只好这样乱糟糟的形容。
"......好吧，我告诉你我的身世。"
韦特斯看向那片跳跃的火光，表情带着一点快乐、一点悲哀。
"我真正的父亲，就是韦森，魔法岛整个历史里唯一的十二级魔法师。他不到三十岁就达到了凡人修习魔法的顶峰，和另外几个最强的青年魔法师一起被委以重任，出岛寻找消失了一百多年的圣典和陌生人。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各种阻碍和诱惑，一个接一个的背弃了盟约，只有我的父亲仍然坚持，独自找到了陌生人创立的和平大陆。陌生人不肯跟他归来，但愿意把圣典交还给魔法岛，他带着圣典和幼小的龙，踏上了回岛的路。那条路太长，太难走，所有的种族都在觊觎圣典，一直寻找抢夺它的机会。唯一的幸运就是，他在路上遇到了我的母亲。她那么的美丽和善良，不但嫁给了他，还愿意帮助他一起完成使命。我出生的那一年，他们已经到达混乱大陆，生下我的母亲由于产后虚弱，又要照顾我，他们两个人的处境变得极其危险。为了保护我和母亲，父亲被火焰城的强盗们所伤，但是他不能把我们带去魔法岛，因为岛上不允许女人的存在！我和母亲留在了岛外，等待回去交还圣典的父亲再次归来，跟我们一起生活。可是......魔法岛的国王和长老也拒绝了他离开魔法岛的要求，他的伤又太重，没有足够的灵力打破护岛封印。我的父亲和母亲，就那样活生生的被拆散在两地，隔着遥远的大海和那道可恶的封印！等我长到好几岁以后，隐居的母亲也被追杀者发现，亡灵族的巫师兵团围攻了她。我被她藏在隐秘的结界里，她临死前最后的灵力只用来通知父亲：她保护了我，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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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上面那一句，韦特斯的语声停顿了，小吉知道他还没说完，也不忍去打断他悲怆的追思，要把这样惊心动魄的往事全部回溯一遍，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容易的。
韦特斯怔怔出了一会神，凄然笑了笑，接着刚才的话尾继续说："再后来......父亲用残余的灵力在长老们的召唤魔法阵里作弊，把我弄到了岛上。他不能再使十二级魔法，但为了我的安全，他逆天而为，强行为我施展了性别转换术。那个魔法的效力可以一直保持到我二十岁。那一次施术过后，父亲彻底失去了灵力，并且只活了五年。他临终前很高兴......他终于可以去见母亲了。他交代我一定要等到你，辅助你得到圣典，跟着你一起离开魔法岛。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认为陌生人是最强大的男人，只有陌生人可以真正的保护我，而且如果我能获得你的......呃，但是你......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家伙......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对不起，韦特斯。我太笨了......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小吉沈浸在万分的后悔与惊喜之中，结结巴巴的说着，"你是说......你......是一个女孩？我......那个晚上，才是真正的你？你现在到底多大了？"
"......我曾经是一个女性。只能这样说。再过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是性别转换术的最后期限。那个晚上，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暂时破除了我父亲的魔法，甚至被你禁制了灵力！我还以为，魔法被你彻底破除了，幸好一天之后就回复过来，否则我会被你害死。你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
小吉一半惭愧一半兴奋的轻叫："你真的是个女孩子！太好了！啊──有办法完全破除吗？那个......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做，我会努力的......"
韦特斯狠狠的瞪他，"你说什么？你休想再破除我的性别转换术！你这个害人精！臭男人！不要靠过来！滚开──"
试图靠近对方一点的小吉被大力推开了，他讪讪的挠了一下自己的头，老实的坐在原地看着韦特斯美丽的面孔。这样就太好了！韦特斯真的......是个他梦想中的女生！虽然脾气是有点......那个不算什么。他开始绞尽脑汁想要劝服对方，做女孩子远比做个臭男人好！
"那个......韦特斯，你干嘛一定要做男人嘛！臭男人一点也不好......是不是？那个......反正到你满二十岁的时候，魔法也会失效，啊──就是这样，我都不必为你担心了，呵呵！"
"我已经决定了。我绝不要回复性别。女性修炼魔法永远不可能达到十二级。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第一个必要条件就是成为十二级魔法师。莫小吉，我需要你的圣典，只要你愿意把它借给我，去找到黑暗沼泽的魔神做交易，我就可以完全转换了。我答应你，事后我帮你把圣典抢回来，你不会损失任何东西。除了你，谁拿到圣典都打不开它。"韦特斯殷切的看着小吉，说出自己唯一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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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才不要！"听到对方讲的这些，小吉的震惊与烦恼真是难以形容，怎样才能阻止对方这种可怕的想法呢？
"你不准拒绝我！"韦特斯竟然急切的站了起来，身子却微微一晃，小吉连忙扶住了对方，脑子里乱哄哄的。
答应韦特斯？肯定不行！想都别想！他都懒得去问自己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可以！让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子变成冰冷阴险的男人......上帝都不会同意的啦！
"莫小吉，我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把圣典借给我？"
韦特斯牢牢抓着那话题不肯放手，小吉被逼得没办法，只好使劲眨眼，"呃......呃......那个，反正东西也不在我这里啊！找到了，再说吧！我先要找到吉祥，才能再去找欧曼，你要不要陪我？"
韦特斯想了一下，摇头，"我不相信你！还有......吉祥是什么东西？"
小吉很可爱的对他笑，"我的龙！吉祥的意思，就是很好运！"
"不要企图敷衍我......我最后问你一次，借不借？"韦特斯眯着的眼睛里射出可怕的寒光，"你答应的话，我就相信！你虽然一无是处，但对于承诺，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个......我很感谢你这个评价，既然这样......"小吉也不得不认真起来，确实，骗人......尤其当面欺骗韦特斯，是他无法跨过的底线，"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好！"韦特斯露出一个悲哀而冷酷的笑容，"莫小吉，你就是我的敌人了。对于敌人，我不会手软。"
他的手指一动，嘴里念起简短的咒语，小吉可以辨别，那是最基本的捆绑术......上次在魔法岛上被菲勒纠缠的时候，对方也是念着这一句的。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小吉立即被无形的绳索捆缚起来，甚至被悬空吊在了火堆的上面，火星都快烧到眉毛了。
"啊──韦特斯，你干嘛！不要这样......我是为你好啊！"小吉吓得想要使劲往上缩，可身体一动也不能动，炙热的温度近在咫尺，他的眼睛被浓烟熏得睁不开了。
"什么为我好？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为父母报仇。莫小吉，答应我的要求，否则我会把你慢慢烤熟。"
"不要......咳咳......我不能答应你啦！咳咳咳......我答应你......"
韦特斯满意的准备把他放下来，谁知他还有后续......
"咳咳咳咳......就算答应......咳咳咳咳咳......也是骗你！"小吉被熏得涕泪交流，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大叫。
手都被气到发抖，韦特斯也身形摇晃的站不稳了，本来就没有痊愈的身体，又强行施展了损耗灵力巨大的隐身术，为的是救出这个不知道报恩的家伙！
"莫小吉！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一直在救你！虽然有我的目的，但我是正大光明的要求你！我已经跟你说了，事后一定把圣典还给你！你到底在固执什么？"
"不是那个原因啦！咳咳咳......你......你先放我下来......"小吉可以发誓，他真的不是在乎那个圣典，可是讲不出很重要的理由的话......韦特斯会真的把他杀了吧？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这样，我不再要求你了。我用抢的。是你逼我这么做，莫小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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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特斯低声念了句咒语，莫小吉便"砰"一声掉落在地上。结结实实被摔下来的小吉浑身剧痛，身体还是没法动弹。他仍然想开口劝解点什么，韦特斯又在他身上施加了禁语术，不愿意再听到更多了。
"给我乖乖闭嘴，我不想冲动到把你杀了！你既然喜欢被绑着，那就这样吧！明天早上开始，我会带着你一起寻找那个小偷。"
可怜的小吉就这么被绑了一晚上，在饥饿和僵硬的绑缚中度过了漫长的夜。韦特斯似乎要刻意折磨他，连食物都不肯分给他吃，独自打开随身的小包裹吃着里面的点心。那是从魔法岛上带来的......小吉一看就知道，其中好多都是他平常爱吃的啊！
太悲惨了！早知道就先吃光它们再跟韦特斯吵架......小吉还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根本不信，韦特斯会真的伤害他，这种找不到理由的信任就跟他当初对韦特斯的厌恶和敌意一样毫无逻辑可言。
火堆燃尽以后，天也蒙蒙亮了。又饿又困的小吉刚刚睡着，就被韦特斯极为粗鲁的拍醒。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韦特斯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一些，他试了试自己现有的灵力波，决定给莫小吉再来一个损耗不大的魔法。
在他小小的障眼术下，莫小吉变成了一只卷毛的小动物，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因为莫小吉自己都不认得。全身都是细细的卷毛，四肢变成了四只毛脚，经过一个池塘的时候，小吉有幸看到了自己的最新形象，忍不住对着倒影里那只非狗非猫的小动物"嗷嗷"大叫起来。
他的叫声是想表达：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样？变成一个高个帅哥不行吗？只要不被人发现是我不就好了！呜呜......
韦特斯冷冷看着他转圈乱叫的样子，说话变得极其简洁，"住嘴，就有吃的。"
"......"小吉只好乖巧的蹲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的小毛腿，他真是感慨良多。韦特斯果然是女人......女人是得罪不起的，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所有的男孩子在没有成年之前就已经被各种课外读物教导过这点了。
"真乖......"韦特斯终于微笑了，伸出手摸摸小吉的毛脑袋，"给你吃的。"
小吉很郁闷的咀嚼着嘴里的甜点，韦特斯还真会节约粮食。把他变这样，就可以少吃很多了。美丽的女孩子不但不能得罪，而且还很小气！
在太阳爬上树梢的时候，他们已经吃饱喝足，韦特斯竟然把他抱在怀里慢慢走向进城的方向。啊......好柔软好舒服，做一只宠物其实也很幸福，小吉悄悄用头去蹭韦特斯温暖的胸口，却被对方狠狠敲击了一下。
"臭色狼！不准乱动！"
......他可以发誓，他真的没想到这一点！现在这情况也太混乱了......韦特斯是男人的身体；他莫小吉变成了一只小动物！
"嗷嗷！嗷嗷──"
"不准乱叫！告诉我欧曼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哪，否则你永远都是现在这个样子！"
"嗷嗷......嗷嗷嗷嗷......"
"城里的一条小巷子？好，你指路给我。"
"嗷嗷嗷嗷嗷嗷嗷──"
"什么？先找到你的龙？"韦特斯微微沈吟，点头，"也对。它会飞，能帮我减低不少灵力损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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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小吉转进了城镇，韦特斯对所有向他注目的家伙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