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是僵尸~是别的我不怕~~就不要是僵尸阿~~」被僵尸类怪物推倒的人都知道,死亡前怪物脸孔的大特写、垂下的烂肉跟眼珠、腐烂的气味,可以让人做好几天的恶梦。
在一剑抱著必死的决心,惨白著脸要跨过区域线的煞那,我出声叫住了他。
「一剑等等!我想到办法了。」
一剑连忙把脚缩回来,用感激又期待的眼神看著我,「什麽办法~月大哥你想到什麽办法了,快说快说~是什麽……」像个老母鸡问个不停。
我没回答他,反而转头问著槐风:「我记得槐风你是神使吧,有没有光系魔法和治愈系魔法进阶而成的圣光系魔法?」
「有阿。」槐风点头道,「我有学到。」
我接著问道:「有『驱魔空间』吗?」(注)
「有…可是……」
「那我就有办法了。」我灿烂的一笑,看向无极。
「难道……」无极睁大眼睛,看著我,「你想用那招?」
「没错。」坚定的眼神中透露著「请相信我吧」。
「我知道了。」「不曾怀疑」无极也这麽回视著我。
我迅速的替自己加上各式辅助魔法,还使用符法加持替自己加上暗属性的防御符法(对暗系怪物防御增加),等自己跟队友们都准备的差不多,我深吸一口气,咬牙冲进区域线。
一过区域线,那些僵尸们就像恶虎扑肉似的朝我追来。好险不死系的怪物移动的速度都不高,所以我还不会很危险。
我身後拖著一大节的火车,不断在附近绕著圈圈,企图将周围的怪都引过来。
无极看这带的怪都被我吸的差不多,才要众人穿过区域线。不过他没有领著大家快速前进,反而对槐风说道:
「等等月一停下来,你马上对他施放驱魔空间。」
「什麽!」槐风不可思议的看著他,「驱魔空间是可以对队友施放没错,可是施法时施法者跟被施者都不能移动呀!」看无极只是微笑著没反应,槐风更是扬高了音调,「而且驱魔空间的读咒时间是15秒耶,月一停下马上就会被後面的火车推倒了吧。根本没办法放阿。」
「你放就是了。」无极凝望著月,眼中没有一丝迟疑。
「放心吧。」杰弗微笑著,对槐风说道,「没有问题的。」其他人也露出对月极度信任的表情。
槐风没办法,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
将身後落後的几只「车厢」「收集」好後,我微微一顿,用眼神向无极示意。
在我脚步一停的瞬间,无极早已抽出冥月剑杖,低喝一声:「所归而处!」
话声一落,我就觉得脚步有如千金般沉重,再也无法移动。在我完全被定身的那刻,我身上冒出数百条蒙蒙的浅灰色细丝,向蜘蛛网般延伸出去,一触到包围著我的僵尸群,马上就将之定身。呈现一副以我为中心,包围著一大圈动也不动的魔物,的奇怪景象。
「快放」无极对槐风吼道。额上冒出的冷汗显示他并不如自己口中说的那麽从容。
槐风马上对月施放起驱魔空间,而无极也立刻在那个范围施放威力强大的光风、雷电系魔法。
老实说,跟这麽多怪物近距离面对面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但更糟的是「所归何处」这个法术给我的感受……脚下好沉、连心都跟著沉重起来。
我只能困在这里…站在这里……
……像被蜘蛛网掠住的猎物,动弹不得。
无处可归
数十秒後,槐风的驱魔空间跟无极的天降万雷先後施放出来。只见槐风向我射出一道白光,甫一上身,白光便化做千万银芒,在半空中围绕成一个闪著银色咒文的大圈,圣洁无比。光芒照耀处,底下的不死系怪物纷纷哀嚎著。与此同时,高空中倏然劈下千万道金色雷芒,壮观至极。
等电芒跟银光散去後,我周围的怪物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没死的也快死了)。无极马上揽著我的腰,跟众人一起向前狂奔。
「哇~我升级了耶!」我这句没神经的话换来无极跟晓怨怼的一眼。
我们没有时间理会路途上零零星星的小怪(因为快中午了),只是一直埋头狂奔著。当我们眼前出现魔狱中央那一根根的骨柱时,身後那些不长眼的「车厢」瞬间做鸟兽散般离去。
暗灰的雾气萦绕在四周,空气中传来丝丝血腥味,不远处的魔窟正散发著腥红光芒。
朦胧中,有一硕长的人影朝我们走近。
「我欲…何处……」那人的语调像是刺入心肺般的哀凄。
远方,吹来一阵狂风。
雾散了,他深红的长衫在风中悲凉的飞舞著。
~~~~~~~~~~~~~~~~~~~~~~~~~~~~~~(注)驱魔空间:光系魔法跟治愈系魔法的进阶技,使用後会发出圣光系魔法攻击四周的敌人,对不死系、暗黑系怪物威力加成。可以对自己或对友施放,读咒时间内施放者跟被施放者皆无法行动,被攻击则施法立刻中断(无论是施法者或是被施法者)。攻击范围跟施法时间依技能等级而定
驱魔空间是光系神使(魔法师+祭司)单练最爱用的技能,只要跑位跑的好,往往可以一次清好几只不死系的怪物。当然,也是最容易变白光的技能
别西卜的出现,就像是RPG的最终魔头……象徵著即将要到完结篇了……
终於阿~~~~~我等他好久了……
-结束与开始-
别西卜原本望天的眼,转眸望向我们,深紫色的瞳子充满著迷惘。他微微倾身,向前踏出一步。
他这小小的一个动作引起我们极大的反应,无极跟晓一左一右的抽出武器护在我面前,落魂也马上将弓箭搭在肩上、而一剑则是挺身站在落魂前侧,大家的神经在瞬间绷到最紧。
「你是谁……」别西卜没有一点攻击的意思,缓缓的向我走来,喃喃问著:「我感觉到你身上有跟我一样的巫灵之气。」
「我跟你一样是个巫灵者」我推开挡在我面前的无极跟晓,走近别西卜,说道:「我是来帮助你的。」
「帮助…吗……」别西卜低喃。
我说道:「我希望你能从过去中解脱。」从那个从不存在的过去之中。
「解脱……」他的语气跟眼神一样飘邈,「太可笑了。」
「我的恶梦永无终止的一天,我不知道我是谁、为何存在,只知道我好恨、好痛苦。」别西卜看著我,声线有一丝狂乱,「被欺骗的痛苦、被背叛的痛苦……」
「巫灵者阿!你能体会吗?」
「如果那个让你完全奉献的人,这样对你……」他意有所指的说,「你会不恨?」
「我不恨……」我微笑著、平和的说道,「我这麽做,只是因为他值得。就算没有一分一毫的回报,也无所谓。」
「我要的不是他的感激或情爱,我只要能成为他的力量、只要他变强、无懈可击。」
「是吗……」别西卜问著,「那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活该了。」
我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别西卜打断我的话,「痛苦千年、迷惘千年,我怎麽能不恨?」他此时狂乱的神态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世上的一切都给我消失吧!!」他厉吼著,脸上溅到的血迹,斑斑点点,就像是他的泪水。
血色的泪水。
他挥手间幻出一把巨大镰刀,神形一消一现间便已来到我面前,举刀向我砍来。
别西卜的突然发难,让晓吓了一跳,他马上扬起双刀架住巨镰。与此同时,落魂的箭矢跟槐风的魔法也射到别西卜身上。
「旭之无极!你在发什麽呆!!」杰弗瞪了刚刚明显分神的无极一眼。
「阿…抱歉」无极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指挥众人应敌。
月说的话,是什麽意思……他说的人…是我吗?
无极的内心不住的思索著。
看著别西卜发狂的神态,我不禁怨恨起游戏公司为何给了他那麽高的AI後,却又要因为他有自己的思考而要抹煞他。就像有人制造出复制人,取走他需要的器官後就丢弃一样,我们人类…只要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但我只是玩这个游戏其中一个玩家,虽然同情,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打败他,并冀望他在重生後能有个更好的开始。就像我一样。
由晓牵制住别西卜的攻击,一剑配合著无极从他的两侧夹击、落魂跟杰弗则是负责发射弓箭重创别西卜。这是我们一开始想好的战略,可是对付一个有思想、有意识的怪物,真的有用吗?
答案是没有……
别西卜早已察觉晓著个肉垫想牵制他的企图,所以在晓的双刀架住他的时候,他稍一反手瞬间将镰刀收起,让晓扑了个空,又在晓重心不稳的煞那马上幻出巨镰刀。晓哪里见过如此能将武器伸缩自如的BOSS,根本没办法反应,就被别西卜的巨镰砍飞,好险在正午的烈阳照射之下,别西卜的能力大减。槐风提过可以秒杀一个90多级祭司的镰刀攻击,现在大约只能去掉晓四、五百滴的血,在我跟槐风联合补血的情况下,晓的血马上就被补满。
但这下晓的牵制行动就失败了,别西卜马上一个飞身,又再度向我袭来。看来他是想先解决我这个巫灵者
「可恶」无极低吼。猛的在别西卜背上轰下一道怒雷。
杰弗跟落魂的箭矢也立刻送到他身上,给我了逃跑的空间。当晓想再度扬刀攻上别西卜时,只听见一剑大喝一声。
「兽化!」一剑颊上的兽文瞬间扩大,他的瞳孔变的赤红、手上也长出利爪。
这是半兽人的种族技(注),我怎麽会没想到要使用呢?
不过这也难怪,因为种族技虽强,但维持时效只有十分钟,而且使用後四个小时内那人的各项素质都会降至一(装备附加的还在),等於完全失去战斗力。所以除非是要打王、或是生死决斗,不然是没有人会使用的。可是现在不正是这两种情况吗,没想到平时傻傻的一剑会有那麽机伶的时後(夜:其实他是什麽都没想,看哪个技能最强就用了)
我立刻喝道「魔天降临!」使出魔族的种族技。
我裸露的两肩上出现紫黑色的图腾,眼睛也变的暗紫、身後隐隐浮现黑色的羽翼。
「天罡战气!」晓接著喝道。淡金色的光芒像个盔甲似的紧贴在身上。
「神恩浩荡!」杰弗也使出神族的种族技。金白色的咒文光圈围绕著他,身後也浮现淡淡的白色翅膀。
而无极、落魂跟槐风则没有使出各自的种族技,他们顾虑回城这段路可能还有怪物要打,不能全员都丧失战斗力。
兽化後能力增强的一剑倏的飞扑到别西卜的面前,也不用剑,直接伸出利爪抓住他的镰刀,牵制住他的行动
虽然方式很笨,但勇气可嘉……
「没有用的!!」别西卜大怒,扬手劈出一道灵符,去掉一剑大半的血(一剑是战士,所以魔防很低)。在别西卜又要扬手使出灵符时,「咻!」的一声,落魂的箭马上射到。看来,落魂早把一剑当成朋友了,对於他所认定的朋友,落魂是会竭尽心力去帮助的。
落魂击退别西卜的攻击後,我跟槐风马上帮一剑补满血。兽化後的一剑别西卜无法用攻击将他打飞,在一剑的牵制下,众人疯狂的攻击著别西卜。
五分多钟过後,别西卜的血量已降到四分之一。可是魔窟又快要重新起雾了,到时候太阳被遮住,要打赢他可就困难。所以杰弗跟我唤出所有的宠物加召唤兽、其他有宠物的人也叫出宠物,希望能尽快将他打倒
在别西卜的血降到濒临死亡的十分之一时,异变突起,他突然使出攻击力低、但带有阵退效果的闪电符法将我们逼退。但他没有立刻上前攻击,只是大退一步,口中喃喃自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