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第三人称)
原本以为绝不可能从这个人嘴里听到的求饶声,竟然在赌约结束后从那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薄唇中低哑地传出,不可思议地再次勾起他的欲望,不过,既然他已经在赌约中输掉了再次碰触这身体的权利,他的高傲当然不会允许他再次将欲望发泄在这具身躯上。
不能碰,好好听着那低低的求饶声,然后在这人清醒的时候说给他听,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吧!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因为这人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几乎快成为一碰就断的丝线,枭凰不得不将耳朵贴近,然后才听到他模糊的声音:"............我不逃了,再也不逃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唔............饶了乐儿吧............"
在听到那个熟悉无比,却早已应该在记忆中被湮灭的名字时,枭凰脸色骤变,一把抓起已经全无声息的柔弱身躯,大喝着质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叫什么?"
然而,已经陷入昏迷的人儿怎么可能再给他回应?枭凰忿忿地摇晃着那布满他激情时留下不少印记的身躯,不甘心自己的问题竟然得不到回答,"给我醒醒!不许在这个时候昏!你快点儿醒醒!给我醒来!"
掌心下被钳制的肌肤有着比常人低太多的体温,即使是没有在刚刚那场激烈的性爱中获得快感,至少也应该有着比平时略高的体温吧?可是现在,自掌心下传来的触觉,却是............却是死人才有的冰冷。
枭凰错愕地打量一下手中这个无力地将头垂下的人类,并不算强壮的身躯上有着一道道的红痕,这是他刚才使力留下的,分开的腿间有着混合了鲜血的白浊液体,那也是他刚才留下的。而现在,这具身躯似乎正在死去,伴随着体温流逝的,还有他的生命力。
"怎么会?刚才明明............"目光落在浴池上方不断升腾的雾气上,枭凰的眼中多了一抹悔意,原来,刚才那些温暖,只是这池水赋予这人的吗?他的身体............竟已经糟糕到这个程度了吗?连保持最基本的正常体温,都已经办不到了吗?
不行!他还不能死!乐儿,他刚才明明说了这个名字!怎么会?乐儿明明已经死了,在他们的眼前随着爆炸的游艇一起深埋大海,再也不会有人去打扰他的安宁,至少他们都这么想。
但是............既然自己都可以在那之后的事故中回忆起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也许、可能、会不会----乐儿也一样不完全是属于那个时代、那个星球的生命?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至少,在我弄清楚之前,你不能死!"枭凰激动地将那个刚刚才承受过自己暴虐行为的瘦弱身躯抱起,为他细心地清理好撕裂的伤口,然后仔细地擦干他的身躯,温柔地抱起他,大步走向卧室,并大声呼喝着,吩咐侍从去找光明法师----天使家族仅剩的长老沙贝卡。
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向他求助的时候!枭凰暗自庆幸,当初本想将天使家族的所有高层全部杀光,却担心没有人来确认自己的身份,无法顺利接管天使家族的一切权利,所以思来想去,留下了这个年轻气盛的光明法师,让那个在他操纵的异兽攻击下仅剩一口气的老头子粗略检查过自己伪造的九龙五瓣兰后,将天使家族交给了这个光明法师
虽然那老头子死前叮嘱一定要找到族长,但找到又怎么样?枭凰冷笑,自己的地位已经在这几年中稳若磐石,更何况,即使那个族长出现了,也一样不能违抗自己的命令不是吗?
但现在,那些都不重要!如水般清亮的目光温柔地散在自己怀中的人儿身上,如果能找回乐儿,什么都不重要!什么羽凰族,让它去见鬼吧!如果不是因为失去了乐儿精神无所寄托,他才没兴趣和那些兄弟争什么皇位!乐儿,乐儿,只要你能回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48 枭凰的选择
眼前是一片虚无的黑暗,抬头望不到天,低头看不见地,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鬼地方待了多久,只是模糊地意识到,如果仅仅只是昏迷,我还没有死的话,这里应该是封魔环的内部,一个像空间戒内一样的异次元空间。
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呢?难道我的龙魂已经被封魔环里的四枚贝尔得约尔晶体全部吸收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完全失去意识才对,怎么会在这种鬼地方晃悠?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我有种感觉,现在的我,是朔弦,而不是特纳瑞拉。
我已经尝试了使用魔法,毫无障碍,任何魔法我都可以毫不废力地施展,不过却更证实了我的猜测,这里绝不是真实存在的空间,而是一个类似于幻境的存在,在这里,我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但有生命的东西却例外。
"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我原地坐下,默默地思索,我想要什么呢?强大的力量?永生的灵魂?绝对的权力?旷世的财富?这些东西似乎在我成为真龙族皇子的时候,要么已是我的囊中之物,要么就是在我唾手可得的地方等待,为什么还是会觉得空虚呢?
苦笑一声,我开始整理我脑海中的记忆,我曾经有过幸福吗?是什么时候呢?觉得自己不再空虚,不再寂寞,有一种真实的存在感呢?
待在温暖的龙蛋里,安静地听着父亲为我讲述真龙族历史的的时候,我可以感受父亲对我出生的期盼,那时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当十二岁的乐儿离开那个所谓的孤儿院,被找到他的哥哥们带回家,重新过着正常人生活的时候,他沐浴在哥哥们的关切与照顾中,那时的他,即使想不到那些都是虚假的,应该也是幸福的吧?
其它呢?还有吗?
我浅浅地笑着,原来是因为被需要吗?因为被人期待着,被人关心着,被一种"有人需要我"的存在感包围,所以才觉得不再空虚吗?
"那么你呢?"冥冥中传来的低语似远似近,似真似幻,叫人找不到也无从找起。
"即使现在没有,我会也努力去找,在什么地方,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会需要我,会用我的存在证明他自己生存的意义。我只要去找到他,或者等着他来找我就好了............"似乎放下了些什么,我感觉轻松许多,坦率,有时并不需要太多的勇气。
"祝你好运。"低低的笑声远远地消失了,留下最后一丝低语,"当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会送你一份意外的礼物............"
"你是谁?"我迟钝地问道,却再得不到任何回应,一抹耀眼的白光,将我带出了那片虚无的世界。
"你醒了?"惊喜的声音传来,我茫然地睁开眼睛,一时间有点儿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毕竟在我的记忆中,那个冷血的红发男子似乎从未露出过这样真挚的表情。
含糊地应了一声,我偏开头,避开他探过来的大掌,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眼中掠过的一抹无奈和懊恼。再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已经端着一小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坐在了床边,"你已经昏睡了三四天了,应该饿了吧?我叫他们弄了点汤。"
"不用。"喑哑低沉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这是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吗?枭凰因为我的拒绝与我沙哑的声音,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我用尽全力支撑着上半身,斜斜地倚在床头,忽略身体的不适,冷冷地与他对视,"凰大人,按照赌约,您应该不会再对我有什么兴趣了吧?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虽然我并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赌赢,但枭凰的态度如此怪异,我也只能从我赢了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毕竟,如果我输了的话,以他的个性,恐怕根本不会等我醒来吧?或者在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用那些难以入耳的言辞来羞辱我了吧?
"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而且绝对不能骗我!"他的眼神太过炙烈,我强迫自己不要回避,以免弱了气势,不置可否地晃了晃头,"你问吧!"
"谁是乐儿?"枭凰一字一字地问道。
我心底一惊,错愕地愣在那里,眼前一片漆黑,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难道是我在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上了我的后脑,那样一个代表着悲伤、痛苦、背叛、绝望、不甘、坠落、污秽、乱伦、羞耻、肮脏............等等负面词汇的名字,怎么会被枭凰知道?
"我............不认识什么乐儿!"我下意识地回避着心底的悸动,用最平静的语气淡漠地回答,眼里带着恰如其分的困惑。我并没有说谎,我的确不认识乐儿,因为在曾经的过去,我就是乐儿。
"真的?"我并不知道,刚刚听到问题时,我的反应已经令枭凰心里有数了,不过,他伪装表情的功力比我高深何止百倍?故做轻松地摊摊手,他表示接受我的回答,却多加了一句,"那么,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我就什么时候放你离开。"
他径自离开了房间,而我则默默地坐在床上,身躯一阵阵地颤抖,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那个名字?真的是我在昏迷时说了什么吗?
(转换第三人称)
枭凰沉着地离开奈瓦尔的房间,看似漫不经心,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奈瓦尔就是乐儿!虽然刚才他的回答是那么肯定,但是,他听到问题时不自觉流露出的痛苦、不安、惊诧、慌乱............还有他说谎时习惯性流露的平静无波的表情,这小小的细节已经说明了他绝对就是乐儿。
乐儿还活着!乐儿还活着!回到自己寝宫的枭凰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与激动,毫不掩饰地释放自己的本命朱火,他有一种想放声大叫的冲动。
乐儿、乐儿、乐儿、乐儿............
枭凰傻傻地笑着,一遍遍重复着乐儿的名字,在他现在的世界里,如果还有什么是他绝对不能放手的,只有乐儿............
是上天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吗?笑容渐渐染上苦涩,可是,为什么没能认出来呢?为什么要在伤害他之后才发现他是他最不愿伤害的乐儿呢?乐儿............
一想起那个仅仅用了一个星期就学会用笑容面对一切的小人儿,枭凰的唇边忍不住还是弯起了弧度,那个会娇笑着喊他"哥哥",从来就不会把他和另外两个兄弟认错的男孩;那个努力学习,像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知识的男孩;那个看到他们胃口不好,就硬逼着他们买来食谱要张罗着亲手为他们下厨的男孩............
乐儿才回来的三个月,应该是他们最开心的日子吧?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呢?瞪大一双绝望的眼睛,在他们身下哭喊求饶的乐儿;用冷漠隐藏痛苦的乐儿;用曲意承欢代替称呼的乐儿;用舞蹈逃避现实的乐儿;用回避伺机离开的乐儿;像小老鼠一样四处躲藏的乐儿;还有............用死亡结束追逐的乐儿............
"还能回去吗?还能找回从前那个快乐的乐儿吗"枭凰不太自信地低语,成为羽凰族皇子后,他第一次有这种不能确定的感觉,"要告诉他们吗?"犹豫地想着另一个问题,他有些举棋不定,"还是不要吧!乐儿不会想看到我们的,只有我的话,反正他认不出来。至于那两个家伙............谁让他们找不到!乐儿,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49 覆灭的真相
"我要见沙贝卡。"平静地望着最近总是在我这里待着哪儿也不去的枭凰,我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起先我总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赢了赌约,否则他为什么总是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干。现在我已经麻木了,随他好了,反正这里是他的地盘,只要他不再来招惹我,管他呢!
"见他干什么?"他的态度也变得很奇怪,对我百般迁就,但却不喜欢从我嘴里听到任何人的名字。就像现在,我一说出沙贝卡的名字,他立刻黑了一张脸,一副好象在............吃醋(?)的表情。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把头撞坏了!
"不关你的事。"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总算是缓过气来,也许是适应了封魔环的存在,不会再有身体上的不适,除了不能使用魔法,我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与常人没什么差异了。
"他是天使家族唯一的长老,我是天使家族的尊者,你要找他,为什么不关我的事?"枭凰的眼神让我感觉浑身不对劲,后退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我有些困惑地低语,"唯一的长老?怎么可能?沙贝卡还那么年轻,而且长老一职都是死前才卸任............"
"想知道吗?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枭凰带着惯有的优雅笑意冲我眨眨眼睛,我冷冷地瞪他一眼,没有说话。"好吧,好吧,你笑一下我就告诉你,这总可以了吧?"他仍是笑着,只是笑容里多了些我不敢确定的东西,例如............纵容,例如............讨好,例如............宠溺,例如............温暖。
"谁在和你讨价还价?"我带着冰冷的笑意望着枭凰,眼里没有半点应有的温度,"我要见沙贝卡!"略一停顿,我恶意地注视着枭凰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脸庞,"以天使家族现任族长的身份,我要召见沙贝卡长老!"
枭凰脸色大变,却没有我意料中的愤怒与敌视,反而是一种心慌意乱的震惊与无措,他站起身,焦虑地来回走了几趟,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黯然地回答:"我知道了,我会让他来见你。"
天使家族只剩下一个长老,应该和他有关吧?看着他的垂头丧气地走出我的房间,我有些恶意地揣测,毕竟,天使家族代代遵从的天之使者那独特的印记,只有经过亢长而繁复的仪式才能进行确定,其中最让人头疼的,莫过于接受五位长老的询问,当然是关于那九龙彩绘五瓣兰的,那五十道题的标准答案足足写了几十页纸,不愿意直接接管天使家族,也是因为不想花那功夫去死记硬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