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号重来（网游）————小S女

"但这里的商业指数下滑得实在太快了。"我笑。
他满脸横肉一耸："那干我何事！？"
呵，天啊！开店铺的居然说得出这种话！周遭一片吸气声，我不再纠缠："除了你的无能我想没有其他原因了吧。"
"臭小子，你找打？"
很好！
"那么说定了，若你被我杀回城去，那么......飞叶流云帮也不要呆了，自己走路吧~"
"飞叶流云帮不需要没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在大汉询问的眼神转到身上时，小璃脸色冷淡宣布。
"......好！"
呵呵，上钩了。
周围议论的声音大起来，我随虬髯汉子走到城中比武台上。
火华在我身后低低问一声："那人看起来60多级......你几级？"
我失笑道："30吧。"故意夸大免得她瞎操心。
谁知小璃一下就给我捅出去了："他是那个‘命定之人'，身上全是极品装备，不用担心。"
"哟~~~~"
我寒毛噌得立了起来。
商店里有些顾客看热闹的也随了来。
正是正午。日光强烈。虬髯大汉操一把精钢斧头，白褂短裤，也算些极品。脸上汗涔涔的，只邪笑不已。
我解了小璃的发饰拿她的缎带重新将头发松松挽一下。取了修罗剑出来，掂一掂，拿好。
大汉猛冲过来。
我脚下八卦步站稳了，将柄极品剑使得跟长棍似的，一招一式与那斧头拆开来。阻挡的空闲，再不慌不忙念念咒文。
先是对自己的祝福。
再是叫小越出来。一个"凤啸云"打上去，行了，慢慢耗着都得死。
大汉也招了召唤兽出来。一只黑熊。我无意让小越来打，看得准确，那熊还没站得起来，我便撤力将手上的剑唰地朝他扔去。修罗剑端得是锋利，对穿的只一瞬间让黑熊化了白光，又回他主子那里去了。
这边为了躲猛力劈来的斧头，我只得弯腰侧面蹿出来。手一招，修罗剑浮停半空。
面前的一斧已至。
哐的一声，修罗剑瞬间飞过来挡住，我的手却没动。
大汉微愣。
"就是这么回事。"我笑。听见有人惊呼"茅山御剑术"。
"去死！"
"不知你有听说过分影没有？"在一片斧头的残像中我淡淡道，手指微动，修罗剑异光大放。蒙蒙中分出无数个剑影，在我面前将斧头的攻击格开。
"分影可虚可实。劝你还是防的好，变白光还是很痛的。"
大汉哼声，巨斧抡成一轮圆月。
剑影撞上斧影。
叮叮当当好一阵响，随后一抹白光拔地而起。

尔后小璃快刀斩乱麻将店长的位子交给随行的少年没有遇上任何阻挠。一切顺利。
回帮派驻地路上不断有人侧目。
火华拉我手极亲热问我"命定之人"感觉如何，我感保证一旁小璃嘴角抽筋那绝对是憋笑憋的。
目已见议事厅大门，忽然有人怒冲冲地从里奔出来。速度之快木危犹躲闪不及。
撞上来的那人抬头，长发披散下来赫然是前几天议事厅里上座的长老。伸手拉住木危袖口的女人两腮薄怒的轻红，口中尤自厉声道："木危长老，您来评评理！为什么一个外人来后帮主就要撤了我们？今天一个香主已被别人拖去强P我还没有算帐......"
"我已不是长老......"木危笑得温柔口气也清淡，"当年我极力将我自己的长老之位给你的时候也已说得清楚，飞叶流云帮里是不需要没有用的人。这段时间，你有做什么可以证明你自己适合长老一位的事吗？"
女子急急道："那些工资......我承诺了他们提高帮里发的钱............"
木危摇头，叹息给她说："钱并不是唯一的途径。当年有那么多人，飞叶流云帮白手起家时是很辛苦，却没有人抱怨钱的问题。现在帮里商铺收入减少，支出却又极大，你这样做，不知帐房那边又有了什么困难............"
他摸女子的头，极是和蔼："有时候站的位置不一样，视野也不一样。现在换你下去，并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只想让你再学一学罢了。不要让我失望哦！"
女子点一点头，目光依次扫过立在木危身后的一群人。看到我这里目光闪了一闪，终是咬着嘴唇离去了。
木危笑得波澜不惊甚至有点高深莫测，顿一顿用手示意议事厅问我们："还不进去？"
这是这么多天来再一次看到阿叶。帮主大人站在殿中身旁还有三四个人，已低了头恭恭敬敬全然没有了那种妄自尊大的傲慢。叶若菩提看我们微笑似乎早已料到众人的到来。
"好久不见，火华。"
"哼~！"被异常恭敬地问候的女子撇一撇唇，道，"帮里正要升级你却还来裁减人员，疯了吗？"
都是不用拘束的好友，所以大家都喷笑了出来。却没有人指责火华泼下冷水。
奇怪的是阿叶依旧微笑，但目光往我一转不再移开。我心下漏跳半拍，直觉有事发生。居然不忍与他对视。
"我担心什么？"他笑，回问。那本是我十分熟悉的笑容。在升级时，在杀BOSS时，在与高手过招时，他都不曾遗落此般笑容。年轻的男子沉郁的面容，经由这一笑，竟显得傲然如斯。我知道他并非是会一直沉闷懈怠徘徊不定之人，也不会一直由得四周之人提醒他的过失而不修改。看见他笑，我了解到那些笼罩他的乌云正在消散。这微笑犹如拨云的阳光。他是天生的王者。只要下了决心，就再没人能够阻拦。
"月回来了，我还担心什么呢？"
平地一声惊雷。正是我的感受。眼见围在我周围的人也因叶若菩提大胆的发言而目瞪口呆，始作俑者带着无法形容的满意表情缓步度到我面前。微微倾身，朝我，敛了微笑道："月，我需要你。"
他说......需要我......
......多么难得。

虽然口上说得轻巧，接踵而至的混乱局势依然将我们扰得焦头烂额。我是隐隐约约料到一些，便也不奇怪。这[风满楼]里的大帮，几月前副帮主才出走砍号，而今正是大挑战的端头，竟然随随便便就撤了多少要职上的人物。帮主的解释隔两三秒还未来得及出口，下面已是一片声浪嘈杂沸反盈天。
　　惊慌的惊慌，动摇的动摇，摸鱼的摸鱼。只议事厅里人还沉得住气，不过脸色也不太好。
　　不断有年轻的男子女子自门口进来，不多一会儿就将大厅里的木椅坐满。彼此低声交换了话语，便一齐向阿叶看来，难得的跃跃欲试。
　　阿叶颔首，略略说下事态，后便规规矩矩地分封起新的职位来。说我不震惊是假的，这时我才了解到不止我和小璃路上撤那几个，阿叶其实早已着手齐刷刷地拉下一片，又迅速将物色好的安上去。完全不存在青黄不接的危险。
　　小璃微侧过身来咬我耳朵："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只是需要我一点导火线。
　　叶若菩提，你到底聪明。
　　不过，你能承认，便也罢了。罢、罢。
　　为了能即使下达和宣传信息，我们在帮派驻地的中央广场上临时搭建了一块公告栏。不多一会儿，广场已人头攒动，还有人接连地瞬移过来。场面拥挤得惨不忍睹。趁着小璃阿叶他们草拟将发到论坛上的"关于飞叶流云帮第三次全面整改公告及详细流程"的空闲，我偷偷给粱越发信息问他服务器情况。可怜的家伙，这种几乎媲美全民暴动的发展，他铁定要被拉到总部坐镇。
　　待我缩着头叽里咕噜一顿说完，阿叶商量完毕目不转睛地看我已有一阵。我嘿嘿一笑，他问我："怎么样？"
　　切，我都还没给你说是什么事呢，还能怎样？！
　　
"那个......我可能要下去一会儿。"
　　声音在我自己听来其实并不大，但是语音刚落周围一片刷的就静下来。
　　小璃反应不慢，立刻拿纤纤手指点住我脑袋，在诡异的安静气氛中厉声嗔道："这件事你也有一份，别想给我跑得掉！~"
　　我谄媚地笑，给这女王解释说："我内急............"
　　一片下巴掉落的声音。
　　阿叶摇摇头，叹气道："拿你下去吧。"罢了冲我一眨眼睛。
　　心里掠过一道恶寒。
　　在场众多人不知道我与这个游戏的渊源，所以我不便给他们说我下线是为了帮忙解决服务器问题这个真正的理由。可是阿叶却是知道的，不但知道，我这个人的资料，估计小时侯几岁才不尿裤子这种事他都清楚。凭他那聪明的脑子，肯定早就猜到我想干什么了。
　　只是不说。一边感叹着这家伙又来了，一边等着下线的倒数。空闲的时间就诅咒：眨眼睛就眨眼睛吧，眨废了也不关我的事。
　　脱下头盔，电话催命一般尖叫起来。我摸摸下巴，觉得这电话不像是和我有缘这时候响起来的，倒像是从来没有间断过，只等我脱了头盔去接了。于是我不辜负它期望地，一把抄来手上。
　　"喂~？"
　　"大人快点来......我们要撑不住了！！"
　　"哦洌？不是梁越哦......"
　　"梁殿已经腾不出手来了，沐水大人也忙得团团转，沐水大人想请示您是否要使整个系统关闭？"
　　某一个程序员奋力向我诉说的当口，旁边传来了沐水似乎向他要求换个人说话的声音。
　　"关就关嘛~~~"我大咧咧地道，"这种事还用请示我，我养你们来做什么啊！（其实是他们养你吧宝宝T T）"
　　"可是......"沐水不甘心的声音。
　　我在电话这头笑："别太相信那些破服务器，不想出事利马给我在三分钟之内要求玩家全体下线，五分钟后关闭系统。同时进行服务器维护程式。"
　　沐水不想关闭系统是有理由的。[风满楼]自从出世以来，系统维护进行得都是异常小心。因为本来就是技术含量很高的产品，一会儿关一会儿开的难免会出什么事情来。只有一次，服务器强制玩家下线过，那次是为了把之前的BUG和更新全部都加上去，等于大扫除一样的不得已而为之。
　　此次因为上线人数过多，造成服务器负担过重。一些程序员却相信那些服务器能够撑得住。可是，这毕竟是牵涉到玩家精神方面的游戏，不小心谨慎是不行的。
　　最后为了安抚沐水，我只得道："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才发觉家里冷冷清清的。探头看窗外，哪里有什么来接我去公司的车。时间又是分秒不能耽误。我喃喃着对自己说"问题大条"，一边又重拾起游戏头盔。
　　轻松地刮开标示着"请勿随意拆卸"的商标，螺丝刀带着非法拆机的快乐感觉，卸掉了头盔的外层。内部漂亮的集成电路和少量的电线暴露出来，我左右端详一下，螺丝刀换成剪刀，毫不留情地卡擦切下去。旁边一台手提电脑，键盘早就被拿掉了，牵出线来，用绝缘胶布和头盔的线丑丑地裹在一起......
　　十分钟后，我再次戴上头盔。进入游戏的程式之后，我并没有进入游戏，而是将自己伪装成数据包，顺利搭上通往公司主电脑的那条线，一路投奔梁越去了。
"宝宝，你在是吧？"
耳边传来了梁越似乎蕴藏着怒气的声音。
"梁越？我看不见你，快点把摄相头打开啦~"
顿了一顿，眼前一亮。我从摄相头里看到了梁越的面孔，顺带瞻仰下他身后光速穿过去穿过来的程序员。
"哼哼，"那张脸皱着，"大脑直输式电脑......你就不怕自己大脑哪天当机回不到你的身体里面去了？"
"没事，只要你的这台电脑不要死机就行了。"我继续大而化之地装傻。
"不太好说。虽然已经保证所有玩家下线了，游戏系统也关闭了，但是服务器因为负担过重而始终降不下温来。而且，自强制下线之后，数以万记的玩家已经由网络向这里发送了各式各样的信息，也影响了中央控制系统暴走的停止。"
他虽然以淡淡的口吻讲述着，但是通过摄像头看到的，他后面奔走的程序员无疑个个都在惨叫。
"有我在呢~！"
梁越还未来得及组织时，我已迅速在梁越的电脑里找到了往中央服务器的通道，然后到达了那里。做了一些保护自己的措施之后，在无法形容的极微的时间里，我让自己代替了中央服务器，终止了大多进程并打开了服务器风扇。
叫得人心烦的警报终于停止了。同时自带的风扇起了作用，冰冷的空气鼓进了内部，机器温度缓慢地降了下来。机房里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遗憾的是，在完成了任务之后，我发觉自己的神经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压力，以至于我想当场趴下睡个懒觉。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要是真的睡了就完了，所以在倒下之前我还是将自己的意识飞快地抽回家。
想是梁越一把没抓住我知道要出事，立刻让沐水回家来，所以头盔是沐水帮我取下的。眼前的世界已经模糊，连带沐水解释的声音也是轰隆响。我忍不住呻吟："我好难受......"
医生居然早就被他准备在外面，这时进来对着我就是一针。我虚弱得还没怎么反抗就让他得手了。这死老头，问过我的感受过后，竟然说四小时内我最好不要睡觉--睡觉的话有可能一辈子都起不来了。
XX。我怨恨地诅咒他，但是知道自己毕竟神经受伤没办法，末了只得听他的话看天花板数羊。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水推门进来，手持我的手机："......宝宝，是叶若炎，接不？"
"要~~~~~~~~~~"
拿过手来。
"阿叶555............我不舒服............"抱怨。
"乖。"
"医生居然不准我睡觉哎！"
"恩，你要听医生的话。"
"梁越给你说了？"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个字没漏。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一谈，等你好了我们出来吧。"
"好~~~~~~~~"
此后三小时直到我睡着，阿叶都一直保持着电话畅通，陪着我。
我是一个星期以后才下的床，游戏当然在我倒下第二天就重开了。帮里该整顿的整顿了，该竞争的竞争了，没什么悬念就晋升成为"组织"。我这个名定之人结果只当了条导火线，又因为不可抗力置身事外直到一切落下尘埃。
想当然挨了小璃一顿好训。
周末出去见叶若炎，颇有点约会的味道。进了咖啡厅看见他已经在等我。年轻挺拔笑得一脸灿烂到怀疑"这人是谁"的男人，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男人。
我坐下点了咖啡，两人相对而坐竟有一阵沉默。我便好好思索这些纠缠的始末。
我的公司是有历史可寻，根基也牢固；他的公司却是半途杀出，迅速发展不过手段阴险。我一早告诉自己要小心不可有丝毫闪失。
哪知他竟胆大到在游戏里用温柔的表象接近我。完全没有防备的我，和算计完美的他，这样相遇。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圈套，接连而下。等事情终于明白，激怒如我，当然立刻割袍断义。
商业机密没有被盗取到多少，被偷走的心，却伤了。
这是个素行不良欺骗成性的人。后来我一再思考，终于明白，要想剥下那早以成为皮肤的面具，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又轻易地原谅了。只要他能够一点一点给我看真心，我，也不在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