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光与影》[生子文] ——作者:争无尤

作者:争无尤  录入:05-18

有一次,桑杨沙在研究改良风系强化符文的时候,错手将萨麦尔给发射到了阿拉卜特的基座法阵。尤利尔将他儿子找回来的时候,脸色白得都可以当白色比色板使了。作为桑杨沙的老师,拉贵尔觉得特别的无地自容,刚想问尤利尔是不是哪里受了伤,就看见萨麦尔拼命向他眨眼摇头。
后来萨麦尔悄悄对他讲:“阿父在幻境法阵里站了很久。我想他是看见父亲了。老师你不要问他,他每次想起来那些事都会很伤心。”
拉贵尔在那一刻突然想起一句话,那就是“神为你关上一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一面窗”。萨麦尔确实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孩子,也难怪尤利尔在面对他时,总是能够笑得轻松又开怀。
而就算是这样好的一个孩子,随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他看向他阿父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当孺慕变成爱慕,一切美好都变了味道。
所幸是尤利尔对于感情一向迟钝,可拉贵尔却无法对萨麦尔眼中偶尔会变得炽热的感情熟视无睹。
终于在有一次,当萨麦尔忍不住在尤利尔喝酒时舔了他的唇,尤利尔大概还当他是开玩笑,反舔回去后,看着萨麦尔瞳眸深处瞬间腾起的一抹艳色,拉贵尔将他单独约了出去。
萨麦尔对这件事矢口否认。可在拉贵尔的一再逼问下,负气说道:“我就是爱尤利尔又能怎样,我碍着谁了吗?”
拉贵尔不知道如何劝他,只能对他说了一句特别俗的话:天涯何处无芳草。
萨麦尔说:“尤利尔独一无二。”
拉贵尔又说:“可你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
萨麦尔就问:“他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样的?”
拉贵尔便给他讲了尤利尔这几万年来的情殇。从撒旦讲到了路西法,讲到当年他们两个人在学院渡过的那一段幸福的时光,又讲到路西法忘记尤利尔后,萨麦尔就成为了尤利尔的精神支柱,这份亲情是尤利尔拥有的最后的宝物,如果连这份感情都变质了,尤利尔还有什么念头。最后总结说:“你这样,万一被他知道,他会有多绝望,你能想象吗?”
萨麦尔沉默了良久,然后目光阴沉地说道:“我明白了。我会控制我自己,不会让他看出来的。”
拉贵尔瞬间觉得自己之前的话都白说了。
拉贵尔不知道的是,对于萨麦尔的异常,尤利尔并非无所察觉。
萨麦尔长得太像路西斐尔了。那一天,他喝多了些酒,当萨麦尔的唇凑过来的时候,他一个恍惚,只觉得眼前就是当年那个爱着他的少年,差点儿就亲了回去。
尤利尔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的萨麦尔,一直是那样温暖又贴心,即便他长得很像他的父亲,可尤利尔从来都没有如那天般分不清他们父子。
在那一刻,他几乎被萨麦尔痴狂的眼神给定在了那里,待到缓过神来,萨麦尔已经被拉贵尔叫走了。而心知自己的呼吸乱了一瞬的尤利尔,由衷地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冰寒。
除了唾弃,他还真的不知道该给自己什么评价。
就在尤利尔为此烦心不已时,他接到了阿加雷斯的传讯,告诉他,魔界出了一件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未修改版,,本文主要在度娘那更得比较完整

☆、新事态

魔界出的这件事,其实早有征兆,可真正爆发出来,却是因为路西法从中作梗。
这些年,路西法在帕格特瑞,可谓是动作频频。他一边收买着被尤利尔逼得人心惶惶的神圣阶级,一边安抚着子阶级和圣灵阶级,另一方面也将手伸入了魔界。似乎终于开窍一般,他开始利用撒旦记忆中提供给他的便利,控制了魔界的一部分大恶魔,其中,就包括鬼王别西卜。尤利尔心想,贝尔芬格和阿加雷斯他们,应该也已经被路西法接触过,只怕不知何时就会在自己背后捅一刀。
尤利尔已经同阿加雷斯讲过利害,他相信为了撒旦,阿加雷斯不会对路西法透露他本来的意愿。但是,他却不能保证阿加雷斯不会为了撒旦反过来对付自己。
其实路西法的做法和尤利尔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尤利尔也早知道他企图将世界从主神一人控制生杀大权的状态中改变过来。如果不是有些事做起来会遗臭万年,尤利尔当年也不会和路西斐尔决裂。因为他知道,爱着他的路西斐尔,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万劫不复。可不爱他的路西法,却在他背后对他所做的事推波助澜,恨不得他做得更过分一些,最好触犯到《神圣法典》,好制造机会,将他一举推倒。
阿加雷斯这次传给尤利尔的消息,说实话,听起来就很不对劲。
由于当年彼列并没有告知席欧乌尔吸收那颗魔核的副作用,也没有将魔核净化,吸纳了大量怨气的席欧乌尔性情大变,却也同彼列一拍即合,俩人各种集权专政、铲除异己,将魔界也搞得人人自危。
因为席欧乌尔时不时便会因为怨气发作而陷入狂暴状态,魔界的政权其实大部分都把持在彼列手中。久而久之,席欧乌尔便对彼列生出了一些防备和怀疑。而这种怀疑,被路西法看了出来,加以利用,爆发了此次魔界政局的动荡。
路西法成年后,撒旦的记忆便完全觉醒,他自然知道这世上并没有一颗可以供人吸纳力量的魔核。再从当年尤利尔的种种作为,让他猜到了魔核事件的来龙去脉。于是,他便将魔核的实情透露给席欧乌尔,并顺便挑拨了席欧乌尔和彼列的关系。
虽然在这件事上,彼列并不算是清白无辜,可他所求的,不过是席欧乌尔眼中的唯一,并不是存心害席欧乌尔。此时,席欧乌尔得知这么多年来,不时折磨着自己心智和肉身的怨气,居然是彼列故意为之,便同彼列起了冲突,两个人大打出手。那时魔界刚刚经过一次花汛,彼列这次是实打实地有了席欧乌尔的孩子,这一顿打,就被他将孩子给打没了。
席欧乌尔将彼列打伤后,还将彼列囚禁了起来。如今的魔界,魔王一派和大领主一派剑拔弩张、鬼王的势力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一场内战一触即发。阿加雷斯便向尤利尔传讯,问他如何应对。
尤利尔听完传讯后的第一个想法是,席欧乌尔真是又渣出了一个新境界啊。以及,阿加雷斯这段看似在揭路西法的底,并与其划清界限的话,听起来还真是欲盖弥彰。
尤其是路西法获得撒旦完整记忆这种事,简直就是在说给他听的。
可路西法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心塞?
鉴于想不明白路西法的想法,尤利尔并没有对阿加雷斯的话直接作出表示,而是问阿加雷斯对魔界目前的形势有什么看法。
阿加雷斯回讯说:“席欧乌尔和彼列这些年的作为,并不利于魔界的长远发展。比起他们,我更看好别西卜。当年他便是魔族第二具有影响力的人物,魔王之位交给他坐,比席欧乌尔合适得多。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帮助别西卜推翻席欧乌尔的统治。”
尤利尔心想,当年你们看魔界势微,便埋了那么长的线谋算席欧乌尔堕天。如今用完人家了,踹起来还真是痛快。不过,当年种种也都是席欧乌尔自己的选择,如今可能也到了种因得果的时候。想到这里,尤利尔便说:“既然你想好了,就去做吧。魔界的力量已经不弱,鬼王也已经快百岁,并没有再需要我插手的地方。”
阿加雷斯那边沉默了许久,才又有声音传过来说:“我这次找您,还有一件要事相求。因为鬼域当年并入魔界时,彼列留了个心眼,在融合法阵中偷偷做了手脚,使鬼域的防护结界并未与魔界完全融合。那种细微的差别很难看出来,但却可以在关键时刻,经彼列之手,对鬼域造成破坏。彼列的手法大多源自太古时代的秘术,我参详数年,也未看出诀窍。所以此刻想请您援手。”
尤利尔这下听明白了,阿加雷斯之前说了那么多,也不过是告诉他,席欧乌尔和彼列对魔界来讲不是良主。为了魔界的稳定,他们打算重新当家做主,而现在他们对彼列是投鼠忌器,希望自己帮他们解除后顾之忧。
之前说的那些,大概是想试探自己对席欧乌尔的态度。
想到这里,尤利尔突然觉得一阵疲惫袭来。因为他始终没有解除那道单方面的灵魂契约,与路西法之间的试探提防,每分钟都会消耗他大量的精神力,他有时候都不敢想,是不是会有一刻,他会彻底负担不起那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重压。
沉默了一瞬,尤利尔回答他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安排。”说完他便关闭了通讯。
伸出左手,去除掉遮蔽了约线的魔法,看着无名指上那圈发出淡金色光芒的符文,尤利尔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他觉得自己有时候还真是荒谬。换做以前,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为了一个虚妄的念想,做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可他却舍不得这道约线,哪怕是路西法这些年偶尔行为不检,导致约线直接炙灼上他的圣灵,他依然舍不得将它抹去。
苦笑一声,尤利尔心想,这不就是贱吗。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尤利尔将手中最后一份文件签好字合上。那是一份关于人界精灵族入住繁衍情况的报告。在精灵族的帮助下,很多人类的城邦正在初步接触魔法,并学会了更多的战斗技巧。
除了精灵族之外,人类另一个获取魔法知识的途径,就是试炼之城帕格特瑞。作为这一代人类唯一与天族混居的城市,帕格特瑞已经被当做是一处圣地,每年都有大量的朝圣者往那里聚集。可鲜有人知道,那座城市,是通往炼狱的入口。经过了炼狱的考验,人类的灵魂便可以得到神圣之力,入住天界。而天界获罪的灵魂,也可以在炼狱中获得新的信仰和纯净的灵魂。
尤利尔当年将路西法送去帕格特瑞,就是希望他能在那里感悟到信仰之力的真谛。那以后,会十分有利于他治理天界。同时,人类中有些具有强大信力的灵魂,也会从帕格特瑞升入天国,路西法可以提前就在那里收获他们的信任与敬仰。
有时候,尤利尔觉得自己的作为与主神也没什么不同。他们都能不顾当事人的意愿,只凭自己判断出来的好坏,便去改变别人的生命轨迹。这种行径堪称傲慢强权,被向往自由的人所不齿,可却是直达目标最简单的做法。
捏了捏跳痛的额角,尤利尔看了一眼窗外直耸入天的神塔,以及神塔下蜿蜒的云阶,心想,也该再去看一看主神的情况。前几次去的时候,主神的精神力十分不稳定,似乎正在试图解开他的禁制。如果他必须去一趟魔界,那么在去之前,他需要再加固一下对主神的禁锢。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刚打算开窗飞向神塔,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
敢不敲门就进入他办公室的人,纵观整个天界,也就只有萨麦尔一人。不过萨麦尔大部分时候还是懂得遵守礼仪的,会这样做的时候,通常不是因为太开心,就是因为太生气。果然,此刻他的儿子正一脸不乐意的表情,湛蓝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里面写满了抗拒和不满。
萨麦尔长得与路西法少年时有九分相像。只是萨麦尔头发的颜色偏淡,呈一种铂金色,面色也偏白一些,眉眼略显细长,有一分随了尤利尔。就是这一分,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偏冷,不笑的时候尤甚。
看见萨麦尔,尤利尔的心情就有些复杂。
他一直以来都在担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和路西法恐怕不会善了,到时候萨麦尔很可能会恨上路西法。那么,这对父子估计就会走上相杀之路。这是尤利尔无论如何都不希望看见的事情。
为避免这种事发生,他从萨麦尔懂事开始,便会隔一段时间将他送到路西法身边,给他们父子增进感情的机会。同时,他也给路西法写了一封信,大致说的是:单亲的孩子很多会叛逆,如果他不希望以后多个炽天使阶级的敌人,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路西法不知是出于演技还是真被小时候的萨麦尔激发了父子天性,对萨麦尔一直都疼爱有加。可是,萨麦尔却越来越不喜欢去帕格特瑞。尤其是近些年,几乎总是在他身边赖着,别说帕格特瑞,连至高天都没怎么离开过。
这次萨麦尔来找他,大概也是因为他刚刚下令,让萨麦尔去帕格特瑞跟着路西法学习一下人界的事情,等他经过成人礼,便去接管那边的工作,让路西法回来正式接任大天使长的职务。
走进尤利尔的办公室后,萨麦尔绕过堆得山一样高的文件,走到他面前,连委婉都省去,直接说:“我不喜欢那个脸上明明在笑,心里却不知道盘算什么东西的老流氓。我就不能跟您学习帕格特瑞的事吗?”
尤利尔看着他一脸憋屈的样子,笑了笑说:“你父亲只比你大了30岁,还称不上老。而且,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他不仅是你的父亲,还是天界的大天使长。”
萨麦尔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蹭过来,像小时候一样往尤利尔腿上一坐,搂着他的脖子说道:“阿父,你就不能不总是帮着他说话吗?他又不会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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