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跟着窝下去一块,丰满紧致的躯体紧紧地贴了上来,女人满意地察觉到少年的身体僵硬了一刻。
她开始抚摸对方的头发。
“多大啦?”
少年思索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这是很不合理的,没有人需要思索自己的年龄,尤其是在他这样记性正好的年纪,不过这一切由少年做出来,就显得那样理所当然又可爱惹人宠爱。
“十六。”
“真是个孩子。”红唇藏着揶揄的弧度,这个年纪是最迫不及待长大与期待被当做大人对待的,她等着对方的反驳。
果然,少年脸色冷淡了一些,不虞地盯着自己脚前的地板,仿佛地上那几块黑斑比她还要动人一般。
女人更加亲密地搂着少年胳膊,令对方可以若有似无地感受到自己胸部的触感,她没有发现自己今日失了从容,总有些迫切。
少年回过头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要任何一人稍一倾身便可荡然无存。
女人盯着他形状姣好的唇瓣,这是一个充满挑逗意味的举动,她企图将对方手中的菜拿走,可少年却紧盯着她,手上纹丝不动。
“孩子也没关系,姐姐教你长大,好不好?”
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气音低语,少年垂下眸,似乎因为害羞在躲避她的视线。
女人得意一笑,乘胜追击,将少年按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像只受宠的猫一样占据了对方的胸口。
可是就在她准备贴近对方的嘴唇时,少年嫌恶地避开了头,女人浑身一僵。
少年垂下来的目光中带着浓烈不加掩饰的厌恶。
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女人迅速想要爬起来,却惊恐地发现一只手不知何时按在了自己背后,而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动弹不得,她微微发着抖,看着少年凑上来,贴着自己的耳畔,留下一句令她崩溃的话。
“你的皮都要烂了,臭东西。”
女人发出失控的尖利叫声,门后还在大口朵颐的猫狗们受惊地一哄而散。
天色暗的很快,粉色灯牌像是不堪经年累月的蹉跎,在昏沉的暮色中疲惫地闪了闪。
小店的后门被推开,有人懒散地走出来,伸了个餍足的懒腰。
有三两只还在留恋之前的大餐的野猫徘徊在巷子后面的墙上,听到开门的声音都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纷纷惨叫,跳下墙跑光了。
少年拖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将它同同类们归至一处,地上还散落着被啃食得七零八落的碎骨肉块,少年嫌弃地将垃圾袋往角落里一摔,另一只手仍宝贝地提着他的菜,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被粗鲁处理的垃圾袋摇摇欲坠的几秒,终于不受控制地倒了下来,袋口敞开一个缝隙,散出一段黑长的卷发。
这个角落依然被人世遗忘,只有忘记了恐惧的野猫野狗们在某一日回到这里,可惜再没有人为它们留下“大餐”。
它们将最后一个垃圾袋扯破,一个女人空洞皱缩的皮囊暴露在空气中,猫狗们忘了这就是曾经喂过它们的人,只是凭着本能哄抢起来,皮囊被分食,里面裹着的却不是人的骨骼血肉,而是一只有些像猫的古怪动物的尸体,身后缀着一根细细的牛尾。
天望步履拖沓地回到“有一个故事”,将门口的风铃撞得“哗啦啦”乱响。
书桌上温暖的灯光后面抬起有一个人的脸。
“回来啦。”
舒镜看清了天望恹恹的神情,担忧地站起来:“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天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泛出泪光的眼角,低低地回道:“没事,困了。”
小禾从屋后走上来接过天望买好的菜,幽鴳蹲在她的肩头,警惕地盯着天望,天望却满脸困倦,懒得搭理他。
“今日如此早就困了,吃过晚饭就睡吧。”
天望连摇头都懒惫无力,拖着步子朝店后走去。
“不吃了,我先去睡。”
“连晚饭也不吃了?”舒镜关切地望着他的背影。
天望飘渺模糊的回应从院子里传到书屋内。
“不吃了,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与主线无关的小番外。
第31章 鱼妇(7)
村长家的院子也和其他人一样,木门只虚虚掩着,微一推就开了。
山间的夜晚总是到来的如此匆忙,像位急性子的司机,等不到指针走到地方便骤然踩了刹车,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正在房中吃饭的老村长和他的老板听见自家土狗阿力突然一路狂吠着冲到前院,便赶出来查看情况,结果才一推门,又看见阿力夹着尾巴朝自己跑回来,哼哼唧唧地躲在了主人身后发抖。
村长夫妇:“……”
哎呀。
听到狗叫一时条件反射没忍住龇牙的天望也闪身到舒镜身后,妄图藏起自己的高个子。
舒镜:“……”
许燃与后卿:这个时候只好微笑了。
决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舒镜继续讲他们那番台词,老村长是个矮胖的和蔼老人,闻言没有计较自家狗的异常,和和气气地将他们请了进去。
“来吧,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先住在我家吧,我后院还有一间空屋子,条件是差了点,倒也是干净的。”
老伴儿也热情地招呼他们:“快请坐吧,我们正在吃饭,你们还没吃吧,一块来吃点儿。”
“老伴儿快去,给客人再多炒几个菜!”
“诶这就去。”
舒镜不好意思见老人为他们忙碌:“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随意吃些干粮便好,大娘别麻烦了。”
老村长坐在饭桌边,翻出一瓶酒,随口答道:“嗨,这有什么,婆娘不就是干这个的,来来,咱喝点酒,我板桥村多久没客人来了,一定要好好招待的。”
“就是就是,你们吃好喝好,我很快就做好了。”村长老伴儿也连连附和,他们拦不住,只好坐下了。
老板娘说的不错,板桥村的确是不富裕,即便是村长家条件稍好一些,也就不至于家徒四壁的程度,老旧的木制家具一看即使自家做的,钉补粗糙,边缘都被磨圆了,冒着木岔,方桌坐老夫妻俩还算凑合,加上他们四个大男人就很勉强了,舒镜与天望挤一边,许燃只好与后卿将就一下,相互胳膊打着胳膊,小半个屁股都留在长凳外了。
天望坐的不舒服,下意识扭了扭,舒镜又往外坐了一点,想多给他让一些空间,被天望揽着腰强硬地拖回来,舒镜抬头看见少年倔强的侧脸,弯了眉眼,没有多坚持。
他们气氛倒是和谐,另一边后卿和许燃差点在桌子底下掐起来。
老村长年纪大了,不是很敏感,还在乐呵呵地为他们添酒,及至天望面前,舒镜盖住酒杯:“我弟弟还小,不会喝酒,就算了吧。”
“我们村子里自己酿的青红,度数不高的,来一点暖暖身子嘛。”
“他从没喝过酒,怕吃醉了给您添麻烦。”舒镜客客气气的,却不肯让步。
天望其实挺眼馋那散发甜香的米酒,只是舒镜不同意,他便跟着回拒了老村长。
本来桌上一盘咸菜,一盘炒青菜,村长老伴儿又给填了一荤一素,这便把桌子占得差不多了。
四人接了筷子矜持地吃。
“你们是哪里人啊?”
“隔壁江市。”
“哦哦,那蛮近,都还在读书吗?”
后卿笑了:“您说笑,这两个弟弟在上学。”
老太太对漂亮孩子就是没有抵抗力,那老妇瞧着乖乖巧巧的天望和透着机灵劲儿的许燃便心生欢喜:“现在孩子长得真好啊,有鼻子有眼的,哎呦呦。上高中了没啊?”
显然她对天望尤其喜爱,拉起天望的手摸着乐,哪里想得到这看起来又听话又漂亮的小少年就是把自家狗吓得叫都不敢叫的罪魁祸首。
天望都不用刻意装乖,冲老太太安安静静地笑一笑,便叫老人家恨不得掏心掏肝了。
舒镜替他答道:“我弟弟上高中了。”
“哦,家里大人做什么的呀?”
“我父母早逝。”
“哎呀,可怜儿见的,那你把弟弟带大吃了不少苦吧,真不容易。”
“也还好,这不都熬过来了吗?怎么没见您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