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在吃过安胎药后,神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不过,大人虽然没事了,可是腹中胎儿的情况却有些棘手。
藤真收好药箱,对南烈说道:“你夫人没事了,不过腹中胎儿九个月了,还未曾转身,头上脚下,照这样下去,大产时可能会有些麻烦。还是赶紧请个稳婆来推肚吧。”说完,藤真欲转身离开,怎奈南烈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意识到藤真锐利的眼神后,他才抽回自己的手,说道:“不可以请稳婆!藤真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藤真跟着南烈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问到:“说吧,你们夫妇来我家到底什么企图?”
“她不是我夫人!”南烈否认,接着他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他走在山路上时,意外的发现花形老爷雇用的脚夫沿路故意丢下一些花生壳,给同党留线索,然后带着花形老爷去了山上的破庙。南烈猜他可能会对花形老爷不利,于是悄悄跟在他们后面,没想到在拯救花形老爷的过程中,他发现了身藏于破庙中的这个孕妇,见她肚子那么大,又独自一人,南烈于心不忍便带她来到这里。
南烈既没有说清自己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交代这个女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他告诉藤真的,只能是他愿意告诉藤真的。
好在藤真也不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当他问起钱箱里的钱是不是南烈拿走时,南烈否认了。
南烈承认自己曾经去过花形老爷的房中偷印鉴,所以翻动过房里的东西,但是钱,他绝对没有偷过。至于为什么他要偷印鉴,是因为他要帮助这个孕妇出关。本来印鉴已经到手,怎料女人突然肚子不舒服,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南烈只能带着她躲进了御史府。
南烈告诉藤真房里的孕妇名叫井上彩子,他虽不是她夫君,却有义务保护他们母子平安,至于理由,他劝藤真不要问,问了,他也不会说,总之这件事,藤真知道得越少越好。
藤真被南烈说糊涂了,不过,却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场漩涡中。不过,不管怎样,医者父母心,里面一大一小两条命等着他救,他总不能不管。
晚上,夜虽宁静,藤真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躺在床上的他反反复复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当他想到南烈做那么多事都是为了那对母子时,他猜测,也许自己是真的误会他了,想来,他应该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吧。
藤真越想就越睡不着,最后索性起身来到书房,研究起了推肚之法。之前,他因为好奇,? 当前是第: 2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苍懦抢锏奈绕叛Ч坏悖还站恳蛭信谑懿磺祝圆⒚挥械玫绞导幕幔墒侨缃窦热荒狭宜遣荒苷椅绕牛侨锰ザ淼闹厝纹癫皇锹湓谧约荷砩狭耍?br /> 次日吃早饭时,南烈将一锭银子放在藤真面前,说道:“房租也好,诊金也好,你看着办吧。”
藤真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觉得着实好笑,于是说道:“御史府不是客栈,没有房间出租,要是诊金呢,这点又不够。”
“那你说多少?”南烈问到。
“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跟你算!”藤真回答。
“早上看了彩子没有?”南烈又问到。
“什么时候去看她,我自有主张,不用你这个外人指指点点!”藤真没好气的回答,心中却对南烈这种直来直去,又缺少礼貌用语的问话哭笑不得。
南烈听得出他语气中的责备之意,便不再多话,打了声招呼出门了。
待他离开后,藤真眼角的余光瞥见从房间走出来的小莲,见小莲还在揉她的脖子,于是他拿着银子对小莲说道:“他昨天打晕了你,这锭银子你拿着。他赔给你的。”
小莲见有银子收,顿时喜笑颜开,谢过藤真后,就去厨房替彩子煎药了。
说做就做,吃过早饭,藤真就来到了彩子的房间。放下药箱,洗干净双手,然后把脉,脉象平和,于是藤真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找稳婆,不过他让我来帮你推肚,你不介意吧?”
彩子听后,干笑了一声,说道:“都到了生死关头了,哪儿还有那么多啰啰嗦嗦的规矩。”
“好,那就开始了。”藤真将手平放在她的腹部,然后轻轻推起了她的肚子,他告诉彩子,他不是很精通,不过曾经看过其他稳婆这么做,所以只能效仿她们的手法,放手一试,希望彩子不要介意。
彩子倒是出人意料的豪爽,不但不介意,还连连道谢。
藤真告诉她,其实逆生并不是最麻烦的,比逆生更麻烦的还有横生,小孩子手先出来,还有偏生,脑袋歪到一边,而最凶险的则是碍产,脐带攀肩绕颈那些。
彩子听后不禁松了一口气,想想自己还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遇到了藤真这样的大夫,也许这是因为有夫君在天之灵的保佑吧。
藤真明白要从南烈口中打听情况是不可能了,于是推肚结束之后,他扶着彩子来到桌子边,为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到:“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彩子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我是个逃犯……”
原来,井上彩子的夫君名叫木暮公延,是大齐的礼部侍郎,因为大胆进言,劝说当今圣上不要过分沉迷于男色,应该将大兴土木,建造“枫雅殿”的银两用于关中赈灾而被判了斩首之刑,家人则被发配边疆。彩子说:“夫君一生高风亮节,明知忠言逆耳,却仍然坚持死谏,才落得如此下场。”
彩子的一番肺腑之言着实让藤真心中顿起怜悯之心,他安慰到:“有些男人的心中是只有国,没有家的。木暮大人扔下你们一大一小没人管,着实可怜。”
“不,夫君当时并不知道我已怀有他的骨肉,我为了保住他的孩子,在押送边疆的途中假装肚子痛趁机逃走,沿着山路一直走,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天……”彩子说道这里,神色黯了下去。
藤真喝一口茶,继续说道:“你们是忠良之后,为什么南烈还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事事小心谨慎。”彩子回答,语气却冷然得狠。
“你和他很熟吗?”藤真问到。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个人。”说道这里,彩子终究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藤真不明所以,他觉得南烈很在意彩子,可是彩子却告诉他那是因为他欠他们母子的,之后她将破庙里遇到南烈的事告诉了藤真。藤真这才相信,原来南烈没有撒谎,他真的救了花形老爷。只是藤真刚要问彩子,南烈究竟是什么人时,门口响起了一阵骚动。
藤真立刻让彩子回避,然后上前打开了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刑部司狱三井寿。
三井告诉藤真牢里来了个犯人,长了一颗毒疮,很难受,连连喊痛,可是恰好牢里懂医术的人又休沐了,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来到这里,请他前去看诊。
牢房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阴气、阳气、衰气、晦气的聚集之所,三井是食君之禄,职责所在,无可避免。自己不过是一介布衣百姓,当然是能免则免了,想到此处,藤真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厉害。
怎奈三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硬是一番“好言相劝”,死缠烂打,最后还是把藤真拐到了牢房,而藤真也终于知道了南烈究竟是什么人!
第5章 秋决
事实证明,藤真对监狱的认知一点都不错,他刚踏进监狱,就见一个疯疯癫癫的犯人朝他这边冲过来。三井反应不及,差点摔倒,这时,一个孔武有力的身影出现了,他和囚犯过了几招后,最后使出一记无影腿,将囚犯打趴下。接着,周围衙役立刻上前制服了囚犯。
藤真缓和情绪后定睛一看,救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南烈!
这时,衙役德男向三井汇报:“老大,今天你出去的早,没来得急和你汇报,他是新来的刽子手,名叫南烈。”
刽子手!?
藤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老觉得南烈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了,原因就出在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