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困难的点在于怎么调起游客的好奇心。
听完了师兄们拿着负责人给他们的资料袋分析了一下这次的项目需求,顾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师兄们鼓励的注视下,将想法说了出来:“你们都知道玄武吧?”
……
讨论散场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顾白揣着笔记本重新背上了背包。
笔记本上写着一些师兄们的一些意见和建议,而顾白,则跟师兄们一样,大家都回去出一张设计稿,设计稿给三天时间,三天后交负责人,过了就直接上墙开搞。
顾白的想法没有被直接采纳,大概是因为极光和人类轮回这个骚操作哪怕是他们也是头一次听到。
但为了不打击顾白的积极性,他们还是各自提了建议之后,让顾白也出一版设计稿出来。
顾白自然知道师兄们是在照顾他,他并没有什么意见,背着包回家路上看到了一家书店,他还跑进去把新上市的言情小说听老板的拿了销量最高的五本,扔进包里美滋滋的背了回去。
家里那些谢先生应该已经看完了,带几本新的回去,他应该会很开心。
顾白揣着书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在回家之前,他敲门去问了司逸明,余叔本体是什么。
得到答案并邀请司先生今天来家里吃饭之后,顾白把被包里的书放进了客厅小书柜里,就脱掉外衣上了二楼。
他今天并不打算先画那边的设计稿,而是准备先把余叔要的画画好。
打从知道了邪气魍魉就是以前夜里出窍时看到的那些黑漆漆之后,顾白就对这个东西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余叔找他来说最近邪气魍魉越来越厉害他要扛不住了,那在顾白眼里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推迟不得也马虎不得。
昨天余叔走后他就打了个底稿,这个底稿是顾白随手画的,纯幻想,连个参照都?2 当前是第: 24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挥小?br /> 一片土地,姑且就可以理解为风景画。
风景画里通常有什么?
天空,大地,水流,青青的草地,葱郁的树木和远处的群山。
顾白随意的挥洒想象,在画好了草稿之后的今天,就准备开始铺色了。
土要是肥沃的黑土,有翠绿的草地和繁花,一条川流如同一条银色的光带,从高山倾泻而下。
远处有层峦群山,群山之后,还有一颗极为高大的、直入云霄的树木。
顾白低头沾了沾颜料,在调色盘上沾水抹了抹,往那树干上一涂,马上就收回了手中的画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笔,愣了愣。
“怎么沾成紫色了……”顾白小声嘟哝,洗掉了笔上的颜色,换上了正常的棕色。
棕色抹了几笔,他又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这棵树的树干应该是紫色的才对。
顾白想。
他为这个想法而恍惚了两秒,拿着画笔扣着调色盘,看着那画面里直入云霄的树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等等。
顾白比划了一下画里那棵树。
为什么这树在群山之后,还这么高啊?
顾白迷茫的看着自己亲手画出来的画,竟然想不起自己昨天为什么会画出这么一棵树来了。
他发了好一会儿愣,直觉这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顾白沉思许久,干脆把手上的画笔和调色盘一放,麻溜的跑去找镇楼神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白眉头一皱,发觉此事并不简单!
第五十九章
顾白秉着他爸和翟先生对他“有事就找司先生”的教导, 非常乖巧切实的进行了实践。
顾白本身也清楚,他毕竟对妖怪的世界一无所知,瞒下什么异常不上报,万一真折腾出了什么大事,那给人家添的麻烦可就不是如今这样的小问题可以相比较的了。
虽然总是零零碎碎的小麻烦去拜托人家的确不太好,但零零碎碎的小麻烦,总比一发不可收拾难以挽救的大麻烦要好得多。
顾白走到玄关,也不准备换鞋了, 脚上趿拉着一双居家拖鞋推开门就往外走。
司逸明听到门铃声的时候, 也正巧在玄关准备去顾白家, 门铃一响, 他就拉开了门。
顾白被这速度惊得一怔,在看到司逸明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不过短短一瞬,顾白就仰着脸对司逸明露出了笑容来:“司先生, 有个小问题。”
他这瞬间的怔愣在司逸明眼里是相当明显的。
司逸明一直都觉得顾白相对于很多机灵的小妖怪来说有些傻还十分迟钝, 反应和头脑总是要比别的妖怪稍稍慢上一拍。
虽然比之普通的人类来说已经是相当聪明的了, 但在妖怪里就显得很不够看。
现在想来,这感觉的确是没有错的。
顾白大概的确是受了天性影响, 反应总是要比别的小妖怪要迟滞一些。
这种情况很正常。
玄龟的反应比顾白还要慢上很多——不过说好听点,那叫从容沉稳。
如老榆树所说, 如果顾白是跟土地相关的灵物的话,这有点迟钝有点傻还异常耿直不贪心的赤诚心思,倒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了。
司逸明向来喜欢这类妖怪,或者遇到了这样性情的人类, 即便是一向不太喜欢人类的貔貅,态度也会好上许多。
司逸明跟着顾白往他家走,顺口问道:“出什么问题了?”
“我给余叔画了张画,他昨天来找我,问我要一张有一片大地的画。”顾白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看着司逸明从鞋柜里拎出拖鞋来换上,继续说,“我觉得理解成风景画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就随意想象画了一张。”
司逸明换上鞋,点了点头,跟着顾白上了二楼。
二楼的大画室里,奢侈的横排摆着三个画架,一个是那张夕阳图的油画架,一个是顾白腾出来准备之后画设计稿的画架,还有一个,上边摆着顾白给老榆树画的那张风景画。
顾白拉着司逸明的衣袖,指了指最后那张画,显得有点紧张。
“我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为什么会画这幅画了,大约是觉得有山有水有天空有草地就行,但是为什么画面是这样的,我想不起来了。”
顾白说着,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昨晚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摸鱼打草稿时的想法,发现那个时候脑子就是一片空白的。
觉得应该是这样,所以就理所当然的画出来了。
“我还觉得这树应该是紫色的。”顾白小声说道,“但它也太高了。”
可那树在这画面里,却又出奇的和谐。
顾白瞅着那幅画,忍不住小小的打了个抖,转头看向司逸明,紧张得声音都有点干巴巴的:“司先生,我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那是建木。”司逸明点了点那棵被顾白涂了一笔紫色又涂了一笔棕色的树干。
顾白马上抬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木雕小貔貅。
灵蛇夫人之前告诉他,这是建木的树皮雕的。
“建木?”顾白重复了一句,“可是我没有见过啊。”
“你应该见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没诞生而已。”司逸明倒是很能理解这么个套路。
天地灵物从无形到有形到正式诞生到能够自由活动,都要经过十分漫长的时间,这漫长的时间里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司逸明也对自己无形时的记忆没啥概念,偶尔做梦的时候能够梦见一些荒古的景象,睡醒马上又忘记了。
“这里。”司逸明指了指顾白画的流水,顺着流水往上,轻轻点了点远处倾泻这流水的望不见峰顶的高山,说道,“上古时的不周山。”
“这里应该是在不周山的西面或者南面,我记不太清了。”司逸明微微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转头对顾白说道:“这真要算的话,你年纪也不小了啊顾小白。”
顾白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司逸明。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那我多大了啊?”
“当时的不周山万万年前就塌了,它塌了之后建木也跟着被压垮了。”
现在的不周山已经不是能撑住天的不周山了,而是当年留下来的残骸。
司逸明看着顾白,转换了人类的计算方式,说道:“你少说十亿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