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之外,连鸣多少有点忐忑:“阿煜。”
“嗯?”苏穆煜专心开车,心里盘算着今晚菜色,“今晚做日料给你如何。”
“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连鸣问。
苏穆煜看着前方,嘴角挑起:“没有啊,每天无非是遛狗掌眼看展。除了等你回来还能做什么。”
“……嗯。”连鸣点点头,或许是多虑了。
“不过,下个月我要去加勒比海。”
苏穆煜停下等红灯,随口一提。
“新任务?”
“嗯。”
“需要我陪你去吗?”连鸣试探道。
苏穆煜侧过头,深深看他一眼,在西汉想出来的线索任然萦绕心尖。连鸣忽然有些没底,空气中留白,对话一时未衔接上。
不远处,红灯一跳,显眼的绿灯亮起。
苏穆煜转过头继续开车:“你想跟我一起去的话。”
这是准了?
连鸣蹙眉,是否来得过于轻松了点。他还以为阿煜会如上次那般拒绝自己,他不在的时间段内,真的没有事情发生?
连鸣清清嗓子:“我还以为没戏,怎么不拒绝我。”
“我晕船啊,”苏穆煜说,“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会好一点,免得耽误任务。”
连鸣一哂,不料竟是这个答案。说起来倒也合情合理,反正没少搭伙做任务。
“那回家跟我讲讲这次任务?”
“好啊,”苏穆煜一笑,偏生还伸出舌尖在唇上慢滑一圈,“今晚在床上,咱们面对面,展开讲。”
要说之前那一吻是发糖,这句话纯粹就是赤.裸.裸的诱惑了。
连鸣听得心猿意马,只希望缩地成寸,时间如水。
“行了,先不吃饭。车里还没试过,要不现在就靠边?”
“滚蛋。”
苏穆煜笑出声儿,伸手在连鸣头上拍一巴掌。
“带你去买点东西。”
连鸣一身流氓劲,没骨头似的靠着阿煜。
“还送什么接风礼啊,多见外。来,给哥哥我再亲一个。”
苏穆煜却没推辞,趁减速空当,在连鸣额上落下一吻。
这回换连鸣呆了,今个儿很反常啊。
求吻得吻,说什么都答应他。
连鸣直起身,认真看着苏穆煜侧脸:“阿煜,你确定没事?”
苏穆煜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对我这么……”
“啧,犯贱是吧?成,那你现在下车,自己走回去。”
苏穆煜开往路边,说到做到。
“哎哎哎,你等会儿等会儿。就这么对你男友的?”连鸣拉住方向盘,“别闹,心肝儿你好好开车。”
苏穆煜瞥他一眼,笑着摇摇头。
随后苏老板载着连少来到商城,连鸣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往楼上去。直到阿煜买下一块暗红方巾,连鸣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苏穆煜叠好,给他放进西装外套的上衣口袋内。
“之前来逛街,觉得这方巾衬你。比别着钢笔好看些,符合绅士做派。”
连鸣却忽然抓住他手腕,道:“阿煜,真没事?”
苏穆煜抬眼看他,两人视线相对,都欲从对方那里看出点不同。
“给你买块方巾而已,又不是要讨好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连鸣沉默几秒,松开阿煜。他转身看看镜子,映照两人挺拔俊朗的身姿。一抹暗红点亮深黑西服,格外夺人眼球。
“挺好,”连鸣说,“我很喜欢。”
苏穆煜松口气,眼镜一弯,月牙似的:“喜欢就好,之前还提心吊胆你不喜欢怎么办。”
连鸣从镜子内看着他,眼神一瞬不瞬:“只要是你给的,无论什么我都喜欢。”
你给的爱意,你给的蜜糖,你给的鸦片。
哪怕是刀子,我都喜欢。
不会松口,不会难受,只要你在这就行。
阿煜。
苏穆煜不再多说,付款完毕带人下楼取车。等他们赶到家时,外边儿已经黑了。拆迁队十年如一日地守在家门口,兢兢业业。生怕主人不知他是条忠诚的破狗,虽然这破狗前天还差点跟隔壁的母狗跑了。
苏穆煜换下鞋往里走,连鸣提着食材跟在后边。拆迁队一如既往的没地位,只能靠卖萌上位。岂料这回主人不买账,苏穆煜指着它鼻尖,拦在了厨房外:“给我坐这儿,你敢动就死定了。跑啊,继续跟着别人跑。满大街公狗都没你这么急色的。”
连鸣丝毫不同情,这破狗时不时狗仗人势地欺负他,如今终于扬眉吐气。
“干脆把他带去阉了,免得哪天在外面始乱终弃,不好解决。”
拆迁队狗躯一震,吓得倒退好几步。汪?有没有人性了?!
苏穆煜倒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选个日子吧。”
拆迁队吓破狗胆,十分没骨气地蔫了。
做什么狗,人权都没有!连鸣在一边笑得人五人六,毫不同情。
苏穆煜系上围裙,忽然说:“鸣哥。”
“嗯?”连鸣打下手的功力日益上升,洗菜洗碗一手包揽。
苏穆煜正切土豆,刀速极快,连鸣老怕他切到手指。
“去加勒比海的话,下月初动身。该办的手续提前办了吧,免得到时候出岔子。”
“行啊,明天休息,后天着手办理。怎么样。”
“也不用这么急,多休息几天。对了,我问你个事儿。”
苏穆煜漫不经心地开口,手上刀速未减。
连鸣洗好西红柿,玩心大起似的在他耳朵上轻咬一口,声音含混:“嗯?”
“你认识展世一吗。”
苏穆煜说。
连鸣蓦地僵住身子,他退开一点,缓缓稳住刹那狂跳的心:“你不是知道吗,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嗯,就是知道你们不认识,才觉不可思议嘛。”苏穆煜不在意地笑了笑,“之前他在N大待过一段时间,跟你那个学生,姓狄那个,走得很近。我还以为你们会认识,毕竟展世一那小子比较出挑。”
连鸣没有正面回答,不经意地换了话题:“大学里出挑的太多了,不过嘛,你男人我最出挑。”
苏穆煜仍然笑,装作自己没发现对方转移话题。
“出不出挑我不知道,马三前几天还给我发消息告你状。”
“他说我什么了?”
“说你出差在外,恐会红杏出墙,让我看着点你。”
“扯淡!”连鸣啧一声,他从后面抱住苏穆煜,压着对方在流理台上蹭了蹭。“自家摆着个大美人,我能在外面招人?除非我蠢。”
苏穆煜被他撩拨得邪火四起,两人本多久没亲近,这简直是擦枪走火的好时机。
连鸣不打算浪费,手臂一用力,将苏穆煜抱起坐在流理台上。苏美人推了几把没推开,索性由他放肆下去。
情到浓时,苏穆煜还迷迷糊糊地问:“鸣、鸣哥……”
“嗯?”
连鸣牙齿咬着他喉结,笑得极其招人。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我这不正做着?”
苏穆煜踹他一脚:“正经点,除了这个。”
连鸣停下,倒是认真想起来。苏穆煜难耐扭腰,血脉中似有万千蚀骨痒意在躁动。
“你别停啊。”
连鸣笑得邪性,忽然抱住他。又醇又厚的声音自耳边荡开:“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苏穆煜偏开头:“我是说真的,具体点。”
连鸣伸手抚摸他的眼帘,带电般滑过脸颊,最后揉在水润朱红的唇上。
苏穆煜呼吸一窒,差点溺毙在对方深邃的眼神里。
“无他,有你足矣。在哪儿,干什么,都不重要。”
苏穆煜叹口气,得,说与没说,没两样。
直到黑夜宣.淫结束,从厨房转战卧室。身旁苏穆煜累到熟睡,连鸣坐起来,随意披了睡袍。
他手指夹烟,眉头深皱,思索起今日阿煜的种种表现。
想来想去,总觉反常。
如说试探,又不留痕迹。
那到底……
连鸣从床头拿过手机,点开联系人敲了一排字,半响才发送。
—阿煜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对方暂时没有回复。
连鸣深吸口烟,若不是发现了什么。那阿煜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像是在——
安排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