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得真的很厉害,清欢感觉自己把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突然一条白色的毛巾递到清欢面前,清欢接过来擦了擦嘴,才站起身,看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五官清秀,那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扬,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而且他身上的气质也偏向阴柔。
“谢谢。”
“不用客气。”他对着清欢笑:“我叫姜秀,你呢?”
“我是白清欢。”清欢看他穿着浅蓝色的休闲西装,并不像是这里的服务人员,当然,更不像楼兆他们一伙的——人的气质还是有差别的。
“白清欢……我叫你清欢好不好?”姜秀脸上一直带着笑,看起来是个挺活泼的人。
“嗯。”
姜秀脸上的笑意加深,两靥的酒窝也更加深了——“我刚才看到你和楼少总一起来的,还是第一次看到楼少总带人过来呢。”
“嗯,我是楼兆的……”
“我知道啦,是朋友嘛。”姜秀对着清欢眨眨眼,可是“朋友”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种不一样的意味。
“嗯。”清欢也不想多说。
姜秀望着清欢的脸,然后啧啧了几声:“你长得可真好看啊,都没有化妆的哎,皮肤也那么好,怪不得楼少总会……呵呵。”
楼少总会怎么样?是说会和自己交朋友吗?可是长相跟交朋友没有没关系啊。
“男孩子化什么妆,难道你化妆了?”清欢道。
那姜秀用力点了点两下头:“对啊,我化妆了,用了粉底液遮瑕膏这些……你看不出来吗?”
清欢仔细看,才发现是有些东西在他脸上——
“你……是艺人吗?”清欢想想也就是男艺人才会化妆——
姜秀瞪圆了眼睛:“我才不是艺人,谁说只有艺人才化妆?为了好看都可以化妆的啊。”
清欢不好辩驳,只好点头:“你说的也是,这本来就是自己的自由。”只是清欢不敢苟同而已。
“就是。”姜秀又看了看门口,对清欢说:“那个……楼少总对你好吗?”
“楼兆?”清欢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他对我挺好的啊。”
“楼少总是钻石王老五,多少人对他投怀送抱他都没什么兴趣,所以很多人都怕楼少总。”
“怕他?”清欢想了想说:“楼兆只是看起来莫测高深了些,看起来不好对付了些。”
“你对楼少总真了解……”姜秀道:“楼少总虽然常笑着,可是我们都只敢远远看他,不敢靠近。”
“他没那么可怕……”
姜秀以惊奇的目光看着清欢:“看来你真的混得很好。”
混得很好……这种说法……
清欢轻咳了一声:“我们是朋友,当然……”
“那……你们的床上关系和谐吗?”姜秀紧跟着问。
清欢有些当机:“啊?”
“或者说,”姜秀又附在清欢的耳边:“楼少总在床上温不温柔啊?他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清欢听着听着,倒是很想把手里的毛巾给摔了——他颇有些牙咬切齿:“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和他上过床。”
姜秀惊讶地瞪圆眼睛盯着清欢好几秒:“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说了我和他是朋友,就只是朋友……”
“难道说……”姜秀迟疑地开口:“楼少总现在是在追你的阶段?”
清欢握紧了手里的毛巾:“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你有这些联想,我再重申一遍,我们就是朋友,很清白的那种。”朋友……很清白的那种……清欢真想扶额——我究竟在解释些什么啊……
幸好在这个时候,楼兆的保镖在门外敲门——
“小先生?小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那保镖走进来,目不斜视,也没看姜秀一眼,只是恭敬地对清欢说:“小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
“少总让我来看看您,如果您还是不舒服的话,我带您去看这里的医生。”
“不用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清欢对着那姜秀点点头,然后和保镖一起出去了。
洗手间里的姜秀暗暗嘀咕——真的是了不起的人啊,能够让楼少总的保镖对他那么恭敬……谁不知道楼少总身边的人谁都看不上眼,只服楼少总一个啊……
清欢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了,而是换了个棋牌室,在那里玩梭哈,一共五个人正好。
楼兆看到清欢过来,笑着对他招手:“清欢,过来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在七个人面前,楼兆开始陈虎他的名字了——对于称呼清欢倒不是很介意。
那在现场服务的服务生很有眼见,马上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楼兆身边,让清欢坐。
清欢在楼兆身边坐下,就听楼兆问自己:“清欢,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加注?”
清欢看了看他亮给自己的牌,又扫了一圈现场的其他四个人,才说:“加注吧。”
清欢开口,楼兆也没有质疑,干脆地把自己面前的注都加上——其他人看着心里也有些计较。
当这一盘最后开底牌的时候,楼兆竟然真的成了最大的赢家。
楼兆笑眯眯地收了其他人的筹码,才对清欢说:“来,清欢,下一局你来,输的算我的,赢的算你的。”
清欢斜睨了他一眼——有这么好的事?不过既然他都开口了清欢也不推诿了,反正输了楼兆不差这么点钱,赢了也是自己的本事。
“小朋友,你玩过梭哈吗?”那个一看就是纨绔子弟的青年人叼着一根烟,吊儿郎当问。
清欢神情淡淡的:“自然是玩过的。”他那时是在正正经经的赌场里,因为接的一个case陪着一位赌徒去的,看着无聊也玩了几把,那时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对输赢并不看重——可是现在,他想到那输赢的筹码心里却热烫烫的,跃跃欲试。
其实现场的那四个人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看不上他的,也只当是楼兆心血来潮逗弄逗弄小宠物——可是他们谁也想不到,清欢的运气会那么好,面不改色间,第一盘就这样赢了他们大把筹码。
清欢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面前那堆筹码:“真是谢谢各位的慷慨了。”这话里的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而楼兆一直是笑着的,还帮清欢数起了筹码——那意思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让清欢来玩了。
第二局也才刚开局,有一个悄悄来到了坐在楼兆对面的那个中年人身后——清欢一看,竟然就是那个姜秀。那中年人握着姜秀的手,揉捏了好几下,那亲昵之意不言而喻——姜秀温顺地依靠着中年男人坐着,乖巧得像只最听话的小猫咪。
“小秀啊,这一局你来。”中年男人对姜秀说:“你和白先生对玩倒是不错。”
其他三人听了,一个说他狡猾,一个说欺负自己没带人来,又一个说自己吃亏了。
这明里暗里的意思,清欢心思玲珑,几下就明白了——看他们对自己那眼角眉梢的意思是很有些看不上的,之前还以为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这平头百姓了——可是在和姜秀的对谈以后,清欢的思维有了另一方向——或者,他们都以为自己和姜秀一样,是楼兆的小情人小玩物,所以现在在讥讽自己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只配和同样身份的姜秀之流嬉玩。
若是以前的清欢,必定懒得和这些人应酬交际,横竖没有利害关系。可是现在……清欢看着那一个个“贵”气逼人的模样,大有一种要好好宰人一番的畅快心理。
楼兆在这圈子里,对这种捧高踩低的做派见惯了,他一方面后悔之前没有介绍清楚,一方面又担心清欢恼怒离去——可是现在看清欢,自信款款,落落大方,也就放心了许多,没有再多说话。
清欢原来清心寡欲,凡事都看得云淡风轻之时或许还会克制一些,可是现在他对这赌博之事兴致盎然,竟然一局游一局,把在座的其他几人赢得面色发青——说实话,这里面并不是钱的事,而是输得实在太难看,任谁都不会好过的。
最后还是看着天黑了,楼兆开口劝阻了——
“这么些功夫,大家也饿了吧?不如一起去用餐吧,今天有空运来的澳洲大龙虾,听说很新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