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萧天云不信,楚问荆回身靠在他身上,手摸索着向上狠狠捏了一把萧天云的脸,直接将脸扯成了一张大饼,老大夫无声的嘲笑了他,继而又天南海北的瞎考。
太长的句子,楚问荆回答时候断断续续的,近乎两个字、三个字的往外蹦。醉酒使大脑成了浆糊,回答速度慢、还带串了药物功效的。
老大夫软磨硬泡的磨了半个时辰,也不过就磨出十五句话来。半个时辰后,楚问荆不乐意说了,问什么都不说,趴在萧天云身上,时不时捏捏脸,抓抓头发,扯衣服,各种上/下/其/手。
不知道楚问荆碰到了哪儿,萧天云顿时变了脸,红的不成样子,还有点失措的意思。
老大夫见吐不出字来,就不想看这两在眼前戳着,挥挥手打发走,自己抓了抓头发,回去翻书架,想下一次让问荆说什么好。
萧天云将人抱在床/上放好,转身拿毛巾的功夫,楚问荆翻身从床/上掉了下去……
“噗通——”直接吓得萧天云手里的毛巾掉了地。楚问荆的头嗑在了地上,痛的闷/哼了一声,喝醉的原因还有一些鼻音。
萧天云着急跪在地上,扶着楚问荆的上半身将人转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借着未关的窗户和门口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的看楚问荆被撞到了额头。
期间楚问荆疼的直捂着,不让萧天云看,萧天云一手搂着楚问荆不让他滑下去,一手不停的拨开楚问荆捂着头的手。
楚问荆许是受不了被不停的拨/弄,双手胡乱挥舞乱动,萧天云一手抓不住,低头凑近,用自己的身体将楚问荆乱动的爪子挡在他额头的伤口之外。
又因为靠的太近挡了光。
楚问荆实在是折腾,碰不到自己的伤口,就一巴掌糊在萧天云的后脑勺,随后好像来劲了,两只手都朝着萧天云揍了过来。萧天云躲闪不及,挨了好几下,头又往下低了低。楚问荆的额头好像是青了,但是萧天云低下头的阴影打在伤口处,眼睛完全看不清楚伤。
挨了几下,萧天云感觉有些头疼,跪着向后弯的双/腿,朝前面拧过来,并奇坐好,把人动作轻柔的放在腿上,空出的手终于一手一条的抓/住了楚问荆的胳膊。
借着月光,萧天云总算看清楚了,楚问荆右眼上方撞青了大块,肿的鼓起来一个大包。
好在床底下就放着半瓶治跌打损伤的药酒,楚问荆经常上山,在山里难免磕碰到,所以屋子里都常备着这些东西。
萧天云一手压住楚问荆依旧不老实的两条胳膊,一手伸长将药酒瓶子捞过来。
因为楚问荆的意外受伤,他居然慌得忘了自己是一株人参,叶子能随意伸展。此时,只有一条胳膊一只手能动,上药对于萧天云来说,实在是一件麻烦事。
他先拿掉瓶塞,倒栽着倒药酒到手心,却不小心“洗”了手,倒了量太大了。
药酒瓶子就在楚问荆头附近,楚问荆闻到味道不舒服的又皱了皱眉,腿也无力的踢来踢去。
萧天云哄着,“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将沾满了药酒的手向楚问荆的伤口上抹去,楚问荆挣动的动作太大,在萧天云手落下的时候头向后一仰,药酒抹在了鼻子上,酒味更加刺鼻难闻了。
仿佛呼吸困难又或者不想呼吸到那股刺鼻的味道,楚问荆微微张开了嘴,用嘴呼吸。
楚问荆忙着躲避鼻间刺鼻的药酒味道,挣动的幅度倒是相对小了一些,萧天云借机将药酒顺利抹在楚问荆的额头,在楚问荆因为疼痛刺激挣扎的更加剧烈之前,将药酒揉按开,快速融进鼓包的皮肤里。
上完药酒后,萧天云似乎才从慌张中醒过来,哄道:“好了,上完了就不疼了。”
嘴里柔声哄着,胳膊伸到楚问荆脖子下面要将人抱起来,楚问荆十分的不配合,垂在地上的头发扫到了没盖上酒塞的药酒瓶子,酒瓶摔倒,药酒撒了一地……
萧天云暂时顾不上那个滚远的瓶子,将人抱起来,放回床/上。仅仅是上个药,就累的萧天云满头是汗,加上挨了楚问荆好几巴掌,将人放下后,手并没有从身后抽走,弯着腰就着抱人的姿势想要喘息着休息一会儿。
楚问荆不舒服的拧来拧去,像条滑溜溜的鱼,下巴又撞上了萧天云低着的头,萧天云吃痛的哼了一声,楚问荆仿佛找到了欺负他的东西,一下下持之以恒的用下巴去撞萧天云,萧天云手被他压着,走不了,躲得很狼狈。
头发跟着来回晃,不时就会抽到眼睛,萧天云只好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楚问荆不再挣动碰撞了,安生的睡了。萧天云感觉到嘴唇触碰到了十分柔软的东西,眼睛睁开,近在咫尺的是楚问荆安静下来的睡颜,他的唇正碰在楚问荆的唇上。
触感是从未有过的柔软,碰到的那一刻,就不想要分开。
第70章 第七十章
鬼使神差的, 萧天云探出舌头舔/了一下,似乎想要常常是什么味道。
然而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楚问荆突然出手,“啪——”的一声, 触不及防给了萧天云一个大巴掌。
萧天云心砰砰跳的厉害, 好像刚刚在恒山转山跑了三圈一样累,嘴巴显微张开一些大口大口粗重的喘息, 他脑子又想到了书呆/子那本书里夹着的纸张,控制不住的脸通红。
压在楚问荆脖子下面的手可能硌到他了, 皱着眉头扭了扭。楚问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 萧天云不想再惊动他, 小心翼翼的把手抽/出来,让楚问荆好好睡觉。
楚问荆踏实的入睡,萧天云在床前站了一晚上, 突然好想有一点懂书呆/子和杞子师父说的话了,眼神都软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老大夫造就端着一碗疙瘩汤要送到楚问荆房间,萧天云制止了他, 老大夫把汤放在石桌上,正要和萧天云理论。然后突然就想起来了,每隔五天这么送一次汤, 会让问荆怀疑的。
老大夫笑着坐下,萧天云的叶子伸长了去厨房把老大夫那碗也端出来。
老大夫喝了一大口汤,又叹息了一声,说道:“真是年纪大了, 越来越糊涂了。”
老大夫近来总这么说自己,萧天云见不得他这样,总有种人将迟暮的感觉,每一次老大夫说,他必然要出声阻止,萧天云现在越来越不想待在花盆里,他想化形,想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拿双脚走路,站在地面上。
这种迫切是他近半年来越来越发奋的动力,再加上这大半年来,天气一直都不错,很少有暴雨天气,偶尔下点小雨丝,他也照旧能待在院子修炼。石桌是每一次祭天或者祭拜楚子恒的地方,得了灵气,修炼起来就比其他的地方要进步快很多。
昨天晚上那一下,萧天云简直想化形想疯了,老大夫感慨自己的时候,他突然从魔怔中清醒了过来,感觉自己都有些不是自己了。于是深呼吸着让自己重新静下心来。
老大夫又低喃道:“今后我要是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找照顾问荆。”
“别说这种话!”
老大夫抬头看向四周,没有萧天云的身影,但是确实是萧天云的声音。
老大夫:“你、你能说话了?”
萧天云的叶子点了点,直接被老大夫一巴掌糊了过去,“能说话点什么叶子?”
频繁挨打的萧天云也是很委屈了,他只是习惯用叶子表达“是”与“否”了。
一会儿,楚问荆起来收拾完开门到了院子里,老大夫一眼看到他头上的鼓包,先回头瞪了萧天云一眼,才问:“头上是怎么回事?”
楚问荆比划到:可能是晚上睡着的时候掉地上了——天云,是你给我上的药吗?
萧天云又想点叶子,老大夫有些阴测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说话。”
萧天云:“是。”
楚问荆又比划到:我说嘛,药酒瓶子空了,你上了多少?
萧天云:“……洒了。”他已经不敢看杞子师父了。晚上杞子师父把人交给他照顾,他照顾得头上起了个大包,还浪费了半瓶药酒。
楚问荆在石桌前坐下,伸手摸了摸叶子,比划到:你进步好快,很快就可以随意化形了吧?
老大夫不满的“哼”了一声,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