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家多了会出乱子的。”劳尔朝我像个孩子似的眨了眨眼,天真和老辣的神情倏然一同出现在精致绝美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有的艺术品只能属于一个买家。”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没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看这篇文……
五一劳动节结束了,大家要更加努力的劳动啊!一起加油!
第66章 第四十一章
“你说的……”我顿了顿,轻叹了一口气,说:“也许挺有道理的。”
待他的面具做好,已经到了正午。
正午时分,天上的云好像集体罢工,从天际彻底的消失了。白亮刺眼的太阳孤零而傲然的悬在蓝天之上,炙热而灿烂,像某篇著名的诗歌里描绘的上帝之眼。
劳尔将两张薄薄的面具用一种特制的黑色塑料膜包裹起来,示意我可以带走了。之后他从工作椅上站起身,看了我一眼后,揉着后颈去客厅的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水。
我拿起面具跟了过去。
“喝吧?”他将水递给我。
我没接,笑了笑:“你自己喝吧,我不渴。我还有事要去办。”
“那好吧。”劳尔扫了我一眼,咕咚咕咚的将水喝了,随后盯着我说:“不再聊了?现在就走?”
我淡淡的说:“已经聊的够多了。”在他做面具的当儿,我们俩从文艺复兴聊到未来主义,中间还穿插着伯格森直觉主义和老弗的精神分析。他说得兴致渐浓口干舌燥,我说得千帆尽过惆怅满怀。
“那好吧。”劳尔失落的看了我一眼,精致绝美的脸上又显出一股子委屈来,随后,他垂下眼慢慢的蹭到一边,手里捞起扔在角落里的遥控器开了门,闷声说:“你走吧。”
老子揣了面具入怀,二话没说,立刻抬脚出门进了下楼的电梯。
其实,劳尔这孩子我挺不想招惹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工作室里永远有一股隐隐的血腥味。那血腥味极浅极淡,人类是绝对闻不到的。老子对血味敏感,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其中掺着的,至少是三位以上人类的血。
而最诡异的是,那血味一直很新鲜,新鲜如伤口初割。
我拦了辆车,立刻开了车门坐在后座上以躲避该死的阳光。
司机问我去哪里。我忽然觉得有点饿了,笑说:“先去市中心吧~”
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点了火便上路了。
“诶?很热吗?我看你出了好多汗啊。”司机笑着回头看了我一眼。
阳光通过车窗照在我的脸上,让我避之不及。
“麻烦开一下冷气吧。我……”我垂下眼睛,悲伤的说,“我有温度调节障碍症。”
司机愣了一下,马上开了车上的空调。
蓝天阔阔,树影斑驳,一辆一辆,车来车往,窗外闪过一个又一个的行人,像闪过一袋又一袋的血浆。
开了一段路之后,司机说:“能告诉我具体地址吗?我怕走偏了。”
老子本来在出神的看车外风景,听他一问,只得开口说:“去酒吧。”酒吧应该有饭。
司机皱眉说:“哪个?”
“随便哪个。”地铁站的入口从窗外一闪而过。
17 页, “随便?”
老子陡然看到了窗外熟悉的广告招牌:“算了,算了,就在这里下车吧。”
“你确定?”司机伸脖四望。
“对对对。”
我正要下车,被叫住了。
“先生,你还没给钱呢。”司机拍了拍方向盘。
我犹豫片刻,从裤子里摸出三张50面额的旧币。
司机转身接过,看了看手里的钱,神色不定的看着我:“这是旧的,没有新的吗?”
“抱歉,没有。”我抱歉一笑,又掏出一张递给他,诚恳的说,“麻烦您自己去银行兑吧,这张,算是小费。”
“好吧。”司机瞥了我一眼,转过脸去将钱收好,终于放我下车。
老子揩了把脸上的汗水,仰头看了眼NiNight的荧光牌,施然而进。
因为是白天,这里还没什么人,只零星的在角落里坐了六七个人,店里的灯光也换成了柔和又明亮的橙黄,而且打扫得非常干净,让本来就不小的空间显得更为宽敞;单是从门口打眼一瞅,就让我甚是舒服。
我扯开领口的一颗扣子,坐到吧台那的凳子上要了一杯冰啤酒。
“您热坏了吧?”吧台小哥笑着盯着我的脸,在啤酒里多加了好多冰块端到我面前,“快喝吧。”
老子一把抓起冰啤酒敷在右脸颊,咧嘴一笑:“多谢多谢,今天的阳光太足,我有阳光过敏症,敷一会儿就好了,呼~”
吧台小哥看了我好几秒钟,忽然叹了一口气:“……您随意吧。”说完就转身去调酒了。
“洛克,给我来一杯S.F!”
我和吧台小哥一同惊讶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脸憔悴眼睛红肿的男人神色黯然的走了过来,然后,他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旁边。
老子淡定的放下了贴着脸的酒杯,笑着挥手道:“嘿,你好。”
艾布纳扫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看着吧台小哥又喊了一声:“洛克,我要一大杯S.f,注意是大杯。”
“你确定?”吧台小哥瞪大眼睛,好像看到了很了不得的事,有些纠结的说,“你要是喝死了我就没工资了。要不要,换个别的?”
艾布纳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好吧,唉……”吧台小哥扶额叹息。
等等,什么叫“你要是喝死了我就没工资了?”我不禁伸出食指指着坐在我旁边的艾布纳,望着吧台小哥道:“他是谁?”
吧台小哥边倒酒边说:“我老板啊,难道你不认识他吗?”
我又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哦。”
艾布纳盯着吧台的桌面说:“我最好的朋友失踪了。”
正在倒酒的洛克停了手,抬眼看他。
老子神色一敛,用中指顺了顺眉毛。
“昨晚12点的时候,我梦到乔治了,梦里乔治跟我说他已经死了,来跟我道别。之后我就醒了,再也没睡着。”艾布纳的声音颤了一下,之后不住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刚从警局回来,他们问了我好多问题。他们说除了警局的人之外,我应该是最后一个见到乔治的。对了,跟乔治一起办案的伊莱出车祸了,知道么,他死了!他竟然也死了?!而且他们说乔治和伊莱是一起出发的……我们才分别没多久啊!他们竟然……可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来,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我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洛克,你觉得我忽略了什么呢?”艾布纳猛然抬起头,像个孩子似的望着吧台小哥,红着眼睛等待着并不存在的答案。
洛克手足无措的看着艾布纳:“我也不知道啊。你还是先喝点酒吧。给。”说着,将倒满的S.F“啪”的搁在了艾布纳面前。
我咳嗽了一声,看着叫洛克的男孩为难的脸色,拍了拍艾布纳的肩膀,轻声道:“兄弟,放松点。”
艾布纳挣了一下,扭头看我:“抱歉,打扰到你了。”他的眼睛里都是泪光,脸上写满了憔悴,跟往常的毒舌模样判若两人。
“没事~”我弯起眼睛,“你的朋友说不定是不小心走丢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的~”
艾布纳的目光有些发木,像水面结了冰,窗面结了霜:“不,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老子怔然:“你怎么知道?”
艾布纳还穿着昨天的黑白色的格子衫和宽松版牛仔裤,神色疲倦而沧桑:“因为我的亲人和朋友走的时候,都会在梦里来跟我道别,乔治也是一样的。”说到这里,他惨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自责,“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三次了。我都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他们死了所以我才会做梦,还是因为我做了梦他们才会死。”
乖乖,我惊叹又尴尬的看着艾布纳,说:“乔治……乔治……应该还活着吧?而且那只是梦而已,梦都是假的~”
“但愿吧。”艾布纳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了一整杯透明的S.F,我朝洛克招了招手,他凑了过来。我翘首问:“这酒多少度?”洛克立刻转手将原装酒瓶举在我眼前,标签上赫然写着———94%v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