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鸿皱着眉,也疑惑了。
那天帝莫不是想娶亲想昏了?
娶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
天宫那群大臣不会以头抢地跪生跪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臣甲:陛下,您别娶个凡人啊!
大臣乙:陛下,您别娶个男人啊!
大臣丙:陛下,您是要我们以头撞柱吗?
大臣丁:陛下,您是要我们跪死在这里吗?
天帝:诸位随意。
众大臣:…………
天帝:你们可是仙人,撞一下最多傻了,不会死。
众大臣:…………
天帝:跪也是跪不死的,最多砍掉两条腿。
众大臣:…………
天帝:别想赖我,残了傻了天宫没补贴的,随意。
众大臣:…………
第3章 天帝下凡
凤长歌回了自己的宫殿,一个回笼觉睡到了晚上。
他也是心大,娶亲的事想再多也想不出个由头,干脆不再去想,因为心下早就做好了决断,倒也不为此事烦心,一觉睡到月上柳梢头才醒过来。
他理了理衣服,精神抖擞的转身出门,刚刚打开门,门口顿时闪出两个人影,恭敬的朝他一礼,“掌门。”
凤长歌眉毛一抖,正了正脸色,道:“这么晚了不去休息,守在本尊门口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有些无奈。
他们两个是侍候在凤长歌身边的剑童,一名墨言,一名墨语,平日里负责侍候掌门衣食住行,一般晚上凤长歌都会睡的无比踏实,根本不需要他们侍候,于是晚上除了附近负责守卫的弟子,平日里他们也就跟着掌门作息睡了,但今天不一样啊,青鸿师叔特意交代了看好掌门,他们可不敢随意违抗命令。
别看凤长歌是掌门,真正管事的到底是青鸿,在这些小事上,凤长歌这个甩手掌柜的威严明显还不如青鸿大。
墨言一脸微笑的朝他拱手,“青鸿师叔说了,您要逃婚,可以,请不要逃的这么光明正大,让我们难做,毕竟天宫那边我们还是得给个交代的,昆仑宗上下现在戒备森严,但凡发现您有任何想出逃的行径,我们都会全力以赴阻止您离开,请掌门三思而后行。”
凤长歌:“……”
墨语默默补刀:“天后殿下,请您待字闺中,一切交给我们。”
凤长歌:“……”
凤长歌面无表情一伸手,“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了。
他又去了一趟窗户那里,还没打开呢,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掌门别试了,老朽在呢。”
凤长歌:“……”
凤长歌顿了一下,幽幽道:“大长老,您很闲?”
虚灵咳嗽一声,摸着白胡子,无奈的说:“本来是挺闲,可青鸿师侄非要我过来守着您,这不是不闲了吗?”
凤长歌心塞,“……你是大长老,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虚灵呵呵笑了一声,“因为我也想过来守着啊,掌门您不知道,我和青鸿开了个赌局,我赌您今晚肯定逃不走,他赌您今晚肯定可以逃走,昆仑宗上上下下基本都下了注,他的赢面还挺大,这不,我就亲自过来守着了。”
凤长歌:“……”
本掌门就此沦为整个昆仑宗的赌资。
很好,小鬼,别让我逮着你,不然本尊非把你屁股揍开花!
还有青鸿那个小别扭,次次都往他致命点戳,牙痒痒的简直想揍人。
他一挥袖设了个阻挡灵力波动的结界,抬眼看向房屋顶上那拳头大小的通风口,眼睛微微眯了眯。
时间一晃就到了清晨,虚灵伸了个懒腰,抬眼正好瞥到前方漫步走过来验收赌局的青鸿,眼睛微微亮了亮,摸着胡子呵呵笑道:“我在这守了一个晚上,没发现任何异常,掌门保准还在呢。”
青鸿眉一挑,淡淡道:“在与不在,看看就知道了。”
他抬手一敲门,“师兄在吗?我进去了。”
里面顿了一下,一道带着点幽怨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啊,被你关傻了。”
虚灵抖着胡子笑了,“哎呀,还在呢,看来这赌局我赢了。”
青鸿:“……”
青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脚“嘭”的一下把门踹开了,几步转过屏风看着床上懒洋洋躺着的人,眉间狠狠的抖了抖,声音都带着点咬牙切齿,“是你自己不走,我这小小师弟还能关得住你?小时候你被师尊关在祖师殿跪了一天一夜,由师尊亲自守着还能被你无声无息的逃了,虚灵师叔还有师尊能耐大?”
凤长歌转了转头,懒洋洋朝他一瞥,漫不经心的笑:“你这么欺负你师兄,不让你输个血本无归,我怎么好意思走啊?”
青鸿深深吸了口冷气,冷笑,“好,很好,既然你不走,那就不用走了,我现在就去开护山大阵,你就强制嫁给那个天帝吧!”
凤长歌幽幽道:“信不信我揍你?”
青鸿一个忍不住,终于萌生了揍兄恶念,一拳头就朝那张脸狠狠的揍了下去。
凤长歌竟然也没躲,依旧是那副懒洋洋很欠揍的模样,直至那一拳头堪堪停在他鼻梁面前,带起的拳风往床上一扫,本来懒散躺着的人忽的身上泛起一阵耀目红芒,眨眼就化成点点灵光消失在面前。
半空响起一句微含笑意的话语,带着凤长歌独有的,懒洋洋又有点欠揍的腔调:
“师兄还是没舍得让你赔个血本无归,其实我昨晚就走了,留一具分/身在这里,也算半个我吧,既然‘我’留到了天明还没走,这一场赌局就是平局,无分胜负,好了,多的不说,本尊下山除妖去,归期不定,昆仑宗就暂时交给你了。”
青鸿慢悠悠的收回拳头,咬牙道:“算你走得快。”
语声之中却不自觉含了一点笑意。
虚灵在后边慢悠悠跟进来,遗憾的叹口气:“唉,又被掌门算计了。”
凤长歌不愧是凤长歌,从不会受人左右,就连一个小小的赌局都不想别人从他身上得利,此次天帝逼婚出人意料,以他的性子定是不会乖乖遵从,留下只会被强制带上天宫,他会出逃在意料之中。
至于会给昆仑宗带来麻烦……
昆仑宗又不是归天宫直辖管束,逃婚一事虽会让他们不悦,但也就是责罚两句的事,整个人界宗派一脉相承,天宫不会为这等事就降罪于一个门派。
正如此想着,忽而门外一阵光芒大亮,屋里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出了门去,就见天边云霞漫天,片片绚丽彩光附着其上,云层越聚越多越聚越厚,中央一道白色光柱接天连地,一眼望去就有种浩瀚缥缈的神秘感,仿佛有什么东西会从其中一跃而出。
“吟——!”
就在这种越来越强烈的预感之中,一声震天荡地的龙吟声响彻天地,光柱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须弥渐渐散去,一条千多米长的银色神龙从厚厚的云层中飞舞而下,蜿蜒起伏的身姿在云层中舞动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片片银白色鳞甲在日光之下反射出层层绚丽的光芒,精致修长的龙角延伸出两侧优美的弧度,龙爪一探,便是一道风声呜咽,龙眸一眯,似有看穿天地万物之大能,它悬浮在半空之中,有层层浮云半虚半掩,仙气缥缈之中自有无上威严,让人一望便心之神往。
天宫之主,三界至尊——天帝,龙君泽。
龙出九天,统掌三界,君临天下,泽被四方。
昆仑宗众人在感觉到那股磅礴威压的一瞬间就从屋里纷纷冲出来了,一见天上盘旋的那巨大神龙,心神皆是一个颤抖,连忙单膝跪地,口中长呼:“见过天帝!”
虚灵和青鸿这次也不例外行了跪礼,三界生灵面见天帝,除非晋升仙人,不然都是得行跪礼,这是三界约定成俗的规矩,虽然心里惊奇于天帝竟然会亲自下界,倒也不会违抗,双手作辑道:“见过天帝。”
银龙巨大的龙眸在地上淡淡一扫,很快蹙起了眉,“凤长歌呢?”
低沉威严的声音隆隆的响在半空之中,惊得底下众人激灵灵一个颤抖,青鸿硬着头皮道:“回天帝,掌门他……下山除妖去了,归期不定。”
银龙“呵”的一声冷笑,一字一顿的重复:“下山,除妖去了?”
虚灵咳嗽一声,跟着接话道:“自您下令之后,昆仑宗全宗上下戒备森严,老朽亲自在掌门房外不眠不休守了一整个晚上,不幸,还是没守住掌门,今早一进去他就不见了,惭愧惭愧,望天帝见谅,昆仑宗是真的尽力了。”
银龙眼眸微微一眯,半响没说话。
气氛在沉默之中越来越凝滞,众人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就在这让人窒息的沉默之中,银龙淡淡的开口了。
“本帝以天帝之名在此下令,谁能抓到凤长歌,本帝让他白日飞仙!”
隆隆的回音以昆仑为界倏地辐散出去,眨眼之间响彻三界,整个人间,顿时沸腾了。
百里之外,一只拳头大的小红鸟翅膀一个颤抖,猛地一下兜头砸在了树冠上,“噗噜噜”坠落而下,四仰八叉的躺在一根延伸出来的树枝上,小爪子朝天抖了又抖,几乎都站不起来了。
——气得!
小兔崽子,你好,很好,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本尊非把你揍成猪龙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凤长歌:气煞我也,我要把你揍成猪龙!
龙君泽:你喜欢猪龙吗?
凤长歌:……什么?
龙君泽:虽然你的审美奇葩了点,但如果是你喜欢的话……
凤长歌:…………
龙君泽:我也可以勉强变一变的。
凤长歌:…………
第4章 相遇
被龙君泽那句话一激,凤长歌一时竟不知道要去哪里,在半空飞了一圈,最后干脆羽翼一震,去了一个平时最常去的地方。
那是烟渺湖,距离昆仑宗足有千多里的一处洞天福地,是凤长歌的徒弟墨玄的家,也是凤长歌第一次与墨玄见面的地方。
天边一道红光飞来,落地之后化为一红衣人影,拂袖一挥,红芒散去,露出的面容俊美无双,端的是一位如玉佳公子。
“小黑啊,师尊又来看你了。”
凤长歌一抬手,手中红芒闪动,眨眼便出现了一尊酒坛,他把封口一扯,百年酿造,在外面千金难求的灵酒被他倒水一样全部倒入了面前波光粼粼的湖水中,溅起朵朵水花飞舞,在阳光下闪耀出一片七彩光芒。
“我想,你大概是恨我的吧,我都没敢把你的遗体带到昆仑安葬。”
他略有自嘲的笑了一声,倒完的酒坛随手一扔,在湖中溅起一朵不大不小的水花,随即渐渐沉了下去。
“怪师尊没有说清楚,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说让你站在祭台上,你大概以为我是真拿你当祭品了,竟是走火入魔直接魔化。”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你真当师尊那么狠心,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明明只需我放点血就可,谁要拿你当祭品了,让你自作多情,非把自己作死不可!”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然有些暗哑,漆黑的眼底红芒闪动,本是黑色的瞳孔竟渐渐开始变得火焰一般绯红,发尾之处也燃起一簇簇红色的火焰,整个人都多了一丝威严凌冽的气质,宛如亘古存在的上古神祗,凛然而不可侵犯。
“你果然在这里。”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温和如春风绿柳,让人一听便觉身心舒畅。
一青衣男子漫步走来,面容一如他的声音,温润如玉,柔雅淡然。
凤长歌没有回头,绯红的眼眸静静的望着面前一片烟波浩渺的湖泊,淡淡道:“穆然,你说,他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齐穆然走到他身边,同他一起望着那片阳光之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湖泊,语气之中微有叹息,“这句话我一百年前就和你说过,他连元神都没了,活不了的。”
凤长歌轻轻闭上眼睛,没说话。
齐穆然看他一眼,无奈道:“你把他的身体放在天山那么久,靠那太一神水保他遗体不腐,为此不惜欠下天山一个天大的人情,值得吗?”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总想试试。”凤长歌长长叹出一口气,“当年是我没和他解释清楚,才酿成此等大祸,我这个做师父的,总是对他不起。”
“他差点杀了你。”齐穆然声音重了一点,眉间氲着一抹沉沉的怒气,“你当时为启动阵法失去大半凤凰血,正是最虚弱之时,他却突然魔化不管不顾大开杀戒,若不是青鸿救了你,你差点就死在他爪下!”
凤长歌淡淡一笑,“他不会下手。”
齐穆然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你总是这么任性。”
凤长歌展眉笑了,“放心,这天地间就只剩我一只凤凰,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你还知道自己是凤凰!”齐穆然瞪了他一眼,“当初我把你从那堆快燃尽的凤凰火里救出来,差点把我老命都丢了,你要敢随随便便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凤长歌哈哈一笑,“当了我三百年师尊,还真当上瘾了。”
他挥挥手,“行了,多的不说,既然来了,先帮我个忙,那个天帝对我穷追不舍,我身份不便暴露,你去天宫打听打听,为何他要突然娶我当天后。”
齐穆然挑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以前在天上怎么调/戏人家了?”
凤长歌哼了一声,“我是那种随意调/戏其他人的凤凰吗?”
齐穆然呵呵一笑,双手环胸看戏一样看着他,“你什么性子我最清楚,龙族当年对你凤凰族的困境漠视不理,导致凤凰族整个灭族,你不对龙族心存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你一向不在天界露面,天界知道你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家小太子也才当天帝不久,见都没见过你,不是你之前调/戏过他,怎么可能突然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