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温云华显然有些兴奋了,他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说道:“你知道吗?我凌晨跟我爸去保他的时候,还在那里看到了几个大人物,想知道是谁吗?”
裴钺已经洗干净手,系上围裙,准备和面了。
闻言裴钺兴致缺缺:“没兴趣。”
说了还嫌弃温云华:“我以为多大的八卦呢,这温一明连个苦头都没吃到,你跟我说个什么劲?”
旁边的夏知新也跟着点头:“就是,温一明皮都没破一下,还在你家登堂入室,把你都给挤走了。这么憋屈的事,你高兴什么呢?”
温云华也苦了脸,“我能怎么办?我爸我爷爷,乃至我这一系往上数的祖宗们,都一门心思想回归温家核心,要不就是对首都温家本家天生敬畏。
你们是没见过,那跟老鼠见了猫还不如,老鼠还知道跑呢,他们就恨不得被本家人当奴才使唤。”
温云华这话一点不客气,因为他自出生以来,其实只有小时候回过温家本家一次。加上他没什么仙人资质,所以接触的人、受的教育、处的环境,决定了他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是无法理解仙人世家里,那等级明确且森严的嫡庶之分的。更加无法理解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是为何。
在温云华眼里,那就是封建。
裴钺知道温云华的怨气,也没去开解,只问道:“那你跑我这来是要干嘛?”
温云华立刻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当然是求收留了!裴哥,你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裴钺白他一眼:“酒店、老王那里,自己挑一个去。”
温云华一脸正直地拍马屁:“酒店和老王都没你这出神入化的厨艺啊!”
裴钺乐了:“合着你把我当免费厨子?”
“哪儿能啊!”
温云华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说道:“我就是不想看到温一明,等他走了我就回去。而且我来的时候听萱姐说了,你和温哥这些天都要出去,萱姐也被集团夺命呼叫了,明早就要回集团去。
你看,你们都走了,刚好我来留下监督毛球写作业啊。——你是不知道,毛球那数学烂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他了。居然连两位数的乘法也算错~”
“温!云!华!”
在男神跟前被揭了短,夏知新直接炸毛了,他跳起来就要去踢温云华。
温云华今天跟他斗了好几十回合,哪儿能被偷袭。
转眼,两人就鸡飞狗跳地打出厨房去了。
温故看了他们一眼,又回头看开始揉面的裴钺,却是忽然说起了另外的话题。
“裴钺,今天我看小说了。”
裴钺挺意外,抬头看温故一眼,笑道:“怎么想着看小说了,都看什么了?”
温故:“手机里弹出来的,我点进去,就是一个小说。名字叫《霸总的女装大佬》,我还没看完,但是里头说的那个姑娘好好看呀,冰雪一样的眼睛、果冻一样的嘴巴、牛奶一样的皮肤,她还会散发成熟的苹果一样的香气。吸溜——真好看啊。”
裴钺:“……”
你不吸那下口水,我可能会信了你的邪。
裴钺有些脑壳疼,说道:“那都是乱写的,人不能长那样,你也别流口水了,你看小说是不是就光看形容词了?”
温故舔舔嘴巴,又问:“那里面说的黑卡也是假的吗?说那个卡能有刷不完的钱,好厉害的,裴钺你有那么厉害的卡吗?”
裴钺本想说没有,但听到“好厉害”这几个字,即将奔三的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裴钺撒谎。
于是裴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有啊。”
温故果然很捧场地亮了眼睛,一脸惊讶:“哇,裴钺你也好厉害啊!”
裴老父亲的心里舒坦极了,心想这就是被孩子们崇拜的自豪感吗?爽!
温故又凑近了一点,问:“我能看看吗?”
裴钺不疑有他,说道:“可以,卡包就放在玄关那的柜子里,你找找,一个黑色的小牛皮的。”
“嗯嗯。”
温故喜滋滋地跑去翻了,没一会就捧着一个卡包过来。
裴钺看了眼,不是他装黑卡那个。
正想跟温故说呢,却见温故已经兴致勃勃地开始翻里头的卡了。
温故翻得眼花缭乱的,一脸钦佩:“裴钺,你怎?3" 恶生事务所12" > 上一页15 页, 从姓饷炊嗫ò。俊?br /> 裴钺受用了他那小表情,笑道:“一些是存钱的,一些是会员卡,还有医院的诊疗卡什么的。反正现在去哪儿都能有卡,不稀奇。”
温故看了看,然后抬头,神情有些期待:“那我有吗?我每个月的生活费,是哪张卡?”
裴钺挑眉,他倒没往别的地方想,只当温故是孩子的猎奇心,小时候谁还没有个看着什么就想要什么的时候啊?
但要说卡,还真没有。
温故的生活费都是直接打裴钺的工资卡的,温故哪里有什么卡。
但裴钺不太想让温故失望,于是他随手翻了张卡,对温故说道:“这个就是你的。”
那张卡是裴钺从小的压岁钱卡,以前是他母亲给存,后来他姐每年都会往里头打一笔钱——到现在也还在打,不过每次压岁钱打来,裴萱就会同步一条消息“今年的裴钺也没有成功脱单”。
就因为这个,裴钺看这张卡的心情很复杂,一直存着都没用,反正也不差那点。
温故见裴钺翻出来的卡,一下高兴了:“这是我的呀!我也好厉害呀!”
裴钺失笑,顺着点头:“是是是,你也很厉害。”
温故笑眯眯地,又看了那张卡一眼,然后乖乖把卡放回了卡包,卡包放回了原位。
作者有话要说:
温故:卡,get√(喜滋滋)
第40章 买买买
温故在裴钺做饭的时候, 还是高高兴兴的,不过等到上桌吃饭了, 温故的笑容却又消失了。
不止裴钺, 其他几人也发现了温故的不对劲。
裴钺问他:“怎么了这是?”
温故看了裴钺一眼, 那眼神欲说还休的, 特别幽怨。
裴萱本就有些误会,而且也想撮合他们, 见状就给了裴钺一下。
“你是不是欺负温故了?”
裴钺冤枉死了。
“我哪有啊,温故你说说, 到底怎么回事?”
温故委委屈屈的, 把手机放到桌上。
手机的界面停留在一个输入框那里,坐温故旁边的夏知新凑过去看了一眼, “咦”了一声。
是一个密码输入界面。
温故沮丧道:“没密码。”
他都把卡号背下来了, 但是没想到还要密码!
餐桌上诡异地沉默了一会, 然后是裴老父亲先不高兴了。
裴钺:“敢情你刚才是跟我套卡呢?行了你啊可怜宝,都会说谎演戏了?”
温故一点都不怕裴钺, 但其他三人, 特别是裴萱和夏知新,可见不得裴钺凶温故。
夏知新还没伸手拦, 裴萱就把筷子一放,看着裴钺:“耍什么威风呢?瞪眼给谁看呢?”
裴钺无奈,看着裴萱:“姐, 你惯着他干嘛啊?你知道他刚才跟我这骗了卡号去吗?”
“那是温故聪明。”
裴萱还挺高兴,“能从你那里骗点东西的, 可没几个人做得到。”
裴钺:“……”
不是,这到底谁才是你亲弟弟啊?
这时温故插话了:“那是我的生活费卡,我问过你了的。我想要买东西,但你不给我钱。”
裴钺很想反驳温故压根没要过钱,但他心里也确实没那么多的底气,因为他的确不想给温故用钱——谁知道可怜宝会干嘛呀。
就这一犹豫的时候,裴萱已经在心里给裴钺定罪了。
裴萱不敢置信:“裴钺你不是吧?你是多苛待我家温故?零花钱都不给?还是人家自己的生活费。”
裴钺:“……”
不是,温故怎么又成咱家的了???
裴钺连忙解释道:“不是,姐,他哪有什么卡,那是我逗他的。那张卡是我压……就是你每年给我打钱的那个。”
裴萱已经不听了,他霸道女总裁的气势拿出来,直接拍板:“不管什么卡,你不给温故零花钱就是你的不对。”
说着,裴萱对温故笑道:“温故来,我跟你说密码。”
裴钺报了串数字,说道:“这是他的生日,他所有卡都是这个密码,你以后看上哪个刷哪个。”
倒不是裴萱心大,而是裴钺这里的卡基本都是小零碎,大头在裴萱那里揉成了一个公司,每年红利都能抵裴钺那些零碎卡了。
——不过红利也存在裴萱那里,是裴钺要求的,说是他将来的老婆本。
温故先是一喜,又低落下来:“但不是我的卡啊。裴钺,我还有多少零花钱啊,我想买炒冰机。”
见他这样说,而不是立刻输密码,裴萱就更满意了,眼神都自动给温故打了柔光效果。
裴萱看向裴钺。
裴钺正想说那玩意儿你买了干嘛,想吃什么我还能不给你做?
但一看裴萱扫过来的眼神,裴钺就:“……”
行行行,你宠你宠,反正是你打的压岁钱,我当舍财来运,说不定钱用了就脱单了呢。
裴钺自我安慰完毕,就对温故说道:“买买买,你生活费也差不多就是卡里那么多钱,拿去用就行了。”
温故的表情一亮:“真的?”
裴钺点点头:“真的。”
温故于是喜滋滋地就在手机上输入密码,绑定成功。
然后立刻付款,把自己今天看的评价最好的那个炒冰机买了——简局长说了,买东西要货比三家,温故从海边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比较呢。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晚饭也是其乐融融。
※
第二天一早,裴萱就去公司了,裴钺和温故照例打算出去逛。
不过两人才刚出门上了大路,就接到了ES的电话。
来电话的也是一个熟人,不过不是简爱国。
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局长昨天回去就中暑了,这会在医院里呢,肺也有点发炎,估计得休息一段时间。”
裴钺听了挺着急,因为简爱国当年就是因为伤了肺,才从一线退下来,又坐上了局长的位置。他跟简爱国家里熟,知道每次简爱国一感冒,简爱国夫人就紧张得恨不能把简爱国送加护病房里看着。
裴钺把车设置为自动驾驶模式,就专心讲电话。
“局座情况怎么样?严重吗?在哪家医院?”
那头的人笑了笑,说道:“放心,没事的,已经在治疗了,我们去看过,情况都好。就是他病了也非得了解案子进展。这不,我们逼得没办法去跟他汇报,结果回头就被局长夫人给撵出来了。
被撵出来的时候,局长还再三嘱咐我,要把这件事跟你汇报。之后的行动也尽量配合你和温故。”
裴钺稍微松口气,还是执意要到了简爱国住院的的地址和房号,他给自动导航系统输入了医院地址,这才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起了正事。
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打电话来主要是跟你汇报一下我们调查的初步结果。受害者的人际关系网已经查出来了,根据车里的的行车记录,她从前头中午到昨天中午出事之间的24小时,去过白果餐厅、九联商城、白水晶会所、劳斯西餐厅、苦——”
“等等。”裴钺打断他,问道,“白水晶会所?她什么时候去的?”
那边的人估计是去翻了下记录,过了两秒才回答道:“前天晚上23点,待了没到半小时就离开了。
我们也去问了白水晶的人,拿到了监控,发现她是进了一个包间。不过那里面的人是和她一起散场离开的,她走的时候也是单独一个人。”
裴钺微微皱眉,是他想岔了?
但裴钺觉得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说道:“你们把她进去的包间里的人都提出来,还有白水晶当晚发生了一起嗑药的案子,你把两边的人做个对比——照片问警局要,一会给我传个结果和所以人的图档过来。”
“好的。”那头的人应了声,又接着汇报道,“现目前排查出的可疑人选不多,嫌疑都不大。所以现在我们有个疑问就是,温故之前说的替命仪式——是这个叫法吧?
总之就是这个东西,是必须面对面吗?如果是电话联系的话,可以做到吗?”
裴钺一愣,这一点他还真没想到。
因为手机本就是开的外放,一边每一分钟刷一次快递到哪儿的温故也听到了。
温故顺口答道:“可以啊。”
裴钺和电话那头的人闻言,都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的人才一声叹息,又问:“那社交平台的留言回复,也可以做到吗?”
温故:“都可以的,只要她回答了那个问题,就算作子契约成立的。”
电话那头的人苦笑一声,说道:“裴队,那这个调查的最后结果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告诉你。到时候,如果有其他受害者的线索,我们会一并做关联信息处理的。”
“嗯,辛苦了。”
裴钺心情也有些沉。
如果无论什么方式,只要对方回答了就可以替命的话,那范围就太广了。甚至于,可能契约者和替命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
而在他们排查的时间里,今天,如果温故的猜测是成立的,那就又会有一个人死去。
裴钺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车厢里一时沉默下来,直到到了医院。
裴钺把车停好,先带着温故去买了个果篮和一盒薄荷糖,然后才去了简爱国住院的病房。
这是个单人病房,敲门进去,还挺热闹,简爱国一家四口都在——简爱国的大儿子简旭,25岁,是个现役军人,也是裴钺的崇拜者,这次估计是刚好放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