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不是闻岳兴队长的信息素啊,他追得那么紧,一休假就来看北老师,还在校门口全校师生面前对老师放狠话:北渊,你终究会是我的人……
夜莺:啧啧啧,情商这么低,北老师能看得上他就有鬼了
水母:我好好奇北老师的哨兵是谁啊,从来没闻到过的信息素,问他也不说。
斑马:北老师能看中的哨兵,能差到哪里去?我们直接从国家排名前十的哨兵里罗列。
夜莺:第一名,哦,已经结合了,第二名——第二名是谁来着?
水母:老师看向你这边了,快抬头!
顾姝立刻抬首用袖子挡住终端,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对显示屏上这道题的些许困惑。
看着小伙伴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其他人又埋头在讨论组里闲聊。
水母:我其实一直不太明白,北老师那么厉害,为什么会在白塔里教历史?
斑马:这有什么,国一向导还在市场里卖百货呢
水母:我认真的,你有没有看过星网上他的那几段实战和模拟的视频节录?简直看得我毛骨悚然
水母:团队协作的时候只要是他护着的哨兵精神壁垒厚得像实心的一样,关键是他一个人落单照样一打五,其他向导遇见哨兵缩成团团,他倒好,吓得其他哨兵哭着喊爸爸。三级相容度广,二级相容度窄,向导中天生的杀器,我也想要!
骆驼:原来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黑暗哨兵做不了首席哨兵,为什么首席一定得是结合过的哨兵,直到排国家向导实力北老师攻破了对战的那名黑暗哨兵的精神景图……没有向导保护的哨兵下场好惨啊!!
斑马:攻击不是北老师的强项吧?国一向导的攻击性那才叫真的恐怖,据说北老师擅长的是协助,可是相关资料好少的,除了和闻岳兴那场三分钟的精神辅助就没了
夜莺:……我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让我背自由宣言九大点!!你们就在底下疯狂地吹嘘这个魔鬼??
斑马:今日我们都是北渊人
水母:今夜我们都是北渊鬼
夜莺:够了,知道为什么厉害的未结合向导都教历史吗?因为这门课只是选修,他们随时准备罢教进公会上前线
骆驼:哦,这样啊!那岂不是这位无名哨兵就是结束我们与北渊老师师徒生涯的罪恶源泉?我对他没有好感了
夜莺:说起北老师和闻队的合作,我至今都没看明白,他怎么就知道那堵墙后面藏着一个小队?
斑马:他怎么就知道右后方有狙击手?明明隔着那么远
水母:他怎么就在自己被追击,闻队也被追击的情况下,两边一相遇的瞬间就建立好精神链接的?你让我不受其他向导干扰,站着和哨兵精神链接都要一会,我都九年级了!再过一年就要毕业了!!
……
讲台上的北渊全然不晓自己被学生吹成了神,他只知道这群净惹事的熊孩子皮得可以,平时没少让他头疼,幸好战争历史只是不重要的选修课,不及格也不会致命,所以他在每学期的期末考试上也没施多少压力,而是让他们更关注于战斗主课。
无巧不成书,昨日夜里他刚和卫辙聊过公会的事情,说是晚上带他去办清醒证明,中午他就收到公会总秘书长的通讯,说是下午想登门拜访聊一下关于神将的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
北渊当然满声客气地说好的没问题方便方便,卫辙这么特殊的情况,又是四神将之一,又是稀有到双手就能数清楚的精神黑洞清醒者,北渊在床上说得自信满满,一派宝贝儿跟我走没错的,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激活卫辙的身份和账户。
现在有负责人主动/上/门/服/务,实在是再好不过。
但下午白塔校长突然开了场全校范围的教师会议,决定下周一联合塔方面负责人,对两校学生集体进行突击模拟训练,要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决定训练主题,场地构建,跟队教师等等议程,北渊平日迟到早退就算了,遇上这么个突发状况真是想溜无门。
“精神力还够吗?”他在无人的保管员值班室开启对卫辙的通话,“我大概会比约定时间晚一个小时,你能应付得来吗?”
“其他倒没什么,我就怕他们内部有什么政治斗争,到时候拉我站队,再利用神将名号为非作歹什么的,或者在条件上给我挖坑,诱使我签下不平等合约损害我应有利益,我一个小学生根本玩不过他们。”卫辙嘴里一套一套的往外蹦,把公会描绘成了一个吃人的黑暗地狱,可北渊真要反驳他反而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毕竟公会内部的水确实深,他一个本土人也不能直接打死卫辙是被害妄想。
“……那你等我,在我回去之前不要答应他们的任何条件和要求。”
卫辙答应得十分爽快,“好的。”
北渊挂断通讯前犹不放心地唤他,“要不我还是和秘书长改时间,推迟一小时再来。”
“不用不用,相信我好吧?”
北渊根本不知道卫辙哪来的自信,说着怕公会来的人害他,可又无畏地要和秘书长他们单刀赴会,开会半途中他忍不住开了家里的监视器小窗,黑色小虫张着复眼将客厅的每个人一举一动实时传输给向导。
卫辙双手环胸,无言地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尽是北渊从未见过的冷漠,一瞬间北渊都怀疑是不是真的镇南神将又穿了回来,或者之前温和的卫辙就是神将演的戏.现如今客厅里的哨兵眉眼中那份阴鸷与淡漠似乎隔出了一道隐形的防线,将其他人死死地挡在了外面。
第26章 人生
坐在北渊对面的秘书长神情温和, 指着中央的立体投影正在解释些什么,就是整体气氛被卫辙冻得有点尴尬。他身后还带着两个人, 各自小臂下夹着一只公文包,茶几上平摊着好几份文件,北渊草草瞥过, 大致是福利和财产移交等等,唯一引他注意的只有一份被遮掩住半边的就职说明。
“北渊老师, 北渊老师!”
“嗯?”北渊忽然被点名,他陡然收回视线, 面色不改地抬起头看向白塔校长,半点摸鱼走神被抓包的心虚也无, 心理素质好到周围老师都暗自佩服。
“接收你负责估评打分的班级和学生名单, 记得比赛前夕和他们取得联系,得到对方合作的哨兵名单,比赛途中时刻保持联系, 切记尽量保证不出意外。”
“好的。”北渊退掉监控界面,他还没脸皮厚到顶着校长的点名警告继续溜号,即便家中即将着火, 也只能先认真严肃地开完会, 再一脚油门飞驰回家。
客厅里的气氛僵硬到无声无息, 冷得人直想添衣服, 遍观四周就只有那三杯茶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气,还肯定还不是卫辙续的,得归功于超有眼色的家庭中央智能。
“北渊老师。”秘书长很尊敬地站起身和北渊打招呼, 后者也礼貌与他握手,然后从餐厅端上为自己备好的那杯红茶,再坐到卫辙的身边。
两位办公人员自北渊坐下起就黏在了他的身上,显然是非常好奇这位向导是如何跟这位孤僻不爱说话的哨兵相处的。
身边多了个人,卫辙也没有丝毫让位的意思,他换了双腿交叠的姿势,态度依旧警觉,神情中的漠然和排斥明明白白地露在外面。
两位的关系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样?秘书长用着探寻的眼神看向对面两位,他们的信息是卫辙从精神黑洞中苏醒并失忆,和北渊有着超二级以上的相容度,暂住在北渊家里。
如果两个人互有好感相处和谐,公会也乐意维持这个状态,但如果卫辙并不喜欢这个向导,或者北渊异常厌烦这位哨兵,那他们也有必要拿出意外情况处理预案,给神将提供其他住所和负责安抚精神的向导。
“卫辙?”北渊疑惑地朝卫辙伸出手,邀请他握住自己,卫辙冷眼看着他动作,过了会才好似很受不了的样子反抓住北渊的手。
A开头的个位数住宅,这份待遇都快和最顶上的老家伙们平起平坐了,但北渊也能理解公会的用意,卫辙本人的精神象征意义极为庞大,他是一代哨兵的偶像,是无畏牺牲的代名词,是无私与强大的宣传载体,这样的英雄能在十年后从地狱归来,是奇迹中的奇迹,理应享受无尚荣光、享受万人敬仰。
公会重视他,也是为了对外表现自己重视英雄的正面形象。
暗影小队……黑暗哨兵的窝巢,称一声龙潭虎穴绝不为过,里面汇聚着全国最顶尖的、也是最难搞的哨兵。
道理十分简单,有资格成为黑暗哨兵的人必定是哨兵中的佼佼者,他们不需要向导的安抚便能很好地稳定自己精神,操控自身五感,可以单独作战,有极大的隐蔽性和灵活性。
人皆慕强择优,向导们总是会先行选取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哨兵作为结合对象,而又没有哪一位正常的哨兵会在可以拥有专属向导时选择拒绝。
一名哨兵在精神力和体能上都非常优秀,但他却没有标记过任何向导,这就已经很成问题,不是性格差劲到极致,就是脑子有毛病,反正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暗影小队历来我行我素神出鬼没,工会根本管不动这群人,他们接受拒绝任务十分随性,甚至说得上莫名其妙,但又保持着自建队起的执行任务零失误率。
把失忆的卫辙塞进去这样一窝土匪寨里,百分之百就是想让他挂个名,半分实权都没有,每个月领份不菲的工资奖金,底下人完成什么大任务再蹭光领赏升升职称。
可是这样的岗位工会里多得是,为什么偏偏是暗影小队?北渊抬起头对上秘书长带笑的眼睛,难不成公会还真抱了半分卫辙去整治收管暗影小队的心思?
“卫辙神将,不知道您是否允许我将有关情况讲解给北渊老师听?”
卫辙抬头施舍给始终保持着得体微笑的秘书长一个眼神,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放弃了自己冷酷霸道总裁的形象,脊背放松向后靠,半边身体都陷进沙发里,“讲吧,北渊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这是秘书长三人进屋以来卫辙说过的第三句,也是最长的一句话——前两句分别是:‘进’以及‘等人’。
然而秘书长的解说无非是卫辙传达的扩写版,多了无数奉承夸赞的套话以及严丝无缝揪不出任何错的官话,最终重点还是落在那份烫手的就职文件上。
卫辙肯定对此感兴趣才会让北渊帮他看看,否则就会说赶紧替他拒绝,而且职位的福利待遇确实可观,北渊偏向于应下,他略微揣摩过在官场说话应有的用词,开口道:
“感谢公会的任命,只是神将刚从黑洞中苏醒,精神状态不稳定,还失去了全部记忆,所有哨兵相关的知识都要重新学习,恐怕无法跟着小队执行任务,很难胜任这项工作。”
“这不用担心,神将尽管在家修养。”秘书长果然很上道地说出了北渊想要的话,“暗影小队目前有一名队长和一名副队在管事,神将完全可以调整好状态之后再就任,薪酬照发,就当是无期限的带薪长假。”
“这不太好吧?”北渊还在装模作样地推拒,秘书长应付不来卫辙这样冷脸的刺头,但和北渊这种白切黑交谈简直得心应手,两人你来我往打着太极,一边这是为国差点捐躯的神将应得的,一边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后来二人还聊到是否向全国公开神将已经苏醒这件事情,北渊照旧持反对意见,“他现在情况太特殊了,平疆战役侥幸逃生的星盗仍旧在南方各星球逃窜,经常有恐怖袭击事件发生,神将目前不但失忆,整个精神景图都碎得一干二净,如果有人蓄意报复,仅凭现在的卫辙怕是很难护自己万全。”
“公会也有考虑到这种情况,之前有人去墓园祭拜,偶然发现神将墓空了的传闻也被我们压得密不透风。”
“嗯?”这件事北渊真心不知道。
“我们做了一个仿生假人安置在棺木里,但根本不能确认这个消息已经流传到了哪一步。”
“没事,我清楚肯定不能永远瞒住,但至少不要大张旗鼓地向外宣传,请务必留给神将足够的修养空间和时间。”
北渊身为神将的保姆兼经纪人兼发言人,做得简直尽职尽责,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哭了,客人一走卫辙立刻回复他一贯的丑恶嘴脸,腆着刻意至极的笑脸给北渊捏肩捶腿,“大爷您辛苦了,喝水喝水……刚才他说公会也会尽力保证神将安全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们会派人便衣潜伏在周围,保护你的人身安危。”
“……这算不算变相的监视?”卫辙警惕心依旧高到离谱,北渊接过卫辙借花献佛来的热茶,抿了一口点头道:“你要这么理解也没有错,虽然性质不一样,但毕竟都是时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对了,”北渊又问道:“刚才摆这么冷的脸色,给谁看呢?”
“肯定给那三个看的啊,众所周知原来的卫辙孤僻冷漠,失个忆立马失成我这样,即便也说得通,但总归没我装得漠然一点来得稳妥吧?再说了,态度好他们欺负我性子软,给我下套怎么办?”
“……你真面目不知道给多少人看过了,和城、安世易、周之毅,还有那个青……”
“青?”
“向导。”北渊提醒道,卫辙立刻哦哦两声,然后跟着他一起拉长青——青——的尾音,最终两人自作主张给向导新取了青草的化名,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还有哨兵中央医院院长和负责你的那几位医生护士,都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德行。”
“我那时候还不太清醒!疾病缠身,哪有空还想着如何伪装自己。”
“那关爵呢?他可是实打实曾经和神将共事过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