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自爆精神域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我死,我死在你前面了,你才能和敌人玉石俱焚。”
“嗯……”卫编剧握住北渊的手指,一根一根温柔地摸过去,完善自己的剧本道:“那就这样,为了使我崩溃,他们当着我的面残忍地杀害了你,刺啦,鲜血留了一地,温热的液体喷溅到我的脸上,和腥甜的味道和咸咸的泪水混在一起,我……”
“够了。”北渊忍不住敲卫辙的额头,“能不能想点好的。”
卫辙义正言辞道:“别急啊,结局是好的,我们都活着。”
“刺啦——鲜血都留了一地了,我还能活?”
“笔在我手上,我说你活,你怎么都能活,比如血是流干净了,但没死透,线九手下一名哨兵垂涎你的美色,偷偷救活你,然后关在自己家里,日日将你——”
“那还是让我死吧。”
“日日将你虔诚地供养,好吃好喝伺候着。”
“哦,这样那还是苟活一会吧。”
“我以为你死了,你因为生死一线的情况下精神链接也断了,我就怒而自爆精神域,和万千星盗再次同归于尽。”
“等下,在生理科学上这不成立……”
“闭嘴,剧本需要什么科学。但是我因为精神域以前爆炸过了,一来二去有了经验,三年后,我又醒了。”
“太好了,全剧终。”
“没完呢!我虽然醒了,但我失忆了,你跑到医院里发现我失忆了,痛哭流涕,然后,”
“然后我觉得与其找个失忆的煞笔哨兵,不如和线九手下共度余生比较幸福,哭完就果断与你作别。”
“喂?!”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二!
卫辙的剧本大概就是如果想将文章线路往狗血方向跑,大致就这种情况了,
两次自爆精神域还能前后文呼应呢!
第92章 完结
平淡无奇的现实注定要让在成神路上棋差一招的卫大编剧失望, 一路上从交接到中转沙尘星再到踏上首都星的地面,除了行砚非人般的怒火——主要遭殃者还是关爵, 没有任何伤害到他的事情发生。线老九估计还在老巢里睡大觉,卫辙恨不得打个越球通话将人叫过来劫舰。
刚落地行砚就发了狠,以一届向导的瘦弱之身诠释什么叫兔子急了也咬人, 他直接把关爵倒栽葱抗在了肩上,告别北渊和卫辙, 大步流星地将人往悬浮车里一塞,留下一排尾气。
离家不过十日, 换算成首都星时长天数还要更短,北渊看着熟悉的天空心中无多少感慨, 但刚下星舰却被北芮哭着扑进了怀里。
姐姐嗓子都是哑的, 显然之前便痛哭过好几次,她嘤嘤切切地伏在北渊肩头哭个没停,泪水浸湿了北渊的肩膀, 递了半叠纸巾也不顶用。
不远处林泽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是眼睛里含情敛意,肘弯中还挎着北芮的粉绿色小拎包。
视线再往近处走一些, 就能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眉眼和北渊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北渊朝他招了招手, 示意人走近些。
北岩轻咳一声,伸手给了自己姐姐和弟弟一个拥抱,北芮含泪抬起头, 犹带怒意地捶北岩肩膀,“都怪你的那个哨兵,当初让你别找他,你偏犟!”
“这也不能怪少乾啊,”北岩丝毫不反抗地受了,嘴上还在为自家哨兵辩解,“暗影小队里都是变态精神病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根本拦不住,还不如跟着行动看看能不能帮上老三。要不是少乾,三弟才真的回不来了。”
“回不来,我让你回不来!”北芮抹去泪水,对着北岩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北渊一边劝着别揍了别揍了二哥说得对,一边抄起手站看北芮追在北岩身后疯狂殴打。
林泽靠近北渊,也给了对方一个拥抱,两个人谁也没有聊起有关于臧余人的话题,林泽用眼神在北渊和卫辙之间转了一圈,“因祸得福?”
“顺其自然而已。”北渊笑着牵起卫辙的手,后者难得能抓到这种在自己老师面前秀恩爱的机会,趾高气昂地举起北渊的手放在唇下吧唧亲一口,林泽很受不了地闭上眼睛,以一种牙疼的口吻道:“晚上去爸妈家吃饭吗?”
“行啊,”北渊愉悦地用指腹描绘卫辙的唇部轮廓,显然也很享受这份亲昵,“你是稀客,你去了爸妈肯定会高兴的……”
“喊上你监察科的朋友?”
“你说和城?也行……”
“还有关队。”
“别,再去打扰他们国一能把你打进混沌。”
“呵呵,真没想到国一和暗影的队长是一级相容度,但真看见他们站在一起了,又觉得异常般配。”
北渊轻轻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扬声道:“北岩,把絮少乾也叫来。”他的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男音从他身后传来,“嗯,竟然不恨我?”卫辙反应迅速地转身一把将北渊挡在背后,气势汹汹地瞪向絮少乾。
絮少乾双手做投降状,痞气地笑着,“行了小狼狗,以后都是同事了,还要一起干活呢。”
“乱喊什么呢?”
“卫神,卫神行了吧,我特地来给你陪不是了。”絮少乾指尖一错打个清脆的响指,变出一张指甲大小薄如蝉翼的芯片,“花了我三年工资,包括全部正当和非法所得,隐匿11号小型极速舰,以后出行直接开私人舰,安全无虞,够有诚意了?”
卫辙眯起眼睛,北渊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这样护着他,“重点在后面那个不上台面的黑色收入,把我们俩的资产加起来乘以二十……”
“多谢,那我就笑纳了。”卫辙飞快地将芯片收入怀里,再哥俩好地侧耳对絮少乾道:“那几个死变态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洗干净等本副队回去折磨他们?”
“一早畏罪潜逃了,”絮少乾从胸前的内袋里取出另一块芯片,“这里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以后不管有任何需要玩命的任务都可以直接指派,副队长,这是他们欠你的。”
“切。”卫辙嫌弃地挥开,絮少乾只好强硬地塞进了北渊手里,“万一哪天悬浮车坏了让虎鲨给你修也是好的。”
北渊哭笑不得地把芯片里的信息复制进个人终端中,再揽住卫辙的腰低声哄他,“早和你说过暗影小队风评很差,所以才要你这个副队去□□啊。”
“□□什么,没救了,要我说直接就地解散。”
“解散了你想做点非法事情的时候找谁背锅?”
“……我这人很遵纪守法的。”
“好好好,回家陪我洗个澡,晚上再陪我吃顿团圆宴行不行?”
“鸳鸯浴吗?喂我吃吗?”
“……”北渊有点消受不住这么主动的小哨兵,他捏了捏卫辙腰间柔韧的肌肤,“前者可以,你想怎么浴我都配合,后者你要点脸。”
“嘻嘻~”
“你笑得我慎得慌……”
*
翌日,一身向导味的卫辙与一身哨兵味的北渊挥别,意气风发地踏进了塔,随之就受到了昨日北渊被接机时那般的热情欢迎,贺一九红着眼睛对他又是抱又是拍,“尚云飞那狗东西,和我说什么你掉星舰外边去了,我去白塔打听,结果北老师也几天没来上课,可吓死我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卫辙昨天被再世孟姜女北芮哭怕了,赶紧抽纸巾安抚贺一九的情绪,“尚云飞人呢?”
“……不清楚啊。”
尚云飞其实内心也很纠结,今早卫辙甫一踏进塔校门他就得到了消息,可他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位昔日的情敌,昨日的朋友,今日的偶像。
那可是\'死\'而复生的镇南神将卫辙,如假包换!闻岳兴后来造瞎话骗他的什么:卫辙流落在外的弟弟卫辕,都骗鬼去吧。
四神将之一,无数哨兵——包括他,心中的神明,绝对力量的巅峰。
他难得起了躲避的心思,有意饶着卫辙走,却还是在晚饭时被属狗鼻子的卫辙堵在了最靠近墙角阴影的饭桌上。
“尚云飞,期末考试有队了吗?一起啊。”卫辙念着星舰上的恩情,主动为狐狸要了一盘白水鸡肉,橘毛狐狸瞬间背叛了主人,尚云飞怎么撵都不下桌,“……”
“咳,先说好称呼问题,我是继续叫你卫辕还是卫辙,神将是不可能的,你现在还得叫我一声学长。”尚云飞嘴硬地舀起一勺白汤,只有狐狸滴流转黑葡萄似的眼珠暴露了他内心的忐忑。
贺一九茫然地听着尚云飞满嘴不知所云的词汇,“卫辕卫辙?神将?什么东西???新的游戏昵称?你们背着我偷偷去哪款新游玩了?”
“你还没告诉他?”尚云飞眼角一挑,层出不穷的坏主意在心尖咕嘟咕嘟地冒气泡,多到他都不知道选择哪一个来逗弄这位老实人。
卫辙轻咳一声,决定从他的身边开始一点一点坦诚自己的身份,“贺一九,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告诉你了,其实呢——”
“卫辕。”他的话忽然被人打断,林泽举着一张小信封从他身后经过,“你早上做的能力测评报告出来了……”他似乎还想叮嘱些什么,张张嘴又收了回去。
“什么呀,神秘兮兮的,话说你们都好奇怪啊,”贺一九感觉这个世间简直与自己格格不入,“卫辕你怎么老做能力测评啊,难道你的精神力还能每测一次提升一级?”
“哼。”卫辙高深莫测地取出信封里的文件,“给你掌掌眼……”他掀开纸张,嚣张地一抖,又光速地叠回去塞进信封里,“……”
贺一九:“???”
尚云飞:“……”
尚云飞:“哈哈哈哈哈哈哈——”
*
当晚,卫辙盘膝在床上举着信纸,隔着虚拟屏幕向北渊控诉,“怎么还是D说好的S呢?说好的S+级精神力呢!”
“谁和你说好的。”北渊手边的茶更换成了咖啡,他边与卫辙交谈,一边处理着教师终端里堆叠如山的作业、测验、通知和文稿。
他今日进入教室,遭遇了学生们热切的欢迎和八卦,明鹊和王以暧早在同学中间将卫辙的美色描绘得天上有地下无,间隔几日北老师顶着标记后的向导素回来上课,自然被追问了一整日的什么时候举办结合礼。
“那我那天到底是怎么令他们臣服的?我问过尚云飞当时的感觉了,明明白白的信息素压制!”卫辙愤恨地拍床,“难不成我的S+还是一次性的?!”
“认命吧,安心用D的精神力等级准备你的期末考试。”北渊抬起眼睛,用委婉到不能再委婉的词汇私下给卫辙透露信息,“这次期末实战有点难。”
“不是说是线上的吗,”卫辙兴致缺缺,“听其他人说,一般线上都要比线下的容易合格。”
“不·一·定·啊……”北渊放缓了语气,只可惜收效甚微,卫辙沉浸在痛失S+的悲伤之中难以自拔,他叹口气,垂眸处理文件不再多言。
过了会卫辙啊地捶床,“你没告诉公会可以公开我的神将身份吧?再推缓点,我还是D级小菜鸡,万一有人来寻仇就完了。”
“没呢……”北渊慢条斯理地关闭两道界面,倏地又抬起眼眸看向卫辙,“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忘记了一件事?”
“发现了!”卫辙说着立刻躺下,进入神游状态,几分钟一脸后怕地苏醒过来,“完了完了,神将不在家里,留下一张纸条说你们出门看个星象看了五天,是掉进坑里还是被狼叼走啃了?我感觉这语气不对劲,山雨欲来风满楼……”
※
临近期末,被考试压迫的莘莘学子终于有了应有的急切感,特别是翘课三月的学渣贺一九,他多次试图以勾结同学家属的方式获得优良的期末成绩,未果。
“卫辕,你能不能别这么死脑筋,这次期末考试情况特殊,组队人员无任何限制,隔壁好几队都请他们公会里任职的外援了,喊北老师进队怎么了?!”贺一九就差跪下抱着卫辙的大腿喊爸爸,但卫辙就是咬死不松口。
“就一个小小的全塔期末测验,还不是毕业考试,你请联合国排名第二的向导……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卫辙撇了撇嘴,再次否决了贺一九的哭求,但这一次尚云飞却出乎意料地站在了贺一九那头,“我也觉得今年的期末测评不简单,以往都会注明的塔、白塔内部学生限制,这次竟然没有,而且考试主题至今没有一丝一毫的内部消息流露出来……卫辕,你就算不肯放北老师进组,好歹打听打听,给兄弟们行个方便呢?”
卫辙当然是嘴上说不肯的、不行的、不存在的,身体上趁着期末前的结课自由准备时间,匆忙回家抓住北渊,先进行一场哨兵与向导之间信息素交融的亲密接触,再旁敲侧击拐弯抹角问起了期末的问题。
“我不加入。”冷酷渣男北渊拔叼无情,裤子还没提上就果断拒绝了哨兵未说出口的话语,卫辙瘪起嘴,小声挽留道:“我又没让你入队,我就……想让你到时候旁观,为我加油打气”
“也不行,考试期间我也有事要做。”
“……”
“你就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有事……”
卫辙怒而离家出走,绕房一周钻进邻居关爵屋里,这位暗影队长在自家向导的胁迫下将有关萨黑的一系列有关事宜,通通派遣给了因为刺杀队长失败,只能夹起尾巴受罚的队员们,现在正无聊地观看老虎玩蛇蛇玩虎。
“我也不能去,那段时间我有事要忙。”关爵歉意地为卫辙端上一杯温水,行砚这几天正被公会三催四请回去任职,星网上有关他不良作风的陈年旧帖都被清洗干净,整个人春风得意,笑容满面,被北渊问及时,就连拒绝也是笑意盈盈的,“我同样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