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峙回去,就见屋中堆了满满一地的灵果。陈郁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谢峙愣了下,问道:“呃……宥生你这是干什么?”
陈郁呷了口茶,不紧不慢道:“灵力空乏总是不好,自是让你恢复。你送我那一屋的灵果总算有用处了。这只是那一屋子的十分之一,不着急,慢慢吃,不够还有。”说完,还对着谢峙笑笑。真当是公子如风,温和清隽。
谢峙看着那些灵果,却没由地心中一凉,果然,耍心眼要倒霉。
谢峙跑去抱住陈郁的腿,“宥生,让它自己慢慢恢复行吗?我天天喝药,不费灵力。”
陈郁笑着,谢峙看有戏,只听陈郁轻轻道:“想都别想。”后又缓声道:“赶快恢复总是好的,天天顶着孩子模样我也不放心。”说完,抱起谢峙,拿起一颗灵果,“能吃多少吃多少,行吗?”
“行……行吧。”谢峙心里溜着泪道。喜欢吃也不是这个吃法啊!
……
白苏荏在宰海上空,感受着苍珏的气息从这个世界中慢慢消失。
转身向着极北暮门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鬼: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什么都不知道。
蠢作者在这章之前,问“王编”他们该不该在一起了。
“王编”:不是该有些波折吗?
蠢作者:那不虐死?
遥想从前,在开始写感情线时,写陈郁知道谢峙知道自己小时候的事时。写完发给“王编”。
“王编”:陈郁是不是知道的太早了?
蠢作者:好像是耶。
“王编”:对,不能惯着他。
蠢作者:……
最后,问“王编”。
“王编”:不虐怎么能突显出后面的甜呢?
蠢作者:歪理!
放好桌子。掀!你果然是喜欢看虐文的吧!
可能蠢作者吃不了刀。一直谨记小虐怡情,大虐伤身的原则。奉行能甜就甜。于是就成了这一章。元州章写完了。感情线就这样。蠢作者真的尽力了。之后就是剧情了。
偷偷说一句,快到大结局了,线索也快铺得差不多了,还差一点点。自己太垃圾,等以后再努力破百章吧。
最后,日常表白“王编”,蠢作者一个人的“王编”。
☆、厄再入恶渊
极北暮门,玄武所栖之山。
两杯苦茶摆于案桌之上,缕缕清烟萦绕。玄杉端起身前一杯,轻呷,后抬头看着对面之人,依旧如初见般,带着微不可查的厌世神情,却又格外维护这个世界既定的秩序。像是英雄迟暮,只是被托孤,不得已残存至今。
对面的苦茶旁摆着一本话本,话本已经被翻了大半。
穷酸书生遭心仪姑娘的嫌弃,发奋读书入仕。终有一日高骑大马的穷书生一朝金榜题名,带着皇帝赏赐的珠宝黄金衣锦还乡。直到之后妻妾成群安享晚年。
烂俗的情节,单调的图画,简短的记述。就这样记录了一个人的全部人生。
玄杉一直也不知道这人心里想着什么,他也不去猜。太累。看着对面的人又将话本翻了一页,自己也抬手又呷了一口。
“你说……这书生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他远远想不到的东西吗?修士、精怪还有妖族。”
已经习惯了这人突然问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来,玄杉看看那话本,又抬眼随意说到:“一生未见未闻,就算心中突发奇想,也作妄念。”
“呵,说的对。”翻在最后一页的话本被合起。
那人这才端起茶盏,品品,慢道:“允终晓四灵之一的苍珏为何喜读凡间话本。”
“你道为何?”玄杉抬抬眉道。
“人活一世,不知福祸,不知天寿,不知这世间千千万。太过无知懵懂,身逢厄难,总要从别处寻些慰藉。就算身负天命的四灵也同样。但,这样未免,太过软弱……”
“你有客人,我该走了。”说完,只余桌案上的点点茗香和一本凡间话本。
既而,熟悉的灵力波动涌来。白袍女子踏石而入。依旧是不苟言笑的凶厉神君,唯有眼尾的红痕证明她曾哭过。
玄杉不紧不慢的又呷一口,一如往日,“小荏,回来了。”
白苏荏走到桌案旁坐下,平静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玄杉放下茶盏,“你说来给老爷子我听听。”
“关于苍珏,你说也不说?”
“不说。”
白苏荏站起就往外走。
玄杉抬眼道:“何去?”
“你不给答案,我自己找。”
玄杉放下茶盏,看着白苏荏远去的背影,半晌笑道:“生于世间,或得旁人言传身教,或感自身聚合离散,又或习书中先者之言。皆从中撷取经验,皆是使己更佳。话本虽难登大雅之堂,却不亦如此?寻得慰藉,太过悲观罢了。”
偏首,又见桌案旁的摆着一锦盒。打开,是今年新采的露沉茶。
因为每叶都是清晨先一刻采完,再混着灵泉灵液,最后辅以珍贵药材制成。材料珍贵,工作繁杂,周期冗长,再加上味道实在苦涩。世人虽皆知是大补益物,却都敬而远之。
也唯有活了近万年的玄杉才钟爱比物。
玄杉看着盒中的茶,缓声道:“这么好的人,不该如此啊……”
……
崎岖小径,蜿蜒直深山密林。恢复成人的谢峙抛着陈郁给自己做的糖,一下接住,含到嘴中。
不时唱起不知何处听来的民谣。忘记调子忘记词,就自己随意接下去。
熟悉的藏蓝长袍,肩上包裹挎着。俨然又是“凡间游”的模样。
不知何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袋子套在头上,挪着步子带着谢峙往后。那人好像比较年轻,身量还未拔高,却也正是有力气的时候。谢峙顺水推舟,也就乖乖跟着过去。
再见天日时,就见身处一间随意搭制的茅草屋。着破布旧衣衫的青年坐在谢峙对面,虽穿着破烂但面庞白净。谢峙将灵力汇于眼中,龙虎之气环于青年周身。
只见青年满含歉意道:“这位小兄弟,十分对不住。这处山贼比较多,我通常都是守在那处防止百姓进山。今天有些事情耽误了,急匆匆见你就要进去,就鲁莽了些。实在对不住。”
谢峙拍拍胸脯道:“你可是吓死我了。”
“对不住,对不住。我带你走另一条小路吧。我前些日子绕着山走了一圈,发现了条被草掩住的旧路。不过你看,现在天色已晚,要不委屈小兄弟你在寒舍住一晚?”
谢峙想想,拿下包袱,从里面拿出几两碎银,递给那青年,“那多谢你了。”
青年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吓了你,害的你心惊胆战。就算住费……我这屋子也太破,不值当的。”
“若我遇山匪,双手怎敌,自得倾家荡产。你免我灾祸,自当予礼。”
青年实在推不过,只得接住,“那多谢了。对了,小兄弟,你唤何名?”
“谢峙。你又作何?”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道:“哈,谢兄有所不知,家中变故,我早早出来。只有乳名,也不怕你笑话。叫我毛豆好了。”
……
晚间。
谢峙无聊,问道:“对了,毛兄,你为何在此天天为过路之人带路?”
毛豆挑挑火堆里的火,道:“哈,那几个山贼抢了我的盘缠。我又打不过,想要回盘缠,自然要动些脑筋。幸好我之前跟山中猎户学了两年,他们抓我,总要废些力气的。有那个时间,反倒把盘缠还我更省事。不过也曾有人问我为何不一除祸端。谢兄,你道我如何答。”
谢峙白了眼这个半大的孩子,道:“他们只是拿了你的盘缠,却并未伤及你的性命。何必废这劳什子的力气?”
“大概是这样的,不过,也罪不至死。”
谢峙一甩挑火的木棍,“切,妇人之仁。”
毛豆用土将火扑灭,“随你怎么说。我可不想见到恩人的时候手上沾着血。”
谢峙就着毛豆给的薄被躺下,看着对面的毛豆,用手肘撑起脑袋,调侃道:“呦,什么恩人这么心心念念?”
“不得无礼!恩人妙手回春,治好了奶奶,虽说……不过我历尽艰辛,从梓州出来,就是要去找恩人报恩的。不过,邻居都说恩人是神仙,是不会在乎我这个小小凡人的。”
“……”良久的沉默,让毛豆有些奇怪。
毛豆问道:“谢兄,你怎么了?”
谢峙顿了顿:“你那恩人……长什么样子?”
毛豆坐起,道:“啊,谢兄也对恩人好奇吗?”
“我喜好游历,改日我见到符合你恩人长相的,自当为你还恩,就当报你今日恩情。”
“啊,那真是多谢谢兄了。嗯……恩人一身白衣,似乎眼睛不太好,见不得太强的光。而且,恩人说话很轻,好像身体也不太好。”
“好,我会帮你留意的。”
“那真是多谢了。”
“不必,天晚了,赶紧睡吧。”
……
第二天清晨,谢峙被青年叫醒。睁眼却见青年脸上有些淤青,忙道:“毛兄,你怎么了?可是山贼前来自从麻烦?”
毛豆揉揉脸上的青紫,“不碍事,还好我只和谢兄睡了一晚。谢兄睡觉的时候,还是应当注意些的。”
谢峙忙道:“真的对不住……”
直到被毛豆送出山,谢峙都没想明白,陈郁每天是怎么叫自己起床的。
“真是奇了怪了……”
……
清渠。
自从那日,谢峙恢复后,陈郁就再没有见到谢峙了。
陈郁感觉谢峙好像总是躲着自己。
每日清晨也没有人往自己怀里钻。自己不用大早晨起熬药,也不用给谢峙按摩舒缓神经,等他舒服后再叫他起来喝药。
时间空了,心,也空了。
直到一日,青二着急跑来,递给陈郁一封信。
信道:峙此去,是为完结相应要事。勿念。
青二看着陈郁,“这可怎么办?他连我都不带,一定是大事!”
陈郁拿着信,“他还要去厄州取鱼,估计向北可能性更大。你们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找”。
“陈郁!陈郁!”青二看着突然转身离开的陈郁忙见道。陈郁只留一个背影远去。
……
嘭!茶盏磕在地上的巨大声响惊了门外的童子。
屋内,陈郁一动不动,看着温云,道:“云叔……”
温云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历声道:“伤不大好不准出去!”
“郁……”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就算去找你那心仪的姑娘都不行!”
……
陈郁送走青一青二,自己窝在屋里疯狂吃着灵果。
果汁甘甜解渴,却解不了陈郁心里的愁。
陈郁不知是否天下眷侣在互通感情之后,都会有一方躲着另一方跑开。
陈郁心中虽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急切与焦虑。
那种在寻谢峙百年间从未体会过的情感,就算在之后受伤离开也不曾走过。
想着,又起身下床走到屋后灵泉去修炼恢复。
……
两山横对,千百丈的岩石树立,形成高不可攀的断崖。两崖之间,山雾缭绕,内里混浊不清。就连岩石边的草叶都较别处的颜色更深。
赫然表示臭名昭著的恶渊。
谢峙看着熟悉的场景,感受着灵力慢慢消失的熟悉感觉。伸手把肩上的包裹提提,抬脚进去。
“焰虎,我们来算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蠢作者:这章本想去名,落跑甜心带球跑,的。摊手。
谢峙:滚!哪个是球!
蠢作者:所以你承认你是甜心了吗?惊讶脸。
蠢作者写完这一章,感觉好像剧情线和感情线是分开的……
我好垃圾……
不过也还好吧。
其实这一章已经能才出来“那个人”是谁了,只是“王编”可能需要些时间。之后就是全能剧情!
最后,日常表白……今天不晓得表白谁。那就表白读者一波!谢谢大家了!
☆、厄渊进厄山
一身青衣的谢峙趴在树上看着底下在池边喝水的老虎。
那老虎虽然额上有“王”字,但体型却异常娇小,跟猫一般无二。前面两只虎爪扒着池塘边,脖颈往前倾,小口小口舔着池水。
谢峙掩在枝叶中,看着那只老虎右前爪皮毛上些许的不匀称,谢峙眯眯眼睛,接着纵身一跃,眼看跳落到那只焰虎身上。
“嗷!”那只焰虎一下子变大,变得比普通老虎还要大上一倍。身上冒出艳红色的火焰,转身冲着谢峙吼叫。
谢峙眼见焰虎如此,立马弹出颗灵石。灵石一出,灵光稍散,立马被吞噬干净,谢峙借力蹬着那颗灵石后退。
谢峙站定,拍拍衣摆上的灰,“没劲,我还专门换身绿衣服。”看着对自己龇牙咧嘴却慢慢将身上火焰收起来的焰虎,笑道往前,“看来你在这过得不怎么样。”
“嗷。”
“知道知道,你也只能在这。”谢峙慢慢靠近,不过就在几步远时,一下扑到焰虎上,抡起拳头就往它身上打,抬手看着出血的指关节,甩甩手叫道:“嗷,比以前更硬了。”说完,又接着往上抡,“不过,临了追了我十几里,我还记着呢!”
那焰虎反应也敏捷,在谢峙打完第一拳疑惑了些,之后又落下的拳头就立马被躲开。接着就跑远。
“哎,等等!”
……
厄渊,人进无灵,兽只本性。
厄渊分为外中内,三处。仅外围,妖兽的实力就是金丹元婴实力。中围,是化身和大乘,内围至今不得而知。
这里的妖兽没有产生灵智的可能,你只有把它打服了,打怕了。它才不会去招惹你。
谢峙追着打的这只,就是因为自己生时太过弱小,只能在白苏荏打完谢峙后从他身上咬出些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