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忧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更不敢出门了。
他知道柯昊焱是伪装的,虽说他对自己的很多作为和精神病没什么两样,可他还是装的。
这样的结果也导致了季无忧更为恐慌,他怕自己一出去就被柯昊焱的下属找到,从而再次被带回去。他并非是对自己在柯昊焱心里所占的地位有多自恋,而是他怕自己会成为柯昊焱的报复对象。
所以他宁愿躲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也不想再出去了。
季无忧经常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失眠中他一次次的想,自己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入了另一个牢笼罢了。
好在,这次牢笼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也知道自己应该是有些创伤后应激障碍,可他并不想就医。而他也不会就此自杀,因为肖阳的死提醒着他,他的命是肖阳救的。
季无忧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候,他想等熬过了一年,想到处走走,看看这个大千世界,他还想过去国外,房子卖出后的钱他还留着,有足够在外旅行的经费……
幻想着这些时,他会觉得生活可以变得比现在要好,只看自己能否想要改变。
可常常,这些心理建设与对未来的畅想,都会败在了随时会被柯昊焱找到的恐惧感之下。
……
这天,季无忧和往常一样穿好了一身衣服,坐在沙发上发呆,然后听到了门铃声,说是快递。
他想起来今天确实买了这一周的菜。
开门之前,他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剪刀放在了口袋里。这是他这三个月来养成的习惯,就怕开门是柯昊焱的人。毕竟他这里只是一个一室小公寓,无处可逃,所以时刻都要留一手。
而当他看到进门的人后,他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门外站着两个人,脖子上都纹着一个草书程字——是焱帮的死对头程帮的人。
季无忧准备将门合上,然而还是比不上对方的速度,门关到一半的时候直接被那两个人大力顶开了,而后无处可逃的他直接被人反手束缚住,压倒在地,随后到来的是脖子上突如其来的针扎般的微小刺痛感。
他听到身上压制着他的人语带怜悯道:“去吧,下次投胎可别再和这些帮派组织牵扯上关系,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吧。”
另一个声音鄙夷道:“喂,你每次杀人都这么说,有意思没?虚伪。这么轻松解决了这家伙,老大这下应该能高兴了吧,毕竟这可是柯昊焱的老相好,老相好死了,柯昊焱估计真要疯了。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竟然看中了姓柯的……”
杀人……
哦,是他被杀死了。
当无人给予自己死亡,死亡迟迟没有来临,时时担惊受怕,却又因为肖阳的话而无勇气自杀时,这个时候到来的死亡反倒像是一场迟来的救赎。
至于后来变成了灵魂,目睹了将关于自己是同性恋的事传开的程帮,他也无所谓了,反正死都死了,这些对他而言都不再是能撼动他情感的事了。
……
季无忧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重新获得一次新生,当他来到这个新的世界后,过去那些灰暗的情绪被他一点点抛却。
离开了原来的世界,所有的病症也仿佛不治而愈,他想至此真的可以让自己好好活一次,不负于肖阳的寄语。
而当他在这个见到柯昊焱时,有那么一刻,其实他依旧是害怕的。
那是存在于他心灵深处的恐惧,如果没有闻青默在身边,或许他真的会溜之大吉。
可因为闻青默在身边,他第一次正视了那份畏怯,也成功战胜了畏怯。
说到底一直以来,都是因为季无忧太弱了,因为太弱所以只能眼看着自己失去自由,只能承受那些别人给予的伤害。
而成为了玄烛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
当回忆落幕,玄烛切断了元神与闻青默体内金丹的连接,看到先他一部睁开眼的闻青默凝视着他,语气冷冽地问道:“季柯就是柯昊焱?”
玄烛将闻青默不知怎么有些冰寒的手捂起来,反问道:“是的,可知我为何当时没有动手杀了他吗?”
闻青默往玄烛这里挪了挪,因为盘腿的关系,似乎觉得两人之间不够接近,他默默凝视着玄烛,不作言语的同时,忽然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直接扑倒了玄烛。
两人倒在玉石床上,闻青默的手臂紧紧抱住玄烛的腰,脑袋搁在玄烛的脖颈处,亲了亲。
玄烛任由闻青默作为,他以为对方固定了姿势不再动,所以将手臂放在了闻青默的后背,刚放上去,随即突然感觉到双腿也被环紧了,发现是闻青默将两腿扣紧了他的大腿。
“我不知,你说。”他听到闻青默闷闷道。
感受到闻青默说话喷在脖子里的热气时,玄烛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即使此时没有看着闻青默,他也知道对方眼里有着满满的心疼,这又何尝不是他在看了闻青默的记忆后所怀抱的情感。
他们好似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困兽,然而,其实这些记忆对他们而言已并非是需要避讳的过往。
所谓的伤口如今已无法成为他们最在意的事,虽说也是需要出出气的东西。
他们不是困兽。
他们只不过是恰巧在经历了那些事之后,遇到了对方。而彼此正是因为那些遭遇,造就了而今的双方,造就了而今那颗只对彼此跳动的心。
“当时,我不想就因为一个柯昊焱而暴露了季无忧是玄烛的身份。此外,在试探之后,我发现他对季无忧仍有执念,我现在不再是过去那个只能听他摆布的木偶了,我想让他尝尝这种求而不得的折磨。”
以玄烛对柯昊焱的了解而言,这种求而不得的折磨才是最让他痛苦的感受,那是比直接的死亡还能给他带来痛苦的凌迟。
闻青默闻言,看向玄烛,虽然仍旧觉得不够解气,但闻青默尊重玄烛的决定,而他从玄烛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残酷。
这是他第一次在玄烛的脸上看到这么负面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让本来恍若谪仙般的人物多了三分邪气,反而让他的心又跳快了几分。他从没发现自己这么经不住诱惑的人,况且玄烛也并没有想要诱惑他,他怎么就……
自从宁卿陌与闻青默融合之后,他在玄烛面前就变成了一个无法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当他意识到自己眼神流露了什么后,已经来不及收起来了。
要是在平时,他倒也不会对此有所克制,可当他明白玄烛,也就是季无忧经历的一切后,倒有些顾虑起来。
闻青默一个眼神变化,玄烛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玄烛感觉到夹着自己大腿的两条腿轻微的动了动,他凝眸问道:“有感觉了?”
闻青默咳嗽了一声,没有移开目光,振振有词道:“玄烛,我想和你亲近,想和你做更亲近的事,但我觉得今天不是个好日子,而且你要渡劫了,应该好好打坐调息。等你渡劫之后,我们慢慢来吧。”语毕,他松开了玄烛,准备离开这种让他蠢蠢欲动的姿势。
玄烛却紧了紧手臂,又把闻青默抱紧了,带到自己怀里,他一言不发地抓住了闻青默放在他胸口的手。随后,他将闻青默有些退缩的手带到了自己的下方。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如果这次不继续,我大概之后又会退缩吧。”玄烛佯装出一副壮士断腕一般的表情,看到闻青默呆愣住后,又加了一句真心话,“青默,其实我除了有些抵触这种行为之外,另一个原因是——我怕如果我不行,你会对自己和我都丧失信心,觉得我对你的情谊是弄虚作假。”说到最后,玄烛的神情认真起来。
闻青默的手自放到玄烛的那里过后就微微瞪大了,这下听到玄烛这话,瞪得更大了,他连忙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不会的!”
第66章 温暖
延卢山下的灵河镇, 一间茶馆,二楼。
谈阳羽坐在窗口的位子,桌上放着两杯茶,他的手臂搭在窗口,正好可以看到临河而建的茶馆窗外,缓缓流动的河流上停留着一艘挂满了红灯笼的大型船只。
此艘船是名为红袖舫的全是女子的修真门派的聚集地。从上往下望下去,可以看到身着个色衣衫,容貌各异的女子站在船头,伸出纤纤玉指, 对着周边的景象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在女修们的眼中, 周围是美景,而在四周的人看来, 女修门亦构成了另一道格外美丽的风景线。
谈阳羽嘴角含笑,欣赏美景之时, 单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他抬眼望去,看到了来人,站起身作辑,脸上扬起爽朗的笑道:“季道友,你来了。没想到前次一别, 今次再见你你的修为已是我无法企及了。”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关心,“只不过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柯回以一拱手,却并未言语,坐到谈阳羽身边,拿起桌上的一杯茶一口饮下。
对于季柯进门之后对他的招呼毫无回应的行为,谈阳羽一点不恼,他又给季柯空了杯子满上茶,然后听到了一身六壬陵门派服饰的男人开了口:“我找不到人,所以想来问问你有他的音讯吗?”
季柯确实极为疲惫,之前他之所以没有乘胜追击,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修为更强大,这样就有能力制服住季无忧了。可没想到——
他虽然依靠着玄淮这具抹除了元神的皮囊轻易地修行到了合体期,可是有了这样的实力又如何,曾经见到的人,就像是就此从世间消失了一般,不论如何都找寻不到。
更甚者,连玄淮都依靠着一些势力帮他在寻找了,可依旧毫无音讯。这些年除了提升修为的闭关时间之外,他一直都在寻找季无忧。
然而,只是徒劳。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样的感觉比曾经做什么都得不到季无忧的回应更痛苦,因为明明那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可他这次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其实,对于季无忧此人,我一直有一个从未和别人说过的荒谬想法。”谈阳羽拿出一把折扇,刷地展开,如同一个公子哥般摇着折扇,“29" 请关爱孤寡散仙[穿越]28" > 上一页 31 页, 看到道友如此烦恼的样子,倒让我有些不吐不快了。”
季柯专注地看着他,道:“道友,请说。”
谈阳羽“啪”地收起折扇,放到桌上,一边喝茶,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怀疑,世上或许没有季无忧这个人。季无忧,只是闻青默师父的化名。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道友可以当做一个思路来想。”
季柯起先有些愣怔,而后瞳孔缓缓放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口中喃喃自语:“他……也过来了吗……”
突然,季柯用双手抓住了谈阳羽的双肩,神色迫切。
这是谈阳羽第一次看到季柯如此失态的模样,让本来显得便听季柯问道:“闻青默的师父叫什么名字?”
谈阳羽叹了口气:“这我也就不知道了。”
“玄淮……玄淮一定知道。”季柯陡然站起身,转身要走之时,忽然停下来,郑重其事地对谈阳羽道,“谈道友,谢谢你,我有事先走了。如果等找到了他,我一定好好谢你。”
“哈哈,好啊,我很期待。”
谈阳羽看着季柯急急忙忙地离开,嘴角勾勒的爽朗的弧度慢慢变成了戏谑,他垂眸品茗杯中的茶,低语道:“这事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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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烛将目光凝注在闻青默脸上,在等待闻青默下一步动作之时,凑到对方的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轻唤道:“乖徒儿,帮帮为师。”
他知道闻青默对于这个称呼的敏感,就算是他恢复了魔君的记忆,对于这一点也不会有所改变。
果不其然……
玄烛感觉到自己抱住的身躯僵硬了一下,然后听到闻青默轻轻地“嗯”了一声,道:“师父,那我解开你的衣服了。”
“好。”玄烛微微一笑。
闻青默起初还是慢慢地解开着玄烛的衣带,等将外袍敞开之后,他逐渐加快了速度,最后将玄烛脱到了只剩一件亵衣。闻青默没有直接脱掉玄烛的亵裤,就像是明白不能一次性太过直接的道理一样,他和上次玄烛在幻梦中一般,将双手一起伸入了玄烛的亵裤中。
因为有些冰凉温度的触碰,玄烛呼出一口气,喷在闻青默的耳边,他看着眼前圆润的耳朵一点点染上绯色。
闻青默下面的手一动不动,上半身微微退离玄烛,让自己可以看到玄烛表情的变化,有些忐忑地问道:“师父,要紧吗?”
玄烛摇头:“不用担心,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会叫停。”
虽然现在还没有感觉,这些反应只不过是玄烛告诉自己该有的行为,而心里产生的排斥感在眼前这双透彻眸子的凝视下,他可以感受到正在一点点消解。
闻青默闻言,咽下了一口口水,喉结也随之上下滚动了一下:“那我开始了。”
起初,闻青默的动作有些青涩,就像是婴儿学步一般,以上次仅有的经验来操作着,先是轻捏最下方,另一只手才开始慢慢上下而动。
“还是软软的。”
玄烛听到闻青默嘀咕了一声,他有些尴尬,转头在闻青默地侧脸上烙下一吻:“抱歉。”
这两个字似乎触及了闻青默的脾气,他瞪了玄烛一眼,眼里好似在说“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随后闻青默还真的说出了口,微带抱怨的语气听在玄烛耳里,却让他直接扑哧笑了出来,然后赶紧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笑的:“突然听到自己土生土长在古代的对象说这种现代化的话,实在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