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说明了五点:
1、修能是如何侥幸活下来的
2、初宁乐谷的聚灵阵内那个被怨气蚕食的地魔元神从何而来
3、青炼的六阴散幽丹从何而来
4、青炼那些折磨青默的想法,其实大部分都是修能,也就是青平提供的
最后请将修真界的奥斯卡颁给青平,他才是戏精界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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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绝对让魔君出场!哭着跑走。
第80章 功成
玄烛经历渡劫, 在意识到即将身死道消之际,手中依然紧紧抓着玄淮送给他的那块陨魂石。即便选择了身死道消,他还是放不下这一切,放不开这一切。
虽有一瞬间,他的心中生出了强烈的求生欲,可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因为很快他便感受到自己的命途以至尽头。
甚是凄凉的结局,却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得谁。
意识中断的那一瞬间, 玄烛突然产生了久违的轻松感。
这是百年来,从他对玄淮动心后再未有过的心绪。
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漂浮在只有他独自一人的世界里, 不需要再去思考如何维持他、玄淮和玄莹三个人的微妙关系,不需要再因为曝光了自己的心思之后破坏了三人之间的平衡而心生愧疚……
这一切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等玄烛从沉沉浮浮的状态中抽离,重新恢复了意识后, 他漂浮在一旁,看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夺舍。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体应该在天劫中湮灭了……
后来,他发现夺舍他身体的人并不算是夺舍了他的身体,而是身体兵解后以元神之力修成了散仙。
而他自此与这个世界之间仿佛被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壁所隔绝了起来,他可以看到世间的所有, 而谁也发现不了他。
……
起先,玄烛对于自己的身体被莫名其妙的人占去,还有几分愤懑, 日久之后,却慢慢改变了。他不断跟随在这人旁边,看着对方所做的一些事。
他发现,这个夺舍了他身体的人有些奇怪。
这个拥有了他记忆的人,偶尔会用揶揄的语气说起那些过去之事,其中会论述这人自己的想法,包括他对玄淮的那份痴心,以及心甘情愿依照玄淮的想法死去等等。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居然因为对方要你去死,还真就去死了,该说什么好呢,傻。”
“不过也是,你不轻生的话我也没法穿越过来了吧,虽然不知道远离是什么,但还得好好感谢感谢你。”说完,站在悬崖上的这人就将满壶的好酒往下倾倒,倒入了深不见底的崖底。
一阵清风吹过,玄烛仿佛能够味道“一墙之隔”的世界里飘来的淳淳酒香。
这人渡劫后,并没有离开渡劫的山头,而是将山头变成了自己的洞府,从此给此山命名“无忧山”。
也正是从从这座山头开始有了名字起,他变成了凡夫俗子眼中的仙人。
这座山上总是会迎来一些闯入山中后却迷路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到山中挖掘草药,欲救治患病家人的凡人。这人心情好的时候会送给他们自己炼制的丹药,心情差点的时候会找到人参等药草送给对方,如有人只是单纯迷了路,他会将脸蒙上一层雾气,然后带人下山……
从此之后,无忧山中传出有位“引路仙人”的传言。
当然,如果是心怀鬼胎的人打着给亲朋好友寻药的幌子来山中,他会直接小施惩戒,让对方知道自己并非一无所知。
这人还喜欢唱歌,唱得难听不说,不论是调子和歌词也很奇怪,所以无忧山中在有了“引路仙人”的传言后,又有了仙人唱歌很难听的传闻。
落雪无声时,他会坐山中石亭里,煮酒烹茶。
春暖花开时,他周游修真界,纵览人间河山。
夏夜蝉鸣时,他静坐人间客栈内,椅窗览月。
秋意阑珊时,他御剑行至名山,赏满山枫叶。
本应该一成不变的修仙生活,虽孤独一人,他却浑不在意,活得有滋有味、好不自在。
一百年间,玄烛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产生几分艳羡。
玄烛从未被禁锢在一处,只不过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一直都看着这人的生活,等他恍然意识到时间已过许久之后,或许是被这人所影响,忽然也生出了离开此人身边,重回六壬陵看看的念头。
毕竟,连散仙都发现不了他这抹非元神又非魂魄的物质,谁又能够发现得了他呢。
然而,当玄烛再次回到六壬陵,一切已物是人非。
原来在百年前,玄莹在与玄淮成亲的当晚,带着六壬陵的镇派之宝六壬盘叛离了宗门,从那天开始,六壬陵便成了整个修真界的笑柄。
玄莹曾为了他的“希望两人能够幸福”的想法,选择做出牺牲,可最终得知玄淮的所作所为后,又因为他的死亡,无法原谅玄淮而就此逃离。
他自以为是的牺牲,造就了三人的悲剧。
玄淮比玄烛小上二岁,玄莹又比玄淮小上五岁。
当年,玄烛一直记得在自己还没开窍之前,只有十岁的玄淮总是喜欢缠着他,师兄长师兄短的,经常与玄莹抢着晚上要与他同眠,每次也都因为性别的缘故而获胜。
这样的行为一直延续了五年,等玄淮到了十六岁,情窦初开,发现自己对玄莹生出倾慕之情之后,有了变化。
玄烛并不知自己对玄淮心动的原因,或许是某次外历练中,他看到少年意气风发,衣衫迎风飞扬的一个瞬间,亦或是某日玄淮来敲门找他,进门之时,门外的阳光落在他的身后,将他的身影映照得分外明亮,映入他的眼帘后,就此入了心……
可是,那个叫着他师兄,会绽放单纯而喜悦笑容的玄淮,自知道了他的心思之后,再也不存在了。
玄淮站于自己房间内,望着窗外月光,没了人前的身居掌门之位的被人尊崇的气势,只剩下一脸冷意。
玄烛浮于玄淮身边,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玄淮的脸庞时,又收了回去。他知道,跟在玄淮身边的这些年,玄淮对他与玄淮的恨意渐深,甚至连心魔都生了出来。
他已无力阻止这一切,只是期望玄淮终有一日能够明白,能够了悟,能够摆脱心魔。
但这一次仍旧是他想当然了。
当玄淮将找到六壬盘的消息散布给居心叵测的修士们……
当原本平静而美好的山谷变成了地狱。
当玄淮毫不留情地杀了玄莹与他的孩子——
所有玄烛期望的美好全部碎裂,再也无法修复,连带着多年以来对玄淮的爱意也尽数崩解。
玄烛曾以为只要他死了,玄淮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当他的掌门,再也无需承受名为玄烛的感情这份多余的负担,从而玄淮会与玄莹结成被世人艳羡的道侣,成为修真界的一段佳话。
可是看到六壬陵如今的状况之后,玄烛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或许小时候的玄淮拥有着一颗纯真的心,可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为自己考虑,就算做了这般的事,也毫无愧疚之心的自私自利的人。
明白的太晚了。
太晚了啊。
玄烛望着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玄莹。
女子的凤目注视着他所处的方向,仿佛在死亡的最后发现了他,眼中皆是仇怨。
“玄莹,玄淮喜欢你,你同他在一起会幸福的。”
“师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为什么让我和……好,好,好……我就让你如愿……”
曾与玄莹的对话在玄烛耳边回响,如无尽的折磨不断地鞭挞着他的内心。
他不知自己是灵魂还是什么,可不论是什么,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却觉得这一定是上苍给予自以为是的他的惩罚。
可为何这惩罚是由玄淮来执行,为何玄莹会被玄淮杀死……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可布满宁乐谷的尸身却又确实地告诉玄烛,这一切不是梦。
或许当初玄淮不曾得到,就不会发生这一切;或许当初自己不曾做出退让,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结局。
有鸟儿扑簌着翅膀离开山谷,好似带走了这处山坳的最后一份生机。
他悔极了,后悔当初劝说玄莹与玄淮在一起的自己。
他恨极了,恨自己的愚蠢和软弱,更恨玄淮的残忍。
如果可以活下去,如果可以再次接触到这个世界,他这个造成这一切罪恶的刽子手之一,将手刃玄淮,为这些无辜的生命,为玄莹报仇。
强烈的恨意与意志的崩溃让玄烛如坠地狱,精神恍惚中,不知过去了多久,似乎是一瞬,又似是百年,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离开了被血染红的区域。
眼前坠地仰面倒在地坑中的躯体映入他的眼中。
然后,仿佛被吸引了似的,他进入了赤衣青年的身体中,沉于他的紫府内——
之后,便是谈阳羽记忆中的一切了。
殷血独让他找到宁卿陌的元神,而后带领屠道宫成为统治人界的宗门,可谁也没想到他即便遗忘了所有,会又一次爱上玄淮。
他对玄淮的爱憎怨,在他毁灭玄淮的元神之后,终成沤浮泡影。
……
“宁卿陌”表情木讷地抽出染血的手,瞬间喷发的血液溅在季无忧周身的屏障之上,当他将漆黑的屏障被撤下,一滩滩血红也从空中落到地上。
褚乐音没想到在自己要走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在听到澹台嫣一声“卧槽”后,他蹙眉看向了那个中途遇到的女子。
又一个穿越者?
如果在平时,他或许还会打声招呼,可谈阳羽的死亡只让他格外心烦意乱,再无其他的想法了。
他收回目光,再不逗留,迅速地离开了。
褚乐音的离开并没有波动季无忧的心弦,他乐此不疲的继续用魔气凌虐着季柯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元神,全程却并未施舍给季柯一个眼神,状若漫不经心地看着站起身的玄烛。
当玄淮猝不及防地被玄烛杀死,眼中满是悲怆的赤衣青年稍显寂寥地面向季无忧,道:“季无忧,你比我活得无拘无束多了,我很羡慕。”
季无忧凝视着属于他爱人的躯体,淡淡道:“所有的苦,不都是你自找苦吃吗?”
“然也。”
玄烛凄迷一笑,他无法反驳,也无从反驳,因为事实便是如此。
“我也自找苦吃过,好在上苍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季无忧的余光看到倒在地上,摆着白眼口吐白沫的季柯,旋即,脸上的微笑满是嘲讽道,“不过这次机会的好运也到头了。”
远方的雷海滚滚,金光弥漫的惊雷让人触目惊心。
对于季无忧而言遥不可及,也触不可及。
沉默中,玄烛收起了外露的所有的情绪,忽然低喃道,“我该做的想做的已做到了,也是时候将宁卿陌的身体……”
玄烛的话还未说完,便突然被山中宗门内传来的悲鸣打断。
“啊——!”玄真的哀嚎自六壬陵的殿门内传来,因他的悲愤由他的法力远远荡开,传到了后山这一片地带,“青炼啊——!青炼——!”
阵阵回响,泣血惊心。
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澹台嫣傻站在原地,只觉得事件进展太快,她的思维快跟不上发展了……
玄真怀抱着青炼的身体,应是从宗门内瞬移而来,他凄哀嚎叫着出现在众人面前,额头青经暴跳,浊泪横流,须发皆白的脸在这一瞬间仿佛又老了数十岁:“二师兄,青炼……青炼死了!你不是说他会……”当他看到玄淮倒地死亡的尸体后,质问到一半的声音蓦地中断,迷茫道,“玄淮师兄他……大师兄……”
对于每每都要来一次的身份解释,季无忧已经烦透了,他撇了撇脑袋:“我不是玄烛,他才是。”说完后,他内心的烦躁也到达了顶峰,极度不耐道,“你们宗门的事自己处理,别再来烦我了。至于青默的身体,等他渡劫结束,你亲自和他去说。”
最后一句话便是对玄烛所说了。
语毕,季无忧看了一眼还未缓过神的澹台嫣。
澹台嫣愣了一下,张口欲与他说什么。他却没有做停留,直接带着命若悬丝的季柯离开了六壬陵后山。
不用季无忧明说,澹台嫣也知道他准备去哪里。
既然季无忧离开了,那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她来的时候没打招呼,又免费看了一场大戏,走的时候也就不太好意思和季无忧一样嚣张离去,于是便转向玄烛:“玄烛……前辈。”别扭的改了称呼,虽然玄烛应该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但她仍旧礼貌地拱手,“我也告辞了。”
玄烛闻声看向她,沉默着颔首以对。
尴尬症犯了的澹台嫣速速离开了六壬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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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忧手里提着季柯的衣领,脚踩墨凝,停在桃花庵百丈之外的半空中,没有再继续往前。
如若他还是散仙的话,他本可以再往前再往前一点……
可如今他身为散魔,修真者的金色天劫无异于无解致命的武器,面对这样的天劫,他心生畏怯,不敢上前。
季柯似乎从被凌迟一般的剧痛中清醒了过来,他无力地抬起手,在即将触及季无忧手臂之时,魔气陡然从季无忧的身上窜出,快如闪电,季柯的手臂即刻向后被魔气反绑束缚在背上,魔气的缠绕间,能听到他身上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异常清晰。
彻骨的剧痛让季柯条件反射地浑身颤抖,他发出短促而轻的喘息声,仿佛他只要再加重加长一下喘息,便会命丧黄泉。
他的头重重垂着,连抬起来看一眼季无忧的力气都没有。
作为柯昊焱时,他承认自己对季无忧有着绝对独占的爱,尤其是当季无忧说出分手,想要离开他的时候,他无法忍受季无忧的离去,他觉得无忧就该是自己的,从当年见到无忧的第一眼,他设下那么多局,只为了让季无忧只属于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