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不死不灭自然没有子辈什么事了,但是父辈不死不灭的,基本上因为活得时间太长,活得不耐烦,最后自杀了。
父辈自杀了,他的洞天成为了独立的世界,根本不能传承,那么子辈怎么办呢?
父辈修炼出来的那个独立世界会再蕴育出一个洞天,在子辈化形开始修行规则之际,将这个空白洞天扔给子辈,如此世界与子辈的因缘才算了结。
所以,之前祝余不能化形,是因为地球还没蕴育出洞天,祝余不能跟着弥逸离开,是因为地球还没蕴育出洞天,so,祝余就被留下了。
“没事,慢慢找吧,日后我陪你一起找。若他们还活着,这么多年应也成为大修时,必定有名。”白风安慰他。
祝余点头,高兴的赞同道:“对,他们必定成为大修。弥逸卜算学得那么好,肯定能早早规避危险,青逸的剑术修为一流,也不用太担心他的生命安全,至于多多,跟着弥逸肯定安全。”
“多多,那狼名字也是多多?”白风露出个了然的微笑,“难怪你给多多取那么个名。”幼年狼多多可劲儿欺负祝余,祝余就给王莲取名多多,然后可劲儿欺负它。
白风为多多掬一把同情泪,然后依旧想笑。
祝余赧然,“咳”了一声,“虽然有那么点关系,但我也没怎么欺负它嘛。”
白风故作恍然大悟,揶揄笑道:“是没怎么欺负它,只是将芥子灵园里的灵气大头给吸收了,然后将锅盖在多多身上,说它吃灵气吃得多,所以叫多多。”
祝余理直气壮道:“这算什么锅,我都没吃饱,它吃饱了,可不是它吃得多嘛。不然我怎么没吃饱,它吃饱了呢。”
白风觉得祝余强词夺理也特别可爱,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然而脑中忽然冒出幻境中变小的祝余,顿时所有旖旎心思都消失了。
白风干咳了一下,脸有些烧,觉得自己是真是禽.兽。可是,他本来就是禽.兽啊,原身白鸾呢,要不要坐实这个身份?白风又摇摆了。
第73章
两人叙了会话, 就开始寻找出路。
这间大殿空空荡荡,视线所向, 一览无遗,除了大门并无出路。
祝余与白风并行走向木制的漆红大门,行走间祝余思及幻境中与白风相亲相依的相处方式, 又见他与白风并肩相隔不足半个拳头,颇觉心痒难耐。他略微偏过头偷瞧了白风一眼, 见他侧脸光滑如玉,偷偷地移动下右手。待与白风前后甩动的左手相擦过之际, 祝余右手展开伸手一拉,将白风的手握在掌心之中。
白风行走的动作略顿, 祝余斜眼偷瞥, 心下意识的提了起来。
白风察觉到祝余的紧张后,有些好笑,他当做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继续前行。祝余感受到白风的纵容, 傻兮兮地裂开嘴笑,得寸进尺的与白风十指相扣,跟上了白风的脚步。
两扇大门严丝合缝, 用灵气裹着伸手一推, 推不动。那两扇大门闭合处好似被铁水浇筑过一般, 俨然一体。祝余用灵气沿着大门游走, 试着寻找缝隙或者薄弱处,看能不能将大门打开。
可是没有,这大门看着与故宫殿外的门外观上没多少区别, 但用灵气摸索时发现,这大门跟墙壁是镶嵌的,连那门缝隙都是模拟出来的,门与门、门与墙是整体一块。
“这门是假的。”祝余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他的目光落到窗上,总不至于窗也是假的吧。
白风差不多同时也将目光落到窗上,他率先迈步走向雕花大窗,祝余跟上。
窗棂样式与他以前对着的茅屋一样,是那种木制的无数小横木交.插.穿.叠出小格子空隙,其后用白纸或者软烟罗这样轻软半透明的布糊上,如此变成了雅窗。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中的轩窗,就是这种样式的窗户。
这殿内的窗户外观上也是如此,窗棂中央是用小木堆出个圆形花样,圆形之内的图案看着倒像条鱼。
祝余猜测这也是条横公鱼,心道那秘境主人对自己种族倒是爱得深沉。
窗棂之上糊的不是白纸,而是透明的琉璃,天光从琉璃透过来,将大殿照得亮堂堂的。
祝余与白风瞧了半晌,没瞧出什么不对劲来,祝余一摇手,往前走一步,将白风拦在身后,道:“我试试,看能不能击碎。”
白风较之祝余观察得仔细,他制止祝余的暴力行动,开口道:“这好像是刚石。”刚石无色透明,纯净无疵,烈火不融、金劈不坏,宛若顽石,无炼器之姿,有观赏之貌,可千年不腐万年不坏,多为贺礼,以祝主人仙途有如刚石,长存不殒。后也有女修喜刚石纯净剔透,将刚石镶嵌至法宝或衣裳首饰之上,以之为美,一时流为风尚,一并流传下来的还有“爱她赠她以刚石”。
能拥有一颗刚石的女修都是被人欣羡的存在。
因刚石寓意永恒,且多被修士赠给爱侣,流传日久,刚石成为了爱情的见证。赠爱侣一刚石,象征着两人感情不败、道途相依长存,彼时有诗为证:“我道刚石,不可转也;我心刚石,恒久远也。”
及至后来有炼器大师发现刚石能用冰中火融化,炼于法宝之中可防止魔气侵蚀,更可大大提高法宝的承重力、耐磨力等,是一种珍惜炼器奇宝后,大多数人依旧认为刚石是爱情象征,除非是那种铁心断情绝爱的,时人获得刚石都会存着,以便日后送给道侣。
只是刚石早在几万年前不见踪影,刚石的故事也只流传在传说之中,因此两人一时都未能辨认出。
祝余他本来猜测这是修真界版玻璃,万万没想到,这是修真界版钻石。
祝余双目微亮,若能撬一块刚石送给白风,白风能不能答应他结为道侣呢?哎,白风修为提升了,发情期应该又推迟了,祝余虽替他高兴,但难免心生遗憾。
可怜的祝余,到现在还认定白风那时即将发情期,所以才那么吸引他,直到现在还在扼腕,不能早些结为道侣。
见祝余跃跃欲试,白风无奈,制止道:“别忙,我先瞧瞧。”
他从祝余身后走出,神识试探的靠近,见没什么危险,便小心的一寸寸的扫视着。祝余紧张的盯着白风,力求一旦有什么不对能及早发现。
白风神识没察觉到不对劲,走进伸手去摸。
祝余见状,也跟着探出手。然后祝余忍不住吐槽道:“这操作.骚啊,一整块刚石给画成窗户的模样,为了逼真,这颜料的质感跟真木头一模一样,简直了。”
这颜料具有欺骗性,不仅看起来像木头,神识扫过时反馈的也是木头,便算伸手去摸,依旧是木头质感。只是祝余对木气敏感,这颜料到底不是全木质,祝余一摸就摸出不对来了。
白风没发现不对劲,闻言收回望向祝余,“怎么说,当真是画的?”
祝余点头,“这颜料主料是兰深草,兰深草具有伪装功用,能欺骗神识。”
门为铁板一块,窗为刚石,墙地为灵玉,将这个大殿围得密不透风。祝余与白风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上方,也只有上方他俩还未查探。至于送他俩至这大殿的那个传送门,祝余与白风皆知那是单向传送阵,这大殿根本无法通过那个单向传送阵传送出去,因此两人并不寻找那通道,不做无用之功。
当此之时,大殿内又泛起空间波动,祝余与白风同时朝波动处瞧去,只间一扇门凭空出现,随后里边跑出一人。
“铛——”,祝余还未看清楚来人,便灵气瞬发,以木气为盾,挡住飞跃过来的利斧。利斧与木盾激烈相撞,发出激越之音。而白风,也早在来人露出攻击之势,便施发出一条长长的似霞带的火舌朝那人舔舐而去。
空间之门已经消失,那人又高举着白斧朝白风与祝余疾奔而来,他一斧劈开白风的火舌霞带,又是一斧劈上祝余凝成的木盾,木盾瞬间四分五裂。
祝余迫不得已与白风松开手,被那大斧之力冲撞得后退几步,见那人又连续劈过来几道斧光,祝余指尖掐诀,又是瞬发几道木盾拦在身前。此时祝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他眼如铜铃,面如焦炭,双眸红似血月,头上长着牛角,粗看是魔族,但从此人身上传来的妖气,可知他是妖修。
他头发只垂到肩头,褐而卷,身材壮硕,两臂肌肉虬结如股,是个与祝余白风长相截然相反的糙汉子。
“咔擦——”第一道木盾被斧光劈破,木灵气凝成实质如崩石四散掉落。祝余却不关心,他目光落到白风那处,看他能不能对付得来。
白风身形动作很快,一招“瞬影移”直接幻成残影,分不出真身与影子,白亮的飞斧劈开一道又一道,依旧未能劈到白风身上。而白风身上火舌炽烈霸道,又灵活多变,火舌在被白斧劈中之际岔开,待飞斧吞没之际又合为一股,火舌瞬间爆燃咬上那人持斧的手腕。
那人飞快的收回白斧,有些心疼的望了眼手上被烧熏几个小口子的蚕丝套,咬牙切齿道:“竟是南离明火!”
飞斧迅速变动,以他手中白斧为中心,其侧散开七八道斧芒拦上白风的火苗,他则高举白斧,朝祝余狠狠一劈。
白斧之上又闪烁出一柄白光凝成的白斧,上方白斧脱离法宝,在空间骤然变成白虎,风似的疾驰着朝祝余当面咆哮,显然这人见白风棘手,先捏祝余这颗“软柿子”了。
“吼——”白虎在空中朝前一跃,身子瞬间被拉长,四爪爪尖寒芒闪烁,令人不寒而栗,原是尖甲从肉扣中弹跳出来。
它下落之际尖锐可怖的爪尖蒙上白茫茫的利刃,照木盾掀剪而去。
祝余身前的木盾被白虎前爪一剪,刹那间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巨大的白虎两爪只略在地上一按,又高高跃起,从半空往下一窜,照祝余当头扑来。
祝余只一躲,白虎瞬间落到祝余之后,白虎前爪按地,再次跃起,在半空中一折身,又是照祝余扑去。
祝余望了眼白风。
白风与那人斗得正欢,法宝与术法相碰之音仿若鞭炮噼里啪啦,在这空荡荡的大殿内不断回响。白斧分影与火舌撞击到四方红柱之上,也没能撼动红柱半点,这方大殿依旧稳固如金山。
见白风与那人相斗不落下风,祝余才不缓不急再次瞬发盾立,待白虎再次掀碎木盾之际,食指抵住白虎额头,口启:“虚。”
身前白虎犹如一张白纸,瞬间被人撕成千万块细小的碎片,如纱粒般纷纷从空中掉落,消失于空中。
那人见祝余解决白虎,白风又与他缠斗不休,心知讨不了好后,迅速朝白风劈了几斧,趁白风躲避之际以牺牲蚕丝套的代价迅速朝后退后,退到距离两人最远的角落,朗声道:“道友,误会,误会。”
那动手的架势,可是冲着人命去的,误会?
白风与祝余几乎被他气笑了,实际上祝余也真的笑出声。一言不合就开打,打不过就说误会,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还是说,真以为他俩是好性儿,任他拿捏不成?
祝余笑道:“那我也误会误会。”说着揉身而上,掌心出现一柄由尚华花蕊之毒凝成的毒剑,狠狠朝那人当头斩下。
那人不防祝余有这般速度,话音未落,祝余人已到跟前。他侧身一闪,掌下白斧朝毒剑劈去。
白斧之上散开几柄白斧,似扇面般在前面拦个囫囵,祝余眼一眯,在毒剑快击上白斧做成的扇面之际忽然手腕一翻,毒剑贴着斧面一滑,从扇面之间的缝隙插.入,手朝前一推,毒剑穿过缝隙直击那人胸前。
而祝余也趁此又返回白风身边,笑着看他笑话。
那人见祝余只将墨剑离手,人却退去,只当祝余心中之气缓解,没了再找茬的心思,心下松了口气,虽如此但他依旧谨慎,白斧当胸一横,以斧面挡住墨剑的攻势。
同时,怕那墨剑忽然自爆,他挡住墨剑的同时,人也飞快朝旁移去——他身后是角落,并不好撤退。
毒剑与白斧相击,“叮”的一声后毒剑忽然散成两股黑雾,一股朝那人脖颈而去,一股朝那人当头照面而来。
那人经验丰富,见墨剑再变虽则吃惊,但并不慌张,手中白斧连续挥动,白斧残影如浪,瞬间将黑雾搅碎。然而他没料到,被搅碎的黑雾在空中缓上一缓后,没渐渐被斧光碾碎湮灭,反倒忽似注入一股活力,以更迅疾的速度朝他照面扑来。
黑雾并不凝成一股,而是似细沙一般弥漫在空中各处,那人匆忙间将灵气护住自身,谁知那毒雾太过诡异,灵气罩竟无法隔离毒雾,毒雾速度更快的穿透过灵气罩,朝那人劈头盖脸而来。
毒雾瞬间钻入那人七窍,又朝他体内九孔钻去,那人忙吞食一粒解毒丹,又用妖元之气压住毒素使之不再蔓延,他抬头,双眼含恨的望向祝余。
祝余一直含笑,此时见他望了过来,不徐不疾的开口,“道友,误会,误会。”祝余还特意拉长调子,在误会二字上咬得更清晰,可以说十分拉仇恨了。
白风心内好笑,祝余这记仇样也特别可爱。
那人脸上肌肉扭曲了一下,吐出一口黑血,射向祝余的视线像淬了毒的刀子,带着泛凉的冷意。祝余也回望着笑着,笑容也凉凉的。
那人垂下眼眸,伸手将黑血抹净,再抬头时恢复冷静,他朝两人笑道:“两位道友,能到这都是缘分,你们说是不是?你看咱三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交个朋友吧。我是祝虎,两位兄弟如何称呼?”
“在下白余,这是我道侣祝风,今日得见道友,三生有幸呢。”祝余吊儿郎当的开口,实则暗戳戳的在等待白风的反应。
见白风默认,只是捏捏他的手掌,祝余瞬间心花怒放,以后就这么介绍了,道侣,哇。祝余也捏了回去,心里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