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嫖客,可以左手抱着四皇子,右手揽着三皇子,地下跪着废太子,床上躺着大皇子,唉,我是没这福分了。”
狄江内心对千百年之隔的海洛姑娘十分倾佩,这份将所有皇子收入后宫的野心,恐怕连曾经野心勃勃的女帝武则天也未曾肖想过。
第61章 海螺姑娘
“爱情啊,都是虚幻的,可惜世人总是看不透。就连我,也差点迷失其中啊。”
海螺内又传来海洛姑娘的叹息,狄江心想你太高估你自己了,让你迷失的,恐怖不是爱情,而是美色。
不知那边又过了多长岁月,海螺内的声音虽然一直不曾间断,然而海洛似乎每次说话的内容,跨越的时间都很长。
“海螺啊海螺,千年之后,我大概便化作红尘枯骨,而你的模样,千年后也不知是何光景,下辈子若我为男儿郎,一定要踏遍大千万界,可惜,而今我就要嫁给三皇子了。
三皇子登基,自然是我父亲的功劳最大。
若不是我父亲门下师生遍布,朝野顺服,以大皇子的忍辱负重、废太子的心狠手辣,四皇子的野心勃勃,早已在一次次的构陷中将三皇子扳下马了。
三皇子也不容易,这三年变化很大,在这夺嫡的漩涡中,三皇子的母妃为他的傲慢而付出了生命,他的高傲与矜贵,也终于跌入尘埃,变得越发孤高冷漠。
唉,可叹他本来就比其他皇子容颜稍逊,而今面部又如此僵硬,我甚为担忧。
可能是察觉了我对容貌的小爱好,为了讨我欢心,三皇子最近脸上似乎敷了胭脂水粉一样,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哪怕冷若冰霜,在我眼中也越发觉得他可爱了。
其实,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见色忘利,不过就在他为我做出改变,哪怕不惜敷粉讨好我的那天,我决定嫁给他。
父亲对我的决定感到十分欣慰,三皇子也欣喜若狂,只有我暗暗叹息,以三皇子的心性,若是有朝一日他得了势,还不得狠狠报复我往日的不识抬举?
好像我逼他敷粉的一样,啧啧。
不过,我依然感动他的心意,虽然他对我的爱慕少的可怜,可是万一其中还有三分真心呢?
皇帝骤然离世,三皇子守孝,约定了三年后娶我,我答应了。
而今,三年之约将近,三皇子登基为帝,也已经三年了。
这三年,碍于我父亲的权势,他常来看望我,我也尽量做些琴棋书画来讨他欢心,只是他面上依然毫无喜色,我知道原因,是因为父亲自持从龙之功,在朝堂上越发的放肆了,让他皇权不稳,内心深感忧虑,对我也越发不喜。
这天,他又来找我,神色中带着痛苦,说外戚势力过于庞大,便是娶我,也只能纳我为贵妃,让他甚是惭愧。
我说让他不必担忧,这门亲事若是他不想要了,我亲自跟父亲去说退婚。
他看起来震惊过甚,甚至连为什么都问不出来。
有什么好震惊的?当初若不是我可怜他母妃惨死,又不知迷上了他哪里,觉得他甚是可怜可爱,又怎么会选一向看我不顺眼的三皇子呢?
可是他自视甚高,以为现如今他荣登大典,我离了他就不能活,近日来处处给我难看。
相看两相厌,我也烦了他。
就这样作罢吧,我跟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说。
其实,我并不想这样,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视他为夫君,感情还是有的,我期盼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挽留我,哪怕只是简简单单没有任何由来的一句‘不行’,我也不会主动开口抛弃他。
然而皇帝只是深邃的看着我,这双眼第一次如此正视我。
于是我明白了,他虽然不说话,但是我想,我应该是懂了他的心,于是,在他走后,我找到父亲,提出了退婚。
父亲当然震怒,将我囚禁,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
我有的是办法逃跑,可是我没逃,若是我逃婚之事传到皇帝耳中,虽然是他默许的,但是他依然免不了要拿我父亲开刀问罪,毕竟他想削弱我父亲的权利很久了。
我不能害我父亲失信于人,授人把柄,于是我等人来救我。
来的自然是皇帝,他既不想我当他皇后,自然要亲自来解决祸端,他来看望了我,又跟我父亲密谈一番,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最后我父亲终于放了我,这门亲事也作废。
那从之后,皇帝再也没来过,父亲对着我长吁短叹,我的名声废了,皇帝不要的女人,就像打入冷宫的妃嫔,天下谁还敢娶?
或许皇帝就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我自然随他所愿,尽人嘲讽。
然后,被人嘲讽了一段时间,我就跟韩澄大将军好上了。
韩澄恋慕我多年,我也曾倾慕于他,然而他久居塞外,很少回京,近日来,韩澄回京探亲。
听说好多千金意图择他为夫,然而听闻他均以战事繁忙为借口拒绝了,我自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我守身如玉,还是果真抱了马革裹尸,为国捐躯的心思。
只是他有他的算盘,我有我的计谋,于是趁着一次宴会,夜里将醉酒的韩澄引入房中,一拜天地,二拜佛祖,夫妻对拜,就此入了洞房。
第二天韩澄就满脸羞愧的给我父亲负荆请罪去了,毕竟我父亲曾经还是他的老师,虽然如今韩澄早已兵马大权在握。
我要随韩将军去塞北了,从此天高地阔,任我遨游,我兴奋地一夜没睡好,父亲见我眼底乌青,以为我不舍离去,实际上,我早恨不能插翅高飞,飞跃这千山万水,层峦叠嶂。
临行前,皇帝来送我。
他依然不言不语,只是看着我,我悄悄问他,那日他是否为讨我欢心,特意敷了粉?
皇帝脸色极其难看,他说没有,朕从未敷粉。
我不信,我问他,那为何我那时看你,总觉得你异常的英俊,眉目含笑,连长袍的颜色都亮了许多?
皇帝似是忽然记忆起往日的情分,抓住我的肩膀,问我为何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这真是搞笑,哪里是我要离开他呢?明明是他拖着我,却根本没打算娶我,算了,没得聊了,我要走了。
皇宫深院再大,哪里比得上天地之大。
路上,韩澄将军对我十分不满意,觉得我临别前故意跟皇帝亲亲我我,让他被属下看了笑话。
这位将军脑子不好使,我不能反驳,不能示弱,我得顺毛撸,顺便敲打敲打将军下属,以显示我将军夫人独一无二的地位,一路塞北之行,我见遍了无数天地的风光,异族的风俗,玩的不亦乐乎,几乎忘了旅途的辛劳。
韩澄的府邸很大,但是我操持家务很潦草,幸而韩澄既不曾察觉我的看管不严,也不曾怨我衣食住行不够温柔体贴。
韩澄跟我说塞北不安全,我知道他从小习武,便让他日日教我武艺。
得君如此,夫复何求,在塞北的日子,我过的前所未有的快乐与满足。
刚刚开春的时候,关北要塞送来急报,倭寇入侵,烧杀抢掠,来势汹汹,边关即将失守。
韩澄披上战袍,坐在马背上跟我说:将军百战死,古来几人还?我韩澄这辈子本意图终生奉献国家,马革裹尸,万死不辞,从来没想过要娶妻,娶的还是我从小最爱的女子,我从来不惧战场,可如今我放不下你,若我死在战场上,你要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还真不好办,于是劝他不要死。
韩澄不肯下马,在保卫国家与家庭中,他毅然选择了后者,他跟我说,若是他死了,会请皇帝赐我为一等夫人。
我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求他手下留情,说若是将军去世,我已做好了改嫁的准备,无需将军挂心。
韩澄脸色一变,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略微心虚,又挺起胸膛,问他,若是我死了,你难道不会纳妾?
韩澄说,不会。
他这么说,倒让我变得不讲道理,我虽然不信,可是我又拿不出反驳的证据,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那我便一辈子不改嫁了。
韩澄这才满意,恋恋不舍的附身吻了我,终于策马而去。
去到一半,他又独自策马返回来了。
他脸色极为不高兴,好像被带了绿帽子一样,跟我说:如果你死了,我就纳几房小妾看家,如果生了孩子,就把孩子挂你名下,给你延续香火。如果我死了,你也学我,找几个……不,找一个安稳的男子,平安度过一生,生下的孩子也不必冠我姓名,只需隔几年祭拜我一下便罢了。
然后,在我目瞪口呆中,一路风尘,策马扬鞭而?9" 我回来了18" > 上一页 21 页, ァ?br /> 我被他气笑了,果真是个木头,我那番话,不过是气他罢了,如果他死了……那我该多伤心啊。
我那么伤心,自然会有人来安慰我,万一是个美男,我们孤男寡女的该怎么办呢?
咳,想多了,夫君还没死呢。
韩将军虽然感情迟钝,但战术极高,他打仗堪称战无不胜,大大小小战役无数,多不胜数,好几场凶险的经典战役更是骇人听闻,令人闻风丧胆,然而他无一例外,化险为夷,最终凯旋而归。
皇帝的嘉奖与赏赐不断,我又开始担忧起来,照夫君这么个晋升速度,皇帝怕是不久就升无可升了,等皇帝再也不能给夫君嘉奖的时候,就是给我升一等夫人的时候了,到时候我改嫁都不行了。
果真,就在我这么想不久,皇帝的圣旨就到了,封我为一等夫人,赐御赐金匾一座。
我感慨不已。
父亲权倾朝野,早已没了退路,夫君战事吃紧,更加不能说停战便停战,可怜我两头担忧,只觉得每日心惊肉跳,唯恐皇上羽翼丰满,拿我满门开刀。
这年,我问夫君我多大了,夫君说我三十,我生气了。
夫君木头脑袋,想了一整天,还需问下属,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晚上连忙来跟我道歉,说我年龄虽然三十,但是看起来仍然像十六。
于是我大度的原谅了他。
今日,韩澄接了懿旨,要求他领兵围剿一个吃人的部落,取回圣石。
第62章 海螺姑娘
蛮夷之地,虽然民风彪悍,顽固不化,但是很吃人之事倒是甚少耳闻。
探子来报,说这部落甚为诡异,听说这部落建在死人堆边上,部落外面是一条用人头堆砌的‘护城河’。
这部落的原址,本是一处地势极深的山阴沟,战乱之后形成一座乱葬沟,死的人都被扔在这乱葬沟内,原本的深沟被尸体堆积成一座高山。
听说晚上偶然有人经过,忽然阴风阵阵,只见瘴气迷雾中,有一群浩浩荡荡的士兵,骑着流血的战马,拿着残缺的□□,从乱葬沟前经过;又有人见过一些灰暗的人影,手拿锣鼓和旌旗,在瘴气中舞动,传出类似战乐的号角声。
大家都觉得这片土地闹鬼,因此,这个部落便在部落中央建了一座用人骨祭奠的十八层葬塔,传闻为了祭拜亡灵,葬塔中央放置了一块圣石。
据说这块圣石有预言之力。
只是,为什么一个部落选址,会建在这种不吉利的地方?
皇上又是怎么听说这么个诡异的地方?那圣石又是什么?
鉴于皇帝跟丞相近两年不太和睦,所以跟大将军韩澄也疏远了,所以哪怕是皇帝的懿旨,也不得不防。
听到这个诡异的村落,我觉得心里发慌,有种说不出口的异样。
皇上下了旨,韩澄不得不遵旨,带兵去查看,我预感这次凶多吉少,便偷偷易了妆,随军前行。
路途并不远,很快便到了那个吃人的部落。
奇怪的是,沿途根本没有人阻拦他们,大军长驱直入,眼前是一片迷障林,瘴气弥漫,韩澄勒令修整,士兵不得进入瘴气林。
长达三天的邪风,终于刮开了瘴气,韩澄下了军令,原地待命,孤身一人带了一队骑兵从侧面快速前进。
我自然想跟上,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再深入了,若是爆发了战争,我手无缚鸡之力,必死无疑。
三天后,韩澄回来了,手中带着一颗人头骨。
这就是那块据说被放置在十八层葬塔之上的圣石。
听回来的士兵说,这哪里是部落,分明是个被蛮族遗弃的疫病场。
战争之后,由于尸体不易搬运,腐化之后,经常会有人感染疫病,蛮族无法治疗这种疾病,又不能阻止他们传染,因此建了这个部落,将所有感染疫病的人都关在此地。
随着感染疫病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一个部落,他们出不去,也不想跟尸体睡在一起,只得将周围的尸体焚烧,堆在城外,中央又建了座葬塔。
那葬塔的初衷,也不是为了祈求上天护佑,那十八层葬塔,是建在底下的,那分明是一座地基极深的十八层葬墓!
那圣石是他们部落第一代祭祀的头骨。
据说那一代祭祀有通天预言之力,说的预言全都应验了,因此他死后,部落众人为了祭奠他,便将他的头骨葬在了十八层葬墓的最底层。
这个部落很快就被韩澄消灭了,只是他脸色极其难看,连同一块回来的骑兵也面色铁青,韩澄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进入部落的人全部隔离。
我去看望他,他也不肯见,只手书给我,告诉我没事。
于是我便知道,他是染了病。
我四处求医问药,召集无数大夫为他诊病,天高皇帝远,我求医很是严谨,却终究被皇帝知道了,圣旨传来,要求御医诊病。
京城离边疆千里之远,等御医三个月后到达边关,韩澄的病已经好了。
皇帝的意图如此明显,我跟韩澄说,夫君,皇帝意图削你兵权,你待如何?
韩澄说,随他。
我又说,夫君,此次御医诊病,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