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依旧只是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留在青丘的目的竟是毒害母后,我不知他们之间的渊源,至今我也不敢去问父王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后被她害死,她在母后每日的饭菜里下了□□,看着母后永远闭上双眼,我真的恨我自己,最终只能看着她站在火海里,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出来的意思。她说上天作弄,她只是想报仇,如果不是母后她的母亲也不会死,她说他知道我定是恨她不已,当初她也那般恨我母亲,她说她没想活着离开,既是我救了她,就将命还给我,烧了这回忆,从此两不相欠。她被火舌一点点吞噬,跟我的院子一起化为了废墟,从此消失的一干二净。”李白看着远方,双目有些呆滞,那是他最不想回忆,最痛苦的记忆,直到现在也依旧不想回想起,“我突然觉得该恨的不是她,而是我,她有她的理由与无奈,而我呢?如果不是我,母后就不会死,或许会有其他人救她,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狐狸为此消沉了很长时间时间,本滴酒不沾的狐狸开始喝酒,一开始很容易就会醉,短时间忘记那些事,时间一长,酒量越来越好,越来越难醉过去。狐王看着狐狸整日饮酒颇为无奈,就没再指望他能帮他分担什么,狐狸搬到桃林里住了下来,有逃避现实的意思,很少会走出桃林,几十年就那样平淡的过去。
几十年里李白变得更加高傲,甚至目中无人,虽然总在笑,经常去撩拨些小妖精,混在美人之间,却从未留恋过,心里对很多事更是淡漠。
遇见韩信并没什么特别,一开始就跟看其他任何陌生人一样,除了不屑就是抗拒,但时间一长,很多事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当狐狸发现自己竟是爱上韩信时就明白自己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了,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也或许是太久没有人像韩信那样执着,那样不依不饶的缠着他,对他好了。
在洛城花灯节的时候,狐狸也对着花灯许下了心愿。
吾愿……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与重言在一起。
李白不知道自己的愿望能不能实现,但爱上韩信是无疑的,莫名相信韩信的誓言,有意无意的同他许下像是回应他一般的誓言。
“过去的真的都过去了,狐狸,以后有我。”韩信的声音很轻,仅仅是能听清,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狐狸转过头看着韩信,轻轻扬起嘴角,他最不愿回忆的此刻亲口说出来,心中似是轻了些许,就像压在肩上的直重担被人分担了一般,“跟你说这些就说明我已经看开了,不必为我担心。”
韩信不知狐狸的话能不能信,却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那便好,不早了,进屋休息吧。”说罢,韩信起身,准备拉狐狸起身。
谁知狐狸突然先一步站了起来,压住起了一半的韩信的肩,微凉的薄唇在韩信的唇上轻点了一下,“我不知未来会如何,但我知,此刻我是爱你的。”哪怕下一刻真的要向命运区服不得不兵戎相见,这……也算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韩信险些摔了下去,这简直是在刺激他的神经,狐狸说爱他啊!韩信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二话不说搂住狐狸的腰就吻上了狐狸的唇,狐狸没有丝毫反抗的任君采撷。
许是被兴奋冲晕了头脑,韩信完全没有领会李白话中的意思,凭着本能不仅把高高在上的青丘少主给办了,还好一通威逼利诱让狐狸把尾巴现了出来。
翌日
狐狸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浑身无力,完全不想动,昨晚被韩信折腾的有些太狠了,竟是直接睡了过去,想要出口骂人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哑,狐狸欲哭无泪。
韩信一早就起来给狐狸准备吃的,等做好狐狸已经醒了,刚进去就看见狐狸睁着漂亮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他,“额……太白,要不要先喝点水”某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办法,日思夜想的事终于成真了,能忍得住才怪。
狐狸点了点头,韩信立马倒水试了水温,狐狸挣扎着坐了起来,韩信扶着狐狸将水杯递给狐狸,喝了水的狐狸感觉舒服了一些,“狗韩信!”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总觉得自己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嘿嘿。”韩信只是傻笑,心满意足的傻笑。
狐狸看着韩信的样子懒得多说,本想韩信伤好后就带药会青丘再做打算,可此刻……实在是没力气,天生就不是用来承欢的身子,狐狸也很无奈,而且被妲己看见他这样她肯定会狠狠的嘲笑他,“你帮我把药交给妲己吧,让她给药王,药王知道怎么用。”
“好,你先在这里休息。”韩信去拿了药,走时突然回头吻了一下狐狸的唇,狐狸还没反应过来始作俑者就已经飞似的逃了,狐狸无奈的笑了笑。
韩信偷偷进入青丘找到妲己,将药给了妲己,妲己看着韩信一脸傻笑的样子就知道肯定跟自家哥哥有关,在妲己的一通逼问下,韩信只好老实交代了狐狸此刻的情况。
妲己在得知自家哥哥被眼前的家伙吃干抹净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郁闷过后就是怎么觉得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妲己摇了摇头甩开奇怪的想法,边骂自家哥哥重色轻族边去找药王了。
韩信回了竹屋,狐狸已经再次睡着了,看着狐狸安静的睡颜,韩信满足的勾起唇角,带上门准备去给狐狸抓鱼。
刚出门不远,就见蛟族的人匆匆来找他,言是蛟王有急事找韩信,让他务必立刻回蛟族,韩信无奈,只能先回蛟族。
一到蛟族就见整装待发的士兵排列在两侧,韩信加快了脚步,心中莫名开始慌乱起来。
见蛟王握着剑战在训练场的台上,韩信微怔后行礼,“父王急招儿臣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蚩尤姬轩辕涿鹿一战,蚩尤大势已去如今藏入了青丘,姬轩辕下令务必消灭蚩尤,我族与青丘最近,由我族剿灭青丘!”
“什么!”韩信双瞳骤缩,难以置信的看着蛟王,“狐族和蛟族向来不是和睦吗况,蚩尤败了,抓了蚩尤便罢,为何要灭了青丘?”
蛟王也是叹了口气,“各自为主,就该承担后果!”蛟王的语气无比严肃,“你在青丘待过,了解青丘,如今命你做这次的统帅!”
“!”韩信难以置信的看着蛟王,“我不想……”
“若不,便待在自己的宫殿里,战役结束之前不可离开一步!”
“……”韩信觉得自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无比,这不是在逼他吗不去狐族会被屠尽,去了……狐狸就再也不会原谅他,但是狐狸……我不想你死。
“儿臣……遵命!”
第9章 青丘覆灭
青丘士兵已经全都集结起来,蚩尤藏匿在王宫里,妲己见这阵势,猜是不妙,立马跑去找狐王,一见狐王才发现,不过几日不见,狐王竟是憔悴了许多,“父王,发生什么事了”
“妲己”狐王看见妲己不是开心,反而更加忧心忡忡,“唉……蚩尤败了,这次怕是青丘要被殃及了。”
“什么?!”妲己震惊的看着狐王,怎么会这么快?
“狐族要和蛟族开战了,狐族大概是要灭亡了。”狐王长叹了一口气。
“什么!”妲己难以置信的看着狐王,万万想不到会是蛟族,那哥哥和韩信……
“你哥呢”
“哥哥他……”妲己觉得哥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疯掉,“哥哥身体不适在凡界修养。”
“那便好,带着元魂珠去找他,跟他一起离开,不要再回来了!快!”狐王将一早拿出来的元魂珠交给妲己,推着妲己催她离开。
“不,我不能去找哥哥,哥哥肯定会怀疑的,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疯的!”妲己紧紧握着元魂珠却不愿走。
“……”狐王大概猜到了原因,“他不回来也好,妲己,你先离开青丘。”
“不,妲己要和父王一起。”
“傻孩子,父王死不足惜,但是,你刚长大,什么都还没见过,什么都还没有体验过,你要好好活着,重建青丘好吗”狐王轻抚着妲己的头顶,眼中是父亲专有的慈爱,“好孩子,听话。”
妲己看着狐王温暖的笑,忽然想起了母后,不可抑制的哀伤扑面而来,第一次体会到绝望与无边无际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最终也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
韩信趁着没人注意,立刻去找狐狸,他出来时间太长,狐狸估计已经起疑了,路上草草换了常服,恢复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狐狸还在竹屋休息,坐在台阶上呆呆的看着远方,听见动静立马抬起了头。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狐狸不满的盯着韩信。
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哟,小狐狸这是想我了”
“哼!谁会想你啊。”狐狸别过了头不再看韩信。
“看。”韩信将自己酿的酒拿了出来,“不是知道你喜欢嘛,特意带了些过来。”
“这还差不多。”狐狸一见美酒眼睛都亮了,瞬间没再怀疑韩信去做了什么。
“狐狸,你在这里先住一月,哪里也不要去好不好”
“为什么?”
“去提亲啊!”
狐狸一个眼刀就扔了过去,韩信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好好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韩信突然拉着狐狸的手开始撒娇了,“太白,我求求你了,你要是爱我的话就在这里安心待一月吧。”
“……”虽然不知道韩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狐狸见韩信可怜巴巴的样子于心不忍,最终点头答应了,一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应该没什么事会发生。
韩信轻轻的吻了吻狐狸的唇,“等我回来。”
狐狸无奈的耸了耸肩目送着韩信离开了。
狐狸……对不起,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我真的不愿你死,不愿你看见同族被屠杀,不愿你看见血流成河。
一月后
对韩信而言,这一月过的何其之快,对狐狸而言,就相当漫长了,每天都无聊到了极点,又不若桃林那般自在,饶是习惯了一人的狐狸也忍不住了,这一月时间刚到就忍不住离开,决定先回青丘一趟再去找韩信的麻烦。
青丘
狐狸踏入青丘地界的那一刻就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紧接着就看见无数的狐狸尸体,狐狸呆在了入口,怎么……短短一月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是谁
妲己!
狐狸一想到妲己,双瞳骤缩,立马化为原形往王宫冲,一路上随处可见的都是狐狸尸体,还有蛟族的气息,狐狸不敢多想,只能不停的往前跑,越来越害怕妲己会出事。
在王宫找了一大圈,并没有发现妲己的踪迹,只有倒塌的王座……青丘没了昔日美丽的风景 ,只有废墟与鲜血,烈火下的焦土。
狐狸没有发现妲己的踪迹,也就稍稍安心了,但青丘狐族就此灭族让身为少主的狐狸如何不去自责?青丘大难之时他不在这里,族人对他该是多么失望啊。
狐狸发现了蛟族士兵的尸体,印证了蛟族气息的来源,狐狸无疑是震惊的,一想到韩信对他说的种种狐狸就觉得心在刺痛。
不愿再想下去的狐狸默默将狐族的尸体一具具掩埋,上天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悲伤一般,下起了瓢泼大雨,无情的雨水冲刷着青丘,沟渠里,水洼里全都是血色的水,整个青丘都笼罩在鲜血之中,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时间越久,心就越麻木,渐渐就会感觉不到疼痛了,此刻为何痛苦像是蔓延了全身一般,恨不得将自己锁起来,这就自己抉择后的结局吗?爱一个人是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吗?
两族大战,狐族从一开始就注定灭亡,在蛟族眼里,常年过着平淡生活狐族只是蝼蚁一般,他们根本不适合战争。
妲己没有离开,她一直在青丘,除了青丘,妲己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哪里,当妲己看见蛟族的首领是韩信的时候无疑是十分震惊的,妲己万万没想到会是韩信,如果哥哥知道了会有多伤心?看着狐族子民一个个倒下,看着狐王被万箭穿心,妲己早已泣不成声,蛟族来清剿的时候妲己就躲在自己的闺阁里,韩信带着人走了进来,他们粗鲁的打翻了眼前能看见的所有东西。
韩信看见妲己的时候表情无疑是很痛苦的,“走!”一字落下,韩信转身离开,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
快走吧……
妲己已经不知韩信是什么意思了,只有恨意无法消除,独自一人就在青丘徘徊,她什么也做不了,想去找狐狸,又怕狐狸知道,哪怕知道狐狸迟早都会回来,比起灭族,狐狸更怕的应该是知道蛟族头领是韩信才对。
不知狐狸何时回到青丘,等发现时就见穿着本该在继位时穿的衣袍的狐狸,他握着青莲剑,眼中是说不尽的悲凉与恨意,一是因为愧疚,二便是因为灭他们一族的是蛟族,那个说要他等他回去的人的族人。
“哥哥……”
“妲己!”看见妲己没事,狐狸感到一丝欣慰,“告诉我,到底是谁?”只要不是他,任何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