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全都欢呼不已,前所未有的畅快,当日叶忘玺吩咐膳房做了好酒好菜,犒劳将士,畅快的畅饮了一番。
赢了胜仗,叶忘玺再次领着大军凯旋而归。
常胜将军的名号早已传遍了京城。
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的准备出发。
李洋看着骑在马上的叶兮兮欲言又止,他这次留在边关戍守,若要再见,还不知要多久。
犹豫间,叶兮兮看到了他,便主动招了招手,然后打马就要前行。
李洋忙喊住他:“喂……”
叶兮兮回头看向他。
李洋脸红了红,道:“其实……你人还不错。”
叶兮兮忍不住笑了笑,扬声道:“看在你夸我的份上,如果你来京城,我允许你来找我玩。”
李洋噗嗤笑出声。
大军开始行进,叶兮兮朝他摆了摆手:“走了。”
李洋张了张嘴,看着叶兮兮与叶忘玺的相伴而去的背影,终究没说什么,最后只呆呆摆了摆手,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到大军的身影。
待走远了,叶忘玺抵在叶兮兮耳边道:“真想把你藏起来。”
叶兮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叶忘玺看着他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他根本没看出来李洋的心思,不过没看出来更好,他忍不住偷乐。
一程人走了数日,终于回到了京城,比预计的还提前了一日。
快到京城的时候,太子过来,郑重的递给叶兮兮一个鼓鼓的钱袋。
叶兮兮接过来,抬起头奇怪的看他。
太子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道:“海棠说她欠了你银钱。”
叶兮兮摆摆手:“不用还了……”
随即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问:“不对啊,祝姑娘欠我钱,为什么要太子哥哥你还?”
旁边的叶忘玺忍不住笑了一声,祝海棠脸上飘上了红霞,叶兮兮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太子低头笑了笑,牵起祝海棠的手,柔声道:“回去后,我就会把海棠迎进门。”
叶兮兮震惊的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与叶忘玺对视一眼,叶忘玺敲敲他的头:“小笨蛋,就你没发现。”
叶兮兮揉揉头,眼底里慢慢升起了笑意。
祝海棠低声道:“这些钱是我欠恩公的,请您务必要收下。”
叶兮兮笑着抛了抛手中的钱袋,笑道:“那好吧,就留着当你们成婚的时的喜钱。”
祝海棠忍不住红了脸庞,脸上全是女儿家的娇羞模样。
待两人走后,叶兮兮有些担忧:“太子哥哥会给祝姑娘什么位分啊,他已经有了太子妃,和几位妾侍,祝姑娘跟着他会幸福吗?”
叶忘玺牵着他的手,道:“幸福或者不幸福都是他们的选择,我们不能插手,不过,祝姑娘毕竟嫁过人,身份地位也不能跟已有的几位妃子比,所以太子能给她的分位也许不会太高,但太子的为人你还不放心么,他一定会对她好、疼爱她,这就够了。”
叶兮兮点了点头,微微皱着眉,还是有些担心,呢喃道:“太子哥哥的妃子们会不会仗着身份欺负她啊。”
苦恼半晌,他忽然灵机一动,道:“如果让爹爹认祝姑娘当干女儿怎么样?”
叶忘玺想了想:“给她换个身份……或许可行。”
两人把这事跟太子和祝海棠说了,太子和祝海棠惊喜的对视一眼,太子拍了下手:“如此甚好。”
祝海棠立刻跪了下来:“多谢恩公,恩公对我如同再造,我必铭记于心。”
叶兮兮把她扶起来:“你和太子哥哥好好过日子就够了。”
祝海棠眼泪点了点头,太子拍了拍叶忘玺和叶兮兮的肩膀,由衷道:“多谢,我正担心会委屈了海棠。”
叶兮兮勾唇:“待回去了,我便跟爹爹商量。”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回京后,叶忘玺和太子去拜见皇上,叶兮兮一个人直奔将军府,一进门管家就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惊喜道:“小公子,您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能到吗?”
叶兮兮笑嘻嘻的答道:“一路天气好,走的快,就提前到了。”
管家仔细的打量叶兮兮,道:“挺好,没瘦,也没晒黑。”
管家没想到叶兮兮去了边关几个月还能这么水润光滑的,忍不住欣慰的笑了。
叶兮兮亲近的搂着管家的肩膀,一蹦一跳的,管家自小看着他长大的,说不出的亲近,他左右看了看,问:“我爹呢?”
管家神秘兮兮的笑答:“在后花园呢。”
叶兮兮忙不迭跑过去一看,原来老将军正在后花园喂兔子,只见他笑的一脸慈爱的喂喂这只摸摸那只。
叶兮兮:“……”
说好的男人不能喜欢这些小东西呢!
心里默叹,他的小兔子们果然招人喜欢,竟然连他老爹都被征服了,争气!
老将军一抬头抬头看到叶兮兮和管家:“……”
管家在叶兮兮身后,拼命忍笑,小声道:“将军想你们的时候,就会来看看兔子,时间久了,不知不觉就开始不再用下人们喂食了,他每日亲自喂,闲着就来陪兔子们玩。”
叶兮兮拼命压制勾起的唇角,不要笑得太大声。
沉默了一会儿,老将军僵手僵脚的放下兔子,掩唇咳了一声,才故作淡定的道:“你回来啦。”
叶兮兮点点头,走过去看看兔子,装模作样的淡声问:“兔子可爱么?”
老将军皮糙肉厚的老脸难得红了红,不想回答他,这时,一只兔子跑过来蹭了蹭他的脚腕,他脸上霎时露出微笑,忍不住道:“可爱,可爱!”
叶兮兮再也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几个月不见,叶兮兮悲哀的发现他的兔子们又胖了,而老将军悲哀的发现他的儿子不但没有被历练的吃苦耐劳,反而被惯的更加娇气了。
父子俩相顾无言的对视了片刻,彼此叹了一口气。
第55章 二十步
皇上论功行赏,犒赏三军, 就连叶兮兮也受到了封赏, 因为他及时探知敌寇的阴谋有功,皇上给他赐封为永乐侯。
这就是个没有实权的爵位, 皇上最近生了大病, 身体不爽朗, 他毕竟老了, 一辈子精于算计让他比别人老的更快,所以没有太多精力再去算计了, 但叶忘玺军功赫赫, 他不能不防, 他能做的就是把叶忘玺的功劳分摊出去, 所以这次他赏了很多将领。
但他这样做作用并不大,叶忘玺在百姓和将士心中'不败战神'的形象已然形成。
叶忘玺跟皇上告了假,说自己之前在边关受伤未愈, 要留在京城养病, 这正合皇上的意, 立即恩准了。
叶兮兮把祝海棠的事跟老将军说了,老将军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祝海棠他见过, 知书达礼,他很喜欢, 如今既能多一位女儿,又能促成一对好姻缘, 他开心还来不及。
太子亲自前来给叶兮兮搬旨赐封,借机来感谢老将军。
叶兮兮被封了侯,老将军乐得合不拢嘴,叶兮兮却不在乎这些,趁着他们聊的热火朝天,他一个人跑去了附近的夜市闲逛,他待在边关的这段时间最馋的就是这里的各种美食,他一口气从街头吃到街尾,还不忘给太子和叶忘玺带了许多回去。
回到叶府,管家说老将军已经休息了,太子在叶忘玺房中说话,叶兮兮怕带回来的美食凉了不好吃,便小跑了过去,可还不待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太子温厚的声音:“本宫和海棠在一起后才知道什么是两情相悦的滋味,看你如此疼爱兮兮我就放心了,想必你也是真心喜爱他。”
叶兮兮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可随即响起的叶忘玺声音却让他僵了笑容。
“爹于我有恩,我理应报答,他既然给我和兮儿自小定了亲,我自然要对兮儿好点。”
太子一愣,语气有些难以置信:“你对兮兮好只是因为老将军?”
叶忘玺只道:“对他好,我爹才能开心,若不是这样哪能有我的今天。”
他的话如同惊雷在叶兮兮耳畔炸裂,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眸大睁,几乎忘了呼吸,他心间巨颤,瞬间遍体生寒。
以前,他赌气的时候曾经说过叶忘玺是为了讨好他爹才对自己好,却从未想过那会是真的,他心里一痛,痛的眼泪都淌了下来。
屋内的太子同样惊的的说不出话来,叶忘玺对叶兮兮的好大家有目共睹,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他的真心。
叶兮兮面色苍白,血色全无,他紧紧的咬着下唇,半晌眼睫动了动,跌跌撞撞的往回走,不想自己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被人看见。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回忆来,叶忘玺微笑的模样,叶忘玺吃醋的模样,最后定格在叶忘玺说喜欢他的模样。
原来都是假的……
叶兮兮不记得太子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太子走前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怜悯和欲言又止。
叶兮兮努力装作正常,直到回屋关上门后,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将心爱的木兔子和小老虎都拢进怀里,眼眶发热,心间钝痛难忍。
他心里不痛快,当晚就去找他的狐朋狗友们喝酒。
他许久未归,韩森一见他就使劲抱了抱,久久不放,还是他推拒了一下才松开,纨绔们异常热情高涨,全让他讲述边关的见闻。
一位纨绔感叹道:“看来边关也不是太苦嘛,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我爹还总威胁我说我再闯祸他也把我送去边关,下次他再这么说,我就告诉他去就去!没什么可怕的!”
后来叶兮兮听说他这位朋友真的被送去了边关,被折腾的又黑又瘦,最后哭唧唧的跑了回来。
不过现在的叶兮兮是没心思听他们说这些的,只顾着闷头喝酒。
大家只当他去了趟边关,心情郁闷,叶兮兮被封了爵位,在他们这些纨绔里平白高了一头,有几个心里妒忌,正想灌叶兮兮酒,他来者不拒,正合他们的意。
韩森见他低头只顾喝酒的模样,勾唇嘲讽道:“怎么的,你那看门狗没趁机讨好你,还真敢把你带去边关遭罪?”
叶兮兮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面上有些不耐烦。
“他不是看门狗。”
韩森嗤笑一声:“不是看门狗是什么?他官职越做越大,不知道还能给你家看几天的门了,你可要早早做好准备,别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
这正戳中叶兮兮的心事,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来,他当即怒道:“这是我与他的事,跟你无关!”
韩森不悦瞅他:“我跟你这么多年朋友,你为了一条狗吼我?他是个什么东西!”
其他纨绔都以他们二人为首,见两人面色不愉,彼此面面相觑,都讪讪的安静了下来。
韩森朝后一靠,朝众人笑道:“你们看看,这才去边关半年,还维护上那条狗了。”
他阴阳怪气的,令叶兮兮十分不舒服:“再说一遍,他不是狗。”
他说完又转头看向其他人,撂下狠话:“你们别再叫他看门狗,谁叫谁就不再是我的好友!”
说完也不看众人的表情,猛然站起身来,转头就走。
韩森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妒恨,脸上阴晴不定,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令人其他纨绔背脊发凉。
叶兮兮本来就心情不好,没想到出来聚了一场心情更不好了,酒气散发了出来,有些晕乎乎的。
他一身酒气的回到叶府,一进门叶忘玺就迎了出来,皱着眉头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叶兮兮抬头看他,只见他眼里满是深情,温柔至极。
叶兮兮忍不住心头一酸,演的真好,看起来就像真的关心他一样。
也是,演了这么多年,或许,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真假了吧。
叶兮兮心里发冷,一言不发的往里走,直到回到自己房间都没有说一句话。
叶忘玺亦趋亦步的跟了进来,倒了杯茶递给他,见他神情不对,温声道:“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
叶兮兮冷笑,看着他献殷勤的模样越来越气,想到这些都是为了讨好他爹的虚情假意,他就难受的心都要裂开了,不由一把推开叶忘玺的手,痛声道:“不用你管!”
茶杯摔在地上,霎时碎了,叶忘玺盯着地上的碎片,他本以为叶兮兮心情不好,在闹脾气,不由沉了沉眼眸,低声道:“你不用我管,想让谁管。”
叶兮兮看着那些碎片,心也像是碎成了一片一片,眼睫轻轻颤动,倔强的咬紧了牙关,语气生硬的道:“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有什么资格管我?”
叶忘玺心火上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叶兮兮和他撇清关系,脑袋一热,低头按住叶兮兮的头,吻了上去,霸道而不容反抗。
叶兮兮全身一震,嘴唇上熟悉的触感传来,让他眼眶发热,他想沉浸其中,叶忘玺对太子说的那些话却不断在他耳际回响,让他备受煎熬,忍不住痛苦的用力推拒,力气却不如叶忘玺,激动下不由张嘴咬了叶忘玺,血味在两人唇间蔓延,叶忘玺吃痛终于放开了他。
叶忘玺第一次看到他反应这么激烈,忍不住惊讶,眼神受伤的闪了闪。
叶兮兮发丝微微凌乱,面色发白,红着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坠不坠的,神色是说不出来的委屈。
叶忘玺心里一软,退后一步,低声道歉道:“兮儿,刚刚是我不对……”
叶兮兮含泪:“滚!”
叶忘玺抹了把脸,他不知为何回来后叶兮兮忽然变成这样,但现在显然不是探讨原因的好时机,只能先给叶兮兮时间冷静下来,他顿了一会儿,低头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慢慢走了出去。
从他弯腰捡碎片开始叶兮兮的眼泪就忍不住淌了下来,流了一脸,他一踏出门,叶兮兮立刻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