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鼓作气。”意沧浪叹了声,“恐怕是哀兵必胜,背水一战。”
“啊?”
“行了,我知道了,暂时不用太过紧张,我个人的建议是你们继续收集相关资料,和委员会的军部方面透个底,但不必紧张地流言满天飞,魔宴这一仗的损失也不小,未必会跟着打过来,而我们神经已经紧绷了这么久,需要给民众一点从战时状态修养的时间。”
说完意沧浪就行了个礼,转身拉着秦卷离开。
托管所,也不去了。
一路沉默地走到那座宅子面前。
意沧浪伸手推门的时候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无意识地将克劳斯的小手握得过紧,甚至已经指节发白,而克劳斯的手更是被握得有些扭曲变形。
可克劳斯却一直忍着疼什么都没说。
寒生
血域迷情之吸血鬼的小娇妻(15)
意沧浪一愣, 立刻松开手。克劳斯白嫩绵软的小手上赫然出现的几道红色的的淤痕。
见到此, 意沧浪心中猛然浮现起一腔阴郁的怒火,哑声道:“你是哑了么?疼也不知道说出口啊!”
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克劳斯下意识一怂, 随即又觉得有点委屈, 受伤忍着疼的是他好不好?可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当然能听得出这话里的紧张和关心。他这么失态……是为什么呢?
因为克劳斯的死讯吗?
抬起头,克劳斯愕然地发现语气凶巴巴的乔舒亚, 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发红。感受到他的视线, 乔舒亚立刻眼神凌厉地瞪了他一眼。
“我带你去上药。”
给他上药的整个过程中,意沧浪都不发一言, 沉默得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克劳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平心而论,乔舒亚的动作十分轻柔谨慎, 小心翼翼,包扎伤口的手法更是熟练异常。
但是,看着乔舒亚微微轻颤的指尖,克劳斯心内叹了口气, 伸出另外一只完好的小爪子,圈住那不断颤动的指尖。
乔舒亚手上一顿。
“怎么了吗?”乔舒亚抬了下头, 克劳斯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像是什么都发生过一样,方才的失态就像是一场梦境, 云雾迅速散开后就又是冷静内敛的现实。
但是这样的乔舒亚, 却让克劳斯心里爬上一种蜿蜒的酸涩。
“刚刚那人说的人是……”
“没有意外的话,是魔宴勒森魃氏族的克劳斯。”顿了顿, 意沧浪道,“你应该熟悉这个名字的。”
嗯?
意沧浪眼神有些恍惚,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要触碰到克劳斯脸蛋的时候,却中途改道落在了他的头顶上。他的声音中有些郁结:“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但你总会让我忍不住地联想到他,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克劳斯。”
克劳斯:“……”
“其实一开始我有怀疑过你是他,毕竟你从他留给我的那条项链中忽然出现。我想着你是不是在和我闹着玩,或者要给我一个惊喜。”
意沧浪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我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即使是永生的血族,也无法做到去老还少、时光倒退……可是,为什么是禁咒,那是禁咒啊……我真的不懂,想不通,其实只要愿意再花一点时间,完全可以用更小的牺牲来取得胜利,为什么要这么急迫……”
“对啊,现在只死了一个人,这样想想,好像还是赚了?”意沧浪言语有些混乱,“可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你要蠢到去扛那个禁咒,你是能强到与天挣命还是怎样!”
秦卷抿唇,看着他忽然笑得温文尔雅,又变回了自己许多次透过项链看到的那个不显山不露水解决掉所有阻碍的乔舒亚:
“也不对,现在还只是失踪,我才不会相信他有这么容易就死。”
“至于你的身份,”他的眼神有些散乱,最后却落到实处,“其实你不方便说,可我也知道一些。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他伸出手指轻轻挠了下秦卷白嫩的颈脖,状若轻松,“这里,皮肤之下流淌着我熟悉的香气,与他如出一辙。”
秦卷吞咽了口口水。
“他将你交给我,是什么意思呢?吃定了我即使会生气会怀疑会愤怒会绝望,最后却也还是会乖乖帮他照顾他留下来的幼崽吗?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让他相信,我这个纯粹利益往来的合作者,是个合适的托孤对象呐!”
“……………………”
再一次地捂住自己那没有心跳的左胸口,秦卷有些心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乔舒亚脑洞这么大。
自己曾经和XXX春风一度然后有了个崽,现在又丢给他让他当接盘侠……这么狗血的梗他脑补的时候都不觉得自己人设崩了OOC了吗?
还真……不算什么来着。
毕竟在血族里玩得开玩得浪的为数不少。
生怕再这样下去意沧浪还要脑补些乱七八糟的,秦卷咳了一声,打断了意沧浪的话,不再伪装:
“你想多了,我的未婚妻先生,我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意沧浪本来都准备拂袖飘然而去了,闻言踉跄一下。
这种扎心之后往里塞糖的酸爽感。
“是,你没听错,”以为他的反应时不敢相信,秦卷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什么托孤或者私生子之类的,我让你觉得熟悉只是因为,我就是克劳斯。你的幻想成真了。”
当时他接下那个十二祭祀齐心协力发出的禁咒时也是有一定把握的,禁咒,这个年代已经不存在了,但在他的记忆中却只是对一些大规模杀伤性不可逆魔法的统称而已,禁咒内部也分为的不同等级,而在这个禁咒的身上,他没有感受到那种灭亡的威胁。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禁咒虽然杀伤力不算很强,使用的法则质量却奇高无比——与时空有关。而他为了保护身后军队的做法,又将全部的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
为了不在时空漩涡中被撕成碎片,秦卷只好临时借着手边最方便的时空道具逃走,而失去了目标物的禁咒之后也无疾而终。
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秦卷解释完,意沧浪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神中沉浮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深沉,让秦卷忽然冲动地道:
“关于禁咒,是我托大,抱歉……让你担心了。”
话一出口就是忐忑。
忐忑这种情绪,曾经的秦卷想都不会去想,更不认为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结果意沧浪却是眉间拢上几许无奈之色,蹙眉道:“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的身体,返老还童身体虚弱的人是你吧,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担心这个,跟我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告诉我,你现在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隐患或者内伤之类的,对于如何恢复有没有头绪……”
意沧浪说着说着忽然呐呐消音,声音微微一低:“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只是在关心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然而这也够了,秦卷心中的忐忑一扫而空,神清气爽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
所以秦卷一勾唇就回到了正常状态下,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强大的掌控力……和肆意妄为的任性。
“那种东西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现在你声名远播、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更是掌握了大半个秘隐;而我打折了光明神殿、梵卓已经败落、血族的生存空间得到扩张的同时魔秘两党将继续进入一个稳定的和平期,我超额得到了一开始就想要的结果。”
秦卷认真道,“这个合作很成功,但我仍旧觉得,这个目标实现的过程太过漫长,走了一道弯路。”
十年做成这些事,很漫长吗?
意沧浪眨眨眼:“哪一道弯路?”
“就是一开始我们并不熟悉彼此,无论是人品、性格和手段。我们一直处于相互试探的状态,像两只刺猬一样小心翼翼,靠近的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而现在,我们已经建立了一种密切的信任,原本的‘合作伙伴’已经不能覆盖我们的需求,它太片面了。”
意沧浪眨眨眼,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这样熟悉的、如潮水层层涌来的攻势,让他恍若隔世。
曾经的阿卷,也是这样的,霸道任性得理所当然。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
在一大套歪理的重峦叠嶂之后,忽然撇除掉一切遮罩,直入主题:
“我们的婚约,我还等着你什么时候来找我?2" 攻略那个蛇精病0 ">首页 54 页, 塘炕槠冢印献骰锇椤暗厣冻伞榛臧槁隆亍!?br />
秦卷说得陈恳又认真,脸上的表情还是霸总风的“我喜欢你是你的荣幸还不快谢恩”。
却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肌肉都下意识地紧绷起来,一说完就咬紧牙根腮帮用力。
意沧浪笑了。
笑得特别小仙女,甚至还有点蜜汁神圣,浅金的发梢上仿佛有光影在雀跃,让秦卷禁不住去幻想那卷发上的温度,一定是如日光那样的温暖吧。
“原来你喜欢我。”
秦卷理所当然地把这笑容当做是意沧浪的欣喜收下了。他也没有不收下的道理,视奸了这么久,这实际上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意沧浪有多爱自己。自己的表白,他有什么理由不欣喜?
没错,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虽然是第一次告白,虽然也有过忐忑和不安,但无所不能的秦卷先生,就是这么的自信又从容。
从容完了秦卷又有点不满意:“所以,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就是这么的直接。
“你对我来说……”意沧浪脑子里忽然想到一句话,口中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我听说比喜欢多一点点是爱,那比爱多一点点,就是你。”
很好,虽然是老梗,但老梗又有何妨,借着那一丝丝血脉间的牵动,秦卷确信自己能感受到他这就是两情相悦了。
“不过,”意沧浪轻咳了一声,“虽然我恨不得立刻就睡你,可首先咱们得先解决现实问题。”
什么问题。
哦,秦卷还在幼生期呢。就算意沧浪自带40m滤镜,又不是真恋|童怎么下得去手。
血域迷情之吸血鬼的小娇妻(16)
通过坚持不懈的追根溯源外加开挂, 最后秦卷终于确诊了自己现在这样是什么情况。
消耗过度, 外加体内光明力量的残留导致内环境无法正常维持。又受到时空力量,让身体自动维持在一个符合体内能量的外表上。
相当于是一个自我保护的体现。
“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你体内残留的光明之力上。”
“嗯。”秦卷点头之后就不做声了。
“既然已经有思路了,还有什么问题?”意沧浪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随即想到了什么。
“对, ”在意沧浪的询问的眼神下, 秦卷默默点头,“能够抽回这些光明之力的, 最低恐怕也得是大主教级别的, 恐怕不会真心真意帮忙。”
不帮忙也就算了,甚至有可能帮着补刀呢。
谁让秦卷现在相当于是光明神殿的阶级敌人了呢!
“更要命的问题是, 如果是以前,至少还只是有危险而已, 要找的话总归能找得到做交易什么的……”
秦卷的话还没说完,意沧浪已经想到了:“可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了。”
因为那些有能力的主教们,已经都……死在和秦卷的最终决战里化成飞灰,去天上陪他们的父神了。
不对, 好像……还差一个。意沧浪猛然想起来一个人,“不一定会是如此, 有一个人,可能能满足条件。”
还有人?
有。
魔宴和光明神殿方面已经进入到谈判中了。秦卷目前还不适合出面, 意沧浪之前帮他安抚过在魔宴的那些亲信们, 这一次也算是熟门熟路。
雅撒,没错, 就是曾经在熹光之城担任修道院院长的雅撒,半夜似有所感地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床边站了个血族,也是非常惊恐了。
意沧浪也不管他反抗,二话不说就丢了个隔绝声音的结界过去,然后扛着他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是你!”扛着他推开临时住所的大门,屋内的灯光映照在意沧浪脸上。雅撒愕然道。
“是我,你还记得我?”意沧浪眨眨眼,手上动作一点不慢地将他捆好限制了四肢的行动能力。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教,你费这么大劲将我绑回来恐怕也得不到你想要的。”雅撒脸上浮现出怯懦,咬着唇哆哆嗦嗦道。
“这么装就不想了,我只是想来做个交易,虽然手段粗暴了点,不过也是为了让我们俩有一个比较心平气和的聊天平台。雅撒阁下,我知道你的真实水平早已达到了红衣主教,论起信仰你不输于任何人,只是目前资历不够太过年轻,没有足够的业绩来支撑。不错,十二红衣主教这一次一波清团,能够让下面的大主教进位,少不得也给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上升的机会,但在您的同僚中,应该也不乏能同样晋级大主教的地区主教吧?他们可能没有你等级高,但却拥有更多的资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