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卖萌是犯法的,恶意卖|骚呢就更是违反了基本法辣!
两个忽然画风秒变小学生的幼稚鬼在殿内追逐打闹,殿外,先帝的心腹太监张德全张公公仿佛完全没有听见里头的动静,搭着眉眼,教训着不懂眼色的小六子。已经有了全名的张六虽然地位随着BOSS从太子顺利继任成了皇帝而跟着水涨船高,不过面对手把手把自己带大,跟在不久之前认了干爹的张公公面前是乖得跟只猫儿一样。
不乖不行啊,这位可是能从驾崩的老皇帝这种变态手底下顺顺当当活了这么多年的猛人,心狠手黑一样不差,比起老皇帝的变态系数,殿里面那个还会因为看小H书脸红心跳的小皇帝简直是令人感动的贤君啊!
只不过……“师、干爹啊,我们真的不进去嘛?你听听看啊,里面陛下的声音好像虚弱下去欸?”
“呸呸呸什么虚弱,傻小子,是轻,不是虚弱。被打的人才会叫嘛,所以能听见叫声呢就是处于下风了,个么陛下的声音弱下去了就证明是陛下已经胜券在握了咯!”张德全一脸的高深莫测。
“师父说的对!”小六子恍然大悟。
哎?是不是有哪里不对?这样说来,几乎没发出叫声的傅太傅怎么算呢?
不待小六子提出质疑,张德全立刻丢出来另一个话题:“呐你上次不是跟我说陛下看了《天地合》么?我之后又去找了几本升级的,之前那本呢只不过是启蒙读物,先皇都已经几十年没有翻过了,这基本才是精髓啦!”
小六子:O.O
“你看什么啊!眼睛睁得这么大!”张公公往小六子脑壳上赏了个暴栗,“看得这么用心,之前拖拖拉拉不肯给的陛下看,你该不会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怎么可能!”小六子矢口否认。
“哎就算有其实也没怎样,干爹也是过来人,也不是不能理解你,我们这些太监啊整日被当作不男不女,其实我们也有心,也知道什么是孤单寂寞,你还年轻嘛,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遐想也不是要紧事……”张公公翘着兰花指,点着小六子的鼻尖说着“知心话”。
小六子无奈:“不是啊干爹,我是真的没想过啊,殿、陛下的喜好很难捉摸的,干爹你也哉辣,之前那位小姐姐貌美如花,又温柔体贴,还不是被陛下剁了手!做干儿子的也明白陛下龙嗣关系国体,不过这种事情真的急不得的嘛!”怕就怕一不小心,小H书没送出去,头就先送上断头台了咯!
哈!就等着你主动说这个话题!
张公公人老成精,更是能屈能伸,虽然说这回勉强算是及时“弃暗投明”靠拢了意沧浪这边,不过光一想到这个看着温良恭谦的男人不声不响把老皇帝都给弄死,还照样成为小皇帝的心腹宠臣,这其中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心惊。
刚刚好,张公公年纪虽大,忘性还不大,还没忘记自己当初半强迫地将人送上老皇帝床这桩子事。别看他现在还是各位朝臣恭称一声的“张公公”,往后等老皇帝驾崩这件事儿过去,还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怎样呢。
哇,逼人当兔儿爷,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惦记着有一天剥皮刮骨啊?
没办法了,为了避免秋后处斩,可怜张公公只能一面尽力配合意沧浪作为大行皇帝的“心腹”各种活动,一面又重新干起了年轻时候的老本行,不仅认了小六子当干儿子来拉近关系,还想要曲线救国多多讨好新鲜出炉的小皇帝。
还有什么事,比找来合陛下心意的女人更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张公公立刻顺杆上爬:“哦~你这么说也是很有道理——那不知陛下中意的美人到底是怎样呢?小六子啊,干爹呢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干儿子,往日也没少教你什么,这样吧,你有多少说多少,若是我们能挑选出个处处合意的美人,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咯?”
“不就是里——”小六子挠挠头,一句“不就是里面那位那种咯”刚说到一半,忽然卡住,直愣愣瞪着张德全身后,口中大喊一声:
“贵太妃娘娘驾到——”
“她不好好待在她的小佛堂礼佛跑来前殿做什么!”殿内晁元辰闻言一愣,不禁疑问。疑问不要紧啊,关键是他本来正在追着意沧浪打,这么一想事情就没看见面前的一根木柱。等他回过神来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近在咫尺了!
“啊!”晁元辰下意识的闭上眼想要急刹,脚步一乱,身体失去重心,依着惯性不由自主地往前冲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额头被暖暖的手掌扶住了,随后腰间揽过一支手臂。
“没事吧?”磁性的男音低低地在耳边响起。
晁元辰一脸冷酷无情地把人推开,一低头,把自己手上的画笔和镇纸随手丢到桌上,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好了好了,不闹了。”顿了顿,眼神飘啊飘的,还是忍不住转悠到傅丹青身上。
这个青年即使现在被破格授予一品大员之责,出入宫闱时却仍旧随意散漫地身着便服。跟以前比起来,大约就是原本清淡的画风如今改成了鲜衣重色。
但无论哪一种,总之都是风采华然。
“好了,丹青你放心吧,老皇帝的事情我并未太过在意,你不必担心我会因此郁郁寡欢。”晁元辰语气淡淡,配合将方才发生的种种全数当做是傅丹青给自己疏解心情开得玩笑。只是他的视线却忍不住一寸寸地描摹过青年的眉眼,当真是剑眉星目,稍一凝目便教人如坠星海。
小皇帝敛下眉眼:“贵太妃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前来,你说她是要干什么?”
意沧浪轻笑一声,往前迈了一步,伸出手给小皇帝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又细心地一寸寸抚平他衣上的褶皱,亲自告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皇帝什么才是整理衣着的正确打开方式,语气平顺:“贵太妃家世显赫,只是吴家在江南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如今陛下即位,政权顺利过渡交接,吴家根本来不及有什么反应,我们也暂时不想对吴家下手。那么如此看来,贵太妃特意来访所求的就只有一个了咯。”
小皇帝眼睛一闪,低声嗯了一声。
意沧浪整理好他的衣着之后顺手挑起他下巴,低笑:“陛下已经会主动探求臣子的用心,这很好,微臣十分欢喜。”
晁元辰不甘示弱地回以一笑:“朕是你教出来的嘛。”
看着气氛似乎有些针锋相对,只是看着近在咫尺的傅丹青,不知怎的晁元辰心中一顿,脑中忽然响起了某个老混蛋曾经许诺过自己的话:
“你和我,我会和辰儿一起去弥补这些错误。”
“你想要海内统一,天下靖平,好啊,我教你。”
晁元辰一错眼,忽然凑到意沧浪耳边:“太傅忘了?朕说过要跟太傅学怎样让海内统一,天下靖平的嘛!”
他是皇朝之主,天下百姓安危系于一身,所以他终究得学会成长,学会承担。
晁元辰缓缓走到龙椅前,一撩衣摆。
“等等——”意沧浪忽然开腔,打断了小皇帝的show time,对着小皇帝投来清冷的视线,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耳朵,“陛下,这里红得快熟了。”
孟极寒生
朝争之暴君身后的男人(14)
“果然不出所料, 贵太妃亲自过来, 就是希望能够让大皇子回封地。”等晁元辰应付完了贵太妃,意沧浪从内室走出来。
“不过回封地到底有什么好呢?贵太妃甚至愿意自请出宫,陪同儿子颐养天年。”晁元辰道。到底是自小在宫中长大, 生下来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晁元辰仍是有些想不通, 他下意识地否定贵太妃的要求,其实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对于贵太妃等人而言十分重要……而且傅丹青还坚决不让自己同意。
“难道陛下觉得回封地不好?那陛下是为何否定了贵太妃的要求?”意沧浪反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许咯!晁元辰道:“老皇帝死因至今未明, 结果为明之前, 与老皇帝死前陪在一处的老大是重要线索,怎能随意放走。”
嗯, 总算你还没有忘了这个套路。意沧浪道:“那不就得了。”
“不是啊,我是说你真正为什么不想让晁原恭回封地?我不喜欢他, 他看我也不顺眼,我们两个反正都是相看两厌了,把他赶得远远的不好吗?”
“不好。”意沧浪笑着反驳道,“老皇帝的为人怎么样我们暂且不论, 但不可否认,朝政在他手里终究是被捏得死死的, 这一点他比你这个一上台就想着分蛋糕人手一块各司其职的要负责的多。”
“我这是高效!”
“麦打岔。”意沧浪一挥手,“他为什么不给晁原恭任何实职, 为什么限制他入宫, 为什么连出宫建府包括成亲的事情都一拖再拖,为什么划了块封地却不派他回去?因为你这个太子跟他相比没有太大的胜算, 老皇帝得确保晁原恭不会妨碍到你。如果他回了封地,从此之后就可以占山为王,挟地自重,三五七年再依靠着吴家的家财和人脉,招兵买马伺机而动也未可知?这种事情史书上应该不少吧!”
“可贵太妃……”
“贵太妃离了京城不叫做出去受苦,而是名正言顺地跟着自己亲子,从此由晁原恭赡养,只会比呆在宫中更加地开心妥帖,哦,甚至有可能不就之后就是开心妥帖地呆在宫中咯。对于我们,也就少了一样牵制晁原恭的条件。”意沧浪道,“换而言之,贵太妃乃是先皇宫中地位最高之人,若是她离宫,很难说日后会否以此污蔑陛下对她不孝。”
“我本来也就和她也没什么忠孝情义吧……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晁元辰想了想,心里却有点不服气觉得傅丹青太过小心了些,“以前呢我不懂事,做过很多颠三倒四的事情,但现在有你引导我,他就算想要起兵造反,也需要天时地利和人和,他凭什么和我斗!”
说白了,以前是晁元辰根本无心什么帝王之位,他不在乎的东西大皇子去谋去算也就罢了,现在他在乎了,大皇子就全无胜算!晁元辰就是这么有自信!
“陛下说的是。不过如果天降灾祸呢?地震?洪水?大旱?瘟疫?或者更巧来一场日食呢?陛下知道大皇子等人就不会将上天示警推到陛下的小脑袋上?”
“…………”晁元辰下意识想要摸摸自己的“小脑袋”,手抬到半路才有些尴尬地卡住。
“乖了,人心险恶,不过也不用怕,总归有我在你身边。”意沧浪安抚地顺了顺小皇帝的脊背。
顺完了又忍不住嘴贱了一句:“呐,不准红眼睛泪汪汪,耳朵红就算了。”
晁元辰/上线很久的六六:“……………………”
“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日意沧浪从晁元辰宫殿里出来回府,六六忽然开口问道。
“你指的是?”
“你现在与晁元辰的相处方式,让我觉得有些迷惑。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却为何互相撩拨却不直接挑明?”
“这是暧昧之所以诱人的乐趣呀,你仍旧不懂吗?”
“看来又是你所谓情趣的一种了。”
意沧浪一愣,心中莫名有些诡异,明明还是六六那一如既往毫无波动的电子音,不知为何他却从六六的话语中听出一分“冷淡”的情绪。
冷淡,对啊,冷淡也是情绪的一种啊。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虽然无论怎么查证六六都是六六没错,却始终让他觉得六六的身上多出了什么,那是一种熟悉而微妙的违和感。就像他开玩笑时所说的那样,六六仿佛真的打补丁成功升级了似的,情感拟真系统更加完善了。
但这并不能解释全部,在意沧浪不动声色的观察之下,就察觉到六六前后还有许多差别之处。比如六六习惯称呼自己为“宿主”,对阿卷则是“主人”。但现在的六六却不会这样,提到阿卷的时候也没了原本那种崇拜狂热如同仰望信仰般的执念。
意沧浪摸摸按下这件事,正好六六提醒道:“对了,前面杨雪絮坐在马车上,恐怕是在等你。”
终于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杨雪絮了,意沧浪心中微叹。
其实在看过原本的故事发展路线和傅丹青的记忆之后,意沧浪倒是颇为理解为什么傅丹青会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倾尽所有。
因为杨雪絮是女主嘛。
生于清流之家,严父慈母温煦和乐,秉性纯良,出城礼佛却意外救了意志消沉的大皇子,从此一见倾心再见倾情,成为大皇子正妻后又顺利有孕,刚刚好大皇子又天赋龙命,在大皇子清君侧打入京城的那一天诞下嫡子。
人生中唯一的瑕疵呢大概就是一同青梅竹马长大、年少时自己还曾经恋慕过的义兄傅丹青却被权力腐化吞噬,不再清高自诩,反而整日钻营,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奸佞小人,为人所不耻。虽然说杨家早已与他恩断义绝,不过他毕竟是自己的干哥哥,杨雪絮也是十分为他心痛。得知他最后身败名裂,疯癫失踪的时候的,杨雪絮又是担忧心切,甚至因此伤心地昏了过去。当时已经是皇帝的晁原恭原本还有些芥蒂吃味,却随之太医又诊断出杨雪絮有孕而云过天青,两人开始重新为儿女勾画美好蓝图,和乐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