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连唯一一个他自认为最了解自己,也是没有什么直接利益而真心结交的挚友,唯一的朋友,竟也如此看他!……
竭尽全力的挣扎反抗,却无法撼动分毫,牟足了劲儿一口咬在燎风嘴上,却换来如暴风雨般更加狂暴的侵略。
不满熔夜挣扎反抗的精灵王撤回握住熔夜后颈的手,移至下颚,猛的施力。
下颚骨不堪摧残的一声闷响,脱臼的下颚骨再无法合拢,熔夜只有张着嘴任燎风肆意亲吻。
===拉灯拉灯===
推门,看着在床上正襟危坐的男人大半身形都隐在了黑影中的熔夜一震,随即苦笑。
刚才在大殿上还这么风liu快活,现在却跑来这里上演含情脉脉情深几许?何必呢!
熔夜视若无人的径自走入房间想要给自己倒杯水喝。
一把按住熔夜握着茶壶的手,看着月光下异常苍白的脸,魔尊隐匿在黑暗中的神情愈发凝重:“干什么去了?”
“与你何干?”才被接回的下颚骨酸涩异常,隐隐涨疼着,“反正也出不了这万魔殿,不是么?”
怕习惯了这种固定的人陪在身边的感觉,怕习惯了那冷漠的态度,怕习惯了那故作冷静实则紧张娇羞的神情,怕习惯了那与生俱来的淡淡冷香,身边谣言不断,虽不惧怕,但却异常烦躁。
故意在宴会上放任他不管,故意不去在意他的一言一行,故意放纵的和想要攀交的男男女女肆意调qing,可却总是不其然的在脑海中冒出那清丽柔和的轮廓,高傲的、冷漠的、羞愤的……
他的一切,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仿佛刻入骨髓般根深蒂固,可一回头,那个常在的角落里竟没有了踪影,四下张望依旧没有结果!
烦躁的将人尽数挥散,再无心对着一张张阿谀谄媚的嘴脸,即便精致美丽,即便只是冷眼旁观,可此刻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该死的天使!
想到燎风提及来此的目的,心中不禁泛起一股莫名的杀意。
他的东西,即便是玩儿腻了,也不容他人轻易沾染,更何况他还没有玩儿腻!听到幽带来消息知道两人的确有所深交,心中竟感到了一丝不安……
一阵天旋地转,昏暗不再,四周是灯火通明熏香袅袅的寝殿。
看着面前的男人可以说是阴霾的神情,熔夜不禁好笑,这又是做戏给谁看?!
偌大的殿内灯火通明,两个纠缠钳制的身影屹立在点中,对峙着,沉默着。
不愿相信底下的回报,执拗的想要给他一个机会,证实那些都是假的,可看着眼前脸色异常苍白但平时淡漠的水色唇瓣却格外红肿旖旎,幽蓝的眸子愈发凝重。
“干什么去了?”几乎从牙缝间硬故作镇定挤出的冷硬声线让熔夜不禁低笑。
“以魔尊大人的神通怎会不知道?”故作谨慎的讨好说着,“要不你告诉我你想听什么回答好了,不就是一句话么,看在你这么多日好吃好喝供着我的份儿上我也得好好给你说句话不是?”
熔夜的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
还不等熔夜反应,便被魔尊毫不怜惜的一把丢在床上,再软的锦榻也不禁被摔得七荤八素。
黑影压近,强大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我看的确是好日子给你过多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魔尊冷笑,幽蓝的眸子里冰冷一片。
第85章 第三十六夜 妒火2.0
===拉灯拉灯===
殿内的动静渐渐平息,听着部下一次次的前来通报各族族长和众将领在正殿恭候多时的消息,却没有一个人敢在此刻进去向魔尊禀告。
仿佛达成一致默契,六人都只是静静听着前堂越来越频繁的催促通报却不吱一声,急的戍卫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两头受气却又两头不敢得罪,只能不停的跑腿,却也借个胆也不敢这么直冲冲的冲进魔尊寝殿冒死禀告。
“吱”的一声,大门不期然的被打开,仅披着件简单外袍的魔尊站在殿门前,逆着灯火通明的殿内亮光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是那挺直伟岸的背影却仿佛瞬间萎靡了许多,让人不禁觉得挫败消沉。
众人震惊之余急忙齐齐躬身行礼单膝跪地:“恭迎尊上。”
“找人看看他的情况。”低沉暗哑的身声音回荡在耳边,留给众人的,不过背影而已。
魔族向千万年来一向与世无争的精灵族宣战,不禁让居于神魔大陆上的各个族群大跌眼镜,唯一一块净土终究在这燃烧了多年的神魔血祭中化为传说。
魔族的突然宣战让神族诧异却也高兴,对神族而言魔族无异于自掘坟墓赐他们一个同仇敌忾的盟友,对终日玩花弄草的精灵而言无异于天降横灾,虽然这灾难对精灵王燎风而言来的一点都不意外。
世人都认为魔族是杀红了眼,被yu望野心熏昏了头,虽然拥有对于神族而言压倒性的势力,可对于神魔大陆两大族群同时开战未免操之过急。
势力再次回归均衡势均力敌,多少小族群想要在大战中或一展拳脚,或坐收渔翁之利。
才平静不过几日的大陆再次战火连天血流成河,而这其中或许只有那么几人真正明白,再冠冕堂皇蒙蔽世人的华丽辞藻雄心壮志野心勃勃,在此刻说出,不过应了那句冲冠一怒为蓝颜……
他不愿承认,他无法相信,而他们却不敢多言……
滚滚红尘,那一瞥即是缘定。
痴缠交错,这一曲注定绝唱。
熔夜一人独自坐在窗前,看着许久傍晚出神。
自那日起熔夜便很少看见魔尊,除了一天定时定点的三餐魔尊总会准时前来一起用,剩下的时间几乎看不到人影,没有再继续折磨,却也没有放了自己的打算。
身体因为连日来的静养已经好了大半,手腕处因束缚而磨损破皮的伤口如今也只剩一抹淡淡的红痕。
依稀还记得那日被人猛的摇醒,朦胧间看着中许多人影进进出出、忙上忙下,而自己却太过疲累睁不开眼,想要好好睡一觉,但耳边不停的嗡嗡声让自己怎么也睡不安稳,直到恢复意识,据说已经是多日后的事情了。
几日前被人暗中挪到了这个新的住处,不再是魔域的永夜,日落更替时节变换,应该是魔尊游戏玩腻了,不知道又找了个什么理由对神域又开战了吧。
熔夜心中苦笑,如今的神族,不知能抵抗多久,是不是还能挨到下一个休养生息的喘息之机……
微凉的风带着些许湿润自窗外吹入,鼓起水色衣袖,拂动一头散落的银发。
熔夜一手靠在窗沿半撑着下巴,一手下意识的摩砂着掌中不知何时多出的琉璃珠,水润光滑的表面,即便被裹入掌心也难以掩盖的七彩光泽。
每个天使自出生起胸口处便蕴藏着一颗属于自己的神珠,没有神珠庇护的天使会失去张开自保结界的能力,而神珠毁坏的天使,将在无法展翅飞翔。
所以天使非常看重护体神珠,即便至亲至爱的人也无法轻易交付,不仅是失去神珠的代价让人不敢想象,光是将手掌强行插-入胸腔,在绝对不能流血的情况下将神珠强行扯出的疼痛就让人望而却步。
而此刻那个原本应该躺在胸腔中各司其职的护体神珠,却静静躺在熔夜掌中任其摩砂把玩,熔夜看着不禁自嘲。
不过几日虚情假意的逢场做戏,不过欺骗和替代,明知不可以,明知不应该,自己却还是忍着噬心的痛苦将护体神珠取了出来。
想要交给他,想要相信他,想要对太多的疑问和经不住推敲的端倪视而不见,可终究南柯一梦,是梦总会醒的,事实总是避无可避的……
幸好,神珠还在……
幸好,还不至于把心都输了……
幸好,这一切他还不知道……
那日燎风的字字句句熔夜都还清晰的记得,即便当时有多气愤震怒,时隔数日竟也不觉有什么了,果然脸皮是可以越变越厚的……
果然如他所说,自己真是jian的可以……
公事公办的发xie完,燎风像对待垃圾一般嫌恶的转身,领走前还不忘“好心”的给予忠告:“虽然这么绷着也挺有味道,不过玩儿久了难免会腻味,难道你都不会叫chuang的么?有时间可得好好学几手,别浪费了你那副好嗓子,这可是作为多年朋友的一点忠告啊,你可要学会感激呢!”
呵,还当真是忘了回他句谢谢!
前来侍奉倒水的侍童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竟径自向熔夜这边走来。
直到近处才警惕的抬头,熔夜一震,虽然易了容掩盖了所有的特征,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熟悉的气息他不会认错。
这人是神族,但到底是什么阶位熔夜却无力继续深究。
不待熔夜开口,来人不紧不慢的动作陡然急促,电光石火间只觉寒光忽现,会意的释然一笑,倒也该是这个结果。
想着今日战况不错的魔尊提前返回行宫,看着一路上过于安静的气氛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加快步伐一路直奔大殿却没想到竟是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仿佛浑身的血液瞬间凝结。
即将一剑封喉的雪白剑刃,一脸释然解脱的淡然笑容,从未有过的错愕恐惧席卷周身,无法思考的本能将人保在怀中。
第86章 第三十七夜 刺客
预期的冰凉没有、血肉被瞬间撕裂的疼痛没有,反倒是一股温热、一个温暖的怀抱。
诧异的睁眼,怔愣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幽蓝的凝眸中难以言喻的担忧惊慌,处变不惊的脸变了脸色,紧紧环着自己的双臂不禁微微颤抖,将人扎的生疼。
魔尊一反手,硬生生的将来人挥开两步。
随即赶到的白渊和谟一左一右的将人钳制住按在地上,其余四人并列于侧依次排开,诚惶诚恐的单膝跪地:“属下来迟,请尊上降罪。”
手掌上大片大片的温热,腥红一片,自己毫发无伤,这血,又能是谁的?!
为什么……
低着头,熔夜无声的呢喃。
为什么一次次的伤害羞辱和不屑之后总是做出些这么让人误会的举动?!
妄想自己对你来说或许不同!
妄想自己对你来说可能是特殊!
可每当以为妄想就是事实的时候,你又将残酷的现实撕开血淋淋的口子放在我面前!
周而复始!周而复始!!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无声的呐喊,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
魅姬想要上前查看魔尊的伤势,却见魔尊宛如修罗般凶煞慑人的气势举步维艰不敢上前。
转过身面对着被压制在地无法动弹却不住挣扎的陌生男子,魔尊危险的眯起蓝眸,虽不似方才的惶恐,可盛怒依旧,余惊未退的手臂将熔夜紧紧禁锢在怀中,不愿放送分毫。
“谁派你来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有多少人,都在什么地方,你们是怎么联络的?”一连串的问题如弹珠似的接连逼问。
而男子闻言却不置可否的轻笑出声,目光冰冷的死死盯着被魔尊搂在怀里的熔夜:“痴人说梦!没杀了这个jian人我死不足惜!”
幽蓝深邃的瞳孔骤然缩小,“让人开口的方法有太多太多,不过我认为各个你都会喜欢。”
张狂魔魅的脸上绽开一抹冰冷血腥的笑容。
白渊和谟会意的将人押走。
“jian人!你个十足的biao子,lang荡蹄-子,丢尽了神族的颜面!整天像个女人一样扭着腰晃着屁-股被个男人cao弄,你还要不要脸,有没有羞耻心!!”
“跟你同源而生是我们全族最大的耻辱!!厚颜无耻的jian人,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jian人,你背弃族人不知廉耻,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jian人!……”
肆意的谩骂侮辱回荡在整个空旷的天际,即便白渊捂住了嘴依旧执拗的闷哼叫骂。
声音愈行愈远越来越弱直到消失,可一字一句却仿佛依旧在熔夜耳边徘徊不散。
被愤怒羞耻充斥的赤红眼瞳,那恨不得冲上来将自己碎尸万段拆吃入腹都先脏的鄙夷目光,毫不犹豫挥向自己的致命一剑……
这就是他费尽心思想要守护的族人、亲人、兄弟、朋友,这就是曾经崇拜向往追逐自己的族人!
却不知仅是短短几日就能如此颠覆,曾经近千载拼上性命、尊严、骄傲的努力竟能如此简单的一带而过!
原来在族人眼中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下作,原来在族人眼中自己竟是不除不快的一族污点,原来在神族中再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天下之大竟没有自己的归处……
战神,再不被赋予着光明希望和尊贵,此刻,无非是下作低jian和肮脏……
感受着怀里人儿下意识的轻颤,看着自始至终低着头仿佛置若罔闻的淡然笑容,看着瞬间苍白血色不再的脸颊,胸口的阵阵钝痛让魔尊愈发晕眩难忍。
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明明早就知道神域内留言纷纷、神族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明明事先就做好了防范不透露只言片语,可离开的水泄不通的万魔殿迁至一路随军东征西讨的行宫难免疏漏。
如今到了真要面对的时候却才发现如此的艰难,不愿看着他灰败的神色,不愿看着他自弃的眼眸,不愿看着他强颜欢笑却仿佛理所当然的笑容,不愿看着他不住颤抖却故作镇定的样子……
“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能好些……”
心口堵的生疼,将人紧紧抱在怀中不愿松手,怕若是松了手,这样一个宛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人儿仿佛就要在自己眼前破碎消散一般。
将熔夜的头按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从未有过的轻柔抚慰,可眸中却是一片血色:我会让一切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