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凌煦送上来的勺张嘴吃下了一口热粥,唇齿溢香,却不及心中的满足,眉眼微弯,碧波盈盈,原来纠缠了这么久,也不过就是为了此刻的平静安宁,而凌煦却不知为何,低垂着眼眸始终没有看熔夜一眼。
“凌煦。”一碗热粥很快见底,一把握住凌煦起身放碗的手腕,熔夜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安,犹豫着,迟疑着,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般,“那天六哥来,跟我说了很多,他的怨,他的恨,他的不甘,以及——曾经我以为却被告知不尽然的种种。”
闻言,始终低垂着眼眸的凌煦猛的抬眼,身形无法自已的一僵,五味陈杂的神色充斥在眸中,心痛,焦虑,却不得不极力压抑一般,让人不忍直视,让人想要为他拂去。
“六哥说,倘若你们的爱情真的如此无坚不摧矢志不渝,能跨越种族间的血海深仇,能不介意敌对多年彼此屠戮的立场,又怎会落得今天的这个地步呢……”眸光闪烁,神思飘渺,仿佛又瞬间回到了那个对峙焦灼的瞬间,“我当时想了很多,却想不到答案,六哥说,是我的不信任让一切走到如今这个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不想在追求曾经,没有意义,更没有必要,你有你的立场和坚持,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我只想问你一句,”说着,将手中紧扣着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左胸处,心房上,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和肌肉,胸腔中的搏动能够在掌下清晰的感受到,“那一剑,你后悔么?”
终于问出了口,他是神,却也有情,不那么介意,却终究无法尽数放下,更何况是当初生生将两人斩断的一剑,因为这一剑,他不再抱有奢望,因为这一剑,他将自己紧紧的禁锢封闭,因为这一剑,他不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因为这一剑,他将彼此永远化为陌路……
“不后悔!”凌煦答的坚定,却让熔夜瞬间手脚冰冷如坠冰窖,仿佛连血液都凝固僵硬,两耳嗡鸣一片,什么东西在眼前炸开,晃眼的只剩下一片白。
说过要相信,所以这一句,他也信,只是竟没想到,终究是自己痴心妄想,怎么可能因为凌煦或许不爱六哥,就有可能爱上自己呢……
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掌一颤,瞬间冰凉一片,方才还温润柔和的碧眸一片茫然,所有的光芒仿佛被瞬加抽离一般,迅速黯淡了下来,唇角的弧度还没有收敛,只是刚才还是那样温暖柔和,让人如沐春风,而此刻却是如此的自嘲苦涩。
知道熔夜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回答而误会了,凌煦急忙双手钳制住熔夜的双臂,轻轻摇晃着熔夜的身体,极力唤回他的神识,即便是要被判死刑,也请等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在做定夺。
“刺客悄无声息的进入,万魔殿情报的不断走漏,以及留言明明源起于神域却同时在魔域迅速流传,而且还是在我的打压下,这证明魔族中有叛徒,有他们的内应,我知道一战在所难免。”
“但这个叛徒却让我如芒在背恨得牙痒,所以我故意设了这个局,让神族和精灵族的联军知道我军的精准位置,为的就是让他们来袭,趁此一举歼灭那个叛徒,所以那天在交战中,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对我的身后设防,为的就是请君入瓮,而且幽冥近侍也早已待命在侧只等着一举歼灭,所以那一剑,我势在必得绝没有转换的余地。”
然而,话说到此处,哪怕是铿锵有力的凌煦也免不了一丝哽咽:“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先来的,竟然是你……”
第143章 第四十八夜 倒数的时间·互通的心意8.0
回想着当初布置的种种,简直可以说的上是天衣无缝的一举歼灭,甚至只要他愿意,生擒住几个大天使都不是问题,可是千算万算却算不过天意弄人,没等到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却将自己的爱人斩于剑下……
“比起你的收剑,我更愿意你干脆也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刺下来算来……”至少我可以不那么心痛,至少我可以不那么自责,至少我可以陪你一起忘记过去种种,一起轮回,一起重生,只有彼此,再无这世俗纷争的战火、立场、原则、种族。
凌煦苦笑,决定将这已经埋葬了四千年的话继续尘封。
熔夜一愣,这让他多年痛不欲生的心结终于解开,竟是如此的简单,若是换做自己,放在当时那个时候也定会选择这样一个一举多得的方法,只是,绝好的谋算,天赐的时机,却被这一出意外所扰。
“那你……爱我么?”多么狡猾的问法,多么直率的遣词,不是我爱你,而是一句反问。
因为自己惧怕,因为依旧固守着早已斑驳不堪的心墙壁垒,所以便想从别人口中听到确认,万无一失后才肯坦率,因为就算被拒绝,至少还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我还有回头的余地,至少还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说什么他伟大,说什么他高尚,说什么他尊贵雍容,却终究抵不过人心平凡。
这便是他,熔夜,无论在他人眼中如何美化高洁,甚至即便面对无数的羞辱依旧不卑不亢闲适淡然,仿佛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威严气势,可实际内心是如可的卑微丑陋,其中又有多少阴暗和消极,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他自己明白。
碧色迎上幽蓝,熔夜笑的明媚,却也笑的苦涩,他不是圣人,而是个真真正正挣扎在宿命束缚中的凡人!
可不似熔夜的挣扎自嘲,闻言的凌煦一个激灵,方才一直暗淡无光的蓝眸倏地精光乍泄,死死盯着熔夜碧色的眼瞳,仿佛只要一个疏忽这一切便如梦幻泡影瞬间消失不见。
“我还可以爱么?”无法自已的颤抖,甘醇的嗓音因此而微微苦涩。
不是不爱,而是早已没了说爱的立场,没了说爱的资格……
如此卑微,如此难以两全几乎祈求的自嘲,原来并不只有自己卑微,原来并不只有自己伤痛,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早已有个人默默地守候在身边。
陪自己痛,陪自己笑,陪自己自嘲,陪自己卑微,是什么让这样两个只一眼就能让天地为之抖三抖的男人如此战战兢兢举步维艰,又是什么让他们必须去除所有的锋芒锐利只为呵得彼此一个周全安稳?
最无法释怀的,不是爱恨,不是失去,而是明明近在咫尺,却保护不了……
倏地,微凉的双手附上凌煦的双颊让凌煦一震,可真正惊愕的却是紧随其后的温热,潮湿的气息,温软的触感,水润的色泽,近在咫尺的容颜,不言而喻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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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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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五十二夜 倒数的时间·互通的心意12.0
===前三章纯rou,所以贴不上来,指路微博,大家懂的,记得要关注丸子哟~===
同样身为男人,体力和精力上如此巨大的差距让熔夜羞愤不已,且早没有半分力气的熔夜只能承受,别说抬手推拒,连张嘴咒骂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看着凌煦将自己摆弄出各种羞耻的姿势肆意玩弄!
熔夜气的只想咬牙,却惊愕的发现连牙关都是酸痛的!
抬眼,迎上一双幽蓝的眼眸,沉静的,欣喜的,满足的,雀跃的,留恋的,却也是不安的,熔夜当即将这一切理解为餍-饱食足却又有些意犹未尽,顿时羞愤的怒火一冲而起:“你——”
这该死的竟然完事儿之后不知道给自己打理干净,竟然还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里面!
看着此刻两人面对面相拥而卧,赤luo着身体肢体交缠的样子,熔夜恨不得挖个洞给自己直接埋了,顺道先给那个罪魁祸首也抹杀了!
只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熔夜没有看到因为自己脸色瞬间煞白而眼神愈发低沉暗淡的凌煦。
抬手,轻轻抚去熔夜额角几缕凌乱的碎发,唇角扬起,没有平日的狂放不羁,眉眼微弯,凭添了几分落寞和苦涩。
熔夜错愕的看着如此的凌煦,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唱的哪出?苦情戏?!
自己这还没怎么样呢,况且该叫苦的怎么也应该是自己才对吧?!合着这是恶人先告状!!
不似熔夜这般轻松,凌煦地垂下了眉眼,不再直视熔夜,许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幽幽开口道,“我知道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如今你也有了决定……”
说着,仿佛痛苦又苦涩的短暂闭眼,声音不禁变得有些苍凉:“我爱你,四千年前自打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得到你,虽然那时我还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所以,即便你选择了燎风,我依旧不会放手,就算只是远远的守在你的身边也好……”
说着,抬眼,却迎上熔夜一脸诧异错愕。
虽然因那句等待已久、迟到了四千多年终究还是赶上了的三个字而感动,却有些?0" 神魔血祭0 ">首页 42 页, 从Σ还凑饣袄锏囊馑迹裁唇凶觥凹幢阊≡窳肆欠纭保≡窳肆欠纾裁词焙颍课裁囱≡窳肆欠纾渴裁唇凶觥安换岱攀帧保盟攀至耍克欠攀至俗约河炙闶鞘裁矗渴裁唇凶觥霸对妒卦谏肀咭埠谩保卦谒肀撸吭趺丛教轿?br /> 熔夜的心思凌煦自然捉摸不到,只是他的错愕和震惊落在凌煦眼里却是另一番情状,他以为他不许,他以为连这最后一点的祈求也终究只是个奢求,凌煦苦笑,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可难免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难免抱着那千万分之一都不及的幻想,想着那个或许……
看着兀自陷入阴霾自弃中的凌煦,熔夜仿佛悟出了其中些许,额角青筋不禁突突直跳,口气不善道:“你什么意思?”
凌煦没有应声,不知该如何作答。
而凌煦的默不作声将熔夜给激怒了,方才即便是羞愤还可算得上柔和的线条瞬间一僵,周身的气息也不禁随之凝重起来:“原来在你心中我竟是如此不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你当我是什么,又当你自己是什么?!”
好像并不是因为自己奢求想要应留在他身边而生气,反倒是像——
凌煦一愣,随即抬头,一脸希冀却又不敢抱有太多希望的表情出现在他堂堂魔尊凌煦的脸上实在是滑稽的很,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他自己没在意,熔夜更没闲情逸致来欣赏。
“你当那些事儿都是闹着玩儿的,那些话都是对牛弹琴么!”熔夜依旧的毫不客气,不知道是气凌煦平时看起来精明的简直恨不得将人榨干而此刻却白目的直让人翻白眼,还是在气自己话没说明白闹出这么多波折。
“刚才……”熔夜已是身材高挑,可此刻硬生生比熔夜还高出大半个头的凌煦,竟像个因做坏事被当即捉了现行的孩子般手足无措,笨拙的辩驳着,“你先留下了燎风,而且,刚才在门口……你和他……我以为……”
想起之前的事情,熔夜是觉得有些蹊跷,和燎风说话时,本来说着好好地,燎风却不知像搭错了那根而劲儿似的突然走过来,靠那么近不说,手上一些小动作的也不少,近处了看倒的确也没什么,要不自己也不可能放任着他为所欲为,而若是远了看,的确有那么几分暧昧不明。
灵光一闪,熔夜脑海中突突跳动着几个大字:莫非燎风是故意的,而凌煦——
“想不到堂堂魔尊殿下竟然也会做些听墙根儿的事儿,”熔夜似笑非笑,眉梢一挑,说不出是喜是怒,可一双碧眸却闪烁着戏谑,“我记得不是之前有说,劳烦殿下给我那点儿吃的么,竟然这么快?”
凌煦一窘,向来放荡不羁敢作敢当的魔尊竟也有脸色微红的时候,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惴惴不安的,才走出去没几步觉着不对,就打发着皓去忙活,自己则一路狂奔的赶回来,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却不敢进去,想着从门缝儿里看看事情说完没有,再决定自己进不进去,结果却看到了让自己瞬间手脚冰凉的一幕。
“厨房有现成的,我脚程快,一来一回用不了多少时间。”凌煦难得窘迫。
熔夜自然不会信他这么鬼话,脚程再快这半月居也是他人皇的地界,哪里容得下他一个魔族肆意妄为?不过看着数千载也难得一见的窘迫,熔夜不禁暗笑,这话要是说不明白,或许就是个永远的疙瘩堵在心口:“‘我们是朋友,是最为真挚亲密的异族兄弟,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这就是我对燎风说的全部,燎风也觉得这样挺好。”
此言一出,倒让凌煦惊愕的瞪大了眼,薄唇微张,脸上肌肉抽搐,熔夜忍了半天才没有破功,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摆摆手,虽然依旧浑身酸软无力:“放不放手的随你,不过你现在可以像你说的那样,赶紧着给我远远躲一边儿去。”
闻言,一直意志消沉抱着最后一次的念头的凌煦顿时亢-奋的不行,连带着身子都一震激灵,哪管得了熔夜故意败给自己看的脸色,光是消化这几句话里的意思都让凌煦乐开了花,如此的转变,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
凌煦就着肢体交缠的姿势一把将人牢牢用在怀里,力道之大几乎是按的,仿佛恨不得透过薄薄的一层皮肉,将人整个儿按进骨血里。
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毫无准备的狠狠按在精壮坚实的胸膛,熔夜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鼻子更是酸痛的不行,奈何自己怎么挣扎捶打,此刻的举动无外乎蝼蚁撼树,根本微不足道,而震动却不禁让那个才消停没多久的沉睡yu望再次跃跃欲试。
“你!”熔夜急的跳脚,他不明白是自己真的精力如此不济,还是这个该死的男人精虫上脑,“言出必行,赶紧像你所说的,远远躲一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