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白天还是双手紧握着桃木剑,冲着血婴心脏的位置重重的刺了下去。
桃木剑有灵光护体,很轻易的从血婴的心脏刺入,可就在白天准备拔剑的时候,却发现血婴如石头般死寂的眼眸动了一下。
白天惊惶后退,可惜他还未将桃木剑彻底从血婴身体里拔出,血婴身上就爆发出一团血雾,转眼间将白天完全包围。
如果说血婴之前是实体,那么这团血雾就是血婴的精魂,血婴的身体已死,它的魂魄终于离体了。
“白天!”赵彬惊叫一声。
突然的变故让凌夜和张路磐他们全都一怔,不过仅是瞬间,三个人就都带着绝对的杀气向着血婴扑过来。
那团血雾紧紧缠绕着白天,血雾迷蒙中白天隐约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阴鸷充满仇恨,瞬间白天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血婴的灵魂,身体一旦消亡,灵魂就会离体。
寻常的灵魂离体,是不具备任何杀伤力的,想要修成拥有力量的厉鬼,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血婴不同,虽然血婴的身体是它的本体,可其实它已经死亡,只是有人用了邪恶的秘法使它再次“活”了过来。
正因为血婴的本体都是邪恶而禁忌的存在,那么它的灵魂更是如此,与寻常的鬼魂不同,血婴不需要从零修炼,它的灵魂自然袭承了本体所拥有的力量。
在凌夜他们袭击过来的瞬间,缠绕白天身上的血雾扩散的更大,完全形成了一个牢笼,将白天密不透风的包裹其中。
“敢动手,我就直接杀了他。”从那团血雾中传来血婴变了调的撕裂又尖锐的声音,那声音格外的难听,就像是地狱的魔鬼。
说话间,血婴将那团如茧一般包围白天的血雾收紧,白天顿时发出一声痛呼,肩膀被勒的生疼,双臂就像要被挤碎一般无处搁放。
不仅如此,这团血雾中所充斥的血腥气以及阴寒腐败的味道直冲白天的大脑,每一口呼吸白天都觉得分外的艰难,恶心又窒息的感觉袭上心头。
听到白天的痛呼声,凌夜的目光阴沉发暗,就如同蕴藏着腥风血雨的黑海,平静的表面下是一触即发的磅礴汹涌。
看到凌夜他们成功被威胁,血婴发出喋血又得意的怪笑声,“死,你们都得死,主人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从血婴口中听到主人这两个字,凌夜和张路磐他们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赵彬实在担心被束缚的白天,忍不住忧虑的看了凌夜一眼。
“放了白天!”凌夜冷冷盯着血婴,一字一句道。
“你拿什么来威胁我?所以,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血婴狂妄的说着,发出阴狠的冷笑声。
“是吗?”凌夜抬抬眼皮,掌心里翻转出一个东西,那是一颗橘红色的琉璃球,里面似乎还有光芒流转,看起来格外的美丽妖冶。
血婴不懂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光看那珠子本身,血婴的的心头就划过一抹忌惮。
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但血婴明白这是个危险的物件,只是,“没用的,在你想做任何事情之前,我都可以将这个人杀死。”
“哦,既然你不怕锁魂珠,那就再来试试这个吧!”这一次,是在血婴完全没反应间,凌夜陡然出手了。
用灵力将手掌划破,在话音刚落的同时手掌猛地一扬,无数滴血红色的液体就冲着血婴的身上甩过去。
血婴被凌夜突然的动作吓得一跳,正要躲避并用白天来威胁的时候,突然嗅到一股新鲜诱人的血腥味,此刻血婴才发现被凌夜当做暗器甩过来的液体竟然是凌夜的鲜血。
顿时,血婴发出一声桀桀的嘲笑声,“愚蠢的人!”
是啊,在血婴看来凌夜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可笑了,明知道它是血婴,就是靠鲜血浇灌成长的,用鲜血来对付它不会对它造成任何危险,反而是给它增添力量而已。
“哼,就算你是法师,你的鲜血照样对我没用。”血婴这么说是有依据的,因为对付寻常的鬼魂,用法师的鲜血为引,可以发挥出双倍甚至数倍的杀伤力。
血婴充满不屑的狂笑,看着那些飞甩过来的血滴甚至主动的去迎接、吸收,它期待看到当这些力量为它所用时凌夜难看的表情。
可是,当凌夜的鲜血没入血婴身体的瞬间,那团团包围着白天的血雾突然躁动起来,血雾中血婴的一张虚幻的脸狰狞而扭曲。
“啊……”血婴发出一声凄惨的吼叫声,痛苦难耐的瞬间更是加重了对白天的禁锢,那包裹在白天身上的血雾就像是一条巨蟒将白天缠绕挤压,白天在血婴的惨叫声中也发出一声闷哼,口中鲜血当即喷发出来。
此刻,白天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要被压碎,内脏都已经挤成一团,一口气提不上来,心脏都好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样。
口腔里,有源源不断的鲜血喷发出来,而这些鲜血被血婴很快的吸收,化作它本身的力量。
不过,这点力量的补给并没有抵消血婴灵魂上的疼痛,凌夜的鲜血没入它的身体,就好像要将它的灵魂销蚀撕碎一般。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血婴难以置信的话语从一团血雾中传出来。
凌夜冷冷的看着血婴,脸色阴沉的好像结了层冰,“我是法师,但我不是寻常的法师,我的鲜血,你无福消受。”
“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人?”血婴怒吼着,这种疼痛刺激的它想要杀了白天泄愤,可是这种疼痛又让它再也无力将白天禁锢,只能一个翻滚将白天狠狠的甩在地上。
看到血婴放开了白天的身体,张路磐和赵彬紧急去接,凌夜却比他们先一步出现,将白天紧紧地护在怀中。
血婴还在空中疯狂的翻滚,那种灼烧灵魂的疼痛是最难以忍受的,随着血婴痛苦的嘶吼,外面充斥着的煞气也开始不安的涌动起来。
“是谁,你究竟是谁?”血婴还在质问,痛苦到嘶哑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不甘和愤恨。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凌夜冰冷的笑了笑,不再理会狂躁的血婴,低头查看怀中白天的伤势。
趁着这个机会,张路磐和赵彬两个人专注的对付血婴,虽然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力量来制服血婴,但短暂的牵制还是可以的。
“白天,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这边,凌夜正看着如花一般凋零的白天急声问道。
从外表,似乎看不出白天伤在了哪,只看到白天惨白的脸色以及唇角残留的血液。
“我……咳咳……”白天一张口,便有鲜血喷出,喘着粗气猛咳一阵,才稍稍舒缓。
“凌、凌夜……”白天的声音低沉暗哑,现在的他每说一个字都觉得万分的痛苦,他能感觉到他的双臂和肩胛骨都已经碎裂,就连内脏都被挤成一团,好像再也抻展不开一般。
“凌、夜……我、好像快、不行了……”白天断断续续的说着,看到白天瘫着的双臂以及微微抽搐的身体,凌夜才意识到了什么。
原以为,血婴对白天的伤害不会这么严重,原以为只是流点血,至多也不过是煞气入体受到侵蚀,可他没想到血婴竟然是这么伤害白天的。
血婴的灵体是那庞大的一团血雾,白天又被那团血雾牢牢地困在其中,凌夜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楚被包围其中的白天遭遇了什么。
本以为白天并没怎么受伤,在看到白天表面未有明显伤口的瞬间,凌夜还是松了口气的,却没想到血婴竟然没使用任何的煞气,而是用了这种力量上的粗暴来残忍的伤害白天。
第112章
唇角,还有鲜血在不断地流淌,每说一句话,一股血液就会随着唇角起伏的动作喷涌出来。
凌夜可以想象白天的痛苦,感觉到白天身体痛苦的颤动,凌夜不由得收紧手掌,眼睛里戾气横生。
“凌夜……”叫着凌夜的名字,白天痴痴的凝望着,眼睛里因为尖锐的疼痛泛出一层生理性的泪光,“凌夜,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先别说,等你的伤好了,我给你大把时间来说。”凌夜伸出手指放在白天的嘴唇上,禁止他再发出声音。
白天的眼睛里溢满了忧伤,脸上却努力扬起一抹笑意,“不、现在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第一次,白天感觉到死亡离他这么近,眼前已经是一片迷蒙,他连凌夜的长相都快看不清楚,只能瞪大眼睛将那迷人而熟悉的轮廓印刻心底。
“凌夜,谢谢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我说过,遇见你、是我的幸运。凌夜,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
“别说了!”白天的言语俨然是临终遗言的口吻,凌夜听了心中刺痛,沉痛了目光狠狠道。
白天再次笑了笑,虽然那咧起的嘴角比哭还难看,“都、要死了,总不能带着遗憾走。”
凝望着凌夜的面孔,白天想要伸手触摸一下,可是手没抬起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却瞬间袭来。
白天苦涩而无奈的笑笑,他怎么都忘了呢,此刻他的双手已经是废了。
原来,想要摸一摸凌夜的脸,都已经是奢望了!
不过还好,至少此刻凌夜还抱着他,能死在凌夜的怀中,白天也算无憾了。
又一口鲜血咳出,白天的声音越发的虚弱,听起来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其实、很喜欢你……”
凌夜的眼睛里满是震惊,那神情错愕又带有着一丝复杂,可惜白天看不清楚,不过没关系,这时候说这个白天也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他并非想要得到什么回应。
“凌、凌夜……”白天还想要说什么,却又是一口血喷出,嗫嚅了半天都发不出声音,只能眷恋又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他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交代的,唯一要留给凌夜的话也已经说了,这一生虽然短暂,也算圆满了。
失去意识,完全陷入昏暗的那一刻,白天如是想到。
“白天、白天……”在白天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凌夜的表情有些失控了,张路磐和赵彬听到凌夜的声音不由的转头,急切问道:“白天怎么了?”
凌夜没有说话,感受到白天的脖颈处还有微弱的脉搏在跳动,凌夜稍微放下心。
张路磐和赵彬忧心白天的情况,想要过来查看白天的伤势,又害怕血婴趁机出手,只能压抑暴乱的心情先顾及眼前的状况。
就在此时,大厅里突然出现了苏烁的身影,看到正在对付血婴和张路磐和赵彬,苏烁没立即加入战局。
到是看到一旁地上抱着白天的凌夜,苏烁脸色一变急忙走过去,“怎么回事儿,白天怎么了?”
“昏死过去了!”凌夜淡淡说着,只是那看似清淡的几个字下充斥着的却是令人胆寒的煞气。
“苏烁,你带着白天先离开,想办法为他疗伤。”凌夜抱着白天起身,将白天的身体小心交付于苏烁手上。
“你带着白天走,这里我来对付!”
“别耽误时间,白天的伤很严重。”凌夜强硬的说着,转而阴沉地目光就放在了血婴的身上,冷芒闪过那是充满了狠绝的杀戮之气。
苏烁明白,今天不彻底解决血婴,凌夜是绝不会罢休的。
叹口气,小心的将白天横抱在身前,看着比之血婴更为可怕的凌夜,沉声道:“解决血婴马上离开,如果那人出现,先逃再说。”
凌夜冷漠的点下了头,看到白天情况危急,苏烁当即带着人离开。
血婴的躯体被凌夜的血液侵蚀,痛苦的挣扎了好一会儿,此时也慢慢地缓了过来。
缓过神的血婴就不是张路磐和赵彬能对付的了,眼看着血婴将张路磐和赵彬两个人横扫在地,正要飞扑过去吸食他们的精血,却陡然被凌夜拦了去路。
凌夜的眼眸漆黑深邃,暗暗流转的光芒满是阴狠酷寒之色,身上的灵光暴涨,形成一股巨大的金色气焰,在凌夜气势全开的时候,那股强烈的威压便慑人的展露出来。
“我要让你受尽煎熬的死,我要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凌夜表情冷酷,口吻漠然,阴沉而上挑的眼角充满了邪气。
血婴被凌夜身上完全变了的气质一惊,看着凌夜阴冷又凶煞的眼神,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悸。
不过,面对凌夜的威胁,血婴并不退缩,一愣之后便是一阵狂笑,“好啊,那你就来试试吧!”
话说间,血婴带着凛冽的煞气向着凌夜冲过来,凌夜不闪也不避,在血婴冲到面门前猛地一挥手掌,顿时有五张玉牌闪着青黄色的光芒围绕在凌夜的周身。
“五行神咒?”张路磐看到围绕着凌夜身体旋转的五张玉牌,顿时一愣。
“什么是五行神咒?”赵彬不解,不过看着凌夜凛然倨傲的模样,赵彬猜想这可能是某种王牌。
“五行神咒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咒法,它的威力绝不是一般符咒可媲比的,五行神咒所释放的威力是天地间最为纯粹强悍的能量。传闻,五行神咒在上一任天师的手中,可是那位天师已经隐居好些年了,这玉符怎么会到了凌夜这里呢?”
天师,是法师中的最强者,能被赋予天师称号的人,这数十年来只有一位。
原本,四大家族可以召唤出式神的人也能被称为天师,可是自从张德那一代初始式神的力量就被封印,四大家族就没人能称得上天师了。
可是,据张路磐所知,那位天师早在数年前就已经退隐,有人说他已经年老故去,也有人说他已经修炼得道。
这位天师无门无派,就是一个闲散高人,想当年张路磐的父亲曾想要结实这位天师,却连一面都没能见上。
“这五行神咒,就是那位天师的法宝,据说正是因为有五行神咒在手,那位天师才可以所向披靡,这么一想就可以想象五行神咒的威力有多么巨大了。”张路磐喟叹道。
“难道,凌夜和那位天师之间有什么渊源?或者,是那位天师的传人?”赵彬茫然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