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苏烁看向段林清,“要不去我在市中心的一栋房子吧。”
“不用。”段林清摇头,“我在公司附近也有套公寓,我去那里就行。”
“也好。”
“不过,我有个疑问?”段林清突然开口。
“什么?”白天问。
“在过去,我会见到当时的自己吗?”
“额……”白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凌夜,你说呢?”
白天又反问凌夜,凌夜听了唇角微微上扬,看着白天肯定道,“当然,那里是曾经的真实世界。”
“那如果当时的我见到未来的我,岂不是很奇怪?”如此一想,段林清突然觉得那个场景肯定很好玩。
“对,所以为了避免当时的你见到未来的你感到震惊和恐慌,你最好还是不要和过去的你见面为好。”苏烁如是说。
“也是,我会尽量避免的。”段林清点点头,“来吧,我做好准备了。”
凌夜拿出青铜镜开始施法,最近一段时间凌夜发现开启青铜镜的时候并不需要他很多的鲜血,尤其之前白天开启时光隧道的时候,因为时间紧迫,白天仅仅利用他受伤的手掌在青铜镜上印下了个血掌印,就顺利的开启了青铜镜。
这一次,为了印证这不是偶然,凌夜特意只用了少量的鲜血,来尝试是否能开启时空隧道。
果然,虽然只有少量的几滴鲜血,但凌夜依旧顺利的开启了时空隧道。
时空隧道显现,段林清一脸的惊奇,看到那个只有在科幻片中才出现过的时空隧道模样,段林清震惊的无法言语。
“进去吧,时空隧道走到尽头,你就会回到两个月前你的那栋公寓里。”白天担心段林清会对这个隧道产生未知的惶恐,特别安慰道,“这个隧道里面很平稳,而且很漂亮,你这次只是回到两个月前,所以隧道不会很长,可能很快就能走到尽头。”
这点,也是经历了几次时空隧道以后,白天他们得出的结论。
开启时空隧道所消耗的法力和你选择回到过去的久远程度相关联,也和时空隧道的长度有关系。
越是穿梭的时空久远,消耗的法力越多,同时隧道越发的幽深。
“林清,照顾好自己,等我。”在段林清即将跨进时空隧道的那一刻,苏烁款款深情郑重道。
“好。”段林清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温柔而眷恋,眼睛里却充斥着无奈和忧伤。
段林清踏进时空隧道,几秒钟以后,时空隧道开始变得虚幻,很快的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这说明段林清已经通过时空隧道回到过去了,“好了,林清已经回去了,现在我们就等着莫谦上门了。”
送走了段林清,苏烁已经无所顾虑了,想到段林清还在过去等他,苏烁战意浓浓。
就在白天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整个木屋里的空气都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是结界,有人在试图闯入结界。”凌夜一凛,起身冲到窗前,目光阴沉凝望着闪烁着微光的结界。
“是莫谦来了吗,有路哥和赵彬他们吗?”白天急声问,同时也快步扑到窗前查看。
凌夜深深的窥视一眼,面色凝重的点头,“没错,莫谦来了,带着四大家族的人。”
“结界可能抵挡不了多时,我们得做好迎战的准备。”苏烁冷声道,眼睛蓦地瞪大,瞬间变成狐妖的形态。
凌夜同时拿出乌金长剑,白天也同样将青铜镜和桃木剑握在手中。
“下去吧,这一战逃不掉的。”凌夜开口道。
白天和苏烁点头,跟着凌夜走出木屋,三个人并肩站在木屋前,迎着清凉的月色,神情镇定,目光坚毅的望着正努力打破结界的几个人。
四大家族的四位少主人都在,除此之外就是一脸纠结的赵彬,和一脸漠然的莫谦了。
此刻,四大家族的人正在奋力的打破结界,而莫谦则姿态高傲,负手而立站在几个人的后方,和木屋前的凌夜他们遥遥相望。
莫谦虽然没出手,但是这个结界在四大家族几位少主人的齐力攻击下,没坚持多久就被攻破。
透明的结界在几个人猛烈的一击下,像是破碎的玻璃一样裂痕横生,下一刻就片片剥落,消失无踪。
结界消散,两方的人终于面对面的对峙在一起,随着莫谦带领着四大家族的人步步逼近,白天和凌夜他们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路哥,赵彬,你们为什么不能相信凌夜呢?就算他以前做过错事儿,可他现在已经想要改正了,他都说他愿意将这些煞气全部散去,再也不做危害任何生灵的事情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能放过他呢。”白天很是痛心的问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把张路磐和赵彬当做他最好的朋友,他相信凌夜也是一样的,可是没想到如今张路磐他们却不愿给凌夜一个赎罪的机会。
“白天,并非我们不愿意放过凌夜,只是凌夜曾经做过的事情,实在是天理不容、难以饶恕。我们相信凌夜能改正,相信凌夜以后不会再滥杀无辜,可是他之前所犯下的罪孽,总是要他来承担后果的。白天,凌夜曾经做的错事,不是他悔改,就可以既往不咎的。”
张路磐同样心痛难耐,任何时候他都不想和他的朋友成为敌人,可是他身为张家的少主人,身负伟大而艰巨的使命,即使他不忍心也无法滥用私情。
“……”白天咬唇,心头格外的沉重,他明白张路磐说的是实话,凌夜确实曾经犯下了大错,他无法强迫别人来原谅。
看着白天那个样子,张路磐心里极为不好受,犹豫了片刻还是狠下心开口道:“白天,你是法师,凌夜是妖,曾经我们确实是并肩作战的朋友,可现在凌夜的身份出现了实质性的改变。虽然我也不想相信凌夜会是妖,但事实就是如此。法师和妖是不能和平共处的,尤其像凌夜这种身负罪孽的妖龙,作为法师更是该得而诛之才对。”
“你什么意思?”白天愣了,怔了一下才哑然失声道,“路哥,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一起对付凌夜?”
看着张路磐沉默的表情,白天顿感悲切,仓皇摇头,“不、不,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白天,你清醒一点,现在的凌夜已经不是曾经的他了,他现在是妖,是残害了无数生灵的黑蛟。白天,我知道你和凌夜交情好,可你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就是非不分。你好好想想,你身为一个法师,现在真正该做的是什么,难道就是站在凌夜的那一边来对抗我们吗?”
张路磐的话让白天静了下来,看到白天目光里的复杂,赵彬犹豫再三,也开口劝解道:“白天,路哥说的没错儿,我们也不想和凌夜为敌,可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你也是法师,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犯下那些过错的人不是凌夜,你能原谅吗。和凌夜兵戈相见是不得已,可是我们实在不想伤害你,白天……”
“别说了!”白天猛然打断赵彬的话,曾经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尽是沉痛和悲伤,剧烈起伏的胸膛显露出他此刻强烈的情绪波动,“别说了,我是不会伤害凌夜的,我也不会放弃他的……”
话到最后白天的声音仿若喃喃自语,虽然脸上的表情依然坚定,但是那双眼眸里还是有着一丝茫然划过。
是的,如果没有张路磐和赵彬的这番话,白天的心情和想法都是坚定的。
可是,当张路磐他们站在理性的一面去剖析,白天就有些不确定了。
是啊,他是法师,存在的意义就是为除一切人间邪恶。
凌夜曾经犯下大错,这种罪过并不是知错悔改就能弥补的,无数因为凌夜而丧生的生灵再也回不来了。
第132章
白天并非因为张路磐和赵彬的话动摇,可他的心情确实有些矛盾。
莫谦本来没耐心这么浪费时间,但看到白天细微的情绪变化以后,莫谦颇感趣味的静下了心。
白天这个人虽然修为一般,但他却会很多高深的法术,就像之前那样,白天就是那个不起眼却充满变故的不稳定因素。
这一次,莫谦不会把白天小瞧,在他的打算中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杀了白天。
在莫谦看来,没了白天凌夜他们就无法使用时间静止或者开启时空隧道的法术了,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许多。
本来是想杀掉白天一了百了,没想到张路磐竟然出其不意的想要拉拢白天,尤其在张路磐他们的那些话对白天产生了影响以后,莫谦就忍不住期待接下来的发展了。
如果,白天真的站到了他们这边,那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这么一来,凌夜他们不仅少了白天这份力量,而他们还可以利用白天来对付凌夜。
尤其莫谦看得出来,白天对于凌夜而言是个很重要的存在,一旦白天临阵倒戈,这对凌夜的心理绝对是一大冲击。
于是莫谦就那么好整以暇的观望着,期待着张路磐他们能说服白天。
白天的沉默让苏烁感到不安,而白天眼睛里的茫然,更让苏烁感到愤怒,当即忍不住低喝道“白天,不要被他们迷惑,你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吗,你说不管凌夜曾经犯下了多么大的过错,你都愿意和他一起用尽以后所有时间来赎罪,难道这样的决心连别人的几句话都禁不住吗?”
苏烁的话,让白天晦暗复杂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清明,是啊,不管凌夜曾经做过什么,他们都愿意尽最大力量来赎罪。
凌夜法力强大,还有一颗想要将功补过,斩邪除恶正直的心,将来他所创造出的价值一定可以抵消他曾经的过错。
上天,应该给凌夜这个机会的。
就算上天不容,他也不会放弃凌夜,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凌夜。
看到白天迷茫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莫谦心头不快的沉下了脸,冷漠的眼睛移到碍事的苏烁身上,冰冷而残忍道,“苏烁,这里没你的事,还不快滚开。难道,你是真的不在乎段林清的死活了吗?如果这样,我会让你如愿的。”
“哦?”听着莫谦的威胁,苏烁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微微上挑的眼角充满了邪气和妖娆,随意的瞥了莫谦一眼,满目讽刺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啊,竟然还在用已经没有了的筹码来做威胁。”
听到苏烁的话,莫谦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用灵力探知了下段林清的所在,发现果然那里已经没人了。
不仅如此,在整个a市范围内他都没有感受到段林清的气息,稍微一思索莫谦就明白苏烁的有恃无恐来源于哪里了。
一时间莫谦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双目含怒阴狠一笑,瞬间就扬起衣袍,带着凌厉的杀气冲向苏烁。
张路磐原本还想劝慰白天,却没想到战斗在此时一触即发,看到白天也加入战局对抗起了莫谦,张路磐恨恨一咬牙只能道“非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到白天。”
说话间,几个人各持武器也都冲了上去,随着几个人的交战,强大的灵力在空气中交错碰撞,灵力四射的那一瞬草尘飞扬,地面被灵力冲击砸出许多坑洼,周边的树林间也传出许多“咔嚓”的枝桠断裂声。
因为顾及白天,所以张路磐他们的攻击力都集聚在凌夜和苏烁身上,莫谦似乎是极为痛恨苏烁,他对苏烁似乎有着浓浓的不耐烦。
从一开始战斗到现在,莫谦都招招直逼苏烁,似乎很迫切的想要把苏烁这个麻烦先解决掉。
“莫谦,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恨,狐族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苏烁被莫谦强势的攻击逼得节节衰退,在凌夜替苏烁挡下一招的攻击后,苏烁喘着粗气质问道。
“你和我,有着深仇大恨!狐族,从来都对不起我!”想到苏烁的母亲,莫谦就感到一股锥心的疼痛和酸楚,而一想到苏烁的姓氏,他就会想到苏烁的父亲,顿时就有满腔的憎恨和滔天的怒火横生。
“你要杀我,总不能让我死的不明不白吧!”苏烁勉强和莫谦应对,同时他的心里也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你想死?哈哈哈……”莫谦突然仰头大笑,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你怎么能死呢,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的父亲可以一死百了,那剩下的痛苦就只有你来承担了。”
“你什么意思,我的父亲跟你有什么关系?”在苏烁的记忆中对他的父亲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只是他的母亲在他小时候曾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最爱他的父亲。
苏烁的父亲是先于他母亲之前就已经死了的,所以他对父亲的概念仅仅存在母亲的描述中。
“莫谦,你给我说清楚,我父亲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苏烁愤怒的大吼道。
“哼,苏哲那个卑贱的人类,死不足惜。要不是因为他,白素怎么会悔婚,要不是因为他,我和白素早已经结成连理幸福生活了,要不是因为他,白素更不会死!哦,还有你,你这个人类的贱种也是害死白素的凶手之一。”莫谦积攒了几百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
“你说什么?”苏烁不可置信,“我的父亲,是你杀的!”
看到莫谦脸上毫无愧疚之意,甚至满含鄙夷之色,苏烁顿时怒从心生,一双幽蓝的眼睛被怒火烧红,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焰充斥着暴戾的因子。
“莫谦,我要杀了你!”苏烁咬牙怒吼着,看着前方的杀父仇人,全身的灵力瞬间迸发,奋不顾身带着决然的杀意向着莫谦冲了上去。
莫谦冷笑一声,从容应对苏烁的同时,又开口道,“你恨我吗?可有谁知道,我更恨你们父子。苏哲从我身边抢走白素,而你,从我身边彻底带走了白素。”
“你是白素和苏哲的儿子,我本应该杀了你才是,可是想想那样我数百年来的痛苦就没人知道了。所以,我留下了你的性命,我和让你和我一样,感受那被无边的痛苦折磨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