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只屠夫拔好毛的鸡折腾了半天不清楚怎么解体,最后干脆用菜刀对着它一顿猛剁,结果菜刀剁到骨头上给崩坏了,然后他,取出了自己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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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鸡给剁成了块,他又开始发愁那堆配料,最后烦了,鸡块葱姜蒜辣椒盐一起直接扔进了锅里,苏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的暗尧哥哥撸着袖子抓着锅铲手忙脚乱炒菜的样子。
“暗尧哥哥,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就好了我帮你去买啊,你这是在干什么?”
暗尧咳了咳,
“我是念着今天是你的生辰,想着给你弄点好吃的。不过我好像不太会做饭。”
皱了皱眉头看着锅里的不明物体,觉得整个妖生都不好了,做饭好麻烦,凡人真麻烦。
苏棠过去把他赶到一边,收拾了残局,暗尧在旁边坐着看他收拾。
苏棠这一年又长高了一些,看着快赶上暗尧了,苏棠对于自己离迎娶暗尧的目标又近了一步非常开心。等他收拾完了,暗尧勾了勾手指,
“小子,我再给你补个生辰礼,你闭上眼睛。”
苏棠依言阖上眼。过了一会儿,暗尧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离的太近了些,呼吸的热气让他的耳朵一阵发酥,被黑发遮住的耳根到后颈染上了一片绯红。
“好了,看看吧。”
苏棠睁开眼看到整个谷内飘满了红色的轻纱,轻纱如有生命一般浮动着,下一秒,成千上万的血红花儿从轻纱中间升起带着点点星光把苏棠和暗尧包裹在中间。
“喜欢吗”
苏棠抬了抬手指,一朵花飞到他的指尖飘着。他侧身面对暗尧,
“暗尧哥哥,这花和你额头上的是一样的吗它唤作什么”
“这是罂粟花,是极美之花,也是极毒之花,它便是我,我便是它。”
这是暗尧第一次对苏棠说自己的事情,他把孟婆告诉自己的一切又述说了一遍,苏棠看着在被花海包围缓缓说着这些的人,觉得自己真的是爱惨了这个人,就算现在知道了他是什么,却心里却生不出半点畏惧,多的只是心疼,恨自己为何不早些闯入这山谷,早些终结他落寞的日子。
剧毒又如何,他眼里看到的美,就足够他飞蛾扑火。
这么一回想又想起来那几个当初把他吓的不轻的传说。
“暗尧哥哥,你可知村里的传说是怎么回事”
“什么传说”
“村里的老人说他们从前进山的时候山神发怒了,还有村里以前有个采药的人来了山里一趟最后被发现死在山脚了。”
“他们说的山神发怒应该是我喝醉了在山林里舞剑来着,当时好像是感觉到了人的气息但我没有在意,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采药的人,我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毒蛇咬死了,我嫌尸体放在山里污秽给他扔山脚了。”
纠缠了村里几代人的可怕传说真相结果如此简单,人面对未知的事物,不清楚的事实,总是能造出一个寄托来解释所有,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第6章 第6章
暗尧取了一朵罂粟,
“你把领口打开些。”
苏棠依言解开领口露出了锁骨上的银色胎记。
暗尧把手轻轻的覆了上去,微凉的手指触到苏棠温热的皮肤,掌心的罂粟发出一道红光然后融了进去,苏棠的锁骨上出现了一枚红色的花瓣,与银色的胎记纠缠在一起。
“这是我的一瓣□□,遇到危险时可保你平安。”
他离的有些近,苏棠的目光粘在他的脸上,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可以和暗尧平视,惊喜的开口,
“暗尧哥哥,我是不是和你一样高了!”
暗尧抬眸发现少年眼里脸上都是溢出的欢喜,扶了扶额,
“和我一样高了是这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当然了,你不能再叫我小不点了!我长大了!”
“好好好,今天是你生辰我都听你的。”
“暗尧哥哥,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啊”
“我活了太多年了,不记得了。”
“可是我想知道,我也想给你送生辰礼。”
“我真的不记得了,若是你非要个答案,就给我选个日子当生辰吧,我这次不会忘记的。”
苏棠把衣领扯好,思索了一下,以自己长高的速度下个上元节就比暗尧哥哥高了吧
“那,就选上元节吧,好不好”
“好。”
“那天你一定要在谷里等着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好。”
暗尧遵守了承诺,上元节那天他从日出等到了日落,从日落等到了满天星辰,也没有等到苏棠。
他不相信苏棠会毁约,想着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日子,又是三天,苏棠还是没有出现,暗尧有些慌了,苏棠从来没有这么多天都不来寻他,但是他留在苏棠身上的印记也没有传来苏棠有危险的信息。
第四天,暗尧出了谷,幻化成普通村夫的模样去了集市,发现村里原本繁华热闹的集市一片落寞,只有老人妇孺的身影,他朝路边的馄饨摊走去,问摊后坐着的老妇,
“老婆婆,你知道苏棠家在哪吗?”
“我们村里没有叫苏棠的。”
暗尧这才想起来只有苏棠这个名字是他取的,
“我记错了,不是苏棠,是苏幺三,您知道他家怎么走吗?”
“你说苏家小子啊,他家是村口往里数右边第五家,院里有颗小桃树那家,你要寻他吗?现在他家里怕是只有苏娘了。”
暗尧的心微微一震。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看你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我久居山里不怎么出来。”
“怪不得,现在打仗了啊,官府抓壮丁,村里的男人都被征兵了,现在整个村子就剩下我们这些妇孺了,你赶紧回山里罢,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官吏还会回来。我们这些种田人懂什么打仗,不就是去送死吗?”
暗尧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但是老婆婆只知道是征兵,却不知道具体方位,更不要说苏棠的位置,暗尧又不能离开山谷太久,村里的人怕他也被抓走一个劲的催他离开,他只好又回了山谷。
得不到苏棠的消息,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是安全的。
再说苏棠,上元节的前一天他满心欢喜想着明日就去寻暗尧表明心迹,因为期盼着明日的到来有些兴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半夜听见外面有马蹄踢踏的声音,有些疑惑,撑起身子朝窗外瞧,发现一队人马举着火把从村口冲了进来,慌忙披衣下床推醒睡在里屋的爹娘,一家三口开门去了院子里那队兵马已经分散开了两个两个的扣响了村屋的门,
“出来,官府征兵!家里的男人都出来。”
苏娘最先反应过来,拉着苏棠进了屋让他藏在水缸里。
“儿子,你好好躲着莫要出声。”
官兵已经进了院子,苏娘回身出去,苏老三已经被官兵锁了。苏娘含着泪和他对望,官兵甩了甩手里的铁链,
“你家就只有你男人吗?没有儿子”
苏娘慌忙回答,
“老爷,我身子有病,嫁了我家男人十几年了不能生育,我家就只有我们夫妻俩,没有孩子啊。”
“你男人也不怪你给他家绝了后老娘们的话不能信,你进屋里看看去。”
对着旁边的另一个官兵扬了扬下巴。
苏老三连忙说,
“莫搜了莫搜了,老爷啊,我家真的只有我们两个,我家贫却也知道结发之妻不可弃啊,怎么会嫌弃我媳妇。”
“油嘴滑舌的,来来来,我拉着他,你带着那老娘们儿我们一起进去搜搜。”
苏老三见拦不住,只好直勾勾的看着苏娘,苏娘泪流了满面,被官兵拖着胳膊进了屋,祈祷着苏棠不要被发现。
但屋内简陋,家里的东西总共就那么点,能够藏人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官兵翻了翻柴堆回头看到了灶边的水缸眯了眯眼睛朝那边走过去。
苏娘见他发现了,挣扎着要过去拦住他,另一个官兵使劲拉住她,
“那里面肯定有人,你快打开!”
水缸盖被掀开的瞬间浑身是水的苏棠从里面猛的冲了出来,他的功夫是暗尧教的,他学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实践过,他用胳膊肘狠狠的撞了一下打开水缸盖官兵的腹部,然后抓住官兵的衣领把他按在地上,官兵撞上了柴火堆,柴火噼里啪啦的掉落在他们身上。
苏棠正要落拳,另一个官兵把佩刀架在了苏娘脖子上,
“住手,否则我杀了你老娘!”
苏棠看着苏娘脖子上架着的刀,眼里凶光一闪。官兵被那个眼神激的有些哆嗦,还是重复着,
“你还要不要你老娘的命了!”
第7章 第7章
此时的苏棠就像是一只小狼,他咬了咬牙放下了准备挥拳的手,地上的官兵连忙起来把他给锁了。
“小兔崽子力气还挺大!”
说着对着苏棠的腿狠踹了一脚。
苏娘大哭着拉着官兵求他们不要带苏棠走,
“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怎么能打仗啊,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官兵一摆手把苏娘摔在地上,苏娘待要去拉他们的腿,苏棠开口阻止,
“娘,莫求他们了,儿子和他们走,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的,等我们父子回来。”
说着顿了顿,
“若是,若是有人来寻我,你告诉他,让他莫要乱跑,我一定会回来寻他的,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他。”
官兵不耐烦了,拽着苏老三和苏棠往外走,苏棠被拽的踉跄扔不停的回头嘱咐,
“娘你要好好的,你要记得我的话,你告诉他!”
苏娘含着泪点着头。苏老三也回头吼着,
“媳妇你等我回来!”
出了屋门发现村里已经火光满天充斥着抓人的官兵,隔壁王老二家的王婆哭的撕心裂肺,苏棠和苏老三被拖进官兵抓来的队伍里,看到村里的男人基本上都被抓来了,王伯在一旁不停的蹭着眼泪担心妻子和刚出生的小儿子,苏棠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朝他那边靠了靠,无声的安慰着。
这场抓捕在日出前结束了,平日里在人们眼里美不胜收的早霞如今却好像蒙上了一层灰尘。
本该是屠夫上街买肉,妇女闲话制衣,农夫下田锄地,孩童奔去学堂的时间,满眼里却只能看到用铁链串成的长长队伍,路两旁骑马挥鞭的官兵,院门口抱着幼童啜泣的妇女。
苏娘强打精神收拾了屋子,她得好好活着,她得等她的丈夫儿子回来。
暗尧这几天过的坐立不安,一颗心悬着放不下来,最后还是想到老婆婆说苏家只剩下了苏娘,苏棠家是靠苏老三做农活过活的,苏老三和苏棠这一走,苏娘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下去,取了个竹筐装满了山上的野果野菜,又打了几只野味准备悄悄放到苏娘家门口。
他在日出前趁着夜色放在了苏棠家的院子里,又回到山里,所幸村子离的近不会超过两日的期限,他便每天都送一遭。
苏娘靠着家里的存粮过活了四天,眼看着家里断了米,实在没有法子打算明天不顾禁忌去山里挖些野菜吃,早上刚出了家门就发现门口放了一只竹筐,里面塞满了野果野菜,旁边还绑了一只野鸡。
苏娘诧异的很,但环顾四周又没有人影,最后还是把竹筐野鸡拖进了屋里。
现在村里人都过的紧巴巴的,若是让他们看见了,她一个人怕是守不住这些食物。
她琢磨着这些东西省着吃可以撑过七日,第二天却发现门口又放了一筐于昨日无二的东西,只是野鸡换成了野兔。
第三天,第四天,只要她出门总是会看到这些东西。
苏娘起了疑心,又想起儿子临走去嘱咐的让她告诉一个人等他回来,苏娘决定一定要见这人一面。
苏娘这天晚上没有去睡觉,搬了小凳坐在门边透过门缝看院子里的动静。
暗尧照旧拎着竹筐下山给苏娘送东西,靠近院门,突然感受到苏娘的气息就在门口,暗尧看了看天色,晓得苏娘已经等了他一宿,叹了叹气,走进了院门。
苏娘等的眼皮打颤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看到一个红衣男子拿着东西进了院门。
她慌忙推开屋门跑到院子里,
“这几天是你送来这些东西吗?你可认得我家幺三”
暗尧见苏娘气色不好,把东西放下过去搀扶了一把,
“您别急,进去坐下慢慢说,莫伤了身体。”
男人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息,安抚了苏娘焦躁的心,好闻的,有些让人上瘾。
暗尧把苏娘扶到屋里坐下,伸手想把外面的东西移进来,又怕吓着苏娘,只好又回身出了屋子把东西提了进来。
“伯母,我是苏棠。。幺三的朋友,你叫我暗尧就好。”
“我看你不像是村里人。”
“伯母,我住在山里。”
“山里那不是,那不是禁地吗幺三什么时候进去过”
“他小时顽劣进去过一次,误闯入了我家,从那以后经常来寻我。”
“怪不得,怪不得,老先生说幺三未入学堂的时候便会写字,是你教的罢。”
“是我。”
苏娘的双手紧张的交握了两下,
“你住在山里,又生得这般颜色,莫不就是老人家说过的山妖吗?”
暗尧觉得有些心累,到底是谁造谣他的,他迟早给揪出来教训一顿,每次都要解释,真的很烦。却没有想到造谣的人怕是早就已转世投胎了。
暗尧把事情的经过慢慢的给苏娘解释了一通,没说自己的身份,只是说自己是久居山里的一只妖怪,从未害人。
苏娘这才渐渐的放松下来,提起苏棠的事情。
“幺三临走前告诉我会有人来寻他,看来就是说你了,他让我告诉你,在这里等他,他会回来寻你,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