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空皱眉,犹豫了下,看着林苏瓷不说话。
“别看我,我可是知道的。”林苏瓷毫不客气道,“你有话说话,别藏着掖着,我们面前谁不知道谁,怪没意思的。”
可能是在白晴空第一次感受外世的时候,就是林苏瓷把他带出来的,少年时的友谊还算□□,时光过去再久,也有一层柔软附在上面。十几年来每次他的人生转变,林苏瓷总会参与其中,就像是陪着他长大的一样。
虽然他们认真说来,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还真不多,却总也他人不同。白晴空踟蹰了下,也认清楚了,叹口气。
“星辰,我也不欲瞒你,只是止惜身世原因,他不说,我也不能告诉你。”
林苏瓷友好提醒:“我是林家家主弄丢的,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吧。”
白晴空眼神古怪看着他:“你……当真是林家家主,那位渡劫老祖的……私生子?”
林苏瓷大言不惭:“还真是!所以你清楚了吧,小林子,就林止惜啊,他是我晚辈,我这个长辈,很多事情该知道的呢,也是知道的。就算现在不知道,之后也会知道。”
白晴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他知道,林家家主私生子的这个身份背后,意味着什么。
如果这么说来,林苏瓷与林止惜之间,是有着血缘关系的。
这么一想,白晴空就轻松多了。
“止惜身世原因,他的血脉有异,再过几年,很有可能让他整个人发生变化,而这样一来,他与我……注定要分开。”
白晴空解释:“我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会做出对你下手的选择,肯定是有利益诱因。而对他来说,林家能够带给他的利益,只有血脉这一条。”
林苏瓷摩挲着下巴:“唔,你说的没错。”
白晴空有些忐忑:“星辰,我知道他此事做太过分,你有怨恨也应该。我还是那句话,一切让我来,别让他承受。”
林苏瓷叹了口气:“你是没有听明白我刚刚说的话么,我说了,我要对她的惩罚,你替代不了。”
白晴空脸『色』微变。
“你也别想我要对他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我只是……想要顺顺他的意思罢了。”林苏瓷嘴角一挑,“他不就是想换血脉么,我帮他一把。”
林苏瓷说的干脆,做的也干脆。
其中缘由他谁都没有说,唯独宴柏深看出来了一点。
不过宴柏深只会纵容他,对林苏瓷的决定,没有半点异议,并且让所有人都全力配合。
四方门的师兄师姐虽然不了解为何会这么做,可小师弟提出的,大师兄要求的,他们也只有配合的份。
反倒是林止惜,对此想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知道林苏瓷为何被他害了,还要帮他。
林苏瓷当天去林止惜房间看他的时候,摆出了一副和蔼慈祥的长辈脸,温和得很:“我不是说了么,这有一是一,你害我,我报复回去。如今你是我小晚辈,又是我干弟弟的媳『妇』儿……”
林止惜听到这黑了脸,咬着牙:“我、不、是!”
林苏瓷明明知道白晴空不放心,就趴在窗台偷听,故意扬声诧异:“你不是小白的媳『妇』,那你和他什么关系?”
林止惜傲然抬头:“他是我媳『妇』儿!”
“所以……你们嗯嗯的时候,是你……嗯?”开了点儿荤的林苏瓷再也回不去过去的纯洁无瑕,一脸你懂的『淫』|笑,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林止惜粗粗咳了声,努力维持着他设立出来的相公人设:“自然如此,我与他的时候,我都是……他……这样的。”
林苏瓷受教了。
他想起自己和宴柏深之间的关系,自从之前的那个吻和那些与以往不太一样的搂搂抱抱亲亲『摸』『摸』之后,他就知道他和宴柏深之间的关系,也不一样了,正在朝着白晴空和林止惜的关系发展之中。
这种情况下,林苏瓷忍不住虚心求教:“那你和小白……的时候,……是……然后你们……的?”
林止惜难得能糊弄住一个不懂这些的人,自然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自尊心,对于林苏瓷的求问,他也代入了白晴空,厚着脸皮授业:“自然是……这样……,关于……这样,然后……这样。”
林苏瓷听得叹为观止:“小林子你功夫深,懂得真多!”
林止惜一脸傲然:“也就这样吧。”
“想必和小白试验了不少次吧。”林苏瓷慢吞吞补充了句。
林止惜脸有些扭曲。
这些,都是白晴空那个黑心货在他身上试验下来的!
可这些,怎么能给林苏瓷说!
维持自己形象的林止惜只能忍住羞耻,装模作样:“……的确试验了不少。”
林苏瓷了然,同情地看了眼林止惜。
长得这么英俊,也是个硬朗俊气的小伙儿,怎么就压不过去呢?
当年白晴空还是个没有长黑的小白菜,那么身轻腰软的时候,都没能推到,林止惜还真是白长了这么英气的外表。
想了想,林苏瓷觉着自己作为林家捡来的老祖宗,对自己的半个后代要有点慈爱之心,他从芥子里翻了翻,把阮灵鸪曾经做的小法器,还有一瓶虚无妄炼出来没人碰的丹『药』塞给林止惜。
“这些你该都懂的,那个时候用上,保证他任你摆布。”林苏瓷觉着自己也仁至义尽了,拍拍手,施施然起身,“不用太谢谢我,这是我这个长辈该做的。”
林止惜得了一堆一看都脸红的玩意儿,自己脸红心跳了半天,眼见着林苏瓷要走了,他脑袋清醒了下,忍不住问:“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个的?”
林苏瓷刚握着门把手,听到这话,懵了。
他来,难道不是给林止惜说正事的么?
合着他们俩絮絮叨叨了小一个时辰了,都在说房中话题?
这档子事儿也太容易分人心了吧!
林苏瓷黑着脸坐了回来。
“你说过,就是为了换血脉,对不对。”
林止惜收敛了轻松,闷着声:“……所以我问的是,你为何帮我。”
林苏瓷淡然:“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害你。”
林止惜完全不懂林苏瓷的逻辑,茫然了许久,只听林苏瓷说道:“你总是嚷嚷着血脉血脉,我倒是挺有兴趣的。作为惩罚,你换回林家血脉的时候,把你体内这一半的血脉都抽出来,送给我。”
这个林止惜迟疑了下,也就点了头:“可。”
反正是他避之不及,永远无法正面提及的。若是能彻底与他割舍开,他倒是轻松了一截。
说到底,这件事对他来说,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成全。
目送林苏瓷离开,林止惜还是想不?6" 师兄他总对我垂涎三尺0 ">首页 48 页, ㄋ我饷辞崆岱殴萑肓司澜帷?br /> 林苏瓷可就没有这些纠结,他与宴柏深确认过,把这场换血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林家肯定是不能去的。
其实认真说来,林苏瓷走到哪里都不安全,林不归一个渡劫期的老祖,只要出手,林苏瓷在哪里都逃不过。
只是不知道为何,迄今为止,林不归也不过把他带进小世界相处了三年,离开小世界这么些天,林苏瓷提心吊胆,却没有被什么突如其来的人带走。
说到底,林不归太强了,林苏瓷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加起来也是无法敌对的。若是要硬碰硬,他肯定会被强行带走。
或许是比较之下有轻重,林苏瓷倒是感谢林不归没有强硬过了。
他的态度很光棍。反正普天之下谁也超不过林不归,林不归玩硬的,谁也别想阻拦,若是他不玩硬的,林苏瓷耍起无赖来,除了宴柏深谁也没法。
这样一来,他也稍微放心了些。
林苏瓷与林止惜他们商议过后,决定把换血的地方放在当初他的阿叔,左先生的院子里。
一来远离人烟,二来对林止惜是个重要的地方,三来……他也是在那里,知道的他家饲主的身份。
认真想想,是个可以故地重游的地方。
林苏瓷大大方方让林止惜给林家送信,让林不归派人来完成承诺。
这种小事,林不归肯定不会出来,倒也没太多担心的。
确定了这件事,一行人抵达了那荒废多年的竹林小院后,林苏瓷就把宴柏深带到角落,悄悄给他咬耳朵嘀嘀咕咕。
他说的认真,宴柏深听得不认真。宴柏深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林苏瓷一张一合的嘴上。
等他话音一落,宴柏深毫不客气低头衔住了他,研磨品尝。
林苏瓷被放开的时候,耳朵已经红彤彤了。
而宴柏深的下唇上,多了一圈完整的小尖牙印。
林苏瓷捂着自己红红的嘴,闷着声:“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宴柏深餍足地眯着眼,好脾气得很:“你刚说了什么?”
林苏瓷脸一黑。
这个人,怎么一开了点儿食,就跟整天饿着一样,没事儿就想着这,害的他连续几天都得假装吃辣菜装上火。
现在可好了,只要有时间独处,根本不管他是不是有话要说,逮住就要过足了瘾才肯放人。
连他说什么,都根本不听了。
眼见着林苏瓷黑了脸,气鼓鼓的,腮帮子像是河豚鼓起来,看得宴柏深心中一动,伸手掐着他脸颊,又凑上去,亲的林苏瓷七荤八素。
墙角有脚步声过来,刚靠近,就听见婉儿当机立断扭头就走的道歉声:
“对不住!”
林苏瓷使劲儿推开宴柏深,从来都觉着自己单凭脸皮也能取胜的林苏瓷捂着脸,忽然感觉自己需要练一练脸皮了。
宴柏深靠墙笑,桃花眼弯弯,里面碎星般璀璨。
“柏深,我跟你说正事呢……”林苏瓷都没法摆出严肃脸,无奈了半天,伸手吊着宴柏深脖子,晃了晃。
他把林止惜安排到左先生的院子来,同行的只有白晴空,舒长亦,步栖,娜儿蝶,还有婉儿。
林苏瓷想的简单,如果运气不好,林不归来了,他家其他师兄师姐们不在,好歹能有救他的人。
至于白晴空的那边,则是一个人来,一群人跟,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林止惜到底被消耗三个多月的灵气,人消耗的厉害,虚弱得很,一过来,就被白晴空抬进屋子里,躺下了。
而婉儿几个人打扫着卫生,步栖抱着剑,守着门口,目光炯炯等待着林家的人到来,能够与之比试一番。
林苏瓷抓着宴柏深去墙角,几次给他说正经悄悄话,都被这么打断,林苏瓷也说不下去了,索『性』挥了挥手,塌着肩膀回正院。
因为要换血,白晴空提前把林止惜扒了个干净,这会儿正在贤惠地坐在院子里给林止惜洗衣服。
院子里,倒是和平又和谐。
林苏瓷嘴角一勾,从芥子里掏出许久未曾用过的三思剑,擦拭了剑锋,重新回味着握剑的手感。
宴柏深走过来,与他并肩。
目光落在三思剑上,他唇一勾。
风过摇曳,十几把飞剑盘旋在上空,缓缓落下。
林苏瓷深吸一口气,定睛看去。
那十几个面无表情的林家来客御剑落地,齐刷刷扭头看向林苏瓷。
林苏瓷抱着剑,茫然对视,眨了眨眼。
这会儿难道不该是去看林止惜么。
他脑袋还没有转过来,那十几个林家人,齐刷刷对着林苏瓷单膝跪下,整齐而简短有力齐呼。
“少主——”
第94章
林苏瓷吓了一跳, 同样被吓到的是其他几个人,特别是婉儿,瞪大了眼, 啧啧有声。
“我的乖乖,小弟居然这么威风啊……”
十几个林家弟子, 其中为首的是两个元婴, 其余皆是金丹。这份修为,放在任何地方, 都是足以支撑一个门派的高阶人士。而他们跪地,口呼少主,对林苏瓷恭恭敬敬,低着头尽显谦卑。
林苏瓷嘶嘶吸气,有些傻眼。
这……怎么有些暗爽呢?
林苏瓷勉强把勾起的嘴角压下去, 小心翼翼:“请……起?”
十几个林家人得到林苏瓷的准许, 站起了身。
为首的元婴女修,看着相貌就温和,气质纯净, 手持一柄拂尘,遥遥对着林苏瓷又拱了拱手。
“昔日见少主,少主还未化形, 文英也曾给少主喂过灵蒲, 不料当年一别, 尽是十几年, 少主如今已经是个成人了。”
林苏瓷耳朵竖起来了。听这话, 倒像是个旧人。可惜,他什么也记不得。
林苏瓷茫然又客气:“我应该说,多谢惦记?”
文英女修轻笑,浑身都是一股长辈的慈爱。
十几个林家弟子,论起辈分来,都远远排在林苏瓷这个假私生子的后面,在林苏瓷面前,虽是充满长辈的慈爱,又浑身透『露』着晚辈的谦卑,与奴仆又有着绝对的不同,与家人亲戚又是不搭边。
真说起来,林苏瓷这个少主身份,还真是轻不得重不得的难以拿捏。
另外一个元婴修士,一直警惕地看着宴柏深,等文英与林苏瓷寒暄过后才对林苏瓷拱拱手,客气道:“不知少主那位要换血的朋友在何处?”
林苏瓷被这个说法搞糊涂了:“里头那个要换血的,难道不是你们的后辈么,真算起来,你们该比我和他亲近的多吧?”
那修士顿时一脸尴尬,干咳了声:“是我疏忽了,差点忘了要换血的那孩子……是林止惜了。”
这里的人,哪个都未曾把林止惜放在眼里过,也未曾把他当做自家小辈。进去屋里看林止惜时,客气生疏的还不及对白晴空几人自在。
林止惜被扒光了塞进被子里,动弹不得,尴尬万分,根本不想搭理这些人,头一偏,完全不配合。那几个人却乐着如此,脚步匆匆又离开了。
左先生已经被害多年,这个院子没有主人,林家子弟唯一认同的少主,林苏瓷却是个不管事儿的,手一甩跑去玩磨盘,根本没有给他们前来说话攀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