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意无所谓地“嗯嗯”两声,又倒回床上,没什么精神地问:“我老公呢?”
高药陈说:“他?我估摸着你快醒了,刚把他支出去。”
凌书意撇嘴不满:“谁让你支走的,快把我老公还给我。”
高药陈“呸”了一声:“你行了啊,多少年都等了,还差这一会儿工夫怎么滴?”
凌书意连连点头:“差。”又嘿嘿笑着问:“是他把我抱进来的?”
高药陈翻个白眼,说:“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这辈子给他当私人医生当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急吼3" 我给你算个命吧0 ">首页 5 页, 吼的样子,今天就是顺路给他送个药,没想到刚要回去就撞上了你们,别说他抱着你那副紧张的模样还挺眼熟,要不是我知道不可能,差点就以为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凌书意抻着被角“嗤嗤”地笑:“我睡了多久?”
高药陈说:“没多久,你们中午到的,这才过了两个小时。”
凌书意点了点头,突然问:“你那个观天镜呢?借来给我用用呗。”
高药陈说:“那东西是随便给你用的啊?我都不能随便用!用多了可是犯纪律的。”又瞧了瞧他并未恢复的脸色,皱着眉说:“你这是碰上谁了,怎么好端端的把灵力都给耗尽了?”
凌书意笑够了才说:“除了那只丑了吧唧的凶兽还能有谁。”
高药陈了然,嗤笑:“这东西还真是顽固。”
凌书意说:“这次估计能消停几天,它应该被我吓得不清,不敢轻易出来了。”又坐起身靠在床头,略有些严肃地问:“大空我问你,这个地方有多少修灵者,穷奇为什么会寄居在一个小孩的身上?”
高药陈支走秦陆升也是要跟他详细地说一说:“应该不多,之前提起的封继明和今天与你们同行的封启算是其二,你在地底下埋的太久了,需要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个时空原本是没有修灵者的,但自从平衡者突然消失后,很多残灵都从你当年找到的那个裂缝钻了过来,你过来的目的是为陪秦陆升,它们过来的目的同样也是为了秦陆升,虽然他当年为了你自毁……”高药陈意识到不对,赶紧打住,但为时已晚,凌书意的目光果然黯淡下来。
高药陈忙转开话茬继续说:”只是它们过来的太晚,还不足百年,很多残灵不完整,必须要通过修灵者作为媒介,才能进行攻击,就像穷奇一样,需要和修灵者签订契约,被供养,吸食生灵,我今天也看见了封启,以他那个年纪修为根本没办法驾驭穷奇的灵,穷奇再是一只没有脑子的凶兽也不可能选择寄居在他的身上,所以我猜测,唯一的可能是封继明知道自己要遭到反噬后,封启强行把残灵转移到自己身上,以此为封继明争取时间,保住性命。”说完见凌书意依旧没什么反应,不禁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那个,我说……你就当我刚刚那句是放了屁行不?”
“嗒”地一声房门打开,高药陈回头,看见来人赶紧站起来说:“秦总。”
秦陆升瞥了眼凌书意,才问:“他怎么样?”
高药陈忙说:“少夫人没事,就是有点伤风感冒,休息就休息就能好。”
秦陆升点了点头,说了声:“感谢。”高药陈又交代了几句,才转身出门。
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个人,不知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凌书意一反常态的安静,他低头扣着手指,听到秦陆升的脚步声,抬起头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地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可目光却深远的像旋涡一样要把人拉扯进去,说不上他是在开心还是在难过,秦陆升却觉得心口莫名发紧,皱着眉说:“你先休息吧,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直接告诉管家。”
凌书意咧开嘴问:“可以睡在你的房间吗?”
秦陆升说:“可以。”
凌书意得寸进尺:“那以后可以一直睡在你的房间吗?”
秦陆升思考片刻,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说:“可以”,凌书意这个提议正中了他的下怀,高医生不是说了?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应该多些接触,凌书意既然不主动告诉他,那他只能自己去解开那些他无法理解的谜题。“你睡吧。”说完要留下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休息,凌书意却突然开口说:“秦陆升。”
“嗯?”
“抱一下。”
秦陆升怔了怔,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凌书意笑着张开双手又说了一遍:“抱一下,老公抱一下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秦陆升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知怎么了,他竟然一时无法拒绝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身体似乎比大脑更先行动起来,阔步走到床边,抬起手便将人搂在怀里。
“嘿嘿。”凌书意顺势环住他的腰,蹭着他的衬衫高兴地说:“终于抱住啦。 ”
第十八章 没想到你们是旧识?
高药陈扒着门缝看了好一会儿,才咂嘴下楼,刚准备拿起放在客厅的药箱走人,就看见周管家站在门外的台阶上,为难地说:“少夫人今天病了,有什么事情,等他好了再说吧。”
“可是周先生,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求求您了,夫人的电话打不通,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人?高药陈眼前一亮,凑了过去问:“怎么了这是?呦?这不是秘书章小姐吗?”
门外的女人正是秦陆升的秘书章彩,她今天换掉了职业套装,身穿半袖短群,披散着长发素面朝天,看起来有些狼狈,两人都算秦陆升的员工,自然打过照面,忙说:“高医生,夫人他病的严重吗,真的不能见人吗?”说着眼泪便一串串地往下流:“那怎么啊……”
高药陈见不得女人哭,赶紧说:“呀呀别哭别哭,到底怎么了?”
章彩哽咽地说:“是我未婚夫,出事了。”
起因还是那条延伸到手臂的黑线,原本不痛不痒不影响正常生活,可就在今天早上章彩洗漱完准备和凌书意约时间地点见面时,未婚夫却抱着手臂极度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起来。
“他身体里面好像有两个人,一个不让我靠近他,一个却拼命地想要掐住我的脖子,那条黑色的手臂烫得吓人,皮肤下面像是藏了东西,要挣开他的皮肉,我当时真的慌了,随手拿起夫人送我的灵符贴在他的手臂上,想要镇住他,谁想他却更加疯狂地把我甩到一旁,然后跑了出去。”说着把手掌摊开,抽泣道:“夫人给我的灵符被烧焦了,我……未婚夫也失踪了。”
高药陈把她手中仅剩残害捏起来看,还未下定论,就听到身后有人说:“应该是蛊灵。”
高药陈回头,只见凌书意不知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便问:“你怎么知道?”
凌书意说:“我看到了照片啊。”刚要往前走,就被跟在后面的秦陆升扣住了肩膀,秦陆升看向门外,对周叔说:“让她进来。”
周叔应了一声,忙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章彩进门,她第一次这样毫无形象地出现在上司面前,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也无暇顾及,所幸秦陆升并不想加入他们,独一人端着咖啡,站在不远不近的落地窗前。
凌书意掏出自己刚打开不久的破烂手机,对章彩说:“不好意思,自动关机了,一直没接到电话。”
章彩连忙摇头,又把自己拍的那张照片递给高药陈,高药陈研究半晌,突然说:“这是秋白氏的蛊灵?”
凌书意点头:“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八九不离十。”
高药陈皱眉:“他们还真是没有死透啊,你早就知道了?之前是想帮他逼出体内?”
凌书意:“嗯,但没想到会发作的这么快。”
高药陈到不觉得意外:“被秋白氏的蛊灵控制,那这个人基本上就完了,估计活不过十五天,听章小姐的描述来看,中蛊人估计还有自己的思想,这种时候最煎熬,忍受不住肯定就会自杀,这要放在昨天没准还能救一救,但是今天你这个样子……”他叹了口气,挺遗憾地安慰章彩:“章秘书节哀吧,最近多关注社会新闻,没准还能得到他的消息。”
章彩怔了怔,喃喃道:“不,不会的……”高药陈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让她等着收尸,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忙跪在地上,往凌书意身边挪动几下:“肯定还有救,对不对?夫人,凌先生,您说了帮我的,您的灵符明明有用,它能镇宅辟邪的我相信您,您帮帮我吧,求求您了凌先生,我跟他高中就在一起了,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买了房子,以后还准备生个可爱的宝宝,凌先生我不能失去他,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我爱他,我们还有一辈子的路要走,凌先生,求求您帮帮我吧!”
章彩泣不成声,揪着胸口的衣服颤抖不已,凌书意不知想到什么,偷偷瞥了一眼面无表情欣赏窗外风景的秦陆升,他摊开手尝试凝聚体内的力量,结果丝毫没有恢复,这种时候别说去帮人,自己估计都要折在里面,章彩痛苦的俨然要摊到在地上,他还记得初次见到这位姑娘被问及婚事时娇羞的样子……
“五千块。”
章彩掉着眼泪不明所以,抬起头正好看见凌书意正扬着笑脸,伸出五根手指,“什,什么……?”
凌书意嘿嘿一乐:“镇宅五百,上门五百,但这回事儿可大了,要我亲自动手,我们凌家祖上十八代捉鬼降妖威名远扬,虽然你可能没有听过,但是少夫人我!说话从来不掺假,就冲这个名号,最少五千,不能砍价。”
章彩反应过来立刻摸索起钱包,可她出门太急,只带了手机和车钥匙,凌书意见她那副生怕自己反悔的紧张模样,笑着说:“先让周叔带你去洗洗脸吧,钱嘛,可以完事再给。”
高药陈等秘书离开,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说:“你打算怎么做?你现在什么本事都没有,去了就是蛊灵的下酒菜,况且现在还不清楚是谁在操作蛊灵。”
凌书意大咧咧地说:“不是还有你?”
“我?”高药陈瞪大眼睛:“我可不去啊,打死我都不会掺和这种破事了。”
凌书意笑得十分奸诈:“真的?”
高药陈说:“当然是真的,谁掺和谁傻帽。”
“哦?”凌书意立刻站起来回头喊了声:“老公!”
秦陆升转身,算是听到了。
凌书意忙说:“这位高医生跟我说你根本没有病,只能被梦魇缠身无法入睡,但他为了赚钱只能每天给你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假药欺骗你的感情……”
“诶诶诶!”高药陈猛地跳起来,还没来得及去捂凌书意的嘴就见秦陆升已经走了过来,他急忙说:“秦总,你别听他乱说!”
秦陆升问:“谁乱说?”
高药陈气急败坏:“他啊他满口胡言!我可从来没给您开过假药!”
秦陆升又问:“他是谁?”
“凌书意啊!”
“凌书意是谁?”
高药陈瞬间卡壳,眨了眨眼说:“您……您夫人?”
秦陆升一副“既然都知道了还来找我伸冤是不是搞错对象”的表情问:“然后?”
高药陈心中腹诽:还真是转世投胎了都改不了护犊子的本性。又哈哈笑了两声说:“没,没事,是少夫人误会了,我跟他解释清楚。”
凌书意暗自打了个响指,直接惊动了秦陆升,秦陆升黑着脸,明显有些不高兴。
凌书意猛地想起二十分钟前他和秦陆升的约定,原本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却隐隐听到秘书小姐的哭声,想下楼瞅瞅,结果遭到了秦陆升的拒绝,但秘书小姐哭得实在悲切,凌书意再三保证只下来十分钟了解一下情况,就立刻回去睡觉,谁成想眨眼功夫就已经超过了十分钟?!
果然,秦陆升的脸色越来越差。
凌书意双手举过头顶,招呼都没打一声便一溜烟地跑回房间关上了门,留下高药陈独自一人面对冰山般冷酷的秦陆升干笑。
秦陆升眼眸幽深,端详高药陈半晌,才说:“没想到高医生和我夫人,是旧识。”
高药陈一惊,他方才显然忘了秦陆升也在楼下,赶紧摆手说:“不不不,我们刚认识,刚认识的。”
第十九章 大庭广众地脱衣服!简直胡闹!
高药陈出身医药世家,毕业于国外某著名医科大学,父辈曾专职秦家的私人医生,到了他这,自然子承父业,按道理来讲,他和凌书意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但两人之间又显得过于熟稔,根本不像刚认识。
秦陆升虽然站的比较远,但也可以清楚地听到三人的对话,又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人没办法信服。
高药陈眼神闪躲地避开秦陆升的目光,刚好章彩洗过脸出来,嘻嘻哈哈地说:“秦总,我去安慰安慰章小姐,她的情绪还不太好。”
秦陆升没有阻拦,随手翻出一个电话号码,迈开步子上楼,他想:或许可以从高药陈入手,更快地了解凌书意。
推开卧室房门,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秦陆升看着陷在枕头里的半张脸出神,这张脸在他面前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不仅仅是在白天,就连梦里也全被占满。他姑且认为那个孩子就是凌书意,毕竟同名同姓还是同一脸,连续几天一直从他还是四五岁漫山遍野的瞎跑,成长到十六七岁白净英俊的少年,很多细节秦陆升醒来后都能清楚地记得。
“书意!凌书意!等等我!”
通往聚灵宫主殿的百丈台阶上站着一位青衫的少年,肩膀上扛着一把未出鞘的长剑,身直腿长,可一转身,背后却鼓起一个巨大的包……似乎有些驼背?
距离他几个台阶远的人累得气喘吁吁,摆着手说:“书,书意慢点,歇,歇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