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不能事务所 完结+番外完本[灵异甜文]—— BY:紫舞玥鸢

作者:紫舞玥鸢  录入:01-31

段回川面无表情地随手布起一面雷障,激射而来的羽针纷纷折戟沉沙,砸得粉身碎骨,化作点点黯淡的荧光消散在空中。
这不痛不痒的攻击终究给兜帽争取了苟延残喘的一线生机,待段回川追出窗口,敞开的窗子只余下夜里徐徐凉风和吹起的纱帘,那只乌鸦的影子已经飞快的消失在对面楼道的阴影里,鸿飞冥冥,空气里犹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等等!那个家伙逃跑的方向——言亦君!
段回川心下猛地一沉,暗暗叫糟,不假思索地纵身一跃——
他全身的肌肉轻微隆起,在清冷的月光下起伏成山峦般流畅深刻的线条,几个轻纵,便悄然落在言亦君家的阳台上,身法轻盈如羽毛落水,连灰尘也没有溅起多少。
却说那只乌鸦逃跑时慌不择路,闯进了最近的言亦君家里,就是算准了段回川不愿惊动身为普通人的邻居,从而投鼠忌器不敢追击太紧,自己便可以从容藏进阴影里逃之夭夭。
那漫天雷霆,想想就心有余悸,不过,那位殿下如今飘零现世这许多年,实力远远不及全盛之时,否则光是刚才那一击紫莲雷印,哪还有他的活路?
他能在自己的地盘里随心所欲,如今在别人的房子里,焉能乱来一气?
乌鸦浑浑噩噩地想着,耳边仍是一派挥之不去的狂雷轰鸣,不断地侵蚀他的神智,破坏他的肉身,害它头晕脑胀地只能在房子里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隐隐约约,它仿佛看见一片光明的月色就在前头,迈出去,就能带着战利品逃离追杀!
眼看着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冷不丁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来,如渊渟岳峙般,挡住了它的去路,也挡住了它唯一的生路。
那人淡漠磁性的嗓音于一片死寂里响起:“朋友远来是客,何必躲躲藏藏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段:不不不我是正大光明翻阳台进来的!
第25章 偷心贼
乌鸦悚然,惊疑不定地注目于他,可是被雷霆重伤的双目根本看不清楚来者是谁,只有一个高挑深沉的影在他紧缩的瞳孔中慢慢放大。
它下意识想开口,忽又想到自己如今外形不过一只普通的小鸟,何必暴露身份,只需要假装自己真是一只乌鸦,蒙混过去,还不是天高海阔任鸟飞。
于是它紧闭了嘴巴,像只被人类惊吓到的小鸟一样,扑扇着翅膀腾空而起,可是它实在伤得太重了,才扑腾到半空中便没了力气,秤砣似的栽倒在地。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冷漠的轻笑,一双棉质家居鞋停在乌鸦跟前。它狼狈地趴在地板上喘息不止,心底大怒,区区一个弱小的普通人,也敢嘲笑于它?!
一根根坚硬如铁的羽针在它背后蓄势待发,只要它心念一动,就能叫这个卑微无知的家伙被刺成筛子!
即便会被追来的段回川立刻发现,它也顾不上许多了。乌鸦缓缓支起翅膀,强行驱使着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
“不用白费力气了。”男人平静的声音无情地打破了它的幻想,“死前,我给你一个交代遗言的机会。”
男人的手轻松地扼住了它的脖子,打散了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力量,更掐死了它所有逃跑的可能,求生的本能让它像一个输光的赌徒那样垂死挣扎着,疯狂而徒劳:
“你是谁?放了我!我可以、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给你数不清的财富!”
回应它的仍是一声轻笑,那个声音慢条斯理地道:“看来没有遗言要说了,那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是谁的人?”
乌鸦目呲欲裂,它的喉咙几乎被扼变了形,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不能杀我……我是长……殿下……”
“感谢告知。”仅一个词,那人似乎已经获知了所要的信息,低沉轻缓地在它耳边落下临终之言,“看在同为巫族的份上,我给你一个痛快。”
乌鸦的瞳孔猛地缩紧:“为什么——?!”
一簇漆黑的火焰骤然从他指尖窜出,眨眼之间席卷了乌鸦全身!
“很遗憾,你知道的太多了。”
那黑色的火焰如同来自地狱的冥火,燃烧得热烈又森寒,安静又顽固,它连哼都来不及哼出一声,便被黑火吞噬殆尽,甚至连一粒灰烬都没有留下,唯有一条不属于它的项链,逃过了黑火的焚烧,静静躺在男人的掌心。
项链中间那枚高仿钻若有若无地闪烁着一缕紫色光芒,虽然微弱,但在黑暗的环境里,依然显眼。男人摩挲着紫钻,仔细端详片刻,忽而轻轻一笑。
——那并非什么会发光的宝物,而是一丝微弱的紫色雷电巧妙地蕴藏其中。
看来,“那边的人”也终于要查到圣戒和他的下落了。即使杀了乌鸦,也只不过是拖延一二罢了……
血腥味似乎变淡了。
段回川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刚才就不该为了套话犹豫那么一下!万一言亦君因此受到连累……不会的!
他下意识否定了这个最坏的猜测,身形轻提,壁虎般攀上墙壁,从一面半掩的窗户轻巧地爬了进去。
段回川还是第一次进入言亦君家二楼,朦胧的月光沿着墙壁流泻而下,依稀照出半张挂在墙上的水墨壁画,浓墨重彩地挥洒出一副浩渺壮阔的山水。
然而他此刻无暇欣赏,只是全神贯注地释放出灵识,仔细搜索过每一个角落,可结果令人意外,竟然丝毫没有发现那只乌鸦的气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会去了哪里?莫非已经逃走了?它分明已经伤得奄奄一息了,应该逃不了多远才是……
段回川微微蹙眉,后背抵着墙壁,慢慢往里走,不知道言亦君的卧房是哪一间,也许应该先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
二楼过道两个房间均关着门,唯有一扇虚掩着,漏出的缝隙被黯淡的月光趁虚而入。段回川透过门缝朝里张望,可惜视野太狭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细微的风声几不可查地擦过耳垂,心中警钟大作的同时,段回川堪堪偏过头!
折返的身形快得来不及不捕捉,双手在空中划过两道残影,在浓黑笼罩的视线里依然准确地擒住了袭击者的两只手,后背抵至冰冷的墙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吧嗒”一声,一根细长的高尔夫球棍应声而落,无助地滚到地板上。
在这样的伴奏下,段回川的目光迎上一对温润明亮的眼,始料未及的四目相对,两人近得只隔着一个呼吸的距离,胸膛起伏之间几乎能贴上彼此。
尚未平复的急促呼吸,顺着这个亲密无间的姿态扑上面颊,微弱的光线在对方鼻翼下反射出一道水润的光泽,那是对方微翕的嘴唇。
意识到这一点后,段回川盯着那抹润泽的光亮,有一瞬间的发愣。
“是……段回川?”
声音太近了,仿佛某种趴在耳边的厮磨。
段回川微微一惊,连忙放开了屋主人的手,随着廊灯开启,骤亮的光明自头顶倾覆下来,照亮了一切的尴尬。
言亦君穿着一身丝质睡袍,衣襟在拉扯间敞开了大半,隐约可见一片白皙紧实的胸膛,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丝滑柔顺的绸缎服帖地勾勒出腰身完美的轮廓,倒是比白日里西装笔挺的斯文禁欲模样,多了一丝属于凡人的烟火气。
“呃,言医生,抱歉,我……”
段回川突然发现自己宛如一个入室盗窃的嫌疑犯,有口难辩,无论有什么正当理由,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出现在邻居家中,还差点把主人给扣起来,怎么看都像心怀鬼胎的隔壁老王才会干的事。
反而是言亦君替他解了围:“我本已睡下,被客厅里响动惊醒,所以想下楼看看。”
“咳,是这样的,”段回川一派严肃地解释,“我家里进了小偷,被他偷了样东西,我追出来,见他慌不择路冲进你屋里,所以才……”
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言亦君也只是温和地微笑:“你担心那窃贼对我不利,所以才来确认我是否安全?”
段回川讪讪地点了点头。
“谢了,我没事,我刚才已经去楼下看过,除了窗子敞开,没有发现异常,兴许已是逃走了。”
言亦君弯腰把高尔夫球杆捡起来,一面领着他往客厅走,“你丢了什么东西,贵重吗?要不要报警?”
“倒也不什么重要的东西。”段回川心道,那家伙浑身经脉血管都震断了,就算让他侥幸逃得一时,钻里的紫电也能给他最后致命一击,只是没能从他口中多套些话,思及此,他叹了口气,“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是你这里,没什么损失吧?”
言亦君四处查看一番,摇了摇头:“好像没少什么东西。”
段回川跟着他在宅子里转,悄咪咪探出灵识雷达似的里外扫视一圈,仍是寻不到一丁点儿乌鸦的踪迹,只好作罢。
客厅里的摆钟已经走过凌晨两点,四下寂静地连蝉鸣也没了声息。家家户户俱是漆黑,唯有言家亮着灯。
“没有损失就好,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段回川被言亦君送至门口,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意味深长地望着对方,“你难道不怀疑吗?也许我就是这个小偷?”
言亦君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我家似乎,并没有值得段老板看得上的东西才是。”
“那可不一定,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段回川不紧不慢地返身欺近他,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将人禁锢在自己和墙面方寸之间。
“哦?”如此近乎冒犯的距离,并没有让言亦君露出丝毫愠怒之色,反而在嘴角抿出一抹似笑非笑,“不知段老板看上了什么?不妨直言,只要你开口,便是送与你又有何妨?”
这下轮到段回川惊讶了:“言医生真是大方得叫人自惭形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看来你是真的一点也不怀疑我?”
“怀疑?”言亦君勾起嘴角揶揄地笑了笑,唇色在月光下如温水沁过胭脂:“我既然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段老板自然不是窃贼了。”
被这句话砸的有点懵逼的大脑,足足迟滞了三秒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段回川狼狈地丢下一句“我回去了”,几乎是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半天也没听到身后传来合上大门的声音,言亦君或许还杵在门口望着自己逃跑的背影发笑,一想到这个,段回川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居然被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家伙调戏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着风光霁月光明磊落,切开来指不定满肚坏水呢。
回到事务所,招财中了诅咒的身子还有些困乏,段回川替它彻底解了咒,安顿回鸟笼,确定没吵醒白简和许辰后,他终于重新倒回自个儿床上,枕着胳膊侧身躺着,脑海里迷迷糊糊想着今晚发生的事儿。
一会儿想,言亦君身上同样察觉不到有同乌鸦接触过的痕迹,也没有中诅咒之类的迹象,一会儿又想着他那句“只要你开口,送你又何妨”的话,陷入沉睡之前,千头万绪杂乱的线条终是纠缠到同一个问题上——
到底谁是贼呢?
翌日,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悄悄伸进卧房,斑驳的光影投注在地板上。
段回川不知何时起已经改掉了长年累月放着窗帘遮挡阳光的坏习惯,连带着整个房间都敞亮不少。
昨夜睡眠时间明明不长,他倒是早早地醒来,赖了一会发现实在无法继续入睡,只好爬起来呼吸几口久违的清晨空气。
段回川趿拉着拖鞋,照旧端着那只他最爱的搪瓷茶杯慢吞吞走下楼,许辰上学去了,家里还剩白简在勤勤恳恳做早餐。
招财趴在笼里护着鸟食细嚼慢咽,大抵因昨夜一场突破鸟类极限的恶斗,虽然诅咒已经驱除,精神仍是恹恹,看到主人过来,招财委委屈屈地撒着娇,“嘤嘤”叫了两声。
段回川挠挠毛茸茸的鸟头,难得温柔地哄上一两句:“大功臣,昨天表现不错嘛,颇有大将之风呢,还会临时偷师现学现卖,咱们小招财以后也是会法术的妖兽鹦鹉了,鹦鹉中的战斗鹦!”
“奖励!奖励!”招财抖擞精神,头顶长长的红色冠羽被夸奖得高高扬起,几乎要翘到天上,尾巴后的翎羽摇来摆去,像只讨要骨头的狗狗。
“今日份特别鼓励奖!”段回川神秘兮兮地冲它挤挤眼,一本正经地往食碗里倒了一小勺老干妈,“顶级的奢华调味享受!”
招财:“……”
不行不行,它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妖兽鹦鹉了,作为一只成熟的妖,把饭糊到主人脸上是要坚决反对的!
于是被奴隶主欺压的可怜兮兮的招财,含泪看着自己的老干妈拌饭,唯有小声哔哔以示不满:“小气鬼!禽兽!资本家!”
段回川充耳不闻,跟领导视察似的往餐桌边大马金刀一坐,抄过报纸一目十行地浏览一番,用闲话家常似的口吻道:“小白啊,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挺好的啊。”白简麻溜地端上热腾腾的皮蛋熟肉粥,还有两碟下饭咸菜,玩笑道,“就是半夜好像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有人在跟前打架似的,在耳边噼里啪啦,哈哈。”
“你梦见有人打架?”段回川耳尖动了动,舀了一勺粥轻轻吹着热气,状似不经意地问,“谁在打架?”
“梦里哪瞧得清楚,不太记得了。反正也就是个普通的梦而已。”白简不疑有他,呼哧呼哧地大口喝粥。
段回川抬眼朝他投去淡淡一瞥,便不再追问。
啧,一个两个都不像省油的灯啊。到底是巧合,还是这小子……天赋异禀?
他快速地扒完早饭,擦了擦嘴,囫囵咽下去,含糊吩咐:“对了,上次你接的那俩委托,安排一下时间,尽快办了吧。就那个什么,找猫的还有驱鬼的,这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再替我联系一下吴秘书,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唐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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