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神尊养成受完本[仙侠耽美]—— BY:不知颜

作者:不知颜  录入:02-02

“对,不能姑息,这样才是你啊!”
花十七一步踏出,人已经站在花问海面前,距离贴近,可以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掺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花问海想要把眼前的人抱进怀里,可已经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相较于觉醒的花葬影,花十七更喜欢这个公事公办不徇私情的大哥,不是拂昭和花葬影不够好,只无论是当初的帝祸还是现在的花问海,他们都是在最初他睁开眼的那一霎在他身边的,这世上许多事都是这样的不讲道理,早一步和晚一步,便是拼尽一生也无法拼凑的缺憾。
“这孩子太小,你可要手下留情,一不小心弄死了,我这残魂便再也寻不到合适的容器了。”
耳畔低语,如情人耳语鬓发厮磨,花问海不及反应,花十七已经软倒在他怀里,将他一身雪白衣裳染上斑驳血迹,如红梅绽放,白雪茫茫几点殷红,怀中灼烫与他一身清冷成鲜明反差,这般的拥抱许多年不曾有了,可这就是他所想见到的吗?
“快,帮他止血!”
花葬影关注着花十七,见他软倒一把把人从花问海怀里夺过来,送到玉初弦身边,花问海全力一掌向华藏影后心袭来,花葬影不慌不忙,反手以掌相对,这北阳山地脉震动,两人及时收手,花问海面色不变,花葬影面色不善,本是至亲兄弟反目至此何其哀哉。
“他伤势太重,身体虚弱,不宜再受风寒,可有温暖之所?”
玉初弦从乾坤借取出毛绒的斗篷把花十七裹起来,临出门前小姑姑千叮万嘱要关照好花十七,知道他怕冷,玉初弦故意选了地方,不过他说的也不假,沉珂旧疾伤上加伤,说是一只脚进了阎罗殿也不为过,
“去三分春色,跟我来!”
一场危势就在兄弟决裂的闹剧下收场,薛兰焰看了半天的热闹,觉得无趣了,站出来主动带路,薛槐等人跟在他身后,花问海留下由薛氏长老安排暂住事宜,只有花非卿走到花十七方才跪着的地方,蹲下去将一缕浸在血水中的黑发捡起来,心抽疼得厉害,看着那样陌生的十七,将要失去的恐慌将他淹没,快要窒息。
三十三天,未雨绸缪,明臣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倾天在水晶前看了许久,才转身坐到床边,细细描摹明臣眉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人如此虚弱的样子。
“他已经醒了,拂昭会护着他,吾知道你担心当年之事被他发现,可是瞒又瞒得了多久,他总是会知道的,吾早说过,总有一日,他会成为吾等的噩梦!”
倾天说得淡然,桃花眼中一片冰寒,他早说那孩子留不得,帝祸拂昭他管不着,若是伤及明臣,那他定然是要出手的,就算搅乱了这九泽的天,也是没有办法的。
一抹笑的弧度扬在唇角,桌案上折好的纸鹤活过来一般,扑闪着翅膀朝着窗外飞去,飞过重重禁制,最终落在了少年百无聊赖摊开的掌心,轻轻用力,纸鹤化作飞灰,随风消散,百鬼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少年半躺在云巅之上,俯望着下方。
“你瞧瞧,这一出闹剧皆是因你而起,早知如此,那日我就该多取些你的心头血,把你的心掏出来好好封存,总比用在那些恩将仇报的家伙身上好,你说是不是?”
少年说着往后仰了脖子,沈君白踏月而来,这处月幕不分昼夜,一直都是这一个景色,他曾看过夕颜花如海浪翻涌,在月色下浅斟细酌,景致如何不用多言,足以让人毕生难忘。
“是啊,他总是要一个人担起一切,你是随我一同等他,还是留下来?”
沈君白摊开白皙手掌抓了一束月光,一双明眸在月色下更加清澈,如同千年寒潭的坚冰,清澈透明坚不可摧,少年垂下眸子,信仰该如何强大,才能将他淬炼成这般摸样呢?
想来山海界的那一位怕是不会安稳太久了,可惜了他不能同去,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需要他去寻找呢。
“不了,山海界的石头不错,替他寻一对做了眼睛,总好过有眼无珠。”
寂静的街道上,少年身着褴褛,蜷缩在桥洞下,痴痴地望着天上发呆,突然弯了眸子,笑得灿烂……
第57章 相见欢·消瘦尽
香炉之上,烟香袅袅,在疼痛中挣扎的花十七却无心享受,他的房间里很是安静,他知道一墙之隔的隔壁房间有很多人,很多等着他醒过来继续苟延残喘的人。
无声的笑蔓延至唇角,为这苍白添了些许的血色,玉初弦推门进来,神情恍惚的端着一碗药。
“你与他们说了?”
花十七无声询问,玉初弦递过药碗,手指在花十七手背划了三下,没有发出声音,一双眸子里却是盛满了支离破碎的星辰,斑驳了眼底的情绪,她如今也是有所了解,小姑姑如此疼惜花十七,花十七救人还要瞒天过海步步为营,他身边有许多人,却未有一人可为十七不惜一切,纵他翱翔。
“我翻遍古籍,九泽一角与九州相连,只是过于久远,只能模糊猜测在昆仑天阙,然而其中如何仍是不详,借道九幽阁禁地,虽有风险,或可一试。”
看着花十七皱着脸一口一口的喝完了药,玉初弦才开口,如果之前还有些许歉意,如今却是再无顾虑,不过是配合花十七演一场戏,于她更是举手之劳,再者还可以开阔眼界,何乐而不为呢。
“不必试了,为这残躯续命去探索不可知的危险,不值得。”
花十七摸着眼睛上的光缎,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些话隔壁都听得见,他没有失去意识,他知道在房间里的只有他一个人,薛槐没有来,花问海也没有来,花葬影和花非卿也没有来,顾宵来了又走了,没有人愿意陪着他,愿意不惜一切的陪他几个时辰,没有了啊——
“我不会留下来拖累他们,若我死了,荒野埋骨,不必再寻。”
花十七在玉初弦开口之前噎住了她,却又觉得可笑,现在的他能如何,连根手指都不受控制,要如何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的离开呢?
“说什么混账话!”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顾宵,他看到了花氏三兄弟的反目,一股子无名火起,他也是有过弟弟的人,如果他弟弟敢说这样的话。绝对是要好好教育教育的,虽然他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但花氏三兄弟面有愧色,亏了心不好开口,借他之口也无不妥。
“你何必插手管此闲事?待我回来,就陪你一同去接回师姐,你们找个安稳的地方过日子,就不要再掺与进来了,修真界的水怕是要浑浊了。”
花十七偏头无奈笑笑,他们都是好的戏子,也是因为太好了,所以入戏太深而不自知。
“按照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姐夫的,你的生死我不能装聋作哑,不就是一个禁地,我陪你走一趟,这命总是要拼一拼才会有的!”
顾宵说完大力拍了拍花十七的肩,后者一默,他何尝不懂命是要去拼的,可事到如今再拼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花十七失落的是他的三个哥哥都选择了九幽阁,是不是他还不够好,所以不会有人一心为他?
“好,我知道了。”
花十七收敛了情绪,笑的自然,光缎下的双眼隐隐作痛,一时间又是静默,这一次,他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孤注一掷,能否胜天半子就看他的运势了……
天霞微红,少年躺在花海里好不惬意,放眼望去的夕颜花开的正好,比他种下的还要洁白无瑕,身体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放轻了步子,他不想惊扰了这里的安宁。
不论外面乱成什么样子,这里的安宁是一成不变的,还有在花海中惬意享受的少年,他被善意的谎言困在这里,困在这个奢侈的笼子里,除了自由,他享受着所有人的温柔。
“兰宸,哥哥他们有事情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呢?是不是和他们一样想瞒着我……”
薛槐一愣,他低头看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双手,修长,完美,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莫名心慌。
夙兰宸,这个名字他不陌生,初见花十七的时候就听他呢喃过,他也调查过,却没有查到什么结果,只能不了了之,却不想在他破碎记忆的梦里,他成了夙兰宸。
“他们只是不想你被打扰。”
薛槐开口听到的是自己的声音,说出来的却不是他想说的话,他明明想说他不会瞒着他的,花十七的敏感他清楚,他不会犯下这样愚蠢的错误。
“兰宸,神会死吗?”
少年没有在意敷衍的回答,自顾的说着,看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不会,我会保护你,就算手染鲜血,杀戮滔天,我也不会让你死!”
那声音坚定,薛槐听着感觉有些压抑,他再次低头,双手不复干净,沾满了鲜血,滴落下去的血滴瞬间染红了这片花海,难以遏制的痛苦充斥着他的身体,惶恐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活下去,活的长长久久,背负我因你而湮灭的神魂,生生世世求而不得,纵然相见,不得善始善终”
“夙兰宸,你欠下的,我替你还,此后,我们再不相欠了!”
最后一眼,是少年纵身一跃,被血海淹没,无处可寻,寒冷冻结了血液,薛槐恍惚觉得自己活不成了。
月夜下的秋筑,薛槐泡在冷泉里眉头紧锁,他在消化脑海里凭空多出来的记忆,虽然只有片段,足矣整理出一些信息。
夙兰宸是花十七心底深藏的那个人,那他算什么?
替身?笑话?
越想越烦躁,薛槐一双眸子冷寂的可怕,五指缓缓收紧,攥拢成拳,骨节因为用力过度咯咯作响,他薛槐看上的人谁也抢不走,不论是那个不知所谓的夙兰宸,还是花氏兄弟三人,花十七是他的。
他们互相亏欠,便注定一生纠缠!
“我不会让你死!”
薛槐没有看到他的身后,花十七正光着脚站在树下,光缎消失了,稚嫩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闭着,眼皮凹陷下去的地方似是被填充了什么,凹陷的不那么厉害了。
花十七靠着大树坐到地上,他可以看到许多不该看到的,比如薛槐的梦,比如他的结局。
“你是夙兰宸还是薛槐?在你眼里,我又是谁?”
询问落在薛槐耳中,他转身看到了可怜兮兮坐在树下的花十七,没有犹豫大步跨出冷泉,烘干衣服朝着花十七走去。
“我是薛槐,你是花十七,除此之外,谁都不是!”
他答的干脆,不知命运的捉弄已然降临,是福是祸,他总是要做出选择的……
第58章 相见欢·与君知
夜风偏冷,花十七是被冻醒的,以往温热的火炉今晚都是冰凉的,他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也可以说是养尊处优,何曾缺这少那无人问津,他都快忘记惧寒这个毛病了,却在这种糟糕的时候回想起来,强忍疼痛翻身坐起来,在床的两侧摸索半天,什么都没有,花十七突然收回手,重新躺了回去,侧躺着蜷缩起身体面朝着墙壁,这个动作成功让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殷红的血渗透出来,黑暗中那些监视的人看到了却装作没有看到。
人间冷暖,人心凉薄,花十七用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委屈,蚀骨的酥麻感觉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的理智,身上的伤更是火辣辣的疼,他把手掌凑到唇边舔了一下,细小的颗粒入口即化,是咸的,伤口不曾包扎,若是沾了盐粒……
花十七抱住自己,听到身后有人推门进来,他更是缩了缩身子,不敢发出声音,这样对他还不够吗?
“吾以为他们会陪着你,会守着你,可吾没想到他们竟然留你一人,让那些杂碎欺辱,不过,吾现在回来了,就在这里,就守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你不用再怕了。”
少年的声音很轻,镰刀斩空还在滴血,他的身后月光照到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人,他们都没有眼睛,两个血窟窿不断往外流着血,他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一个个的用手捂着脖子,喉咙被割开不会立即死去,死亡一点点的压迫神经,有许多人都是被自己活活吓死的。
“早知如此,当初吾就不该留下你,便是那时候死了,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凄惨。”
百鬼袍吸食了人血,红的越发妖异,少年足不留痕,只有斑斑血迹在他身后零零散散延伸到屋子里,他收起镰刀斩空,走到床边,细腻的皮肤触碰到盐粒,眸光幽冷,看向花十七的眼神却是怜惜,他以为他可以冷眼旁观,可以冷酷无情的利用这个孩子,可是他错了,看到夕颜花重新绽放的那一刻,他没有预想中的欣喜。
“这里这么冷,你的衣服脏了,伤口也裂了,吾带你走,去一个暖和的地方,换干净的衣服,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伤。”
少年自说自话,像是没看到院子里持着火把的众人,他俯身把花十七抱到怀里,像抱小孩子那样单手抱着,另一只手镰刀斩空森冷无比,花十七看不到,可是他听的到,也猜得到,院子里一定是站满了人,花葬影,花问海,玉初弦,薛槐,薛兰焰,还有顾宵,他们都在,他们看着他受尽欺辱,让他沦为诱饵,这么大的动静七重楼却没有反应,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不是他们眼中的他。
“你别伤害他,这件事与他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花十七没想到第一个替他着急的是顾宵,师姐的青梅竹马,三个月之前他们还只是陌生人,一双手抓着少年的胳膊,微微用力,少年低头亲吻他的眼帘,花十七一怔,湿热的触感安抚了他的不安和自卑,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花十七是一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只是本能的去做一些事情,他连善恶都分不清楚,最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他们都说他的错,可没有一个人想着去教会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恰恰是顾宵这个局外人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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