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 完结+番外完本[系统耽美]—— BY:纪离离

作者:纪离离  录入:02-24

穆星河听他介绍,却是回想起他的传奇经历来。
说是沈岫叛出云浮之后,便到达了太初冥域,先天真魔谱认他为主,他顺理成章成为此地众魔之首。后来太初冥域众魔不服,利用他对梅庭雪的关心设下斩仙大阵,埋伏固原之上,然而沈岫对此事早有预料,力挫群魔,成为太初冥域实际上的掌权人,统御太初冥域所有生灵。
于是穆星河好奇道:“你是那里的主人,应当还算很威风的,但怎么很少见你的属下?”
沈岫看了穆星河一眼,那眼神清清淡淡,好似流水拂过:“你不也是见过?平日不过通报几声情况,其余的……不忠之人,那便可以当作没有。况且我从来未想做什么太初冥域之主,能不见自然不见。”
穆星河的确是见过的,那人还会喊沈岫君上。这个称呼穆星河觉得很帅,有些垂涎。
但其实看沈岫那样子,就知道他更喜欢一个人来去,不过沈岫说不想做太初冥域之主,最后却还是做上了,这让穆星河感受到了一丝蹊跷。
“——当初是你自己想去太初冥域吗?”
“不,当时我在寻一个转界之处完成《斩月碎星诀》,”沈岫眼瞳幽深,带着一点穆星河所不能看透的意味,看着他,“只是一路阴差阳错,我行至太初冥域,我成为太初真魔谱的主人,纵然我向来天赋异禀,也无法在太初真魔谱在身的时候从无到有修炼斩月碎星诀。”
沈岫说得轻描淡写,穆星河却听得毛骨悚然。
他清楚,沈岫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也从来不轻易改换目标,他说那句一路阴差阳错,必然是事态远远在他的意料之外,连他都无法控制。而当他到达太初冥域的时候,发生了最糟的事:那个能令草木变异、流水赤红的先天灵宝认他为主了。
这原本是一桩叫人眼红的奇遇,但对方是沈岫,那便十分不好。
这一是坐实了沈岫叛出宗门的事情,即使还有些人不相信,待到沈岫得到了先天真魔谱,那么他无论之前做得多好,都是魔种在身,都是居心叵测,早有预谋。
二则是沈岫之前在做的事情是修复斩月碎星诀,叛离宗门之后,他失去云浮的支持,即使仍有挂念,也只能自己修炼来验证。但是如今体内有魔宗秘宝,指不定还带着魔功,穆星河知道斩月碎星诀与一般功法的差异,它和魔宗功法是完全两条路子,这个斩月碎星诀沈岫怕是只能放弃。
得非所愿。
穆星河感觉猜出了什么东西来了。他感觉到沈岫背后有东西推着他一路往前,叫他如临深渊。
如同命运一般无可逃避。
沈岫看着远方,遥远的地方有海浪的声音,带着风,吹动沈岫的发丝。他的轮廓好似玉雕出来的一样。修真者大多数是好看的,穆星河这些年也看过不少美人,但沈岫是不一样的。
玉泉谷里的师夷光也是美人,他美在一种极盛的气势,除了自己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强势,但沈岫不然。他并不张扬,却也不过分内敛,姿态十分凉薄,但偶尔却有一些几不可察的热意,像水晶杯里盛放着透明的冰块,在微凉的水中半浮半沉,阳光照耀下来,在冰水中折射出璀璨的颜色。
骨子里就是叫人心折的美人。
但这个冰块水晶似气质的人,身上却带着最为混沌邪恶的魔物。
穆星河想想,最为蹊跷的地方就在于那个先天灵宝先天真魔谱。沈岫与他交情不浅,他心中踌躇几番,终究直接开口去问了:“先天真魔谱既然是如此无双魔物,为什么会自动认你为主?”
“大概是我运气好吧,”沈岫的语声仍是清淡,他唇角微勾,绽出一点很薄的笑意来,眼里波光流动,轻轻一瞥,却是了无笑意,只余下一点微凉如日头将尽夜色降临,纱一样覆在他的眼底,“我自小便运气好。”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是为了伪装日更而一分为二的一章感谢唐宋元明清的地雷~
感谢叫我先帝的地雷~
感谢贺兰飘的地雷~
第163章 我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沈岫那点情绪几乎微不可察, 但穆星河还是能捕捉到了其中的异常。
——在先天真魔谱认主之后, 一切都朝着沈岫所不愿意的方向而去, 那分明不是巧合,而是背后有意谋算。先天真魔谱如此魔物,世人定然争抢, 然而那谋算之人却能驱动先天真魔谱,力量却是穆星河所不可想象——沈岫平平淡淡将此事讲作巧合,且说他自小便运气好, 那大约是这一类的巧合从未少过。
穆星河也知道,沈岫一路顺风顺水,奇遇不断,突破飞快, 是一个传奇。但是假如那些奇遇是他人安排, 那些叫沈岫轻松提升修为,成为当时的第一人的境遇都可能是无法回头的命运,也可能是被他人操纵,这个传奇还会如此令人向往吗?
沈岫的一切经历怕是早就开始有命运安排的痕迹了,只是之前沈岫可能还未曾察觉,毕竟一切都顺理成章, 只当自己运气好, 到那一日沈岫察觉出这些轨迹的不合理之处,毅然断绝与宗门的关系, 或许是他第一次对这样安排的激烈拒绝。
然而撕破脸皮之后那些操纵仍然未曾断绝,反是一路将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推向深渊。
——沈岫说过他有一个关于天道的谜题, 莫非这就是天道?
穆星河想到这里眉头已然皱了起来,那些事情关系复杂,沈岫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如果是冥冥中的天意,那该如何挣脱,如果有人操纵,那又该如何操纵?
他就是在这样的控制中一路行来的吗?
在那些沉沉的思绪缠绕中,他的眉心却忽然感到一丝冰凉,是沈岫一指点来,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有着玉一般的润泽同微凉,穆星河醒过神来,只见沈岫看着他。
沈岫真是长了张过于好看的脸,他长得精致,却并非万花同绽的浓艳,却是像山巅一抹云,庭前一点雪,三月春风拂过冰雪消融的湖面那样的明净同冰凉。那双眼睛也是明净的,像宝石一样,只不过被他那长睫毛投下的阴影切碎,光泽流转。
那向来冷淡的人如今神色竟然有些温和,还有几分无奈。他的眼瞳如此幽深,好像藏着无数汹涌的暗流。
“……不要问,不要猜,”沈岫说,“你如今还不能提起。”
穆星河悚然一惊,背脊发凉。
那态度比他往日对待穆星河已经要温柔许多,但穆星河却终究感受到了那话语背后的危险。
穆星河也觉得自己不该猜那么早,且很多话不能再说出口了。如今心绪沉沉,埋头干走。
但是没关系,穆星河很擅长将没有线索的问题放在一边,当作没有发生过,待到有一天获得了线索,一切都会柳暗花明。
——那时候穆星河以为这一天就会如此到此为止。
假如没有那朵花的话。
他们一路分花拂柳,已是走到了杳无人烟之处。沈岫话并不多,穆星河不问,他便不说什么,连主动问起穆星河最近的情况都没有。
风从海上来,带着海的味道,拂动他们的衣袖同发丝。
沈岫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仿佛带着几分苦寒气息的花香,也顺着风而来。
穆星河还在想着,他脑海里运转着许多混混沌沌的事情,连同那天在云浮山门前的不愉快一起在他脑子搅拌,但终究只能归结于“不要问,不要猜”。
同行人的脚步却是顿住了。
沈岫微微垂眸看着地上。
地面乱糟糟的,草木毫无次序地生长着,若说有一点不一样,那便是地面开着一朵花。
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花,一种兰花,之前那个武者世界里,沈岫的庭院便栽着那么一朵。兰花即便生在深山里,它的风姿也不会有任何折损,是以这株兰花同那个庭院的兰花相差无几,甚至还要好上那么一点。
但穆星河瞧见沈岫笑了。
穆星河前不久也见沈岫笑过,冷淡的,带着夜色初降的微凉的,还有几分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自嘲气息的,了无笑意的一个微笑。
然而如今沈岫却不一样。
那双明净又冰凉的眼眸之中就好像万千星光融化进了眼底,光华流转。神情带着一点点到即止的温柔,春风忽至,千树万树梨花开。
穆星河都觉得自己心脏停跳了一下。
穆星河在那失去了秩序的心跳之中看着沈岫,沈岫在看着地面上的花。
“开得刚刚好。”沈岫却是很快收回了他的目光,像是云烟拂过,只有那点真切的愉悦残留在他的眉梢眼底。
穆星河没有从沈岫的神情中读出任何味道,没有追忆、感怀,也没有嘲讽、深思,就好像只是……只是看到了令人愉快的东西的最为普通的笑意。不带一点阴影。
穆星河知道,他的爱好和大佬总是有点区别的,沈岫有点公子哥的爱好,风雅得不得了。他会弹琴,会书法,没事煮个茶,侍弄下花草,他是向来知道的。
但如今他一点都不能理解。
有什么好开心的呢,那不过是一朵开得正好的花而已。
他背负着沉沉的枷锁,可能从出生以来就被命运掌控,可能一路上的所有遭遇都是阴谋,甚至他如今手上的能力、所得的名声地位都是别人的安排,是一场误会。沈岫那样的出色,那样的风姿,也可能是命运的提线木偶而已。
可他还是很愉快。
他在为路边一朵花开得正好而微笑,不带半点旁的情绪。
穆星河想,这样的沈岫其实他也见过,那天在灯会上,许多人谋算他,朋友背叛他,他却说听说灯火很好,他想去看看。
他一向是从容的,自由的,万物不萦怀的,高天上的云一样的。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和沈岫有过一段同住的时光,院子里有一株梨树,他打开窗子,就有梨花飞进来。而沈岫在案前桌上写字。梨花落在砚台旁。
他记得有一次沈岫写了一行字:云意不知沧海。
沈岫只写了一句,但他此时却回忆起来全篇。
云意不知沧海,春光欲上翠微。人间一堕十劫,犹爱梅花未归。
沈岫能如此从容,真好。但穆星河忽然觉得有些不忍,他的心脏仿佛突然失去了控制,又仿佛被人狠狠捏住,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情,但他心中此刻已经充满着各种奇怪的无法分辨的感情,以至于他没有心力去一一注意。
在那些凌乱的心跳之中,有一个念头却十分明晰,明晰得几乎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他不想他笑。
……但除了笑能干什么?
还有哭。
他想要沈岫哭。
这念头来得异常疯狂,排山倒海的,摧毁了他全部的理智。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沈岫笑都不笑。最初遇到他的时候,他的神色总是冷淡的,偶尔笑起来也是带着一丝嘲讽的,看不上人的。但那已经过了很久,现在好像有很多事情不一样了。
沈岫如今是他的朋友,信赖他,甚至有些期待于他。他会对他放下防备展露出疲惫的样子,他会毫不在意地让他接触他的生活,他会不顾一切为他涉险,他会倚靠他的肩膀呼吸清浅地休憩。他会对他笑。真心实意地微笑。
可是这个时候穆星河竟然有些不满足。
他要的不仅仅是笑。
沈岫肩膀的负累远远比他更沉重,即便他明白沈岫是怎样的人,偏生更希望沈岫表露得不那么云淡风轻。
因为笑是可以对很多人作出的姿态,但哭不是。
——天道也好,命运也罢,背后有不可违逆的力量翻云覆雨也无所谓。
他想要沈岫只对他一个人展露出不同的模样。
穆星河只觉得脑中有一片火星被引着,霹雳啪啦地燃起了燎原大火。他头脑似乎空白一片,又是无穷的思绪在乱舞。许多杂音鸣响在他的脑中。
他清晰地明白,他和沈岫的关系,即使他现在可以不经大脑同他说话,即使他现在可以随时随地叫住他,即使沈岫同他分享秘密,但依然并不能达到他的目的。
朋友不足以让沈岫展露一切,但也许……恋人可以。
朋友是亲近而有距离的,恋人却是可以全然放松、全数占有的。
穆星河的心里的燎原大火更为蓬勃,好像能将血液都燃烧起来。那一刻他却是欣喜异常,宛如困惑了许久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答一样。
没有错,恋人可以!
穆星河眼睛蓦然亮起来,沈岫却是已然望向了别处,不知道身后这个少年心潮是如何翻涌。
穆星河脑里一片凌乱,回头绕了几圈,发现他记忆又失灵了,迷失了道路都不知晓。
“我就知道。”沈岫是有些戏谑一般看着他瞎走,最后还是把他带了回去。
穆星河心中杂念唯恐被他看穿,连辩解都不做,匆忙说他得去看看他的朋友。
沈岫虽然有些困惑,却只是碰碰他额头,说道:“你的脸有点红。”
穆星河瞎找了几个理由,他自己都不记得胡说了些,吃了药还是被风吹坏什么的。
他逃也似地匆匆离去,待到那苦寒气息远去,他的心境方才稍微宁定一点,他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明天上午是结魄期的第一轮比试,几番战斗决出进入下一轮的人之后,穆星河的比试也快要开始,而第三日是炼魂期的比试。
休憩之处也搭了个含有法阵的比试台子,有人在上边比剑,许多人在台下围观,还时不时有人叫好,温行泽大约是准备去了,人群中他只找到了一个围观的钟子津。他分开人海,走到钟子津身边,此时他脸上的热度终于消褪,取而代之的是火焰燃在他的眼神之中。
他看着钟子津,神情异常坚毅,甚至还带着几分视死如归。
他说:“我要泡他。”
不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用词的不对劲,在钟子津万分茫然的眼神中,又自己纠正过来:“我要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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