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波团或许在远古龙,或许在大龙,又或许在野区、线上,而不管在哪里,都将是这场比赛的最后一波团战。
秦宇和易繁正商量着强开的事儿,对方上野却已经绕后,直接扑向最后头的方迟,温途手一抖,又很快冷静下来,迅速朝着方迟的位置丢出一个灯笼,方迟慌是慌了,但看见灯笼甩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又觉得,没什么好慌的,我还能秀。
一波团战就此打响,NK后排被包抄,温途的屏幕第一个变成黑白色,紧接着是赶过来保护的易繁。
彭离临死前把所有技能丢出去,又被方迟的治疗抬了一口,成功扔出第二波小技能——可这依旧止不住NK的颓势。
要输了。
温途张了张嘴,握着鼠标的手松开,缩回自己的腿上,紧紧握了拳,呼吸都变得沉重了些。
可在下一刻,耳机里传来的欢呼声又是那么地不真切。
温途回过神,看着屏幕上一个硕大的标记。全场的观众沸腾了起来,奋力举高了手里的灯牌,他们都在呐喊着同一个战队的名字——游戏通告员的语音也在此刻响了起来——“Ace!”
屏幕上顶着NK前缀的上单和AD一并往前冲着,从中路高地拆到门牙塔,再拆到主堡,剩下最后一点血的时候湛思复活了,但那并不重要,因为全场只剩下了观众的欢呼声。
“让我们恭喜NK成功翻盘!获得春季赛总冠军!”解说大吼一声,更是点燃了所有的热情。
温途的手还有点儿抖,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不上不下的难受得紧,他一把摘下耳机,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动作便被一个人搂进了怀里。
“方迟!”温途喊了一声,说不下去了,或许本身就只是想喊一声他的名字。
方迟的回应被淹没在粉丝的尖叫欢呼中,彭离走过来将他们抱住,易繁干脆倒退几步,直接扑了过来,差点儿把几个人都扑倒在地,秦宇走过来把易繁拎下来,笑眯眯地拍了拍他。
“捧杯!捧杯!”不知道是谁先喊的,或许是后头的裁判看不惯几个人抱成一坨的蠢样提醒的。
NK五个人走上台,深吸一口气后举起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奖杯。
第五十三章
其实方迟的脑子从点爆对方基地的那一刹那起就是懵的,说起来挺丢人,一共就打了那么几次决赛,每一次打完脑子里都有点儿懵。
但是抱住温途那一刹那他忽然清醒了,他用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里的力道用力抱住温途,听见温途闷声骂了句:“操。”
捧完杯,几个人回到后台准备采访,却忽然找不着方迟和温途了,明明是一块儿下的台,奖杯都没捧热乎,人怎么就不见了?
张应岘一脸生无可恋:“找他们干嘛?你们几个赶紧接受采访,采访完我们搞腐败去,不带他们玩。”
彭离读懂了张应岘的意思,带着易繁和秦宇,和教练一同去了隔壁采访室。
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里,方迟把温途推到门板上,一手护着他的后脑,一手紧紧攥着温途的手,温热湿润的唇瓣贴着,舌尖疯狂纠缠在一起,来不及咽下的唾液从嘴角流出来,温途推了推方迟,没推动。
两个人先前亲热的时候都是温柔而缓慢的,方迟存了坏心思,每次都喜欢一点一点的逗着温途,直到把人撩得快炸毛的时候才肯认真。
但这一次方迟明显要激动了许多,他攥着温途的手愈发用力,最后感觉到温途的挣扎太过明显后才松开,舔舔嘴唇又亲上去,不过比上一次要温柔了许多。
“别动。”方迟在他唇上一下一下啄吻,胸膛12" 辅助超级凶11" > 上一页 14 页, 剧烈起伏着,用气音说,“再让我亲一下。”
温途气息也是不稳的,他没动,一双眸子蒙了层水雾,睫毛也有些湿了,方迟被他看得心里痒痒,还没做出动作,温途便贴过去吻住方迟,空着的那只手从他上衣后下摆摸了进去,指尖在后腰处画了个圈又一点一点往上摸了上去。
方迟只觉得温途的手有些冰凉,摸在身上舒服得很,本就兴奋的人更加兴奋,小腹一热,下头有了抬头的趋势,再一看,温途的亦是如此。
队裤的裤腰是简便的松紧带,轻轻一拉就能拉下来。
“你觉不觉得……”温途努力压着自己的声音,一直盯着被方迟握住的地方,脸烫得厉害,“有点儿太饥渴了?”
“小声点。”方迟说。
温途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干脆凑过去一口咬在了方迟的肩头。
过了好一阵儿两个人才从隔间里出来,洗了手又洗了把脸,最后温途理了理被水沾湿的刘海,回头瞪着后头慢条斯理的方迟。
“快走快走,”方迟一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这人又要闹别扭了,“张应岘他们该等急了。”
“你好意思说。”温途等方迟走到自己身边,两个人并肩之后再一起往外走。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方迟挑挑眉,“我打完比赛看见我对象好看得不行,想和我对象亲热亲热都不行?”
路过的工作人员听到这句话虽然没多想,但也忍不住笑了笑。
温途在这方面吵不过他,也不稀得和他吵,又瞪了方迟两眼加快速度往休息室走了。
推开门,采访早已结束,另外三个队员和教练已经百无聊赖地打起了消消乐,张应岘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方迟和温途不采访的事儿糊弄过去,这阵儿正憋着气,看见两个人推门进来,温途耳根子还红得有些不正常,就更来气了。
“去哪儿搞腐败啊?”方迟面色如常地走进来,还推了把站在原地的温途,像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不走进去。
“你俩再磨蹭会儿饭店都拆迁了。”张应岘指着方迟没好气道。
“赶紧走吧人家要打扫休息室了。”几个人在休息室里等了挺长一段时间,清洁员进来看了好几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总归有些不自在。
NK的几个人这才背上自己的包,先后走出了场馆。
比赛前都是把手机放进自己的包里的,没有带上台,这阵儿温途把手机摸出来,瞥见上头多了十几个陌生人的未接,是比赛结束后才打来的。温途觉得有点儿奇怪,迟疑了会儿还是回拨了过去。
方迟就在他旁边,一边走一边看他接电话,觉得这个人一旦好看,不管怎么样都是赏心悦目的。他还没在心底吹嘘完,就看见温途皱起了眉,脚步也顿了下来。方迟也停下来:“怎么了?”
“准时,”温途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方迟注意到他的手用力攥紧了手机,“准时丢了。”
……
一般公猫只有听到母猫叫声后才会发情,俱乐部附近有几只野猫,总是没日没夜的叫着,听得准时躁动不已,最近几天总在俱乐部里乱叫。
温途还盘算着哪天把准时带去阉了,结果还没来得及实施,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有些着急地说:“它从一楼窗户里跳出去,一下子就没影了……”
后面的话温途没听清。
方迟看他那副表情也没有多问,去和张应岘说不参加等会儿的庆祝聚会了。
“准时丢了?”张应岘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事儿,“怎么回事?”
“八成是发情,一下子就跑了,俱乐部的人也正在找。”方迟说,“我带温途去基地附近找,不然让他去参加聚会他也安不下心。”
“……行。”张应岘点点头,总不能因为一只猫而让所有人都放弃聚会,“那要是找不到……”
“找不到再说吧。”方迟啧了声,“先走了。”
张应岘点点头。
方迟带着温途上了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温途一直抿着嘴唇,没什么表情,但掐着指腹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过。方迟看了两眼,把他的手牵过来握住了。
掌心贴在一起的温度才让人安心,温途看了他一眼,动了动手指,和方迟十指相扣了才静下来。
到基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闪了两下才亮起,春末的小虫子渐渐多了起来,此刻一并往光亮处飞。
两个人也没往俱乐部那边去,觉得准时要是在俱乐部附近八成早就被工作人员找到了,也不会闹到现在。
“分头找。”温途大概是觉得两个人在一条路上找也找不出什么名堂,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岔路,“你走那边。”
“嗯。”方迟点点头,“有什么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说完温途快步朝着另一边走了过去。
一路上温途都仔细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动静,偶尔路过一两处暗处便冲着里头喵喵叫两声——往日准时听到都会回应他——可一圈儿找下来,依旧是一无所获。
空中落起雨来,雨滴细细绵绵地连成线。也没打雷,温途找了棵树下站着,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顺便接了通电话,工作人员说是等雨停了再去找。
温途没说什么,毕竟那是他自己的猫,而且也不是别人故意放走的,只随便应了两声,道了谢。
之后他又想了想,干脆给方迟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儿怪异,温途没细想,张口道:“我找到准时了,你快回去吧,雨要下大了。”
“在那儿找到的?”方迟问他。
“树上。”温途说着,又擦了把脸上的水。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儿,忽然闷笑出声,温途正觉得奇怪,便听到方迟笑着问他:“准时在我这儿呢,你怎么找着的?别把别人家猫抱走了吧。”
“啊。”温途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你在那儿找到的?”
“草丛里,不知道谁乱丢的耳机线,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把自己缠上的,反正我看见它的时候它已经恨不得和耳机线同归于尽了。”方迟越说越想笑,捏了捏怀里准时的爪子,道,“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儿子,叫一声给你主子听听。”
准时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真的叫了一声。
听到准时的声音温途放下了心,又想起刚才自己随口扯谎的事儿,不大自在地咳了咳:“那你快回来吧。”
方迟啧了一声,躲在树下叹了口气:“我也想啊。”
“嗯?”温途没反应过来。
“你别笑啊,”方迟说完这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我他妈迷路了。”
温途:……
“你在NK打了四年职业还能迷路?”温途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儿艰难,毕竟忽然觉得自己家男朋友是个智障这事儿还挺难接受的。
“我……我打了四年职业也没想过在这片儿瞎转悠啊。”方迟停了会儿,才说,“你等雨停了再来找我吧,不着急……”
“你在哪?”温途打断了他。
“啊。”方迟左右看了看,“有几棵树,左边有盆花,我蹲在树下头躲雨呢。”
“……”温途听完他的形容,深吸一口气,“我回去了,晚安。”
“别啊。”方迟又乐了。
第五十四章
雨越下越大,在温途挂断电话的时候,已经有了一股要将全世界都淹没的气势。
云层后隐约传来了声雷鸣,温途皱了皱眉,干脆从本就遮不大住的树下跑入雨中,跑到了方才和方迟分别的岔路口。
如果回基地拿伞还得耽误十几分钟,这么大的雨,淋上十几分钟以上,温途都怕找到方迟的时候方迟已经被淋化了。
耳边全是雨滴落到地面、雨棚和屋檐上的声音,视线也被雨水模糊了,连气都有点儿喘不上来;往前那一段路的路灯还顽强地闪着,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就这么个情况,温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方迟的。总之他找到方迟的时候,方迟正把准时往自己兜里塞,准时完全不像在温途身边时那样乖巧,死命地挣扎着,估摸着如果不是平时方迟挺爱给它开罐头,它早就上爪子挠了。
“方迟!”温途喊了一声,跑过去抓住方迟的手,“你傻/逼啊?!”
方迟手忽然被抓住,愣了一下,被雨水模糊了的视线只能模糊看清人影,但他还是一秒就认出了温途。
暴雨中不适合谈话,方迟被温途抓着胳膊,另一只手把准时紧紧抱在怀里,俩人就这么朝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跑到那条岔路口,方迟忽然乐了一下,雨水拍打在脸上顺着他扯开的嘴角滑进去,他小声呸了一下,加快速度,拉着温途跑了起来。
一路淋着雨跑回基地门口,屋檐下已经亮起了白色的灯,墙上NK的logo被照得清晰了些,两个人在大门口撑着膝盖喘气,本就不常运动的人,这么跑一趟下来没直接坐地上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真的,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我能迷路。”方迟把气儿喘匀了后直起腰,把准时递给温途,咧嘴笑笑,“我的智障超乎我的想象。”
温途仰起头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后才接过准时,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它的后颈:“明天就把它阉了吧。”
“嗯。”方迟十分赞同。
两个人的衣服裤子和头发全都湿透了,像是在水里滚了一圈儿上来似的,一路走过来跟洒水车似的,阿姨见了也没凶他们,只让他俩赶紧去换衣服。
换了衣服又洗完澡,温途倒在床上才觉得,这一天真是累到暴毙了。
紧绷着精神打比赛,又紧绷着精神找准时,最后紧绷着精神找方迟。
哪有打了四年职业还能在俱乐部附近迷路的。
什么天选之弱智。
温途一边想一边翻了个身,把被子压在身下蹭了蹭,蹭出个最舒服的位置打开手机玩起了手游,时不时地关注一下自己的消息栏,等着方迟找他求救——为了赔罪,方迟主动负责起了准时大爷的清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