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敬渊看着他的脸,沉默半晌才颔首,“嗯。”
“你问便是,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他这惬意的样子,当真不觉得自己今晨那个吻有什么问题。
池敬渊英气的眉宇微蹙,“二叔今早为什么亲我?”
戚意棠修长的手端起青瓷茶杯,无名指上的红痣在池敬渊的眼前晃了晃。
“敬渊以为是为何?”
看见他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池敬渊顿时感觉到底是自己太年轻,不过是一个吻,就让他心神不宁。
戚意棠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碰到桌面,发出一声脆响,令池敬渊看了过来。
只见戚意棠唇边噙着笑意,说:“自然是因为心中欢喜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戚意棠: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不信你摸一下,我的心脏跳得可快了。
池敬渊:二叔,您的心脏早就不会跳了。
第36章
池敬渊瞧他云淡风轻的模样, 半点不觉得戚意棠是那种意思,更像是长辈对小辈的喜爱, 可若是如此, 哪有长辈亲小辈的理,亲脸亲额头也还说得过去, 偏偏是嘴唇。
那是能乱亲的地儿吗。
池敬渊感觉自己胸口憋了一口气, 只能故作洒脱的说:“二叔下次别这样了。”
他说了便起身扬长而去,留下戚意棠在原地, 池敬渊这是恼了?
为什么?
戚意棠下意识的想去问柳明珠,可柳明珠正忙着任旭升, 陈宣似乎是感应到了他有要吩咐的事, 木着脸出现在他面前。
戚意棠盯着陈宣木讷的样子看了看, 挥挥手让他走,还不如自己呢。
唐糖兴高采烈的给池敬渊发来信息,问他渝溪村好玩吗?
世界第一甜:池大哥, 怎么样?渝溪村是不是很有趣?
苍鹰:嗯,山清水秀, 多谢推荐。
世界第一甜:只有这一个感受吗?[星星眼]
苍鹰:瓜果香甜可口?
世界第一甜:不是,池大哥,你真的没有逗我玩吗?你去那边两天了, 难道就没有发生一点惊心动魄的故事吗?
池敬渊大概猜测到唐糖为什么要和他推荐这个地方了。
苍鹰:少上点网,三人成虎,谣言止于智者。
世界第一甜:不是吧?网上说的都是假的吗?渝溪村不是传说中的鬼村吗?十二点以后不能出门,就是怕冲撞了鬼怪被逮去吃了呀。
苍鹰:……人家的习俗罢了。
世界第一甜:我不信!之前有不少人去那边探险呢, 都说一到晚上就会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甚至还有人说她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看见窗外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和她对视呢。都把她吓病了,还是请了个道士驱邪才把她的魂儿给喊回来的。
苍鹰:网络营销手段,你应该比我清楚。
唐糖被池敬渊无情的打击了一顿,垂头丧气的下了线,她还想着等池敬渊回来听他讲一讲在渝溪村发生的惊险的故事呢,都是假的,她被网友骗了。
池敬渊乍的想起昨天夜里的风声,究竟是他多心了,还是如唐糖所说,这个村子另有蹊跷?
“吱——”池敬渊的房间门自己开了,他抬眼望去,没有看见人影子。
是风吹的?可这会儿也没有起风。
池敬渊从椅子上起来,探身往外望去。
“啪!”的一声,池敬渊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扭头一看,正是双胞胎正对着他古灵精怪的笑呢。
“哥哥,我们来玩游戏吧。”双胞胎瞪着两双又大又圆的眼睛说道。
池敬渊正好也无聊,放下手机,问:“好,玩什么?”
宴一叶和宴知秋互看一眼,笑了起来,“玩踢球吧。”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这里没有球。”池敬渊摊摊手,只见双胞胎嘴?2" 凶斋11" > 上一页 14 页, 且谎铮鼐丛ê鋈挥幸恢植缓玫脑じ小?br /> 宴一叶和宴知秋先是石头剪刀布,宴知秋输了,然后池敬渊就瞠目结舌的看见他居然把头取下来了。
宴知秋手里拿着自己的头,对池敬渊说:“球,有了。”
池敬渊:“……”
拿自己的头当球踢着玩,也亏得他当了几年兵,心理素质过硬,要是普通人估计得吓晕过去。
他现在深深的怀疑起,当初他爷爷让他去当兵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一天,让他有一个强大的心脏,不至于被活活吓死。
“我们还是找个别的东西替换吧。”池敬渊提议道。
双胞胎齐齐露出疑惑的神情,“为什么呀?这不是有球了吗?”
“这……不大好,知秋不会疼吗?”池敬渊委婉的表示。
“不会呀,我和哥哥经常这么玩呀。”宴知秋一派天真的回答道。
原来还是老手。
最后,池敬渊虽然没有加入,却被迫围观双胞胎平日里是如何玩的。
那颗头因为宴知秋自己踢得太用力,还被踢出窗外,飞进旁边的池塘里去了。
宴知秋没了头,在原地挥着手打转。
池敬渊不得不跑出去给宴知秋找头去。
池塘的水有点深,好在池敬渊游泳的本事不错,因着周围没人,他站在阳光下利落的将黑色的T恤脱了,脱衣服的时候,腰部肌肉线条浮动,蜜色的皮肤被阳光洒上一层金色,十分性感迷人。
他下了池塘,猛地从水里钻出来,激起一层水花。
周围的荷花开得正好,荷叶掩映间露出一朵正吐露着芬芳的花来。
水面虽然清澈,但下面到底是淤泥,池敬渊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宴知秋的头在哪儿。
此时宴一叶和宴知秋坐在树干上,眺望着水里的池敬渊。这会儿日头正晒,池敬渊蜜色的肩头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戚意棠正在案前作画,一抬头,便看见池敬渊在荷花池子里。
“陈宣,怎么回事?”
陈宣:“池少爷和双胞胎玩耍的时候,宴知秋的头不小心飞进池塘里了,池少爷正在找。”
戚意棠嘴角扬起,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胡闹,去把宴知秋的头捞起来,挂到树梢上,明日这时候才准取下来。”
“是。”
陈宣的身影刚一从屋子里消失,戚意棠的目光便再次投向窗外的景色,之前已经快画完的山水画被他撤了,重新铺上宣纸,没一会儿方才窗外的景象便跃然纸上。
当他一笔一划勾勒出池敬渊的模样和他半露在水面上肌理分明的身体时,戚意棠眼底的笑意越发幽深。
再往外看去,池子里已经没了人,池敬渊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刚才因为心急,下池塘也没多想,现在回过神来,他又猛地想起自己幼时被水鬼拖进过池塘里,还好没有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从浴室出来,池敬渊随意擦了擦头上的水渍,没过多久,任旭升就过来了,说是下午带他们去溪边抓鱼,晚上可以自己烤来吃。
他们一行,除了池敬渊和任旭升一个个都撑着伞,任旭升不由感叹起自己果然是活得太糙了。
柳明珠原是和陈宣一起撑的伞,可现在柳明珠腰身一扭就走到任旭升身旁,将伞举起,和他一起撑,“日头大,旭升可别中暑了。”
他的脸顿时红得像是烧开的热水壶,就差呜呜叫了。
近了看,任旭升越发觉得柳明珠太白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白的人,特别是她的唇上涂了殷红的口红,更是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的白。
而且,柳明珠的手很冰。任旭升想起自己今天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时的温度,很凉。
他以前听班上的女同学说,女孩儿体寒才会手凉,连冬天都是凉的。
他不禁瞥了瞥柳明珠,她是不是身体不大好啊。
任旭升偷看人家,偏巧被人逮了个正着,还冲他笑了笑,任旭升惊得浑身一震,忙将头转开。
然后他就听见了耳边,柳明珠的笑声,又甜又软,直教人心都要化了。
陈宣没了撑伞的人,自己又没有伞,好在戚意棠十分体恤下属,随手扔了一把黑漆漆的伞给他。
“谢主上赏赐。”
池敬渊听了,看了戚意棠一眼,戚意棠用眼神询问他,池敬渊摆手说:“没什么,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在看电视剧。还是宫廷剧。”
戚意棠嘴角一扬,“是吗?你说说看,你觉得我是什么角色?”
池敬渊脱口而出:“太子。”
他没有注意到戚意棠眼底有波涛翻涌而过,嘴角的笑意仍旧未变,“哦?我以为会是皇帝。”
池敬渊不赞同的说:“皇帝应该会更加不近人情一些,不是说帝王无情吗?太子就正好,还未完全泯灭感情,又有上位者之风。”
戚意棠闻言笑了起来,池敬渊抿了抿唇,“我随口胡说的,二叔听听就好。”
“没有,你说很对。”戚意棠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那你一定是一位驰骋沙场,骁勇善战的将军。”
池敬渊想了想,好像的确很适合他,“我可当不了将军,当个小兵还差不多。”
他在部队里就只是一名听从队长命令的狙击手,怎么当得了将军那么厉害的角色。
戚意棠冰凉的指尖滑过他的后颈,池敬渊瑟缩了一下,听到戚意棠轻声说:“当得了,我说当得了,便是当得了。”
他的声音很轻,池敬渊却恍惚感觉里面许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河边的人不少,正巧还遇上了今早碰到的大学生。
他们热情的和池敬渊一行打招呼,“我们已经叉到一条鱼了。”
说着还从水桶里拿起一条鱼给他们看。
任旭升和池敬渊他们说:“叉鱼其实很简单的,放心,我们一定很快也能叉到。”
就在池敬渊打算耐心请教任旭升该如何做的时候,戚意棠给了陈宣一个眼神,陈宣随手摘了一根树枝,动如雷霆,一眨眼便叉了一串鱼起来。
连在一根树枝上,十分壮观。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等一个个回过神来,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还想要上前来询问陈宣窍门,可惜陈宣冷着一张脸,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
任旭升顿时感觉池敬渊他们这一行真是卧虎藏龙,自己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陈先生可以给大家分享一下技巧吗?”任旭升鼓起勇气开口,陈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腿就有点软。
柳明珠上前来,睨了陈宣一眼,“对啊,陈宣你老家不是村里的吗?正好和大家分享一下经验。”
陈宣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任旭升莫名觉得他们俩的对视中有火花在冒,不是爱情的火花,而是要打起来的火花。
“诶,帅哥,你们可真有趣。”一个女孩儿走了过来,小声询问池敬渊:“其实我们是做主播的,今晚想出来探探险,你们要不要一起啊?只要你们露了脸,价格好商量。”
第37章
“你们还没毕业吧?”池敬渊问道。
那女孩儿笑了笑, 说:“读大四呢,快了, 做主播赚点生活费。我们在网上人气很高的, 真的。不信你上网搜一下就知道了,这次特意跑到这边来做直播的, 你们颜值都好高啊, 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做直播?”
池敬渊冷漠的拒绝了对方的提议,“没兴趣, 我劝你们晚上最好也别处去。”
女孩儿一听眼睛就亮了,“帅哥你也觉得这里有蹊跷啊?我们做的就是灵异探险, 要是没问题我们还不来呢。知道A市郊区着名的鬼宅吗?我们两周前才刚去过, 人气爆棚呢。”
池敬渊皱了皱眉头, 不打赞同这种作死的行为。
“你们就不怕夜路走多了撞见鬼吗?”
“哈哈哈,这都什么年代了,帅哥你居然还真相信这世上有鬼。都是人营销出来的。要是真有鬼, 之前我们探了那么多次险,怎么没遇见过一个呢?”女孩儿显然不以为意。
“涟漪, 你和他说那么做什么,不愿意来就算了。”女孩儿的同伴走上来拉着她走了,那男生还回头瞪了池敬渊一眼, 大概是把池敬渊当做了情敌。
池敬渊走到戚意棠面前,问道:“二叔,这个村子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戚意棠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和池敬渊说过话的女生身上,随即将视线收回来, “没有,怎么?”
池敬渊松了一口气,既然戚意棠都这么说了,那应该都是耸人听闻的谣言。
“那就好,那几个人说晚上想出去探险,问我们去不去。”池敬渊如实以告。
戚意棠弯了弯嘴角,说:“你晚上若是想出去,我带你出去便是,用不着跟他们一处。”
池敬渊也不是什么夜猫子,每天早出晚归,早睡早起的,坚持锻炼身体,作息再好不过,对晚上出去溜达这种事情毫无兴趣。
“不用,我就问问,怕他们有危险。”池敬渊说。
“你这么好心,人家说不定并不领情。”戚意棠注意到有个男生,目光不善,一直往池敬渊这边看。
池敬渊落拓不羁,说:“我只随心做事,别人怎么想与我无关。”
“说的不错。”戚意棠想着这会儿要是有酒该多好,他对陈宣招手,“去叫人送坛酒过来。”
“就汾酒吧。”
“是。”
池敬渊听见戚意棠的嘱咐,正想问,戚意棠又转过身来,问他:“酒量如何?”
池敬渊思索片刻,“还行。”
他这个还行,还真不怎么行,吃过晚饭,趁着明月高挂,戚意棠邀请池敬渊在院子里对酌。
汾酒虽然醇香,以“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回味悠长”着称,但到底是烈酒,池敬渊贪了两杯,一回过神来,已经感觉头顶的月亮重影了。
他指着月亮,眼睛发直,戚意棠从他手中拿下酒杯,哄道:“改日再喝,不能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