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敬渊领着赵恒走到夏云舟他们面前,“这位是我朋友,赵恒,是A大的教授。”
又和赵恒介绍了夏云舟等人,田恬主动上前和赵恒做自我介绍,扭头对池敬渊说:“池敬渊你身边怎么这么多帅哥啊?你们帅哥是不是都只和帅哥做朋友的呀?”
赵恒忍俊不禁,“田小姐谬赞了。”
“诶哟,叫什么田小姐呀,那多见外,叫我甜心或者小甜甜都可以。”
池敬渊真的信了,田恬只要看见符合她审美的都喜欢,一模一样的话,田恬也对他说过。
赵恒笑笑不说话,池瑞安听了很不高兴的看了田恬一眼,上打量了一番田恬的衣着,一件像样的珠宝首饰都没有,裙子也看不出是哪个奢侈品牌的款式,应该是小商店里买的。
“抱歉,抱歉,池敬渊我们来晚了。”邹平和刘哥还有小米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池敬渊走上前去,“没事,不算晚,来了就好,李哥呢?”
“哦哦,李哥说咱们年轻人的聚会他就不来凑热闹了,让我把生日礼物给你带来了。”邹平拿出一个袋子,上面还印着某个品牌的名字,是个装鞋子的袋子,非常不讲究了。
池敬渊接过来,一眼就看见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眼睛一亮,从袋子里掏出一把枪来。
“哥!你怎么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拿出来了?”池瑞安惊呼一声,周围人的视线聚拢过来,齐刷刷看见池敬渊手里拿着一把枪。
这些少爷小姐看见枪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酷,觉得帅,纷纷走上前来,想找池敬渊讨来玩玩。
池瑞安有些慌,这要是在池敬渊的生日派对上出了什么事,他和池敬渊都没好果子吃。
正想劝说池敬渊把枪收起来,池敬渊便淡定的将枪放进了袋子里,“不是真枪,是模型。”
“切……也是,真枪哪儿有那么容易搞到手。”人群逐渐散开,有女生过来拉了拉池瑞安的袖子,“你哥他有女朋友吗?”
池瑞安一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她们被池敬渊的外貌迷惑了。
池瑞安立马一脸懵懂的摇头,“没有啊。”
几个女生一阵窃喜,然后看了看彼此,“各凭本事。”
池瑞安心想着,自己哥哥虽然学历低,但长相还挺唬人的。热心的将池敬渊的手机号,微信什么的一通打包给了她们。
“哎,也是倒霉,眼看着都要下班了,忽然又来了案子。”邹平抱怨道。
小米手里拿着一杯橙汁,说:“对啊,今年咱们市是不是运道不大好呀,这都接连出了几起命案了。”
池敬渊和夏云舟互看了一眼,今天他们刚处理了一起命案,今天都还没有过完又发生了一起?
夏云舟问道:“怎么回事?”
刘哥见在场人多口杂,只含糊的说了一句:“闹洞房闹得太过了,新娘子想不过自杀了。”
“不说这些不吉利的事情,今天是池敬渊的生日,他才是重点。”
刘哥这么一说,大家果然不再去关心案子的事情。
人已经到齐了,四周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被推了上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池瑞安带头唱起了生日歌,烛光闪烁着,池敬渊听着周围的歌声,又听见田恬他们起哄让他闭上眼睛许愿。
池敬渊不是很熟练的对着蛋糕闭上眼睛,心里却是在想,这是对谁在许愿呢?对着蛋糕吗?蛋糕又不能实现愿望。
这样一想,池敬渊居然觉得有些滑稽好笑。他好像没有什么愿望,那就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身体健康吧。
“吹蜡烛。”
池敬渊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周围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中。
刺眼的灯光一亮起来,不少人下意识的捂了捂眼睛。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紧接着,一个两个,更多的尖叫声接连响起。
池敬渊拨开人群,快步跑过去一看,游泳池里正漂浮着一具男尸,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掉下去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掉下去的,这泳池的水并不深,怎么会淹死人。
池敬渊正要跳下去捞尸体,就被赶过来的池瑞安一把抓住了手臂,“你要做什么?”
池敬渊奇怪的看着池瑞安,“把他捞起来。”
池瑞安有些难以忍受的说:“哥,你注意一下身份,这种事用不着你去做。”
池敬渊不觉得这有什么,他从来就不是什么矜贵的少爷。
池瑞安叫人去把尸体捞起来,这时候众人才认出来,死者是曾少。
他的同伴大叫一声指着夏云舟他们一群人说:“你……你们!一定是你们用了什么邪术把曾少害死了!”
田恬和苏卞难得默契的翻了个白眼,“我们早就警告过他,远离水边,他自己不听,怪谁。”
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他们的确说过曾少面带死相,活不过今晚。
一时间,整个派对现场都陷入了一种冰天雪地一般的寒冷中,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原本就会感到害怕,田恬他们一语成谶,更是让现场的人猜测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会什么法术。
池瑞安没想到中间还发生过这种事情,他一下对于田恬他们的印象就更差了,他哥哥成天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没一个正经人。他睨了一眼赵恒,除了赵恒。
“得了,也不用报警了,正好我们是警察。”邹平都衣兜里掏出证件。
众人惊诧的看着他们,池瑞安的哥哥到底是做什么的,居然和一群警察做朋友。
他们家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权势,警察在他们眼里就是提鞋的,犯点什么事进局子里坐一坐的时候,哪个警察不是对他们毕恭毕敬的。
池瑞安的哥哥好歹是池家人,该不会真惨到去当小警察吧?
夏云舟对刘哥说:“他脖子上有死线绕脖,不是人为,案子走我们这边吧。”
刘哥明了的点点头,“那行。”
好端端的生日会,最后居然发生了命案,池敬渊眼神晦暗不明,他早就说过了,不用过什么生日,没有人会高兴。
池瑞安现在正心虚的给他爸妈打电话,他妈妈难得骂了他,“早就和你说过了,别和那个煞星走太近,你偏偏不听,这下知道厉害了吧?你都快要二十岁了,瑞安,别那么天真了,他就是个煞星,你离他远点,我们全家才会有安宁的日子。”
池瑞安抿了抿唇,头一次有些犹豫了,以前他经常从父母口中听见关于池敬渊的坏话,他们都让他别和池敬渊走太近,会煞到他的。可是池瑞安每每想起池敬渊,脑子里都是自己小时候被池敬渊带着,池敬渊对他几乎有求必应。
而且他也的的确确没有体会到过他爸妈说的那些事情,他是个有学识有教养的人,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会去相信那些封建糟粕。
但今天的事情让他有些迷茫了,难道池敬渊真的如他爸妈所说的那样,命里带煞,会连累身边的人?
池敬渊让人联系了曾少的家人,扭头去找池瑞安,他一定被吓坏了,他还那么小,就遇见这种事情。
池敬渊最终在角落里看见了池瑞安,他快步走上前去,抱住他,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池瑞安推开了他,往后躲了躲,恰好这时候赵恒走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询问一二,池瑞安就忽然扑进了赵恒的怀里。
“我好害怕啊……”他像是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一般缩在赵恒的怀里,十分惹人怜爱。
赵恒和池敬渊对视一眼,池敬渊掩下眼底的错愕,对赵恒说:“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瑞安,我先去处理一下那边的事情。”
赵恒理解的点了一下头,“好,你去吧。”
池瑞安将头埋在赵恒的怀里,手指抓紧了他的衣服。
第55章
曾少的父母赶来时, 勃然大怒,他们儿子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这才多久人说没就没了。
池敬渊站出来走到曾父, 曾母面前,“伯父, 伯母, 请节哀,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查出曾少的死因。”
曾父当时就想抬手给池敬渊一拳,但池敬渊不卑不亢的走过来和他说话, 浑身气势摄人, 一看就非等闲之辈。多年来做生意的精明让他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你是?”
“我是池敬渊, 曾少是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池敬渊解释道。
曾父从来没有听说过池家有这么一号人,难道是池家旁系亲属?照理来说,他儿子应该也不是会和这种身份的人玩的。但近来, 曾鹏越来越不像话,经常连着好几天见不到人。谁知道他是不是又认识了什么狐朋狗友。
曾父以为池敬渊就是池家旁支的孩子, 顿时对他没了耐心,正要发作,池敬渊拿出特案处的工作证件, “我们是特案处的,我们怀疑曾少惹上了邪崇。”
曾母哪里听过什么特案处,还以为池敬渊是招摇撞骗的,哭喊着就要和他动手, 被曾父厉声拦下来了。
做生意的,特别是生意做得越大,越是对风水玄学一事有所敬畏,特案处的名声他偶然也听见过,虽然不了解,但也不敢惹。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鹏鹏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夏云舟上前来解释道:“曾少的脖子上有死线缠绕,刚才我们检查过了,他的脖子上和手腕上有红痕,是被拉入水中溺死的。”
“曾少近来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曾父曾母听得背脊发凉,可要说曾鹏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只怕是数都数不过来,曾鹏打小就是招猫逗狗的性子,得罪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池敬渊算是看出来了,曾少得罪过的人太多,数不过来。
夏云舟换了个问法,“那他近来有沉迷于什么事情吗?”
曾父曾母听了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下夏云舟知道了,从这俩夫妻口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他们对曾少都不怎么了解,可能去问他们家的管家,会知道得更多一些。
池敬渊的生日众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从案子发生到结束,池瑞安都没有再出现,池敬渊站在门口挨个儿叮嘱司机将人送回去,一通忙活下来,饶是他身体素质好,也有些累了。
他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单手扯下领口的领带,系得太紧了,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丝滑的领带落在地上,池敬渊仰头靠在沙发上,安静的待了十分钟后,他伸手拿过一包烟,抖出一根用嘴唇含住,一点火光燃起,随后徐徐的烟雾喷撒在空气中。
十二点快过了。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果然是等着我来接你吗?”清冽的声音忽然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
池敬渊惊诧的支起身子,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人。
“在这儿。”
池敬渊闻声仰起头来,戚意棠先是仙人下凡一般,慢慢从空中落到他的面前,乌发扫过池敬渊的面颊,有些痒。
“二叔。”他怔怔的看着戚意棠,戚意棠嘴角扬起一弯浅笑,“嗯,回家吧。”
他伸出手来自然而然的牵住池敬渊温热的手。
池敬渊的手心干燥,一触碰到戚意棠带着凉意的手,瞬时间感觉自己满心的烦躁就此烟消云散。
“嗯,回家。”
池敬渊站起身来,戚意棠从他手里拿过那根没有吸完的烟,摁在烟灰缸里,“少抽点,有什么烦心的事,和二叔说。”
池敬渊忍俊不禁,“二叔,你又不是知心大哥哥。”
戚意棠靠过去,眉眼含笑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仿佛要亲上池敬渊,池敬渊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你要是想的话,我也能当知心大哥哥。”
他的眉眼,他的笑,像是一阵风,吹得池敬渊的心底四季花开。
戚意棠牵着池敬渊的手和他回了“凶斋”,竹影摇曳,乘下一片凉,两人安静的走在悠长的小径上,谁也没有说话。
忽然,戚意棠拉住了池敬渊,池敬渊疑惑的看向他,戚意棠注视着他,眉眼含笑,却不言语。
池敬渊正要开口询问,戚意棠抬起修长的手指放在唇上,对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然后他往上指了指,池敬渊顺着他的动作仰起头来。
倏地,他的瞳孔一缩,双眼放大。
漆黑的夜空中一盏盏天灯将夜色照亮,一盏,两盏,三盏……越来越多的天灯不知从何处飞来,星罗密布。
池敬渊猛地转过身去,笃定的说:“二叔,你弄的。”
戚意棠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嗯,喜欢吗?”
池敬渊开心的点了点头,“喜欢。”
戚意棠抬手摸了摸他柔软发烫的耳朵,“喜欢就好。”
池敬渊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谁会为他放天灯,一次还这么多。
戚意棠突然搂住他的腰身,池敬渊双脚腾空,飞了起来,天灯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池敬渊这才看清楚每一盏天灯上都写着字。
“平安喜乐。”
“诸事顺遂。”
“长乐未央。”
池敬渊一个个念出来,他认得出,这是戚意棠的字,每一个都是戚意棠亲手写上去的。
当初就算被子弹打中,池敬渊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但现在他忽然感觉眼眶一阵热意汹涌。
“我的池敬渊,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池敬渊咬紧牙齿,猛地抬手抱住了戚意棠,将头埋在他的肩头,“嗯,我很快乐,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戚意棠抱着他,拍拍他的背脊,“那以后,我会让你更快乐的。”
“嗯。”池敬渊的脸埋在戚意棠的肩头,闷闷的回应他。
地面上,宴一叶和宴知秋还在努力放天灯,“明珠姐姐,够了吗?我好累啊。”
宴一叶赶忙对弟弟说:“弟弟加油,快放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