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池敬渊惊诧于戚意棠的缠人,无论他走到哪里,戚意棠下一秒都会出现在他身边,一开始他还会把他当做敌人攻击他,后来习惯了,池敬渊干脆把戚意棠当做练手的。
他再次拿起止戈,动作流畅极了,一套枪法耍下来,止戈的表层忽然裂开,掉落满地黑灰,露出里面白虹贯日一般的枪身。
“银色的。”池敬渊掸去止戈身上的灰尘,这时候才想起,止戈的枪身原本就是银白色,他怀念的抚摸着枪身,这把长枪是池敬渊上战场前戚意棠送给他的。
枪头与枪身相连接的地方刻着他的名字,池敬渊非常轻车熟驾的摸到了“池敬渊”三个字,那是大殷的文字。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被他遗忘的事情,只是一瞬间,消失得非常快,池敬渊皱着眉头努力回想,是什么事情来着?
“怎么了?”戚意棠焦急的扶住他,询问道。
池敬渊摆摆手,“没……”
他猛地抬起头,抓住戚意棠的衣领,眼睛里满是怒火,“戚意棠,你又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固魂不是白固的,之前还特写过凝魂丹没剩几颗了,大家没有注意到吗?没有加速,等的就是这一天~^O^
第97章
戚意棠脚下踉跄, 神情微怔,似乎并不明白池敬渊在说什么。
池敬渊眉眼凶狠的瞪着他, “把你的灵位给我。”
戚意棠回过神来, 池敬渊如今恢复了记忆,自然也认识灵位上写的内容是什么, 那是大殷的文字, 早已经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别生气。”戚意棠握住他扯住自己衣领的手,眉眼温顺。
池敬渊如何能不生气, 他如今知道了灵位上所写的内容,如何还能保持平静。
“抱歉, 我没有如你所愿, 当一位盛世明君。”戚意棠将木牌放到池敬渊的手心, 低垂着眼睫。
池敬渊双手颤抖,捧着这小小的木牌,这是戚意棠缩小的灵位, 但上面所书的内容和他原本的灵位是一样的。
池敬渊的指尖一个一个抚过上面金色的字体,红了眼睛。
喉头艰涩的滚动, 他仰起头来,将汹涌而至的泪意憋回去。
“大殷……厉皇帝之位……”池敬渊的声音带着颤意,这几个字仿佛带着锥心刺骨的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杀戮无辜曰厉……暴虐无亲曰厉……”池敬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谥号会落到戚意棠的头上。
戚意棠心头大恸, 伸手将池敬渊紧紧抱入怀中,声音低哑:“对不起……对不起……”
“你做了什么?他们会给你……”池敬渊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戚意棠会是这个谥号?
这个字落在戚意棠身上,他是会背上千古骂名的。
“都无所谓了, 已经一千年了,一个谥号而已。”戚意棠轻轻的亲吻着池敬渊的额头,“他们没有评判错,作为亡国之君,这个谥号……不为过。”
“亡国……之君?”池敬渊目眦尽裂,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来,“戚意棠,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戚意棠心道不好,他居然说漏嘴了。
“都过去了,小渊,那些事都不再重要,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了。”戚意棠捧着他的脸,在他的眉眼,鼻尖,嘴唇上温柔的亲吻。
池敬渊眼睛通红,英气的眉宇,紧紧的拢在一起,“可是我在乎。”
这五个字重重的砸在戚意棠的心上,刹那间让他目眩神迷,“这就足够了。”
在悠长的回廊中,他将池敬渊按在红柱上,放肆亲吻。
池敬渊也不甘示弱,仰着头激动地回应着他,双臂紧紧的攀着戚意棠的后背,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梭在戚意棠绸缎般的乌发中,墨绿色的缎带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地上,青丝散落,美不胜收。
……
“你……后同年,兵临城下,皇帝眼看大事不好,下旨传位于我,自己则带人南下,到安乐窝中当起了太上皇。”戚意棠规避开那个他不愿意提起的字眼,同池敬渊讲述起后来的事情。
池敬渊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手带给戚意棠源源不断的力量。
“那大皇子呢?”池敬渊依稀想起大皇子的模样,竟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戚意棠冷哼一声,“他害死了你,我如何会让他活命。”
大皇子党和太子党两党相争,成王败寇,终究会有输的一方。
池敬渊作为大皇子一党的眼中钉肉中刺,杀他一人,可以算得上是断戚意棠一臂,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除去池敬渊,何止是断戚意棠一臂,根本就是要了他的命根子。
戚意棠处心积虑爬上皇位,就是为了和池敬渊一同勾画一个太平盛世。
陪他共赏万里山河的人已经不在,这皇位要不要都已无所谓,但害死池敬渊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不会告诉池敬渊,弑父杀兄,他都做过了,一个亡国之君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他便是要做这亡国之君,谁要替他们守着这天下。
“你杀了他?”这点上,池敬渊并不意外,成王败寇,戚意棠和大皇子根本不可能共存,不是戚意棠杀了大皇子,就是大皇子杀了戚意棠。
戚意棠平静的垂首,“嗯。”
“你不会怪我吧?”戚意棠勾了勾他的手指,有些忐忑的问道。
池敬渊微怔,“怪你什么?”
“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心狠手辣,残暴不仁。”戚意棠每说一个字,眼睛都一瞬不瞬的盯着池敬渊,生怕他露出半点厌恶的情绪。
池敬渊失笑,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指上亲了一下,“成王败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们俩也不是能够共存的关系。比起你死,我还是希望他死。”
戚意棠心头一热,池敬渊果然还是池敬渊,这世上最偏心他的人。
“谢谢你帮我报仇雪恨,殿下。”池敬渊眉眼带着明朗的笑意,戚意棠探头在他唇上轻啄,“不客气,夫人。”
池敬渊抬眼瞪他,“别再让我听见这个称呼。”
戚意棠眼底浮现出浓郁的笑意,“可,昨儿夜里你还叫我夫君……”
池敬渊抬手捂住他乱说的嘴,“床上的事,怎么能当真。”
戚意棠的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直把池敬渊看得面红耳赤。
“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就一并交代了吧,再让我逮到,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池敬渊一脸严肃的盯着戚意棠,戚意棠面不改色的摇头。
“没有了,都没有了。”
池敬渊怀疑的看着他,“真的?”
“夫人威武,为夫如何敢撒谎。”戚意棠趁着池敬渊不注意,在他脸上偷了个香。
池敬渊:“……”
戚意棠以前明明没有这么皮,这难道就是地皮子踩热后,膨胀了?
……
池敬渊身体无碍后,准备照常去上班,他搬回了自己原来的房间,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好像什么都未曾改变,只等着他这主人回来。
从房间里出来时,池敬渊不小心碰到了柜子,一个盒子被撞掉在地上。
池敬渊赶忙蹲下身去捡,这是……池瑞安送给他的安神香。
说起来他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池瑞安,眼看着年关将至,池瑞安这会儿应该已经放寒假了。
找个时间和池瑞安见一面吃个饭吧,好歹是自己的弟弟,总要来往的,他两世都没有什么亲人缘,上一世父母早逝,这一世父母不亲,也就这个弟弟对他还算亲近。
年关将至,池敬渊自然想起还欠着夏云舟一屁股债没挤出钱来,红鞋子案已破,再加上之前抓项芝,池瑞丰付了不少钱,应该够把夏云舟的钱还清。
这么想着,池敬渊将安神香捡回盒子里放好。
“我送你。”吃过早饭,戚意棠凑到池敬渊面前,池敬渊倒是没有嫌弃戚意棠过分粘人。
“你最近不忙吗?”池敬渊不大清楚引渡使的工作,但戚意棠看着真挺闲的。
戚意棠上前牵住他的手,往外走,一边回答他:“我不用睡觉,所以你睡着的时候,我都处理事情去了,大白天也没什么可忙的。”
池敬渊闻言,放下心来,外面雪后初晴,池敬渊指着头顶的阳光,问道:“你晒太阳没事吗?”
问这种问题的池敬渊在戚意棠眼里甚是可爱,“我的力量很强,普通的阳光和法器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开车的是陈宣,池敬渊和戚意棠坐在后座,“快过年了。”
池敬渊看着窗外已经开始布置街道的景色,丝丝年味儿从大街小巷中透露出来。
“嗯,说起来我们还未好好过过一个年。”戚意棠想起以前,在行宫中,两人吃不饱穿不暖,大过年还要到处找鸟儿,打来吃,但于他而言最温馨最幸福的也是那一段日子。
后来回到殷都,只有池敬渊二十一岁那年大军凯旋,他们得以聚在一起团年,往后的几年,两人聚少离多,再未曾一起度过佳节,他们原本以为熬过这几年便可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想会迎来死别。
这一别就是一千年。
池敬渊与他十指相扣,“以后有我陪你。”
戚意棠展颜,“好。”
从车上下来,戚意棠微笑着叫住他,“小渊。”
池敬渊不明所以的回望他,两人相视静默,半晌后,池敬渊方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还有些欢喜,池敬渊躬身透过车窗,探头亲吻戚意棠的嘴唇,“我上班去了。”
戚意棠眉眼含笑,“嗯,一路顺风。”
幸亏这会儿周围的人少,否则就戚意棠这车也会引来无数人围观,更别说车上还下来一个大帅哥,还做出如此引人注目的动作。
池敬渊眉梢眼角带着压不住的笑意,差点忍不住哼出歌声。
“今天心情这么好?”吴迪诧异的上下打量着池敬渊,总觉得他哪儿不大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
“哇,帅哥,你今天怎么更帅了?”田恬捧着脸,眼冒金光的盯着池敬渊看。
苏卞端着一杯自制的不知道什么饮料,从池敬渊身边经过。
一条蛇从他的肩颈上探出头来,向池敬渊吐出信子。
苏卞耸耸鼻子,暧昧的对着池敬渊笑道:“开荤了。”
池敬渊背脊一僵,吴迪和田恬四眼懵逼。
“不是,等等,池敬渊不是早就结婚了吗?怎么可能现在才开荤。”吴迪指了指苏卞的脖子上的蛇,“你的小家伙不管用了,赶快宰了炖蛇羹吧。”
苏卞脖子上的蛇“嘶嘶”两声,一副凶猛的要扑上来的样子,吴迪往后一缩,“你赶快管一下你的宠物,它要咬我!”
苏卞安抚的摸了摸蛇头,“别怕,他乱说的,把他炖了也不会把你炖了。”
蛇闭上眼睛,用信子舔了舔苏卞的手心,看得出它很喜欢苏卞这个主人。
“不过说起来这么久了,咱们也没见过你的妻子,池敬渊你也藏得太紧了吧?到底是什么绝世美人?”吴迪随口抱怨道,并不抱希望池敬渊会将他的妻子介绍给他们认识。
池敬渊忽然接道:“好啊,我回去问一下他的意思,改天一起吃个饭。”
众人:“??!!!”
“我的耳朵没错吧?你居然愿意把你金屋藏的娇带出来给我们见一见了?”吴迪头一个反应过来,打趣道。
“哪有什么金屋藏娇。”池敬渊一想到戚意棠被当做他金屋藏的娇,便觉得好笑极了。
戚意棠身形修长,却比他还要高上一些,哪有这么大一块的“娇”。
吴迪几人对池敬渊家的那位十分感兴趣,毕竟平日里池敬渊从不会提到对方,明明是个已婚人士,却搞得和他们这些单身狗一样,更何况前段时间池敬渊还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要不是池敬渊并非那种信口雌黄的人,他们简直都要以为池敬渊在吹牛。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夏云舟关切的询问道。
“已经痊愈了。”池敬渊转而问起案子的后续事项,夏云舟一一告诉了他。
“只是前不久我接到消息说易婕在狱中暴毙,我想可能是那个面具人做的。”夏云舟沉吟半晌,疑惑的说:“可他为什么要对易婕下手呢?之前他接触的每一个凶手,他都没有动过手,为什么偏偏是易婕,难道易婕知道什么关于他的重要讯息?”
池敬渊心里的想法却和夏云舟不一样,应该不是那个面具人下的手,正如夏云舟所推测的那样,之前的每一起案子,面具人只是给凶手一个由头,往后便销声匿迹不再出现,他没有理由对易婕下手。
要是对易婕下手的人,池敬渊猜测应该是……
他家里那位。
易婕直接让他死了一次,戚意棠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虽然没有向戚意棠证实,但根据池敬渊对他的了解,八九不离十。
不过既然夏云舟帮他找了个人背黑锅,他也不介意装作不39" 凶斋38" > 上一页 41 页, 知道。
“我一会儿要去见祁樱。”池敬渊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处理,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所以池敬渊也无法走正式程序。
“祁樱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夏云舟面露疑惑。
“嗯,还有点事,想找祁樱确认。”池敬渊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还早,估计祁樱还没有醒。
“说到祁樱,她最近也是挺惨的,女明星未婚怀孕,又流产,还不知道父亲是谁,这会儿又传出包养的丑闻,真是祸不单行。”吴迪对网上的八卦新闻倒是了解。
田恬也有所耳闻,“那个我也看见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网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