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长完本[仙侠耽美]—— BY：三千鸩

越过轻纱，走到苍南国大皇子的脚下，一众歌姬侍婢停下手中歌舞望向姜离情，看着他的赤金魔瞳纷纷不敢上前作声。
一位胆大的侍婢说怯怯的道，“你……你是何人。”
坐在苍南国大皇子怀中的舞姬摇了摇已经喝醉的人，只见他醉醺醺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身玄衣华服，黑纱漫漫的身姿，抬头望去，那张脸是迷乱众生的容颜，是至高无上的尊容，那双金色眼睛，让人生惧。
酒醉壮人胆，他一把推开怀中的舞姬，嘴里轻嘲道，“什么玩意都往本皇子怀里钻，眼前才是真绝色啊。”
苍南国大皇子摇摇晃晃的走向姜离情，眼中尽是贪色之色，漫天酒气向姜离情扑来。
他自走近了才认出是姜离情，口中戏谑的说道，“怎么？南域死绝了，楚灵歌也不要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既然来了这里，就是本皇子的人，本皇子一定好好的招待你。”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姜离情的一片衣角，就被一隔空一掌打飞出去，跌落在榻上，脸上深深五个指印，嘴里滋出一口血。
苍南国大皇子被打的趴在榻上，侍婢连忙扶起他，替他擦拭嘴角的血渍。
“啧啧啧，不仅人倾国倾城，还是个有脾气的，难怪楚灵歌喜欢呢，本皇子也喜欢的不得了呢！”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是不是被楚灵歌抛弃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姜离情抬手挥向他身边的舞姬侍婢，众人纷纷晕倒在地，只剩下他们二人。
苍南国大皇子激动的再次爬起身，“原来是怕人看到啊，没想到还避嫌呢，此刻只有你我二人，咱们好好的快活一下。”
姜离情拿起旁边架子上摆放的鱼骨刀，上面镶嵌着一颗巨大夜明珠，他吃刀走向前，嘴角扯出一丝残忍的笑。
这笑却在苍南国大皇子眼中，魅惑至极，“你若喜欢，就送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都可以吗？”姜离情开口道。
苍南国大皇子终于听到他开口说话，激动的点头应道，想要抱着眼前的人即刻一亲芳泽。
“啊！”只问一声嘶声痛呼。
地面开始滴落血迹，苍南国大皇子被姜离情手中的鱼骨刀一刀斩断命根！跪地痛呼，额头青筋突起，此刻他的酒意和色胆统统散去。
痛苦的哀嚎在姜离情耳边响起，他享受极了，他此刻觉得心里十分痛快，他要折磨每一个让他也痛苦的人，加倍的偿还他们！
“你这个疯子！你疯了！我可是苍南国的大皇子！”地上的人嘶声喊道，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听到。
姜离情在殿外施下结界，是不会有人来的，他走上前，一刀一刀的刺向苍南国大皇子的身上，却不让他死。
“来人！来人！”任凭呼救，没一个人应声，他一开始怒骂姜离情，然后是恐吓，威胁，最后无法忍受折磨，开始求饶。
他痛苦的求饶，却始终得不到解脱。
姜离情手中的鱼骨刀将他的血几乎全部放干，遍体鳞伤，最后取出他的仙元，让他死了个痛快。
第二日，苍南国大皇子的尸身被抛在王宫的大殿外，衣不遮体，裸露出浑身伤痕，还被斩掉命根子。
苍南国王后痛哭不已，但是老皇帝却惧怕魔神的威仪，将此事隐瞒了下去，依然被人私下议论纷纷。
众人都道魔神是个杀人不眨眼，而且手段残忍的怪物，不仅做法令人震惊生惧，而且还是个面目可憎的模样，见着皆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姜离情坐在魔宫大殿之上，如今的他不仅主宰自己的命运，亦可以操控别人的命，这就是神力，神的威仪。
炎烈走上前道，“尊主，如今你杀了苍南国的大皇子，池太后一定伤心极了，不知那傲气的池太后是否敢来魔宫要个说法呢。”
姜离情闭眼笑道，“她不来，我也会去找她，可是炎烈，那日南域沉入无寂海，我一直在呼喊你，可你始终不肯出现，我现在依然没忘。”
炎烈道，“尊主，你知道的，当日焚情封印尚未解除，我只是一个幻影□□而已，就算去了亦无法阻止悲剧。”
“是吗？就算当日你无法阻止南域沉入无寂海，却也能救更多人逃离结界，可你没有，你没有听从我的召唤。”
“尊主，若不是让你体会到真正的牺牲和绝望，你又怎能变成现在的魔神，我只为主人一人，不为他人。”
姜离情站起身，怒道，“炎烈！你果真忠心啊！既然你什么都遵从我的，那便去死吧。”
炎烈毅然答应，“好。”
他手中汇聚自己的魔元，一团熊熊烈火般的魔元出现在掌中，他即刻便要将自己的魔元捏碎。
姜离情看向他，一掌打向他，他真的敢死，他竟然……
“你真就想这么死了？没那么便宜，炎烈，我要你永远做我的一条狗，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是，尊主。”
姜离情招手道，“我累了，退下吧。”

☆、情蛊的折磨
第84章
楚夭带着莲儿来到无心殿，自从姜离情在万里云台身死魂散，楚灵歌便每日都在无心殿的书房凝望着那副梨花图。
“他如今已是无寂海上，魔宫的主人，他没有死。”楚夭拉着莲儿的手，看着憔悴的楚灵歌，面色如纸。
他确实没有死，可他也恨透了所有人。
“魔神是也是陛下哥哥的弟弟吗？”莲儿拉着母亲的小手说道。
“莲儿，别乱说，魔神是魔神。”
“哦”莲儿听话的不再说话。
楚夭道，“灵歌，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如今魔神的声名皆是人人惧怕，那些曾经令南域沉入无寂海的仙者纷纷都四处逃散，苍南国的大皇子被曝尸在大殿外，手段残忍。”
楚灵歌道，“你带莲儿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楚夭道，“难道你不怕他来找你，报复你。”
楚灵歌没有回答，他坐在书桌前安静的提笔作画，他一直都在等姜离情来找他。
一个少年端着药盏，眉目清秀灵动，劝道，“长公主，这是今日的药，已经熬好了，陛下仙元还未复原就不要再作画了。”
少年将药轻放在楚灵歌的书桌上，抬眼看去，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药还在散发着热气，少年端起药碗，递到楚灵歌身前，“陛下，药凉了功效可就大大不如前了，长公主拿出这么好的雪山灵芝，可是难遇见啊。”
楚灵歌放下手中的笔，“孤没病，端走吧。”
楚夭气恼，拉起少年的胳膊，碗中的药也洒了出来，“若初，跟本公主回莲山居，回去收拾你的药材，带着莲儿，明日便走吧。”
李若初道，“公主，您先带着莲儿回去吧，我是药师，也是医者，等陛下的仙元恢复如初，我再回去也不迟。”
“随你吧！他就是心病！”楚夭抱起地上的莲儿，起身离开无心殿。
无心殿外的梨花已经含苞待放，洁白的花瓣如凛冬的寒雪，纯洁无暇，李若初折下一簇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清香铺面。
曾经也有一个人，如树上的梨花，清纯淡雅，自带一身清香，是他一次次的没有抓住，是他错过了。
他爱自己，可以越过层层阻隔，可他却留给他伤害，失望，和数不清的绝望，最后只剩一句，道阻且长，他疯了，傻了，他却将他留在身边，甚至忘记了父王对自己的嘱托。
他清澈的眼眸因自己变得浑浊，他什么都不懂，却因自己沾染七情六欲之苦，他多么希望焚情的箭可以刺穿自己的心脏，作为对自己的惩罚。
李若初回过头，看见门外站着楚灵歌的身影，走上前问道，“陛下整日愁眉难舒，可是心中思念着谁？”
思念……
他确实在思念，还在沉回于过去的种种，确是再也回不去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慌了神，眼前的人与自己记忆中的人开始重叠，他竟然将眼前的李若初望成了姜离情。
他低头嘲笑自己，自己果然是病入膏肓了，看人都看得不真切了，世上只有一个姜离情，是自己亲手毁了他。
远处的姜离情坐在楼阁的高处，黑纱飘曳，一双眼眸远远地望去，无心殿外的人，一个如清分明月般的矗立在殿外，不染尘埃，一个如……如……
他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不爽快。
他如今是魔神，为何还要偷偷的望向无心殿，他在躲避什么？他想要做的，就应该直截了当的去做！
一阵狂风拂来，李若初被风吹的差点站不稳，树上梨花被纷纷卷落在地，好好的梨花一地的飘零。
姜离情黑纱随风飘散，身后三千长发如墨，他整个人就如同墨在水中散开般，妖冶中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
楚灵歌伸手扶住李若初，待风散去，他望向那个早已不同往日的姜离情。
一树的梨花此刻只剩下枯枝，李若初抬头望去，眼前的人让他不敢直视，难道……这就是魔神吗？
“好一对清风相伴，明月作陪的佳人。”姜离情一双赤金瞳孔凌厉的望向李若初。
“你先下去吧，若初。”楚灵歌开口道。
李若初被姜离情的眼神摄主，脚下不得动弹，姜离情走向前，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少年。
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不痛快了。
眼前的少年一尘不染，白净的小脸，天真的眼眸没有一丝污浊，他的手掐住李若初的脖子，他想将眼前的人脖子掐断！
这不就是从前的他吗，从前的他亦是无所畏惧敢爱敢恨，从前的他心地善良，从前的他不惧生死，从前的他奋不顾身的爱着眼前的人！
姜离情的手越发用力，却被楚灵歌抓着手腕脱开，“他只是个药师，你有什么恨，什么气，只管对我一人来。”
“我偏不，我就要杀了他！”姜离情再次向李若初袭去，却被楚灵歌挡在身前。
“你不是说他只是个药师吗？怎么，我只是杀一个药师罢了，你竟亲自护在他的身前”
姜离情嘲笑出声，“楚灵歌，你果然厉害，无论何时，你都可以让我心里不痛快，就算我如今是高高在上的魔神，你依然可以让我不痛快。”
楚灵歌望向他，“你究竟如何，才能放下。”
“放下！你竟然问我如何才能放下！除非你能将雪炼还给我，无心无情两把断剑复原，南域从无寂海升起，所有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你明知道一切都无法改变，还要劝我放下，你真是可笑啊，楚灵歌。”
“你不要再杀无辜的人了。”
“无辜的人？谁？你身后的那个人？”
楚灵歌与他对望，尽管已是物是人非，尽管眼中还有丝丝的牵绊，却早已无法在动摇他的心。
众人都不敢直视那赤金的双瞳，只有楚灵歌此刻与他在真正的对望，所有的情绪都在眼中流转。
姜离情手中抬起一道幽光，他的嘴角突然泛起一丝笑，一丝令人看不透的笑，“楚灵歌，今日来我是给你带一份大礼的，你可要收好了。”
那束幽光飞入楚灵歌的心口，进入他的体内。
双生情蛊！
楚灵歌闭上眼睛，情蛊在他的体内汹涌翻腾，五脏六腑开始灼烧，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心口，额上青筋凸起，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怎么样，此刻你也体会到了双生情蛊的痛了吧，是不是痛不欲生？”
他的手中握着雌蛊，至阴至寒，他靠近楚灵歌，摸着他的心口道，“是不是一刻也不想和我分离？不然情蛊将一直折磨着你，你还说你不爱我吗，你看你这样子，真让人心情大好，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
他趴在楚灵歌的胸口，手指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划过，他真的痛快吗，为什么他并不觉得快乐，他转过身，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的确不快乐。
可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如今已经是魔神了，为什么要不快乐。
姜离情的身影消失在无心殿，楚灵歌自他离去，才吐出一口血，他终于体会到了曾经的他有多么痛，多么煎熬。
李若初脚下的禁锢解除，连忙扶住楚灵歌，“陛下，你这是，你中了双生情蛊！”
他自小习药术便听闻过双生情蛊，雌雄双蛊，一阴一阳，爱而不得最为折磨痛苦，可将人活活折磨至死，楚灵歌所中雄蛊，若不能与爱人长相厮守，便要日日受五脏六腑灼烧的折磨。
雄蛊会灼伤他的五脏六腑，消耗他的仙元，心痛万分如万箭穿心，好毒的蛊，好毒的人，他和魔神究竟是……
李若初担忧的看着他道，“陛下，我这就替你找可以压制情蛊的药。”
楚灵歌阻止他，“不必了。”
独自走入无心殿，任由体内情蛊肆意将他侵蚀在痛苦中，不算什么，这些并不算什么，他不在乎，无所谓。
李若初每日都会替他端来压制体内情蛊的药，来缓解他灼伤的五脏六腑，每日端进去的药，都未动，这是在将自己的命做儿戏。
“陛下，你必须吃药，不然随时都会受情蛊折磨经脉逆流，最终会走火入魔，仙元耗尽而亡。”
楚灵歌淡然道，“放下吧。”
李若初此刻绝不依他了，毕竟药材也是非常珍贵的，他端着药碗抵在楚灵歌的嘴边，非要看他喝下去才肯罢休。
远处，一片梨花花瓣飞入无心殿，将李若初的手划开一道伤痕，药碗顿时打碎在地，手上鲜血直流。
远处的姜离情手指黏着一簇梨花，目光深不见底，他遥望着楚灵歌在给李若初包扎伤口，双瞳又带着层层的杀意，将手中的梨花化为灰烬。
炎烈道，“尊主，看不惯直接杀了便是了，划伤他的手，还惹得别人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