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岑卿浼的妈妈焦婷也开口道:“芳华,你要小心哦。等你家夏致进了大学,想做你儿媳妇的女孩子起码是个加强排!”
“哪里。我觉得女孩子们还是会喜欢钟淳这样子斯文学习好的。再不然像你家卿浼那样说话有意思的。”
钟孝脸上的笑容一直都很僵,和儿子钟淳之间也没说什么话。
钟淳只是抬了一下眼镜,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成绩不够理想,心情不是很好。
钟孝拍了拍钟淳的肩膀说:“陈主任夸你,你也不知道有个反应。月考又不是高考。高考靠的是三年的积累,一飞冲天是梦话!你这一次虽然没有回到第一考场,但是你进步了啊!”
言下之意,就是夏致这一两次月考压了钟淳一头并不能代表什么。
夏致抬起了可乐,朝着钟淳的方向晃了晃:“期末考试又在一起了,共同进步啊。”
钟淳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对夏致一直翻卷子的事情怒气滔天,可是说出来任何人只会说他找茬。
“一起进步吧。”
“对不住啊,我注意了一下,可能是我做题顺序和其他同学不同,喜欢先做自己有把握的。如果扰乱了你的做题心情,产生了不该有的紧张感,真的抱歉了。”
夏致虽然不像岑卿浼那样一两句话讨人开心,但是一说话就显得很实在,心里想什么嘴里说什么,很自然提升了其他人对他的好感度。
反倒是钟淳,一直端着架子在那里,不上不下的,也没人敢去找他说话。
钟孝也跟着客气:“哪里哪里,不就是翻翻卷子么?这都能影响到钟淳的话,那就是钟淳自己基本功不扎实!怪不了别人的!”
这无疑是打了钟淳一个耳刮子,钟淳就是回了家也不能拿夏致翻卷子的事情来推脱了。
钟淳的脸色更差了,差到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岑卿浼的妈妈赶紧转移话题:“诶,芳华,你们家夏致进步这么大,我听卿浼说是因为叶粼在给他补课啊!不然你问问叶粼,能不能再带上我家卿浼?”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钟淳的注意,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叶粼再给夏致补习?”
钟孝看儿子的反应,也觉得叶粼这个名字耳熟,于是也跟着问:“叶粼?哪个叶粼?”
“爸,你不记得了?两年前我们T大附中出的全省理科状元。”
那一刻,钟淳的手扣紧了,闹了半天最近夏致成绩一路看涨,是因为有人给他开小灶。
老师上课教的东西是一种模式性的教学方式,哪怕是补习班的课程,也达不到一个思路清楚逻辑清晰的人帮着梳理各科知识点,手把手地带着刷题有用。
钟孝心里盘算着,回去也要到名牌大学里找个人给钟淳补课,不能就这样一直让夏致占了先机。
夏致有的,钟淳肯定也得有。
岑卿浼的妈妈焦婷想着趁热打铁,而且本来又和陈芳华关系好,当即就拉着她的手,求起陈芳华来:“你看,你家夏致和我家卿浼一直都是‘青梅竹马’。现在竹马都要一骑绝尘了,卿浼怎么办啊!你就帮我问问叶粼吧!”
“我回去就帮你问问,这大家都在吃着饭呢。”
焦婷假装生气的样子:“你就骗我吧!等你回去了,肯定就没这事儿了!”
陈芳华被自己的闺蜜闹得不行,其他小医生小护士们也跟着起哄。
“让我们听听学神的声音啊!”
“学神给点学习的经验,我们这些人日常做论文课题什么的说不定也能用上啊!”
虽然真正和叶粼相熟的是夏致,但是陈芳华是长辈,打电话更有分量。
陈芳华一个电话拨到了叶粼那边,明明在医科大里讲课她都不紧张,这会儿打电话给叶粼反而紧张起来了。
“喂,阿姨?”
陈芳华看了看周围的人,不好意思开口道:“叶粼啊,最近夏致成绩进步很快,谢谢你了。”
“阿姨客气了。是夏致用功了。”
“那个,我几个同事的孩子,和夏致都是同年的。看夏致进步那么快,就想问问你家教的事情,你不介意我公放吧?”
“不介意。阿姨您说。”
叶粼的声音温润如水,一点没有名校大学生的傲气。
一公放,凭借声音就刷满好感度了。
夏致一想到叶粼变抢手了,说不定除了教自己,还可能会教别人,哪怕那个人是岑卿浼,夏致心里莫名不爽起来。
“你看,你还能不能把卿浼带上?卿浼那孩子你见过的?”陈芳华开口道。
那边的叶粼笑了,富有磁性的笑声让空气都跟着轻轻颤。
“我是花了挺多时间才摸透了夏致的想问题的方式,要我再去带卿浼,那还不得窜了啊。而且夏致和卿浼需要突破的重点也不同,两个人没办法一起带。”
岑卿浼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像个霜打的茄子。如果不是叶粼,他爸妈一定会再找别人来做监工的。
“这样啊……说的也是……”陈芳华不好意思地看向焦婷。
焦婷叹了口气:“没关系,人家也是负责才会这么说。”
“不过卿浼的话,我可以找另外一个同学带他。我那个同学也是T市的,和我一样周五晚上回T市。我帮卿浼问问。”
焦婷的脸上立刻散发出不一般的光辉来:“可以可以!替我谢谢叶粼!”
“阿姨客气了。卿浼是个好孩子。”
陈芳华又和他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大家一起吃饭。
此时的钟孝非常有危机感。Q大是全国的一流学府,能考进去的都是各省的尖子生。虽然参加补习班会有一定的用处,但是未必有这些思维逻辑强大的尖子生陪着刷题辅导有用啊。
他必须回去,立刻给钟淳也找一个。
刻不容缓!
钟孝这会儿连饭都没心思吃了,就想着自己的人脉里有没有名校教授什么的。他实在是拉不下脸来叫陈芳华帮忙啊。
晚上吃完了饭,夏致和岑卿浼因为骑了车,两人结伴回家。
等和岑卿浼分道扬镳之后,夏致将车停在路边,单脚点地,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拨通了叶粼的电话。
这个时候的叶粼正从图书馆走出来,一看见屏幕上夏致的名字,不由得笑了。
“喂,夏致啊。”
叶粼闭上眼睛,吸一口气,闻到的是学校草木夜间散发出的露水味道。
又开始想念夏致往自己怀里挤,脖子那里散发的沐浴露的清香了。
“叶老师,今天是不是挺有满足感的啊?”
“那你再叫我一遍。”
“不叫了。”
“我只教你。”叶粼轻声道。
夏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被电了一下,心绪都跟着颤。
“只教我就可惜了……我觉得你应该开个补习班,肯定能发家致富,将莘莘学子送入全国一流学府,造就教育界神话。”
“我只教你。等你考上了大学,我不会再教任何人了。”
如果说这是哄人高兴的好听话,对于叶粼来说没有必要。
所以叶粼说的,是他心里想的真话。
夏致没来由得一阵脸红,而且脸上还跟着发烫。
“那照你这么说,我就该不停的复读,一直考不上。这样你就会一直教我了!”
叶粼顿了顿,唇上的笑容更明显了。
“夏致,这个问题就要看重点是什么呢。你是要考大学,还是要我一直在你身边?”
“当然是你一直在我……”夏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鬼啊!”
叶粼笑出声来,低低的,就像是在夏致的耳边。
“我知道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第37章 校园婚纱摄影
“滚滚滚!我才不用!不过话说回来, 你还是帮卿浼找个靠谱的家教吧。卿浼脑子聪明, 就是爱玩, 自制力低。”
“还真是你的青梅,就是考大学你都舍不得扔了他啊!”
“这么多年阶级感情,要不抛弃不放弃嘛。不然, 问问嘉润哥愿不愿意?”
“我知道了。不过夏致,你什么时候叫他‘嘉润哥’了?”叶粼的眉心蹙起,尽管声音还是很温和。
“就上次我游一千五百米输给他了啊。”夏致很坦荡地承认。
而且因为输了, 夏致还答应了陈嘉润一个条件。当然这条件现在不好跟叶粼说。
“哦。嘉润估计不会答应, 他很懒。要他每周坐高铁来回,他会不耐烦。”
叶粼看向走在前面毫无知觉的陈嘉润。
陈嘉润的背脊一凉, 打了个喷嚏。
“那……你看还能找谁吧。”
“你这次考进了年级百名,想要我做什么?”
“你下周回来, 不就知道了?”夏致还是不说。
“好,那我看看你这周是要给我放什么大招。”
等到挂了电话, 叶粼走上前去,胳膊一把压在了陈嘉润的肩头。
“嘉润啊,晚上我们要不要去游个泳啊?”
“游泳?不要!我下午才训练过!我要睡觉!”
“我跟教练申请给你加个训吧?我陪你游怎么样?”
“不用。”陈嘉润知道叶粼没按好心, 抬起他的胳膊就要走。
还没走两步, 就被叶粼给捞了回来。
“一千五百米自由泳啊。”
“我不要!你自己游吧!”
陈嘉润立刻明白,叶粼是知道了自己一千五百米赢了夏致的事情。
但赢了夏致也没什么稀奇的啊?
如果是蝶泳,洛璃也是分分钟秒杀夏致,难道叶粼还要去找洛璃报仇吗?
“嘉润哥,一千五百米那么厉害, 我也想领教一下啊。”
陈嘉润顿时觉得被雷劈中了,转过身来,用力戳了一下叶粼的胸口。
“你这报复心省省吧,一句‘哥’你都舍不得?他见着小天,也叫‘小天哥’,见到赵雄也叫‘二熊哥’,看见洛老大……算了,大家都是叫老大没人叫他‘璃哥’……你是不是都要挨个打击报复一遍啊?”
“但是你没觉得‘嘉润哥’听起来非常娇气么?”叶粼又问。
“没觉得……我不陪你发神经……”
陈嘉润满脸黑线,然后立刻远离叶粼。
叶粼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没有急着回寝室,而是打了个电话。
“舒扬,你在哪里呢?”
“打台球。”
有些薄凉的声音响起。
叶粼出了校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一家斯诺克俱乐部。
他一路走到了最里面的包间,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年轻男人,匍匐在台前,安静地蛰伏,瞬间激发,一球入袋。
精准爽利。
“来一局?”
舒扬抬起头来问。
“你不戴眼镜我一下子没认出你。”叶粼瞥了一眼被随意仍在椅子上的黑框眼镜。
“又不在学校,装什么正经?”
舒扬侧坐在桌边,又是一个漂亮的挑杆。
“有个活儿,你接不接?”
“不接。”舒扬回答的很干脆。
“上回那个挑了你弟弟网吧的小孩儿,在找家教。”叶粼来到另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慵懒地靠着椅背,叶粼观察着舒扬发力时候腰背的线条。
“啊哈?你确定?”
“怎么了?”
“他挺聪明的,学习应该不差。”舒扬撑着球杆,回过头来看叶粼。
“聪明是聪明,就是心思没用在学习上。”
“你不会这么好心给我介绍家教的兼职,又耗时间又不挣钱。”
“我再倒贴你钱,麻烦你帮我管住那个小屁孩儿。”叶粼笑着说。
“那小屁孩儿怎么得罪你了?”舒扬露出了很有兴趣的表情。
“他天天带着我的小男孩儿打游戏,拉都拉不回来。你帮我看死了他,我谢谢你。”
“所以这并不是家教的工作,而是帮你去欺负人,对吧?”
舒扬笑了,叶粼也笑了,两个人都不怀好意。
“对啊。”
“成交。正好上次那小屁孩黑了我家的网吧,该给点教训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个时候,坐在桌前摊着作业本,在下面偷偷打游戏的岑卿浼连打了三个大喷嚏,吹得作业本都上天了。
大概是因为月考春风得意,这一周过得特别快。
到了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本来体育课早就被数理化征用的,但是因为市里面一份什么文件,大意是为了保障高三学生的心理健康,保证足够的运动量,要求各中学不得随意占用体育课之类,于是体育课就这样苟延残喘了下来。
体育课对于全班同学来说,是痛并快乐着。
痛是因为体育老师非要男生跑八百米,女生跑四百米之后,才能自由活动。
他们每天不是坐着上课,就是坐着做题,要么趴着睡觉,无论是四百米还是八百米都是要命的活计,可为了之后半个小时的自由活动,就是死也要硬扛下来。
但是体育老师对运动鞋有着非常执着的要求,那就是必须是运动鞋,什么休闲鞋、帆布鞋、棉鞋,尼玛统统不可以。如果没穿运动鞋就要脱了鞋子跑。
好死不死,今天上课差点迟到,夏致穿的是不用系带子的乐福鞋,而岑卿浼为了臭美,穿的是休闲鞋。
“我们都高三了?为什么还有体育课!为什么还有体育课啊!”岑卿浼在教室里发出悲凉的哀嚎。
八百米本来就要他的命,脱了鞋子的八百米更加要人命。
夏致倒是淡定的很,八百米跑对他而言本来就是游泳前的热身,脱鞋就脱鞋呗。
但是岑卿浼是甘心就这样脱了鞋子跑步的人吗?
他当然不是!
他去了趟小卖部,买了两搭运动袜,扔给了夏致一搭。
“怎么样,身为青梅的我,对你这个竹马不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