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扯的后果,自然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句话便被识破。
Xus:为什么这么说?
Flo:如果真的,无关,您不会,对我,这么上心。
因为,我除了是,“一个造事者”,以外。
没有其他,任何,值得注意的,特色了。
Xus:别这么贬低自己嘛。
你身上还有很多很多值得欣赏的特质喔——虽然我现在说这种话好像没什么用了。
Flo:请不要,再次转移话题。
我不相信,您抽身得,那么早。
……
您还记得吗?
我小时候,见过您。
Xus:……是吗。
太多孩子了,你是其中的哪一个?
Flo:前句话,不还在说,我身上,有特色?
……真过分呐。
他看起来失望至极。
原本挑衅着,时不时企图揍一顿的气势也骤然消弭。
他双目无神地低了头,脚踢踢一旁的泥土。
Flood的脚边的确有一块松散的土地,Xus刚刚才注意到,可能是先前的注意力全在人身上的缘故。
几脚把土层踢开,一个扁盒子由是浮现。
他一脚把盒子踢过来,盒子飞到半空,直直地砸在Xus的胸口。
这一下砸得挺疼。
Flo:还给你。
……再见了。
他转身便走。
Xus将盒子捡起来,里面确实放着他被偷走的那本书。
保管得挺好……
Xus:……Flood。
明天又要下雪,记得保暖。
他没有回应,步子也不停,没几秒便从视野中淡去。
结果到头来也没弄清楚他的目的吗……Xus有点心累。
Xus:(时间还早……)
(去那里一趟吧。)
(和Zor说过晚上回去的,要记好了。)
第148章 11月20日
Zolf:……
晚上好。
甫一进家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站得笔直,姿势端正但神色超不耐烦的Zor。
就连问候的三个字都显得格外……怪异?略冷,却还没到发脾气的程度。
Xus:嗯,晚上好。
……看样子,这两天家里很平静?
Zolf:是啊,除了我以外……
一、个、人、都、没、有。
不平静才有鬼了——说好的“晚上回来”呢?
Xus:抱歉,突然又想到了别的。
虽然可以贫嘴一句,说“现在不正是晚上。”
理亏的一方是自己,这种狡辩对Zor很不公平。
将手里的两袋子杂物暂且放在一旁地上,Xus从外套的内口袋里摸出书本。
护在靠近身体的一侧,书本表面摸着暖暖的,质感意外地不错。
Zolf:拿回来了呢。
真久啊,他难为你了?
Xus摇头,并表示只是拿书而已的话,十八号当天便拿了回来。
至于为什么回到家的日期被延后了两天……是他为之后准备的谈资。
Xus:吃过晚饭了吗?
Zolf:嗯——八点多了,已经。
实话说,我刚才躺被子里发懒呢。
Xus:是吗?
……
让一下。
被子刚才躺过人——被子现在也很暖和。
这对于刚从雪地脱身的Xus来说是个相当难以拒绝的诱惑。
Zor眨眨眼睛,非常听话地让出路,顺便问,门口的两个袋子要怎么处理,他可以帮忙。
Xus:放着就好,不用动。
——你也过来。
看他还准备原地发愣,Xus一伸手臂,拽着他领子把他往屋内拉。
他被吓到了,短期内任凭自己处置,于是莫名其妙地便成为了双人缩在被窝里的局面。
Xus:……喂。
你要愣到什么时候?
Zolf:诶?……诶诶?
不,我只是没想到?
Xus:是我主动的次数太少了吗?
Zolf:那倒不少……
不管是平常意味,还是暗示意味,私下里自己通常很有主动……至少Xus一直这么认为着。
最开始不是这样,这都是和Zor相处久了之后才锻炼出来的性格。
起初是为了尽可能迎合这个精力总是过盛,又格外热情的大狗,后来发展着,不知不觉也沉迷了进去。
Xus:先说正事。
——我和Cyn姐见了一面,这两天也是在教堂住的。
前天和Flo对峙完之后,心里有事的Xus忖度了片刻,便去往了城区教堂。
从月初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了——Flo像是“变了个人”。
Xus:仅是性格突变倒还好说,毕竟他也算是经历复杂的人。
受点刺激,或者突然想通什么,有变化也正常。
Zolf:嗯?啊啊,你说这个啊。
——他现在的性格,和以前的你很像。
除了脸和声线这种改不了的东西,简直和你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Xus:……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Zolf:他弄断了你的一条胳膊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那天。
Xus:胳膊……五号啊。
真够早的。为什么不和我说?
Zolf:有必要吗?
Xus:没有。
然后——Cyn姐“承认了”。
这是发生在昨天中午的事情。
更精确的时间,是她的日常祷告结束之后。
地点则就是空了的教堂。
中午的阳光透过五彩的装饰玻璃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Xus:我问她,是不是对Flo动了什么手脚。
也没提详细,她直接说是,挺干脆。
Zolf:其实硬说成巧合都行,如果想要狡辩。
联想到Cyn姐的原因很简单……不过,如今世上剩的人里面,只剩下Cyn本人,以及Zolf、Xus?4" 渎职·新历90年23" > 上一页 26 页, 轿唬芄幻靼住?br /> Xus:要不要和Sui也说一声呢?
说——Cyndeline拥有“改变别人”的能力。
Zolf:之前提到过吗?端倪也好。
Xus:没有。
Zolf:那就算了,太突兀,他多数也不会信。
Xus:顺便告诉他,Cyn姐严格意义上是个死人。
活着的人做不到的事情,放在她的身上就说不定可行?
Zolf:别。
更不能相信了。
如果是我,你说这种怪话,我会涌起打人的冲动。
Xus不太甘心,不过想想,他说的无可反驳。
若是更早时候,就多和那两个年轻人沟通沟通,聊聊有关这个奇妙世界的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能现在能更好启齿一些。
Xus:说起来,Flo也不是活人了啊。
Sui还活着,不过和行尸没多少差距了,迟早的事。
Zolf:你不就是为了不让事情发展成那样,才把他们收到魔王殿里面的吗?
本来今年年初就拆完了,你还特别耽搁了一会儿。
看着他闪亮亮的双眼,Xus叹口气,把被子埋得更严实。
在被窝里面,他伸手,可劲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第149章 11月20日
Xus:呐,Zor,谢谢了。
Zolf:啊?不用谢……你谢什么?
Xus:我总算明白,你当年到底有多容忍了。
……我是说,明明那时候——
Zolf:嘘。
Zor的反应很快,话还没全说完便已经领会了其中意味。(虽然这对于早有默契的两个人来说并不值得惊讶)
他也伸手,挡在了Xus的嘴前。
原本挺宽广的被窝显得拥挤了。
Zolf:——除了Cyn姐,还有别人吗?
……比如,某个当哥哥的。
通常,Zor能想到的事情,Xus当然也能。
昨天在教堂时,他确实问过。
Xus:“虽然Cyn姐是想到就做的麻烦类型。”
“我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就牵连他人。”
Zolf:她的回答是?
Xus:点了个头。
Flo的父母曾是教堂里的人。
生下孩子后没多久便神秘消失。
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教堂并没有接过抚养的义务。
Flo生在新历六十年代末尾,那段期间Cyn因事外出,有关那孩子的事情都是后来才听说的。
为时已晚,年幼的Flo已被扔去了某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并在那里忍受着艰苦,以活下去为目标活着。
Zolf:他的父母……还在世吗?
Xus:没有死亡记录,教堂那边。
同时也没证据证明活。
我个人倾向于“活着”,倒是。
——“Flood和我可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哟。”
她这么说了。
刻意模仿女性的语气(尤其还是Cyn的这种欠揍的)这种事情很不适合Xus。
虽说Xus作为男性,嗓音确实偏细了些,可到底还不至于沦落到女性化。
所以,听到这句话后,Zor愣了愣,便超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
Xus:……不准笑。
喂!
行吧。
我没见到Vein,但Cyn姐提了他一嘴。
Zolf:他的指使?或至少,合作?
Xus:合作。
Cyn姐……想看看以前的我。
Vein只是对Flo心有怨恨而已。
……姑且揍了她一顿,不知道能不能让她长点记性。
Zolf:……你揍了个什么程度?
Xus略回想。
他以前有观察别人痛苦表情的爱好,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也许是以前曾极端的缘故,现在爱好转变的,竟也变成了极端的无兴趣。
Xus:唔……
两三天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吧,不算严重。
Zor不说话。他裹着被子,默默往床边挪了挪。
看他这样,Xus有点气,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Xus:打的又不是你。
Zolf:我知道,你从来没家暴过……呃。
Xus:干嘛?
Zolf:怎么说呢,Cyn姐还有个教堂要管理呢。
你就这样……不太好吧。
当然,这个问题Xus有考虑过。
和Cyn姐交谈然后教训她,这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Xus: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有点困。
晚上八点没过多久,照理说还没到犯困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冷暖交错?雪地里呆久了然后回到暖窝,确实很容易在不累的情况下陷入朦胧。
打哈欠已经不够用了。
Zolf:要早睡吗?
Xus:不,暂时不……大概。
——嘿咻。
既然说着还不想睡,要是再呆在被窝里,可能半分钟后就要食言。
Xus一个激灵坐起来,把缩在旁边的Zor吓了一跳。
他太靠近床边了……只听到“砰”的一声。
下一秒便是吃痛的闷哼——他自知丢脸,没把声音放得太惨。
Xus:……噗。
Zolf:……不准笑。
喂!……行吧。
扯平了。
似曾相识的对话。
两人相视一眼,都被对方逗得眉目笑弯。
房间里的空气还是冷,这毕竟难以改变。
不过身边有这个家伙在……冷不冷好像都无所谓了。
Xus伸个懒腰,想起来客厅里还有两袋东西等着他的处理。
并没有叫Zor时时跟着,不过这家养大狗太忠诚,不需要下命令也会一直黏着。
Xus:全是笔记,这一袋全是纸条,另一袋是本子。
纸条也好本子也好都被堆放整齐,袋子不透明,从外面看看不出差距。
……袋子上面明明写着“垃圾”“杂物”这样的字眼。
Zolf:怎么做?
Xus:我还没整理好,只是归拢了归拢。
先按新旧排放好吧。
本子有二十多,纸条则有着和它们相同的厚度,数目难以数清。
要把这种数量的笔记全都按顺序放好,工作量可想而知。
然而不管是Zor还是Xus,对这种程度的量都视作常见。
他们从八点过半开始,一直整理到后半夜。
第150章 11月24日
Zolf:你在做什么?
……送信吗,是给谁的?
Xus:一堆人。
我想试着把“大家”全叫到一起。
根据不同人写出的舒张措辞不同但讲述同一请求的信件,算起来有足足六张。
Zor就在身边所以不用写信,本来也有考虑要不要连Ti一起邀请。
那老家伙成天神出鬼没,找得到全凭运气,Xus懒得去费心。
Zolf:真难得。
怎么了?这么突然。
Xus:被催了。
Xus摇摇头,心情复杂,主要是无奈。
他从桌子抽屉里掏出一张纸,纸上写有凌乱的几个大字。
Zolf:……“别忘了。”
纸张本身也皱得不成样子,上面还有可怖的大洞,指不定洞里面还藏了什么再也没机会看到的文字。
现在放干了所以还好些,刚收到的时候,它像刚从湖里被捞出来一样,展开它都得小心翼翼。
Zolf:是个性急的家伙呢。
Xus:不。
Xus反对了这个词语。他单手揉揉右边太阳穴,歇息片刻来让神经稍微放松,伸个懒腰之后才继续搭Zor的话。
Xus:不怪他性急,相反,是因为我的动作“太慢了”。
……走吧。
Zolf:诶,去哪儿?
门口的空地,Xus这么告诉他。
其实早在十几天前,他们便找好了新的住所,只不过其间事宜尚未处理完毕,才一直没有从魔王殿中搬出。
于是赶了个巧,走到楼下只需要几分钟。
信件才刚发送出去,常理来想,那些人不可能到达。
……常理。
Xus把家里的晾衣杆带了出来。
当作棍子就好。他拎着棍子,在地面上熟练地划出沟壑。绘制工作很快完成,紧接着他面不改色,手上泛起惨白的灵气。
一旁看着的Zor只用了几秒钟便明白了自己的打算,他很自觉地退让到一边。
一个从未见过的普通人若站在这里,那接下来的景象绝对会让他无法眨眼:沟壑起了共鸣,在烈日之下,这白光依然夺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