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兄所言极是。”不少人点头附和。
穆泽这才看向穆欣,“还不快带才女们上楼?!”
“不着急!”穆欣说着朝身后招了招手, 一位侍女忙从的人群后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匣子交给穆欣。
“这里面是我们挑选出来的诗词佳作, 共十首, 同样是以湖畔的风景为题。我等的佳作, 也有让大家一同鉴赏的资格。”
“穆三小姐所言极是。”不等穆泽回应, 一名同样贵族打扮的男子便开口。“众才女既然一起参与赛诗会, 哪能只鉴赏佳作而不书诗词?!”
如果没有才女们的诗词, 他们对外的说法一眼便会被人看穿。
穆泽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穆欣捧上来的匣子。“我们先行鉴赏才女们的佳作。”
“也好。”关文康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接下来还请诸位才子赐教!”穆欣像模像样的做了个文人礼节,上楼之前他还不着痕迹的看了郁承渊一眼。
先鉴赏她们的作品,一则是因为她们的作品质量比起专研诗文的文人可能要差上许多,二则是有一些才子对佳人并不感兴趣。若是将众文人的作品放在前面,部分才子提前离场会显得有些尴尬。
最重要的是,郁承渊便是对佳人不感兴趣的那一类人。若是他离场了,她们费尽心思做出的诗词,又拿来讨好谁呢?!
今日到场的少女,不少都是为了郁承渊而来。当然不只是少女,如今船舱内的不少贵族子弟,也是为了郁承渊才参与这场赛诗会。世家子弟不像少女们那样,可以表现对男子外貌的欣赏,所以更为隐晦。
他们都希望借着这次机会,得到郁承渊的另眼相看。
不过,拿出来公开鉴赏的诗词共有三十首,文人们二十首、少女们十首。只有三十人的诗词能够过郁承渊的眼,其余人来此则是为了碰一碰那虚无缥缈的运气。
静宁亭的文人们陆陆续续步入船舱,文人们尽皆入场,开始鉴赏第一首诗词。
三十首诗词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公开鉴赏的时候被选中的作者可以亲口念诵自己的诗词,可谓是增加名气的好机会。
第一个出面的是一位鹅黄色服饰的清丽少女,她的容貌算不得国色天香,但也称得上是清新雅致。如同黄鹂一般悦耳的嗓音,更是让人心生好感。
贵女一站出来,便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少女的眼神却只的在一个地方停留,诗词仿佛也只为一人念诵。
念诵结束,不少文人踊跃开口点评。少女所关注的郁承渊却没有分毫兴致,不紧不慢的品着杯中的茶水,她只能遗憾退场。
随后上场的数位少女,也有大半视线都停留在郁承渊身上。
“莫非现在的少女,都喜欢冷面的英挺男子?!”关文康敏锐察觉到了这些少女们想要讨好郁承渊的想法。“程兄很讨女子的喜欢。”
“程兄玉树临风,能得佳人芳心再正常不过。”穆泽唯恐郁承渊不愉,连忙开口。“穆兄也是气质斐然,之前有两位少女明显在对穆兄表达爱慕。”
穆泽很清楚,那些向郁承渊示好的女子喜欢的可不只是他这个人,他的身份地位占据了极大一部分原因。
相对而言,喜欢穆靳要稍微纯粹一些。虽说也定然考虑到了他宗师的身份,但郁承渊同为宗师,穆靳可并非帝王。
“我还以为程兄有什么诀窍,还想与他探讨一番,可惜了。”关文康面上也是一幅可惜之色。
他可惜的却不是没有办法与人交流风流韵事,而是因为郁承渊没有拂袖而去。
关文康如今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世,没有办法接触到太高层次的人。结识穆泽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心机和力气,其他世家子弟多数都是依靠穆泽结识。
他不认识那些高层次的人,却不代表没有听闻过那些人的讯息。从这些少女的表现中,关文康已经隐隐察觉到了郁承渊的身份。
除了那位,似乎没有人能够让这些贵女们竞相讨好。
穆靳的身份他猜测不?5" 所有人都以为我开创了修真14" > 上一页 17 页, 剑胂胍仓滥芎湍俏蛔咴谝黄鸬模换崾羌虻サ牡娜宋铩?br /> 关文康想到两人入场的那两首诗词,心下不由震动。
那两首诗词隐隐相互照应,更确切的说是下面那首诗词,在竭力映照上面那首。
之前不知‘程兄’身份的时候,关文康只当两人之间情谊深厚,连诗词都想要有所关联。如今得知了那位的身份,关文康就只有震撼。
能让那位费尽心思的人……若是有身份恐怕超出他的想象,纵然没有身份也不容忽视。
关文康心下诸多思绪划过,面上却带着两分轻笑,亦是一副开玩笑的口气。“台上的人大多都是贵女,倒也能配得上两位,两位可不要辜负了美人的青睐。”
他这般言辞,无非还是打着想要让两人不满的心思。如今这两人隐藏了身份,总不能因为他随意的言辞便对他做什么。心有不满,也会转移到这场宴会的主办人穆泽身上去!关文康想要的便是两人对穆泽的不满。
郁承渊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不在意关文康将这些贵女与他牵扯在一起。自他即位开始,几乎每个月都有那么几次会被大臣们催促着立后纳妃,后妃人选大多也是台上之人。若是他真的在意,恐怕每日都难好心情。
郁承渊不满的是,关文康提议穆靳考虑台上的女子,这些庸俗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穆靳?
穆靳不甚在意,随口答了一句。“可惜我对眼前的佳人无意。”
关文康看到郁承渊的反应一喜,但也不忘与穆靳交谈。“哦?莫非穆兄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目前没有。”穆靳不仅这个世界短短的几年内没有寻到,神界漫长的生命他也不曾有过心仪之人。
‘无垢之体’让他对身旁的人始终抱有警惕,而他身边的人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体质才凑上来的。
见多了那些人的手段,他对道侣的要求自是一步步提高。
至少到目前为止,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没有哪个能打动他。他们连最基础的都做不到,根本没资格谈其他。
关文康面上一副了然之色,像穆靳这样优秀之人,对妻子的要求较高也是常事。“希望穆兄早日遇到心仪之人。”
穆靳随意的点了点头,视线看向台上。
之前的那位少女已经下台,下面要登台的正是穆欣,这具身体同父异母的妹妹。两人的年龄相差不少,原主记忆中并没有多少与这位有关的事。
郁承渊听两人交谈,眉宇却是皱的更紧了一些。穆靳似乎对自己的妻子有所期待?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他?
世家贵女在世人眼中已经足够优秀,但大多注重权势财富,颇有几分庸俗。武道世家的女侠看似潇洒肆意,本质上也不会相差太多,只是注重的名利有所不同。
郁承渊发现自己无法想象,穆靳和一个女子站在一起的场景。大多数女子和他站在一起,只会玷污他那份风姿。
若是有朝一日,一位女子出现在穆靳身旁……
穆泽在看到郁承渊眉头皱起的时候,心便跟着一提。想到之前的计划,强忍住没开口。
好不容易看到穆欣走上台,在她念诵完诗词的瞬间,穆泽开口。“程兄、穆兄,两位一直没有开口,可是没有诗词能看得上眼?我觉得这首诗词还不错,不如一起品鉴一番?”
穆华荣是文人出身,对子女这方面的要求也比较高,他的子女大多也有这方面的资质,尤以穆欣最甚。在诗词歌赋方面,穆欣在女子之中是绝对的佼佼者,比起一些京师有名的才子都要更胜一筹。
眼前这首诗,更是她早就写好,又过了穆华荣眼的。别说与女子们的诗词媲美,就是放在那些文人之中,也在前三之列。
“这首诗词倒是难得的大气,少有女子能造就。”柳誉随口说了一句,看向台上少女的视线似乎带着欣赏。
穆靳将视线从台上女子身上收回,“亦不失女子的婉约。”
穆欣这首诗对比之前那些女子的作品,的确称得上不错,但也只是不错。不过他对外是柳誉交好的友人,柳誉开口称赞,他总不能直接拆台。
“只可惜。”郁承渊看了一眼穆欣,“匠心太重,失了些灵气。不像是一日所做,倒像是数日精心雕琢。说不准……”
赛诗会向来宣称即兴诗词,事实上很多人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郁承渊直接开口揭示出来,场上不由一静。
郁承渊话虽没有说完,但大家却明了他的意思。说不准雕琢这首诗的,还不一定是穆欣本人。他这么说,明显会让人下不了台。
第43章
穆欣听郁承渊此言, 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白皙手指缠绕在衣物上,眼眶也不由湿润。
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情绪不对,微微低头。在红衣的映衬之下, 眼眸中不仅有水光, 仿佛也有些发红。
穆欣平日里总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很少让人看到她的小女儿姿态。此时露出这幅泫然欲泣的模样,更让人觉得她受了委屈。
“程兄此言有些过了。”一位文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看向穆欣的视线中带着明显的信任之色, 隐隐有几分怜惜。
他们之中有些人的诗文也不是今日所做, 而是恰逢其会的拿出来。甚至于, 也有一些人的诗词是旁人帮忙修饰过的。这本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何必说出来让人下不了台?
这位文人第一个站出来,不仅是郁承渊的言辞过分, 亦是带着想要讨好穆欣的想法。如果得了这位大小姐的青睐, 他便可少奋斗数年。
他此言一出,亦有不少人开口附和。
“程兄言辞的确太不留情面!”
“确是如此。”
“纵使是提前所做,这首诗的言辞意境也实属难得。”
“在下不才, 再多修饰也造就不了如此佳作。”
……
穆靳听到郁承渊的话, 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郁承渊暗地里对穆华荣他们百般设计,表面上却是一幅信赖的模样。若非事态严重, 不会下他们面子。这一次一点台阶都不给穆欣, 与他往常的作风实在有些不相符。
“听程兄此言, 心中着实惭愧。”柳誉微微低头, “在下今日拿出的诗文,亦是昔日游湖所做。只是稍加改动,用于此处,当真不能算是即兴之作。”
在场的文人才子,有对郁承渊言辞斥责的,有对穆欣诗词夸赞的,亦有贬低自己彰显穆欣能耐的。却没有哪一个,如柳誉这样说他的诗词并非今日所做。
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与穆欣有类似的行为,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会有损文名。
对文人来说,名声极其重要。有些文人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证实自身清白。
穆欣亦是忍不住看了柳誉一眼,这人外貌和能力比之两人相差甚远,这份心性倒也难得。若不是见过更优秀的人,她或许真的会被他打动。
“柳解元不必如此。”郁承渊看了柳誉一眼,开口宽慰。“场上的诸位兄台,又有几个是即兴诗作?不至于寥寥可数,但绝对不过一成。”
“呃……”之前还为穆欣说话的文人,有不少都低下了头。
他们显然不曾想过,郁承渊批判的不只是穆欣,而是在场所有没有即兴创作的文人,他就不怕这样做会引起众怒吗?!
穆靳却觉得这才是郁承渊的作风,他不只是不给穆欣脸面,而是直接下了所有人的脸面。
穆华荣事后听闻了这件事,也不会觉得郁承渊是在针对他,只会觉得穆欣他们一起犯了郁承渊的忌讳。除了让穆欣他们改正之外,不会去做多余的事。
“这也是我的疏忽。”穆泽见郁承渊不是在针对穆欣,便放松了许多,忙开口打圆场。
“我等实在是难以分辨,哪首诗词是精心琢磨,哪首又是随性之作。若是之前精心琢磨的诗词恰好对题,我们也向来不愿用质量不足的即兴诗作凑数。一场赛诗会上,有不少精心琢磨的诗词,乃是常事。”
“全场的即兴诗作不好保障,何不让所有人都精心琢磨一番?公开鉴赏的诗词也能更有欣赏价值。”
郁承渊凌厉的视线扫过他有几分熟识的年轻子弟,最后收敛了眼眸中的厉色,看了穆泽一眼。
“赛诗会本是文人雅事,自是应慎重以待。给出足够的时间琢磨诗词,诗会上岂不更有雅致?”
在场的人都知道今日的赛诗会是穆泽临时起意,听郁承渊这么一说,众人的视线忍不住看向穆泽。
“程兄此言极是。”穆泽接收到郁承渊的视线,顿时心下了然。
郁承渊显然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打算,也知道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不是不识圣颜,而是假装不识圣颜。郁承渊早就将这一切都看透!
这句话不只是在斥责他,更是借此警告那些查探帝王行踪,借此制造偶遇的人。
这样的警告反倒是让穆泽心中一喜。
他才是这场赛诗会的主办人,郁承渊先是用凌厉的视线扫视其他人,最后才若无其事的看了他一眼,眼眸中也并没有什么怒意。
显然郁承渊准备将这次的事情揭过,不准备追究他的过错。
如果是其他人,郁承渊就不一定这样雷声大雨点小了。他之所以成为特例,是因为他的外祖父和父亲。
外祖父和父亲,果然极得帝王信赖。
只可惜……穆泽忍不住看了台上的穆欣一眼。
只可惜帝王公开斥责胞妹已经成了事实,有这么一件事在前,帝王将胞妹收入后宫的可能性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