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手青 完结+番外完本[神怪耽美]—— BY:funny23333

作者:funny23333  录入:03-23

它们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我的血无穷无尽,永远也流不干。
他的瞳孔凝固了。
我抓着他的手指,抵在其中一枚弹孔上。
我替他重温扣动扳机的滋味。
“砰!”
第50章
我并不快乐。
哪怕这无中生有的一枪,让他肝胆俱裂,却只能翕张着嘴唇,发出痛楚到了极点的“嗬嗬”声。
他的气管远比声带诚实,那确然是痛苦的,不再是裹了蜜掺了毒的谎话。
那张我曾经很喜欢的猫唇,薄而上翘,透着点清亮的少年气,如今紧紧抿着,被两枚犬牙切割得血肉模糊。
他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但他不敢。
“辜辜,你……我……你的手很冷。”
他笨拙不堪地,把我的两只手拢在一起,用手掌上的绷带捂着,像豺狼袒露柔软的肚腹。
我甩开他的手。
他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整个人都神经质地抽搐起来,狼狈而又可怜地摊着两只手。
“我……我不碰你,真的,”他语无伦次道,“我只是想摸摸你,你的手很冷,我只是想想。”
我道:“我不怕冷。”
他又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的脸,还是那种贪婪的,豺狼一样的眼神。
我朝他笑了一下。
他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霍然站起来,撞在椅背上。裸露的金属毫无缓冲地切进了他的皮肉里。
“辜辜,你的脸!”他道,“你怎么了?你……疼不疼?”
我有点惊讶,凑过去看了他一眼。
他的咬肌都绷紧了,用力抱着自己的头,发出了一声绝望到极点的嚎叫。
他失焦的瞳孔,正高频率震颤着,我的倒影动荡不定,白惨惨的一片,乌油油的头发,随着我的逼近,像发亮的水银珠那样在他瞳孔里狂乱颤动。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显然是深陷癔症之中。
“我该怎么办?”他绝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你碎掉了,碎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我一碰,你就化掉了。辜辜,你别哭啊,你为什么一直在流眼泪?”
我觉得他莫名其妙。
他突然福至心灵,开始摸自己的口袋。那几枚肿胀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抓着一件东西,递到了我手里。
他像个破涕为笑的小孩子那样,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是那颗琥珀化石。他手指上都是湿漉漉的血,把那玩意儿浸泡得像颗融化的过期糖。
他要把它送给我。
他竟然还敢把它送给我。
就因为我是个蠢人,同样的谎话,他敢同我说两遍。
就凭我曾经握住他的手,他敢三番五次来剖我的心!
我开始发抖,我心里的悲与愤像只即将破壳的小鸡雏那样,用喙砰砰砰地啄击我剧痛的胸隔膜。
我打开了他的手。
他吃痛,那颗琥珀化石脱手而出,在车厢里砰砰乱跳。
他惊愕地看着我,突然趴在座椅底下,伸手去够。
他手上打了石膏,怎么够得着?琥珀化石顺着座椅的缝隙滚了出去,他踉踉跄跄地爬了几步,仿佛那是从他胸膛里滚落的一颗心。
他像追逐弹珠的痴儿那样,扒着座椅痴痴地看,突然落下泪来。
“我找不到你了,”他哽咽道,“我把你弄丢了。”
他一向受尽上天眷恋。琥珀化石不知在什么角落磕碰了一下,兜兜转转撞进了他的手里。
他呼吸一滞,眼珠子仓皇地乱转了一下,死死握?" 见手青8" > 上一页11 页, 拍敲痘ǹ钟腥死锤钏男耐啡狻?br /> 他做了个出乎我意料的举动。
他把琥珀化石塞进了嘴里,腮帮子恶狠狠地鼓起来,又猛地嗦平,发出生吃玻璃般的瘆人摩擦声。仿佛他的舌头是锉刀,牙齿是捣杵,嘴里生吞活剥着的是这一生的伤心事。
他的唇角很快渗出血来,喉结一缩一缩的,艰难地吞咽着它。那双眼睛已经有些翻白了,落在我面上,还在微微泛着光。
我看着他,目光交错。
他突然伏在地上,肩胛骨耸动,把那颗化石呕了出来。
他还有点害羞,仿佛吃独食被我撞破,他抓着那颗化石,用袖子匆匆擦干,道:“对不起。你要吃吗?”
我说:“我不要。”
他疯疯癫癫地大笑起来。
斜刺里窜出来一只手,扼着他的脖子,把他从座椅间拖了出去。
是周飙。
“这里不对劲,有毒……”他剧烈喘息着,“走!”
这句话没来得及说完,那双凶狠的鳄鱼眼突然吃痛紧缩成一线。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的肩膀上扎了一块锋利的碎玻璃。
另一端握在傻逼弟弟的手里。
周飙暴怒起来,一手折下玻璃,一手扯着傻逼弟弟去撞椅子背。
“你他妈疯了!”
邻座的那具腐尸实在不得安宁,砰砰弹动了几下,逸散出一缕肉眼可见的荧光粉。
周飙的眼神又变了。
他松开傻逼弟弟,往前一步,不可置信地去碰那张腐烂的脸。
“谢辜?”
他的手刚触碰到裸露的白骨,他就惊醒过来,猛地后退一步。另一排的几具尸体暧昧不明地晃动起来。
他的瞳孔又放大了。
“怎么都是你?”他喃喃道,挨个去看那些血肉模糊的脸。
他许的愿生效了,他得到了一车厢名为“谢辜”的尸首,种类繁多,环肥燕瘦,上天厚赠,他不敢不收。
第51章
车厢拦腰横断,一半已经被拖上了岸。
断口如同一截金属隧道,通往沸腾的雨夜。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了,不知从哪里斜照过来一束冷白色的氙灯光源,雨幕里有无数银针在急速下坠。
明晃晃,白茫茫地,照着两个疯子。
周飙仰在椅子上,揽着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那双鳄鱼眼烧得通红。灯光打在他颓唐的眉骨上,仿佛即将开始一场独白。
他掰着尸体的下颌,有点强硬地和它对视一眼。
也不知道他从一片腐臭中看出了谁的轮廓,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你!”他大喜过望,凑过脸去。
尸体的脖子都烂到胸口了,剥出来一颗柿饼般的心,他这么缠绵地和人家引颈交缠,谁知咔嚓一声——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他又大怒起来,一脚将它踢开,转而神经质地耸着脖子,四下环视,寻找他的下一个谢辜。
逐渐逼近的灯光在他的五官上烧出了一片空白。
两排训练有素的保镖开道进来,用强光手电抵在他们脸上照射,仿佛确认战利品的所属。
周飙这厢刚抱了一具尸体,去翻看人家的脖子,就被一脚踢在膝弯里。
他像负痛的野兽那样绝望哀嚎起来,被人生生从怀里撕走了那具尸体。
有人拷着他的手腕,强行掰开他的拇指。
他猛地抽回手指,几乎慌不择路地,把一排指头塞进齿关里,连啃带咬,指甲盖发出刺耳而凌乱的刮擦声,直到甲缝渗出血来。
我怀疑他是在极度的焦虑中,抓挠自己的舌头。
那些渗出来的血,显然帮对方省下了画押的印泥。
一个保镖翻开档案,另一个抓着他坑坑洼洼的拇指,往纸上按。
他又暴怒起来,往对方的胸腹间狠狠顶撞了一记。他这人骨头硬得很,颅骨硬梆梆的突起一块,连发旋都遮不住,跟铁锥似的。
饶是再训练有素的保镖,也踉跄了一步。
“滚!”他厉声咆哮道,旋即有些惶然地环顾起来,“谢辜,你在哪儿,谢辜?”
一把细长的黑色尖柄伞抵在了地面上。
我看到了一双带着皱纹的桃花眼,眼珠子湛然发亮,仿佛从阴冷的噩梦中而来。
我太阳穴剧痛,几乎抱着头惨叫起来。
他送给我的四颗子弹,至今还嵌在我的胸骨里。
我的血是一点一点流干的。
我心头最后一股热气,散得特别慢,我身下是一滩热烘烘的血,像满地打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那样,廉价而无人问津。
没有人救我。我像颗蘑菇那样腐烂在地里,到处都在下雨。
我死得顺理成章。
有人拖着我的尸体,似乎说了什么,我记不起来了,人对疼痛的应激能力是有限的,那实在太疼了。
罪魁祸首兴趣盎然地欣赏着周飙的惨状,还不忘把合同又翻了一页,亲自捏着周飙的手指,往上按。
“费了我这么多功夫,”他道,用手帕擦擦指腹上的血迹,“陆医生,果然还是你的药比较灵光。”
白鹿没什么声息地站在断口处。
他还是沉静的,眼睛很深。
“不是我的药灵光,”他斟酌着道,“是他病得太深了。”
“陆医生真是铁石心肠。你也有治不好的病?”
“有很多,”他沉吟道,“比如说,枪伤。”
白鹿果然没有说谎。
枪声响起的瞬间,对方脸上那种志得意满的微笑还没消退。
走火了。
他那几个强悍而精干的保镖,此刻却痴痴癫癫的,仿佛玩弹弓的顽童,把扳机扣得啪嗒作响。
撞针毫无章法地扣击子弹尾,弹壳跟竹筒爆豆子似的喷吐出来。
在狭小的金属空间里,子弹反弹的轨迹毫无规则可循,弹网足够像切割热奶油那样,撕裂任何人类的躯体。
大肆扫射的强光手电。红亮的子弹轨道。浓稠如瘴气的荧光粉末。肉体被灼伤时的油脂味。
一切都是沸腾的,仿佛我的视网膜里被烫了个白光光的洞。
我什么都看不清,每一个人都在双目通红地搏杀,用拳头,用手肘,短兵相接,用一梭梭脱膛的子弹,甚至于用那两行白惨惨的牙齿。
他们都疯了,凶相毕露。
不断有血液飙溅到金属车厢上,发出类似于强酸腐蚀的嗤嗤声。
医生站在大巴的断口处,好整以暇。他的袖口挽起来了一点儿,露出鹿口中的那朵蘑菇。
“周洪,”他道,“承蒙厚赠,还给你。”
白鹿甚至没有说还什么。
周洪大笑起来,提着枪,膛线斜指着地。他的右臂已经被子弹所洞穿,露出森白的骨茬,几乎每扣一次扳机,断臂就会因后座力暴跳一下。
“就凭你?”他森然道,“陆,看来你更喜欢把配方用在自己人身上。可惜,太优柔寡断了,如果你肯早一步交出来,你的小情人也不至于捱了四枪,像个麻袋那样被拖进大巴里。地上的血迹有这么——”他展开独臂,似笑非笑地比了个长度,“——长。他还会抽搐,眼珠子还会动,说不定还想看看你的脸。”
我听得心里一突,寒意像无数细而窄的钢钎那样,直往骨头缝里凿。
我被拖上了一辆都是活死人的大巴。他们的脸色发青,皮肤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孔,已经大面积溃烂了,只有胸口还在起伏。
过度失血让我进入了濒死状态,连眼皮都没力气掀开,却像开了心眼似的,虚虚地从半空中俯瞰。
这些人痛苦地呻吟着,用指甲抓挠塑料椅背,留下带着毛刺的血迹和抓痕,仿佛要把身体里的蛀虫活活抠挖出来。
我一个流心柿饼,在其中格格不入,他们甚至没用安全带捆住我的手。
我含着一口血气不散,还在等什么?
我记不起来了。
医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那无形无迹的痛楚旋即被捕捉到了。
周洪突然暴起,单手持枪,子弹暴风骤雨般倾泻而出。
悉数打在了塑料椅背上。
他恍然不觉,还在大笑。用枪口去拍那片蜂窝煤般的弹坑。
“有什么稀奇?哈哈,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肉做的,也敢来同我耍阴的?”他一脚踹在椅背上,“怎么不说话?”
椅背当然不会说话。
但他却志得意满地把枪扣回枪套里,去数椅背上的窟窿。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你小情人身上有四个窟窿,我给你翻一番,也算你没白折了我这么些手下。”
他说得神气活现,仿佛面前真有个被打成了筛子,咕嘟冒血泡的活死人。他伸出两指,往窟窿前一探:“死了?来个人,拖出去沉了。”
又是个被药物麻痹的倒霉蛋。
都被药傻了,还不忘发号施令,行使生杀予夺之权。
没有人理会他。
他勃然大怒,又踹了一脚椅背。
傻逼弟弟蹲在座椅底下,正专心致志地啃咬着那颗琥珀化石。纱布里露出一排紫红色的指头。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捂着化石,抬头去看。
枪套没扣好,枪支歪歪地斜吊在周洪的腰上。
傻逼弟弟的眼睛亮了一下,伸手去拨。
双手没废之前,他也曾有一手精湛的枪法。
我还记得他在靶场摘掉降噪耳机,一边用手背擦汗,一边朝着我笑,额角还湿漉漉地淌着汗。
我一看他,他就神准异常,弹无虚发。
他摸枪的样子太熟悉了,我忍不住晃神。
仿佛感应到了我的视线,他的唇角微微一翘。
不再是十环。
这一枪斜着燎到了周洪的下巴上。
他“咦”了一声,像个赌气的小孩子那样,把扳机环套在拇指上乱转,枪口晃得人眼花。
一个由疯子控制的俄罗斯转盘,子弹毫无准星可言。
砰。砰。砰。砰。砰。砰。
十声枪响,落空五发。
剩下的,一颗洞穿了他自己的胳膊,另外四颗,高速旋转着,悉数奉还给了周洪。
他也被蛀出了四个血淋淋的虫眼。
他后知后觉地惨叫起来,眼睛里一片混沌的血色。
鹿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不会治枪伤,”他道,“你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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