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白子蓉,另两个姑娘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家一起找,会比较快点吧。”提建议的姑娘叫冯媛媛,长得很漂亮,笑得也和气,“大家都有任务在,现在孩子都不见了,要是九个小时后,谁班上孩子少了,不就得倒霉吗?倒不如我们一起找,先合作活过第六天。”
卫北听后,立刻点头答应,笑说:“我们分几组,分开来找,这样效率比较高。”
那冯媛媛看着还算诚恳,至于卫北,和善的神情下,骨子里有多黑,谁知道呢?
大曲见势拉住石琛,“那我和他俩一组吧,正好我们三个是幼儿部的。”
卫北眼底微不可见的一闪,点头说:“也行,那我和华山一组。”
说着他顿了顿,看向周一天,“一山,你呢?要不我们三个男的一组?”
“不必了,我喜欢独来独往。”周一天断然拒绝,说完转身就走,根本没打算与卫北有多余的周旋。
另外四个都是姑娘,白子蓉感激的看眼冯媛媛,四个人分成了两组,大家分开在寄宿学校里探索。
寄宿学校面积不比之前古城大,但面积也不小,从幼儿部到初中部的教学楼有五栋,还有是十多栋的住宿楼,如果孩子们分散藏起来,要全部找出来,并非是件非常轻松的活。
分散后,大曲确定后面没人跟踪才放慢脚步,“你们有注意到吗?这次,好像根本没安排我们住宿的地方,现在白天还好,晚上该怎么办?难道是住在班级里吗?”
“到时候看吧,不行去住宿楼里,把孩子们的床拼一拼,勉强挤几晚上也可以。”石琛回头见温学神情凝重,又在看走廊上的画,好奇道:“看起来像是儿歌,可是一时看不出其中含义。”
“每个地方都有,你们猜这次,会不会跟着有关系?”温学从包里拿出小本子和笔,低头把儿歌一句句抄了下来。
儿歌总共有九句,刚好是九个小朋友,对应他们九个人,各自做了九件事。
大曲沉吟道:“难道这才是任务吗?可是穿花衣,梳小辫,敲大鼓……这都什么意思?”
“所以九个小时,不是找那些孩子,而是要找到件花衣服?”石琛胡乱猜道。
温学摇了摇头,以目前复杂且量少的线索,实在是比较难推测的,而且温学看着这几句,总觉得这不是线索,反而更像死亡预告。他看眼石琛和大曲,不想刚开始给他俩压力。
“我们先避开他们,到最高的那栋楼去看下吧。”大曲指着窗外的初中部说:“我估计那天台能上去,我们先去看下,这学校有多大,我感觉如果是在下面走,很容易忽略一些地方。”
他们去那栋教学楼的一路,都是挑了比较偏的路。
这次队里能确定的捕猎者,就有两个,另外四个姑娘的底,还没摸透。能活到第五次的,除了高手外,捕猎者不在少数,谨慎起见,暂时和这些人少碰到面,是比较安全的方法。
“等一下,是卫北。”石琛眼见在拐角人消失瞬间,从风衣款式认出人。
“看样子大家想一起了。”大曲叹口气说:“我们先哪里坐会儿,等他们人下来,我们再上去。”
这栋教学楼是七层建筑,有电梯能使用,只是现在正在维修中,大家只能靠爬楼梯,好在两边都有楼梯,从两边上,谁也撞不见谁。他们爬到五楼,没见到卫北的身影,大曲走得有点累,就近选了音乐教室休息。
石琛刚打开门,朝里笑了笑:“你也在啊。”
周一天听到开门声,目光警觉地朝门边看,见到是石琛三个,紧绷的肌肉稍稍松了松,“是你们啊。卫北上去了?”
“你也在躲他?”石琛笑笑,大方说:“我们也是看他要去顶楼,来这里避避。”
周一天理解地点头,“我和他碰到过两次,第一次年少无知,差点死他手里。第二次,懂得防备他了,看队友死在他手里。你们小心吧,现在他肯定把你们当眼中钉,肯定在想办法怎么出掉你们。”
温学不解道:“明明知道,最后次梦境成功率很低,他们为什么还要害人?”
石琛站在窗边,看到另外两组人也聚集过来,显然老玩家,思维模式是比较相近的。
“学学,你啊不懂人性这东西。”石琛边说,边走到门边,锁上音乐教室的门,“就是因为难,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增加活命概率。比起容易瓦解的合作关系,有些人,自然会选,对自己更有利的。比如,靠自己。”
“等着吧,九个小时后,如果白子蓉没活下来,大家的关系,会变得很微妙。”大曲嘴角擒着冷笑,手指不停摩挲包带子,半晌笑说:“不过放心,我是不会背地里做什么的,我的命还得靠大佬救。”
“怎么猜到的?”温学视线朝下,看不出情绪。
大曲说:“不用猜,那BOSS死后,我遇到这世界一些人,他们都知道你身份。你放心,他们这些人,都是不支持这种杀人游戏的,所以没人说出来。”
她又说:“我打听过了,第五次的时候,背后主谋确实会出现,会在第六天出现,你是要趁机抓他吗?但你之前不是失败过一次么,难道有新的办法了?”
温学哼了声,没回答大曲的话,似乎并不想在这问题上多谈论。
大曲看眼似是在发呆,实则在偷听的周一天,识趣地闭上嘴。
这个有数百人寄宿学校,前面还挺热闹的,可孩子们一消失,突然异常的冷清,伫立的长方形教学楼,像是巨大的石棺,过了六天后,会把他们所有关在其中。
音乐教室的膈应一般,外面有人上下楼的声音很明显。
等三拨人都走完了,他们才从教室出来。周一天跟在他们最后,对他们是又警惕又好奇,当然主要针对的,是温学的身份。
楼顶有个小型篮球场,周围被包了铁丝网,从楼顶看,学校面积确实大,出去学校后山的山林,他们观察到有个类似防空洞的地方。学校的空气质量差,有些灰蒙蒙的,远眺的话,会发现远处的地方,与学校间光线的色泽不同。
石琛从背包里拿出个望远镜,围着天台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一个孩子的身影。
“白子蓉的任务,估计难完成了,孩子完全没踪影。”石琛叹口气,话语里略带怜悯。
温学拿过望远镜,指着防空洞的地方,“也许躲那里去了。”
石琛想法相较消极,“凭空消失,弄不好,要再看到这些孩子,得到时间点才有可能。”
“你们说那个防空洞有多大?”大曲说:“地上面积肉眼可见,可地下的面积,完全可以无限的伸展,如果是那样,当鬼的人,怎么去把人找齐?”
温学沉吟片刻,“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石琛说:“才第一天,不急着去,先把地面上情况摸透吧,抽空再往那去。”
没有生命威胁的他们,自然第一天不会特意去冒险。
白子蓉不一样,随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她不敢耽误半点时间,石琛他们转悠到小学部时,见到白子蓉往那像是防空洞样的地方去的。
他们从早上开始找人,眼看到黄昏时分,依旧没见到半个孩子出现。
表上的时间,即将指到六点,马上就要到九个小时的时间点了。
大家不约而同聚到操场,沉默间等待死神的降临,奇怪的是白子蓉不在。没多久学校的大钟敲响了,在钟声响的同时,操场热闹起来,孩子们突然出现,嘻嘻哈哈的从教学楼里跑出来。其他人都在,只有当鬼的那个人消失了,这个世界人消失和死,几乎划上等号的。
找了大半天,大家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于是聚到食堂,拿出各自带来的食物。
“我明明是从教学楼里出来的。”冯媛媛抽吸口气,手微抖说:“出来前,我还从上往下搜过,没有人。这孩子,到底躲在哪里?”
卫北胃口不错,完全没因队友消失而影响胃口,笑说:“可能有暗室吧,你们没注意到,这学校地下还有空间吗?教学楼可能有地方,是通向地底下的,这些孩子开始躲在下面,等时间一到再跑出来。估计跟蚂蚁窝差不多,到处是想通的,所以我们没找到人。”
“你有找到暗道?”大曲似笑非笑说。
“还没有,我只是这么觉得。”卫北说:“你们有其他思路也可以分享。”
大曲摇头一笑,“我随口问问,没质疑你的意思。”
明里暗里的争锋相对,石琛没兴趣参加,他拿过温学手里的本子,对这童谣百思不得其解。一首到处出现的童谣,照理说是重要线索,可是偏偏死了第一个人了,他们还是没看到和童谣相关的信息。
石琛陷入沉思,不知不觉念出:“找啊找,找啊找,大家一起找朋友。一个小朋友穿花衣,两个小朋友梳小辫,三个小朋友做饼干……”
石琛的话没读完,突然广播发出滋滋电流声,令人不舒服的播报又传来。
播报的女声是紧接石琛的话说:“四个小朋友写大字,五个小朋友敲大鼓,六个小朋友水里游,七哥小朋友坐飞机,八个小朋友学狗爬,九有小朋友玩游戏。新的捉迷藏游戏,将在凌晨一点开始,这次最晚找到穿花衣的人做鬼。”
第57章 第57章
播报声刚落,大家目光恨恨地看向石琛,石琛哪会想到自己一个嘴贱,会出发死亡游戏,讪讪合起本子,还给温学,朝看他人尴尬地笑了笑。
“先吃完饭吧。”周一天沉住气说。
大家都是第五次的老手,在某些程度来说,谁也不服谁。大概是因为周一天年纪稍长几岁,整个人又很沉稳,比较容易让人信服,倒也没人有微辞。
“我吃好了,那你们自便。”冯媛媛站起身,背起包往外跑。
几个女生见状,也迅速收拾好自己东西,很快找了个借口离开。卫北和华山等女生走完,也跟着离开。
温学拍拍手上碎屑,“走吧,去找白子蓉的尸体。”
石琛打了个哈欠,抱怨道:“这次够恶心的,半夜开始,连睡都不给人睡。你怎么知道穿花衣的是白子蓉?”
“猜的。”温学说:“你猜,到一点时,还没找到穿花衣的人,会怎么样?”
“从没找到的人里面,随机抽一个人做鬼吧。”大曲紧跟上,发现他们在往防空洞方向走。
防空洞在比较偏僻的角落,在楼顶看,看着挺近,正要走过去,花了不少时间。走到铁门边时,发现门外的铁索已经被夹断,是刚被人破坏掉的,与此同时里面走出个人,是周一天。学校的路灯坏了大半,但从微弱的光线里看,也能看出周一天脸色不好。
周一□□身后指了指,打破静默,“在里面,岔路口往右手边走,有排房间,最里面那间。左手边我走了半天,没走到底,不知道通往哪里,而且里面灰很大。越往里走,越没人工修缮过痕迹,像是挖掘出来的。”
“是,白子蓉?”石琛问:“穿着花衣?”
周一天清了清嗓子,呼吸很重,半晌说:“去看就知道了,里面味道有点重,有带口罩的话,把口罩戴上再进去。”
说罢,周一天没再多说,提了提登山包背带,他的背影有些颓唐,包好像变得很重,几乎要将他一米八的个子压垮似的。
像周一天说的,或许是防空洞里被封闭太久的原因,里面的空气混浊,闻起来的味道不太美妙。
石琛几人带着口罩,按周一天指的路走,岔路右手边果然有九间房,外面八扇门都是锁住的,都是铁门,门上有个小窗,往里看有一排排床,布局都一样。走到最里面那间,房门大敞,白子蓉躺在房间中央。
在一片黑暗里,白子蓉穿着寿衣,脸上画着死人妆,在白色的手机光线里,看得人心里有些毛。特别是她嘴角擒的那个笑,像是有人在她死后故意掰上的。
“我们先出去吧。”大曲干咽,怯怯说:“反正人找到了,出去说?”
温学戴着口罩,还是忍不住低咳,“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可能猜到,这个游戏怎么玩了。”
石琛沉默地点头,手不自禁想去牵温学,发觉温学的手有些毛糙,摸起来手上像有细粉。
“你的手有点脏。”石琛从口袋抽出纸巾,拿起温学的手要擦,可他刚拿起手,倒吸口冷气。
那是双小孩的手,而他们身边正站了个小孩子,这小孩脸灰扑扑的,不像正常小孩那样肉嘟嘟的,干瘦矮小,只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石琛吓得松手,大声说:“你妹的!”
温学看着石琛,用手机看眼周围,没人。他又抓起石琛的手,掌心有个小手印,手机再找地上,有小孩子的脚印。
见状,大曲脚有些抖,“我们出去吧?不然感觉,会死在这儿。哦,不行,我心脏砰砰砰地跳,哎哟。”
他们走出防空洞时,见到不远处卫北和华山正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