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示弱可以让阿离对自己更上心,装柔弱就成了殷墨商的制胜宝典,只要他一咳嗽,对方就是再生气,也会立马凑上来对他关怀备至,哪怕他装得再假,也从来不会被揭穿。
自此以后,他便越发得寸进尺,沈莫离就算知道他是装的,也舍不得责骂他半句,还可劲儿纵容对方的小性子,只当作夫夫间的情趣。
说实话,沈莫离并不觉得殷墨商的病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在他看来,反正这是小说世界,他们早晚会离开的,不管殷墨商能在这个世界活多久,总能撑到任务完成,到时他肯定会与殷墨商一起离开的。
而且,沈莫离问过系统,若是想要延长殷墨商的寿命简直轻而易举。只是,与其这样,还不如留着能量来修补殷墨商的灵魂。
旁边的玉芝见两人旁若无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觉得再待下去眼睛都快闪瞎了,便很识时务地告退。
殷墨商微笑着端起一碗粥,用勺子舀来递到他嘴边,转移话题道:“阿离,你尝一下我做的粥。”
沈莫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顺从地吃了下去,却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被殷墨商吃得死死的,而且已经无可救药了,嘴上还不吝赞美道:“不错,味道很好,尧之你的手艺真不错。”
殷墨商见他吃的津津有味,心里也甜丝丝的,觉得很开心,嘴上不经意地说道:“刚才你在和玉芝聊些什么?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沈莫离吃了几口,就接过碗自己吃,随口答道:“玉芝给我讲了一个笑话,我觉得挺有趣的。”
殷墨商醋意满满地说道:“什么笑话这么好笑?你在我身边似乎从来不会笑得那么开怀。”
沈莫离笑道:“你又不会讲笑话,我自然不会笑得那么夸张啊!”
殷墨商自证清白道:“我怎么不会讲笑话?只是你没听过而已。”
沈莫离似笑非笑地放下碗,用手撑着下巴盯着殷墨商,说道:“是吗?那你讲个笑话给我听听?”
殷墨商沉思半响,开口道:“吴中一带有一富户,家中有一痴儿三十岁,还要依靠年过五旬的父亲生活。有个算命先生说,富翁能活到八十岁,儿子能活到六十二岁。儿子一听哭了起来,他说:我父亲只能活到八十岁,还有三十年,我能活到六十二岁,还有三十二年呢。我六十岁以后的那两年靠谁养活?”说完,他期待地看着沈莫离。
沈莫离琢磨了半响,也没觉得哪里好笑,却也不忍打击自家爱人的积极性,假笑几声,夸赞道:“这个故事很好笑,我很喜欢,尧之很厉害。”
殷墨商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失败了,有点丧气地抱着沈莫离蹭了蹭,发誓等改天一定要让管家将全京城的笑话都搜罗过来,他要天天给阿离讲笑话。
沈莫离还不知自己的噩梦即将到来,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问道:“我听说最近陛下迷上了炼丹?那道士还是严贵妃找来的?”
殷墨商点点头道:“对,沈如渊对权力非常执着,他想长生不老永远当这天下之主,却不知这世上并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沈莫离神色凝重地说道:“难道严贵妃打算亲自动手。”他一边说着,一边比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殷墨商点头道:“八.九不离十,我听宫里的太医说,陛下的身体大不如前,恐怕活不了多少年了。”
沈莫离感叹道:“看来大尧王朝的天,要变了,我们也要早做打算。”
殷墨商亲啄一下他的额头,安抚道:“放心吧!我的人已经安排下去了,只要严贵妃稍有异动,我这边就会立马得到消息。皇后那边也在时刻盯着,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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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殷久卿所犯下的那些过错让殷太尉失望至极, 在国公府的日子比一日艰难, 饶是如此, 他还是保持着与那些深情男配的暧昧关系,甚至还私下偷情。
然而, 在有心人的运作之下,他与众多男子的暧昧关系终于败露, 并被当场抓住与人通奸。
此事一出,那些深情男配才知道他们所以为的冰清玉洁的心上人竟然在暗地里与那么多人往来, 不由觉得恶心,纷纷失望透顶,或当即断绝关系,或火上加油,即使见到殷久卿被赶出国公府, 也不被殷太尉承认而流落街头也未伸出援手。
殷久卿靠着手里仅有的一点儿积蓄买了一座简陋的院子住下,太尉夫人碍着太尉府的名声, 也只得暗中接济, 日子还算勉强过得去, 却也仅止于此。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彻底与荣华富贵绝缘了。
沈天麟自从被发配到苦寒之地后, 便再无消息,直到殷墨商派出去的密探传回消息, 得知他一直安分守己,沈莫离就没再关注,却也没放下戒心, 十分担心主角死灰复燃。
殷墨商知道他的隐忧后,又继续加派人手盯着对方。
沈如渊的身体拖了三年,如今已是病入膏肓。
大年初一这一天,天色微亮,文武百官齐聚太和殿广场给陛下贺喜。广场上排列着长长的仪仗队,庄严肃穆而又热闹非凡。也许是对权力过于执着,沈如渊硬是拖着疲惫的身躯登上太和殿的宝座,享受着满朝文武的跪拜。
两名大学士宣读新年贺词以及总结,众臣子再跪拜,然后由皇帝赐茶赏座。
喝完茶后,沈如渊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荷包分发给身边的宫女和太监,紧接着就到了用膳之时。
众宫人端着美味佳肴鱼贯而入,小心谨慎地摆在众人的桌前。
陛下,众宫妃,众皇子以及众大臣将整座大殿坐得满满当当的。
在一阵舒缓的曲调中,殷墨商拉着沈莫离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亲密无间,你来我往地互相喂食,时不时耳朵,只有被别人问起时才回答两句。
殷墨商夹菜放到沈莫离碗里,说道:“我记得你喜欢吃鱼,这个没刺,阿离你多吃点。”
沈莫离点点头,立马夹起来吃掉,也夹起菜递到殷墨商嘴边,说道:“尧之你喜欢吃豆腐,今天一定要多吃点,啊!”
殷墨商耳根子发烫,偷偷往左右扫了一眼,见他们都在观赏舞曲或者闲聊,并未注意到这边,就迅速而准确地将豆腐含在嘴里,细嚼慢咽地吃掉。
沈莫离才不管周围那些人怎么看待,就算看到了也无妨,正好可以向那些觊觎他家阿商的男男女女证明他们两个有多恩爱,才好让他们死心。
“尧之,这个牛肉也挺好吃的。”
“还有这个肉丸子,尧之你也尝尝。”
“这个汤也很香,尧之你多喝点儿。”
看着殷墨商乖乖吃掉他夹的菜,沈莫离更来了劲儿,将满桌子菜肴都夹了个遍,立志以喂饱自家爱人为目标。
殷墨商也渐渐放开手脚,礼尚往来,开心地不断为对方夹菜,喂到沈莫离嘴边时,手都有点儿颤抖,察觉到周围一双双探究的眼睛,感觉自己脸颊都在发烫,连忙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沈莫离顺手附在他的手背上,稳住酒杯,凑过去跟着喝了一口,砸吧着嘴说道:“不错,很甜。”
殷墨商疑惑地又喝了一口,觉得有点辣,还有点呛人,一点也不甜,难道他和阿离喝的不是同一种酒吗?
然后,他就感觉脸颊更烫了,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
沈莫离见殷墨商的眼神有点迷离,脸颊也染上两抹粉红,就知道对方喝醉了,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自家爱人的酒量真是一世比一世浅,不过两口就上脸,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看着对方,否则不小心被灌醉拐跑了,他可没地方哭去。
沈莫离伸手将对方手中的酒杯取走,说道:“你酒量不好,少喝点酒。”
殷墨商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反驳道:“谁说我酒量不好的?我明明再喝一壶也不会倒。”却乖巧地没有抢过酒杯。
“尧之说得对,我相信你。”
沈莫离爱不释手地捏了捏他的脸颊,眼里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耳边却忽然一片寂静无声,他诧异地抬头一看,正见满面风霜的沈如渊从宝座上站了起来,严贵妃满脸得意地搀扶在身侧,心下便有些了然。
殷墨商也抬起了头,迷离的目光霎时划开薄雾,变得深邃而冷冽,依旧紧握着沈莫离的手,半点不肯松懈。
沈如渊摇摇欲坠地倚靠在严贵妃身上,像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朗声说道:“众卿家,朕在位二十余年,一直未立储君,如今朕的身体大不如前,已无力处理朝政,意欲将三皇子沈天星立为皇太子,待朕大行之后,可登基为帝。星儿,朕对你寄予厚望,望你能不负朕之所托,尽心竭力为大尧再创辉煌。”
沈天星满脸喜色地跪在大殿之上,叩首道:“儿臣定当不辱使命,不负父皇所托。”
此言一出,朝中半数老臣立刻就提出异议,乌压压跪倒一片,都在劝解陛下收回成命。
大尧王朝建立以来,历朝历代都是立嫡立长,从未有过在嫡子并无过失的情况下将一个非嫡非长的庶子立为储君,且这三皇子素来嚣张跋扈,只有莽夫之勇而无治国之能,幼龄之际更是害死自己的亲兄弟,若是他继承了皇位,恐怕比沈如渊更加血腥残暴,那些皇子恐怕都逃不了他的毒手。
严贵妃用蔑视一般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老臣,在她看来,这些大臣不过是在负隅顽抗,以卵击石,等老东西一死,她儿子顺利继承皇位,轻而易举就能将这些大臣收拾掉,到时又有何惧?
唯有薛皇后依旧八风不动地坐在宝座上,神色颇为淡然,好似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
众大臣的反对并未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使得沈如渊有几分恼怒,他一意孤行地说道:“好了,众卿不必多说,朕意已决,若再提出异议,朕决不轻饶!”
沈莫离凑到殷墨商的耳边,低声问道:“我们的人何时出手?”
殷墨商脸上重新挂起温雅的笑容,小声道:“稍安勿躁,好戏马上开场。”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白天遇到一点不开心的事,磨了很久才写出这么多,等我睡一觉起来加紧码,争取再更两章。
第57章
“皇帝, 你若要立三皇子为储君, 先过了哀家这一关再说。”
殷墨商话音一落, 大殿中突兀地响起一阵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让众人心头一凝, 抬眼望去,竟是二十年来都不曾出现的太后宁氏, 也是当今陛下的亲生母亲。
太后身着繁华端庄的宫装,眉宇间亦凝聚着一抹刻入骨子里的威严, 眼神极其锐利,那睥睨天下的姿态让沈如渊不由得退后几步,狼狈地栽倒在龙椅上,脸色苍白地叫道:“母......母后,您怎么回来了?”
那些老臣见到太后, 也像见到了主心骨一般,眼睛亮得发光, 时隔二十年, 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智计无双, 在先帝重病之际运筹帷幄的奇女子,他们全都掉转头拜倒在地, 齐声呼道:“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殷墨商也牵着沈莫离走出列, 与大臣们一起向太后行礼。
皇后对太后最为敬重,自是一马当先领着众嫔妃跪在太后面前,眼泪汪汪地说道:“母后, 您终于回来了。”
看着皇后,太后的目光忽然变得慈祥起来,她一把将皇后扶起来,微笑着点头,“这些年幸苦皇后了。”
皇后激动地摇头,道:“儿臣不幸苦。”
太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见了她身侧一脸乖巧的九皇子,神色和蔼地摸了摸对方的头,抬起头来,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被宫女扶着一步步走上台阶,站在沈如渊面前,目光沉沉地凝望着他,冷声道:“哼!我若不回来,这大尧的江山就要败在你的手上了。皇帝,哀家问你,你弑父杀弟,宠幸奸佞,陷害忠臣,败坏朝纲,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该当如何?”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是议论纷纷,朝中半数老臣都曾听过传言,说是当今陛下和先帝的死因脱不了干系,而先帝膝下的几位皇子在先帝死后,不是重病而亡,就是意外身故,也和沈如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那时的谣言很快就被平息,当时的他们也并未深想。
如今,听到太后如此质问皇帝,老臣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年的谣言竟是真的,如果是这样,那陛下可真是太阴狠了,简直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暴君。
听了太后的质问,又见满朝大臣怀疑的眼神,沈如渊瑟缩一下,畏惧地说道:“朕......朕......”
本来还有些大臣不信这些话,但见了皇帝这个反应,哪里还能再自欺欺人。
严贵妃看到太后那一刻,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尖叫出声,却强自镇定,尖声叫道:“陛下,别听她胡说,你贵为九五之尊,乃万名敬仰的天下之主,大尧江山尽在你的掌控之中,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就算出来了,也不敢把您怎样的。”
沈如渊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对,朕是皇帝,朕是天下之主,禁卫军何在?何统领何在?来人,太后这是老糊涂了,尽说些疯言疯语,快将她带下去,速速请太医诊治。”
很快,何统领就带着一队禁卫军跪倒在大殿中央,低着头却并无动作。
严贵妃首先发现情况不对,对何统领呵斥道:“何统领,陛下让你将这个疯妇带下去,难道你没听见吗?”
何统领迅速扫了一眼殷太尉和殷墨商两人,继续跪着不动,却抬起手对伸手的禁卫军示意了一下,说道:“贵妃娘娘,恕卑职不能领命!”
那些禁卫军得了指示,顿时起身将严贵妃所出的三子五女压倒在地,又把刀架在数位大臣的脖子上,将严贵妃的党羽全部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