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了想,邵子笛觉着应该是看见他旁边的梁九八一直盯着自己,所以才会觉着不好意思。
话说来,梁九八这么死死盯着人家姑娘干嘛,一点都不礼貌。
“那个,何大哥,我妈说你家有客,晌午应该来不及做饭,就让我提了些来。”
说完,她将一直挎在胳膊上,一个足能装下七八月婴儿大小的竹篮子递给了何利群。
邵子笛很明显的看见何利群挎过篮子时,身子晃了晃,似乎是篮子太重,有些控制不住。
“小芳,谢谢你,也帮我谢谢宁大娘。”
“嗯。”小芳点了点头,就说家里还有事,东西她之后再来拿,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邵子笛心里嘀咕,他们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这小芳怕什么?
刚想肯定是梁九八吓着对方了,耳边就传来梁九八似咬牙切齿的声音,“有那么好看吗?长得也就那样嘛!连九娘的一半都比不了!”
邵子笛皱了皱眉,道:“梁九八,你说话怎么这么刻薄?”
“我刻薄?”
梁九八该发火的,可见邵子笛好像生气,心里就又难受又憋屈,还有让他难以承认的酸涩。
所以最后竟毫无气势的说了一句,“本来就是。”
而邵子笛很干脆,直接无视梁九八,免得宠着他不明进退,不懂分寸。
何利群挎着老重的篮子,有些尴尬,怎么好好的,就吵起来了?
刘耳苟笑呵呵的解围,说:“没事,经常的事,他们俩没事就喜欢打情骂俏的!”
“咳,我们快先填饱肚子!”
浪了一把,刘耳苟就连在梁九八和邵子笛发火前转移了话题,还很主动的和何利群一起去厨房拿碗筷。
九娘却突然站起身,理了一下衣裙,说:“我出去逛逛。”
邵子笛问:“你不吃饭?”
九娘冲邵子笛抛了个媚眼,笑道:“小可爱,除了你做的,我不吃其他人做的。”
梁九八黑着脸,“要走赶紧走,别惹事!”
九娘知道某人别扭着呢,心情好,就不拆穿,耸耸肩问了涛涛,“小家伙,一起吗?”
涛涛,“饿。”
“知道了,你们这种也不挑食,成,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九娘撤得极快,不过眨眼就消失在门口,看来是用了法力。
这边,何利群和刘耳苟也端着碗筷出来了。
何利群先注意到,问:“咦,刚刚那位小姐呢?”
见梁九八没解释的意思,邵子笛便道:“她不饿,就先出去随便逛逛。”
“她一个人吗?万一迷路了怎么办?”何利群脸上有着关心,犹豫了会儿,有几分故意掩饰却还是显露的不自然,说:“那个,我其实,咳,也不太饿,我,我干脆带那位小姐去附近逛逛,也可以一起观察下有什么不对的。”
有涛涛在,菜从来嫌少,有人不吃自然是好事。
所以没人拆穿,刘耳苟还很开心摆摆手,让何利群快去,一会儿该追不上了。
菜很丰富,应该是特意准备,一般农家可不会在平日里杀鸡吃,还有各种腊肉香肠,很是满足了几人。
而刚吃完饭休息,竟又有人上了门。
第七十八章 村长,要赶人
“科科。”
敲门有些突然,何利群这个主人不在,就由更熟悉这里的刘耳苟起身去开门。
因为门不是正对坐着的方向,所以门开也看不见是谁,只听刘耳苟说:“村长,您怎么来了?”
一村之长,在这个村子可就相当于领导人的存在,何利群这个村官再受村民们尊重,也不比不上对他们选出的村长的爱戴。
邵子笛拦住涛涛吃碗的空隙,看了对方一眼。
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大概有快五十岁,个子不高,穿着倒是比一路来见的村民们整洁很多,身上也有着一点老干部的气质。
村长过来,倒是没因自己的身份而拿大,笑着介绍自己,又很亲热的称呼梁九八邵子笛为小梁,小邵,还从衣兜里掏了一把糖递给涛涛。
“小孩儿,吃糖不?”
小孩儿没接,而是看向了邵子笛,在邵子笛暗示只能吃糖,不能吃手时,叹了一口气,才接了那把糖。
最后还恋恋不舍的看了村长的手一眼,舔了舔嘴角。
村长以为涛涛还想要糖,拍了拍自己的衣兜,笑着说:“没了,这样,小孩儿你要是还想吃,一会儿就跟我回家去,我给你兜里都装满!”
涛涛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只手上一颗颗的剥着糖纸,最后在手里剥干净一把,一抬就全塞了嘴里,嘎嘣嘎嘣嚼得特别响。
村长看得是目瞪口呆,这城里人吃糖都是这么吃的?电视里也没演啊!
邵子笛连转移话题,问:“村长,您来找我们应该是有事吧,您直说就行。”
到底是没分多少心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村长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凳子,在邵子笛让他坐下,不要客气后,才说了自己来的目的。
回去。
村长说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作为一个热情之村的村长,却赶客人回去,实在不符合村里的规矩。
但是,村长又不得不提出这个为难双方的“建议”。
刘耳苟是长见识了,先撇嘴道:“村长,我还当你们是多欢迎我们呢,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明面上多欢迎我们,结果背后派人来赶我们,是面子里子都有了是吧!”
村长连忙摆手,“刘天师,不是你说的那意思,你们是客人,我们肯定是欢迎,哪怕是留在这里一辈子,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刘耳苟一脸不信,“那……”
村长叹口气,说:“是这样,天师你们虽是客人,但也是小何请来做事的,我们村子虽然都是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什么文化,可我们从来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邵子笛听得一头雾水,村长这到底是想解释什么,怎么突然就开始强调自己是好人了?
梁九八不喜欢打官腔的人,浪费他时间,就像一个完全不抓重点的人跟他说一堆废话,还问他懂了没。
他不懂。
“村长,你要有什么就直说,我们几个人不聪明,也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村长没想到梁九八这个年轻人说话这么直白,完全不给人面子,但嘴角抽了抽后,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他的想表达的话。
“小何他是出现幻觉了!根本就没什么无头鬼,我们村子里基本都是寿终正寝,老死的,再不然就是有那么些不信邪的人,进了山,被野兽给叼走了,连个尸骨都没留,怎么会有一堆没有头的鬼呢?!”
虽然村长说得言之凿凿,好像就有证据摆在面前,他要说一句谎,就会有雷落下来劈死他。
可刘耳苟却觉着被质疑了自己的专业性,很是不开心的道:“难道村长觉着我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骗人的家伙?根本就没什么鬼,都是我为了骗钱才应和何利群的?”
村长连忙解释,似乎很怕刘耳苟生气,“当然不是!我们都知道刘天师你有真功夫,那小何的确也中邪了,不过是他进了山,招惹了什么孤魂野鬼,才会这样的!”
刘耳苟哼了哼,却没再说什么。
因为他也觉着村长说的有道理,不然他来了村子好几天,为什么就没见那群鬼物。
而且何利群也没有被附身,就是冲撞了鬼物,才会噩梦连连,萎靡不振。
只是,刘耳苟心中存疑,能吓跑那何父何母找来的第一个先生,可不是孤魂野鬼能办到的。
村长语重心长,话里话外,就是让梁九八他们不要再跟着何利群闹,这也好几天了,都没出事,根本就不严重。
只要以后何利群不再乱进山,就肯定不会染上那些东西。
刘耳苟张了张嘴,想说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他人都找来了,肯定不能这么打道回府。
谁知梁九八先插嘴道:“村长,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这件事我们有分寸。不过这里实在是美得很,空气又清新,我们刚来不久就舍不得走了呢!”
村长听出梁九八言外之意,立马笑着说:“乡下都这21" 新世界的大门能关吗0 ">首页23 页, 样,难得你们年轻人不嫌弃这里落后不方便,就多留几天玩玩吧!晚上村子里有欢迎你们的晚会,你们可一定要来!”
之前还赶人,现在就说晚上欢迎他们的晚会。
真不知这村长到底是热情想留下他们,还是恨不得他们早点走。
复杂。
一等村长走,刘耳苟就问,“世侄,你这什么意思啊,你真觉着何利群是错觉?我跟你讲,那何利群身上的邪风可不像孤魂野鬼弄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懂?”
何利群年轻,又像是长期锻炼的人,阳气重,孤魂野鬼都避着呢,哪里还敢正面撞上去?!
梁九八打了一个哈欠,说:“人可是村长,要赶人,你不顺着话说,难道还要跟他起冲突啊?”
“可是这件事……”
“明着不行,那我们就暗着调查呗。”梁九八瞧着像是有些累了,可话却依旧清晰无比,“再说我来就是为了山里的东西,难道要为了个中邪就被人赶走?”
刘耳苟瞪着梁九八,没说话。
梁九八瞥眼过去,“怎么了,有话就说呗。”
刘耳苟哼道:“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啊?”
“那正好,我房间是在哪儿,我得睡会儿,开了这么久的车,累死我了。”
梁九八刚起身,门口就传来声音,“别睡了,先去看看吧。”
第七十九章 山里,有东西
“我去,又谁啊?”梁九八不耐烦的怼了回去,这一波又一波的,干嘛都是。
九娘飘了进来,美眸冷瞪,哼道:“臭小子,老娘的声音你听不出来,装什么啊?”
梁九八摆手,示意他就听不出,拉着还坐着的邵子笛起来,说:“走,勺子,不管他们,我们去找间房睡觉。”
刘耳苟眯着眼,“别,我们这里不提供基友房,你今晚要么跟九娘睡,要么跟涛涛大人睡。”
九娘立马吼了过来,“死胖子?!你叫那破小孩儿大人,就叫我九娘?你什么意思啊你?”
刘耳苟嘿嘿笑,“称呼就表示亲疏嘛,我跟你好,才叫你九娘的,至于涛涛大人,他哥哥这么厉害,肯定是喊他大人啊!”
这话,真是说得罪了人,又觉着太大题小作,可放过,又觉着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九娘真极容易被刘耳苟惹怒,道:“死胖子,谁跟你关系好!是不是觉着我打你打得还不够,还想挨揍是不是?”
刘耳苟哎呀一声,“打是亲骂是爱,我懂!”
“死胖子!”
见九娘真怒了,刘耳苟连忙跑邵子笛身后,怂道:“这人多口杂,你可别动手,要是把我这英俊潇洒的脸揍得一块青一块紫的,我还怎么装逼啊?”
九娘冷笑,“你放心,就是不揍,你那脸也跟毁容似的,绝对跟英俊潇洒挂不上勾!”
梁九八累了,真累,看热闹都提不起劲儿,又打了一个哈欠,扯扯还拉在手心的手,“勺子,咱不理他们,我们去睡!”
睡……
这话说得很容易引起歧义,邵子笛抽手,说:“我不累,你自己去睡吧。”
“坐了这么久的车怎么会不累?不困也躺着休息一下,也不知道这里的床软不软,够不够大……”
听梁九八嘟囔了一阵,邵子笛忍不住道:“梁九八,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直男,还是天下第一直男吧?”
“当然!毋庸置疑的!”
邵子笛举起怎么都没从梁九八那儿抽出的手,问:“拉我手,还要跟我一起睡觉?”
梁九八的脸僵了一下,连说:“我们是朋友!拉手算数什么,就算是一起睡觉,也是躺在一张床上单纯的睡觉,是纯洁的!无暇的!”
这一句说得是很有气势,很都像是装出来的,没底气。
还强迫别人承认自己的可信度,“难道你不相信我是直男?”
邵子笛没说话,刘耳苟和九娘就纷纷表达自己意见。
“信个毛?老子可不会牵男人的手说是去睡觉,呃……想想就浑身发麻!”
“臭小子你就承认吧,你是不是喜欢子笛啊?还装什么啊装,平时比子笛还gay里gay气的!”
连尝试吃桌子,再次被邵子笛拦下的涛涛,也冒了一句,“公的和公的真的可以繁衍后代吗?”
梁九八彻底黑了脸,也不敢甩手,显得自己很心虚,像是被人戳中后发怒,也怕邵子笛会觉着受伤,生气,慢悠悠的松了手,才冲九娘喊道:“你不是出去逛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何利群呢?!”
九娘却不生气,倒是一脸喜闻乐见,直盯得梁九八脸色更难看,才道:“逛完了就回来了呗,这村子又不大,随便看看就完了。还有,何利群是谁?”
刘耳苟解释了一下,“这房子的主人,请我们来的雇主,你刚走不久就出去追你了,你没看见?”
“没注意。”
这么说完后,九娘突然道:“不过这村子还的确是有趣啊,看上去风水不错,该是福荫子孙的一块风水宝地,可看这村子里的那些村民,又不像。”
虽待人热情,一村子的人像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可却总是透露着一丝古怪,不修路也使其有种闭关锁国的愚昧。
且村里人多是老人妇女小孩,男人多是中年,青年人并不多,而村子里更是一片的青砖绿瓦,像是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房子,有许多修缮的痕迹,在勉强支撑着。
总体瞧来不像是自得其乐,倒像是不得已只能达到温饱。
桃花源到底只是陶渊明,一个古人在那时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